gosick 5 别西卜的头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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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恩把从怀里掏出来的小箱子塞进地板下面
门打开了。
一名身穿讲究西装、饰有银质袖饰的壮年男子走进门来。原本金色的头发掺杂着灰色,眼尾满是皱纹的那张脸上,刻画着与年龄相当的痕迹。
布莱恩已经把地板恢复原位,站在上面加以掩饰。虽然脸上依然显得焦躁,但是进门的男子似乎丝毫没有注意,脸上浮现亲切的笑容对布莱恩伸出手
“你是布莱恩?罗斯可吧?”
“是的。”
“欢迎来到。我一直在等你过来。欢迎你,布莱恩。我是”
壮年男子微笑说道:
“我是苏瓦尔王国科学院的领导人,丘比特?罗杰。”
第三章 寂静的黑色维多利加
1
感觉越来越强烈。
维多利加——
快找出来、快找出来。
快找出荷叶边。
迷宫最深处的简陋房门半开,窄小的入口就连在男孩子里不算高大的一弥,也必须弯下腰才能钻过去。在房间深处,有个又小又黑,蜷成一圈的东西发出呻吟。
一弥停下脚步。
脸上浮现笑容。
然后将行李箱轻轻放在地上。
在迷宫最深处的诡异房间,所有的照明只能倚靠摇曳橘色灯火的阴暗油灯。这里没有窗户,黄昏的淡紫色阳光无法照入,在有如阁楼房间的昏暗房间里,可以看到有个又小又黑的东西待在那里。
一弥的双眼直盯那个有如漆黑的布料堆叠而成的小东西。
一步一步走近,轻轻伸出手,以温柔的声音开口:
“维多利加。你在那里吗?”
那是修女披在身上的沉重黑布料,和荷叶边毫无共通之处。一整块布披在头上,看起来就像是感到恐惧的小动物在里面抖个不停。
“是维多利加吧?”
一弥伸手轻拉那块布。
里头突然发出一声抗议似的沙哑声音。
一弥松了一口气:
“好了,是我啦。”
“咳!”
“就说是我嘛!维多利加,出来吧。”
“哈啾!”
“咦?你在打喷嚏吗?是不是会冷啊?你的行李维多利加”
看到金色的小头从蠕动的黑布深处探出来,一弥总算松了一口气。他蹲下来盯着维多利加苍白的脸孔。
泫然欲泣的湿润大眼睛也在仰望一弥。
“”
“维多利加?”
“”
“喂——”
房间里只有粗糙的桌椅,丝毫不见书籍、甜点、飘逸可爱衣物的踪迹。空气透凉彻骨,桌上放着未曾动过的冰冷粗食。
从黑布深处现身的维多利加,过去一向圆滚滚,任谁都想戳一下的蔷薇色脸颊,也变得苍白失去光泽。生气的时候就会蓬乱,有如太古生物尾巴的金发,也贴在小脸蛋的周围。
只有老太婆一般深邃静谧,蒙着哀伤的绿色眼眸,和以前一样荡漾暗沉激烈的光辉,好像眼里只看得到一弥,专心一意望着他。
“维多利加”
“”
苍白、娇小的嘴唇轻轻颤动,老太婆般沙哑的声音响起:
“好”
“怎么了,维多利加?”
“好好、慢啊。”
“对、对不起,维多利加,我也是尽力以最快的方式赶来了。”
“少、少找借口了!”
声音还在颤抖。
“抱歉抱歉。维多利加”
一弥试着轻碰包裹黑布的维多利加,娇小的身躯又开始发抖。一弥以小心翼翼的动作轻轻抱住维多利加。
“你变得这么小”
“哈啾!”
只剩下一点点,好像随时都会折断的身体在黑布深处不停颤抖。:
“这么小”
“嘶嘶!”
“不过应该是本来就只有这么大吧?你总是利用蓬松的荷叶边支撑体积,所以我也不清楚你究竟有多大。啊、我想起来了。我听塞西尔老师说你连洋装、甜点都没带,所以帮你带来了。你看,那个”
“拿过来。”
“啊、好。”
一弥急忙把行李箱拿过来,一打开箱盖,先前拼命塞进去的成堆荷叶边立即飞迸出来。装饰白色毛皮的无边帽、红醋栗色的高雅洋装、三层荷叶边的衬裤、绣花的芭蕾舞鞋
维多利加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东西。
“我要穿那件。”
“咦、这件洋装?对了,你之前也穿过。嗯,原来你喜欢这件。”
“拿过来。”
“嗯,我知道。”
从一弥手里拿过洋装,维多利加以慢条斯理的动作从黑布里钻出来。虽然身上只穿着缝有蓬松荷叶边的衬裤衬裙与蕾丝内衣,但是蓬松可爱的模样就像是纯白的雪兔。维多利加绷着脸,严肃地穿上洋装。一弥也很有绅士风度地转身面向后方。
维多利加一边拼命扣上可爱洋装的胡桃纽扣,一边发号施令:
“戴那顶红色小帽。”
“咦、这顶吗?”
“拿过来。”
“是是是。”
戴上一弥递过来有着蔷薇花饰的小帽,把丝绒缎带绑在下巴上。
原本苍白的脸孔逐渐恢复生气,脸颊也越来越鼓。
赤脚站在地上,以了不起的模样说道:
“把那双鞋子拿来!不对,是银色那双。你这全大陆最蠢的蠢蛋!”
“还、还不到全大陆最蠢吧?搞什么,维多利加你在得意什么啊!”
“”
维多利加沉默不语伸手取来几近透明的白绢丝袜,把袜子在纤细到好像随时都会折断的脚上,然后再穿上闪耀银色光芒,有着锐利鞋尖的鞋子。
戴上蕾丝手套与闪亮的心型蓝色戒指,挂上相同设计的项链。
有如贵妇一般的打扮就此完成,接着才以悠闲的姿态呼唤一弥:
“久城。”
“来了来了。好了吗?那就快走吧,得一起回去才行。这里好诡异,还是快点回学园”
“久城。”
“什么?我这就把行李整理好,等我一下”
“久城。”
“干嘛?”
“过来这边,久城。”
“嗯?真是的,我知道了。你真是个啰嗦的家伙,我特地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好痛!好痛、好痛啊!你在干什么!别再敲了,维多利加!”
维多利加耐心等待一弥靠近,就像是盯住猎物的狞猛老虎。等到一弥接近之后便以尖锐的鞋尖往一弥的胫骨用力踢去,带着心型蓝色戒指的小手也不断敲打一弥。
挨打的一弥忍不住发出惨叫,在阴暗的房间里窜逃。
“你是怎么回事!发疯了吗?”
“久城,你这个禽兽、坏蛋。久城、你”
维多利加咬紧小巧的贝齿,继续拼命敲打。
“我说很痛啊!你到底是怎么了!真是的!”
“你来的”
“你怎么了难不成在哭吗,维多利加?”
维多利加低着头,戴在头上的小帽蔷薇花饰也不停颤抖。
两人所在的房间依然笼罩在冷冰的空气里。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的房间里,只有没有动过的粗糙餐点和老旧木桌。刚才维多利加盖在头上的厚重黑布,现在有如脱皮之后留在原地的小黑壳,无力地落在地上。
不知何处的缝隙吹来一阵风——咻、咻、咻、咻、咻维多利加美丽的金发飞离地面,轻轻缠绕在一弥的鞋上。
维多利加使尽全力挤出声音:
“来的太慢了”
“抱歉,维多利加。”
“我等了好久。”
“嗯,我想也是。”
维多利加伸出两只手,对着一弥露出难过表情靠近的脸劈里啪啦拍打。一弥虽然嚷着“好痛、好痛!”却将脸越凑越近,抚摸维多利加带着小帽的头。
“抱歉,我的维多利加。”
维多利加低下头,肚子发出“咕噜~~”的叫声。
维多利加按着肚子,像是突然响起什么是肚子饿,瞄了行李箱一眼。
“对了。维多利加,我把书和甜点都带来了。因为我知道你需要什么东西”
“唔。”
维多利加低吟一声,狠狠瞪视偏着头俯视自己的一弥,趾高气昂地说声:
“做得好,久城。”
“嗯、嗯你还是一样这么骄傲啊。最少也说句‘谢谢你特地来接我’之类的话吧喂、维多利加,你怎么可以胡乱踢人!”
“哼!”
身着洋装的维多利加,以贵妇人的动作得意洋洋坐在倒在房间里的粗糙椅子上。一弥虽然不停低声抱怨,还是双膝跪在地上,从行李箱里不断取出巧克力糖、饼干、英式松饼递给维多利加。那副模样就像是娇小的贵夫人收下骑士献上的礼物,一一接过来塞满整个嘴巴。
原本苍白的皮肤再度染上轻柔的蔷薇色彩。
憔悴的脸颊也因为塞满嘴巴的甜点变得圆滚滚。
狼吞虎咽、狼吞虎咽。
狼吞虎咽、狼吞虎咽。
狼吞虎咽、狼吞虎咽。
狼吞虎咽、狼吞虎咽。
狼吞虎咽
维多利加一边吃着甜点一边说道:
“话说回来久城,你真是慢得可以。来到这里为什么得花上一周的时间?八成是不知道在哪里跌了一跤,掉进无聊的水沟里撞到无聊的头,丧失记忆之后只能在路上闲晃。你这个世界第一大傻瓜。真是的,能够保住一条小命就要感谢上天保佑了。”
“喂!维多利加!”
“哼!”
“我告诉你,这一周我就和平常一样在圣玛格丽特学园上课!你根本不知道这段期间我担心得要死的心情!你真是爱装模作样的小鬼!如果我没有过来,只怕你还缩着窝在那个角落哭哭啼啼!”
“我、我才没哭!”
“你说谎——!刚才明明就哭了好痛!我就说要你别踢我,那双鞋子很尖,被踢到真的很痛耶!”
“这我当然知道。”
“咦?你该不会是为了踢我才故意选那双鞋子吧”
“哼、真是无聊!”
维多利加得意洋洋地用形状优美的小鼻子哼了一声,又把一大颗巧克力糖塞进嘴里 ‘
2
像个贵妇一样趾高气昂大啖甜点的维多利加总算吃饱,一弥重新把行李塞回箱子里,握紧维多利加的浑圆小手,开始往前走。
刚才独自一人拖着行李箱往上爬的平缓坡道,此时变成一圈一圈的螺旋下坡。但是现在拉着维多利加的手,所以花了比刚才还要多的时间。
这都是因为维多利加——
“久城。”
“是是是,什么事?好了,维多利加,走快一点。”
“久城。”
“什么事?”
“久城。”
“”
“久城。”
“你是怎么了?从刚才开始一直叫个不停。”
维多利加呼唤一弥的名字之后便停下脚步,把牵在一起的手上下粗鲁晃动。
一弥拗不过她,只得转过身去。
“你既然叫了我的名字,有什么事情就顺便说吧,维多利加。”
“”
沉默不语的维多利加只是鼓起蔷薇色脸颊,然后鞋子对着一弥的膝盖踢去。
“哇!喂!维多利加!”
“今天的你怎么这么野蛮啊?真是的好了,走吧。”
一弥嘴巴抱怨个没完,不过还是拉住维多利加的手,继续走在螺旋迷宫的阴暗走廊上。
嘶、嘶、嘶嘶嘶挂在阴暗岩壁上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声响,橘色的火焰在没有风的环境之下摇晃。动物脂肪燃烧的刺鼻气味充满整个走廊,让人不禁觉得呛。阴暗的迷宫里不时出现有如幽灵一般全身漆黑的修女,轻飘飘消失在另一扇门。每一张脸都只能看到空虚的眼眸,有如毫无表情的脸上开了两个空荡荡的洞,在黑夜里阴沉摇晃。
也不知道究竟是死是活,怪异的黑衣少女
并列在走廊左右的无数黑门,有些紧闭有些半开,摇晃的模样似乎表示先前有人走过。
油灯橘色的光芒,照亮两人的背影。
维多利加突然跌倒。因为知道她怕痛,一弥急忙将她抱住,可是没走两步又跌倒。一弥再次将她扶起,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你怎么一直跌倒啊,维多利加?”
“唔”
维多利加无奈地小声回答:
“肚子太撑了,有点重。”
“你、你是吃太多甜点吧!自己要注意啊!”
“唔”
维多利加像是闹别扭一样鼓起脸颊沉默不语,自己一个人踏着碎步匆忙往前走。一弥急忙追在后头。
两人的脚步声在越来越宽、越来越平缓的走廊回响,不时与黑衣修女擦身而过。修女从打开的某扇门出来,又消失在另一扇门后面,来自缝隙的刺骨冷风吹过两人身边。
“维多利加”
开口的一弥显得有些迟疑。
“唔。”
“拜、拜托你认真回答好吗?为什么你只肯‘唔’一声呢?维多利加真是太麻烦了!算了。你究竟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这件事实在发生得太过突然,说真的,我根本完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理由。”
“唔”
低着头的维多利加,脚上的银色小鞋在走廊上发出细微的脚步声。
“为了将某人引来这个修道院。”
“这件事我好像听布洛瓦警官说过。不过某个人又是谁?”
走了好一阵子,一弥突然在一扇门前停下脚步。那是一个小房间,只是不知为何只有那个房间的门被漆成显眼的红色,像是要和其他房间有所区分。
然后在那扇红色的门里,不知何时放着一个一弥在列车的货物室里面看过,不可思议的西洋棋偶。
翘翘的胡子、头上围着头巾、幽默的长相。似乎是感觉到有人的视线,西洋棋偶发出叽、叽、叽的声响转动头部,朝门的方向看过来。
一弥全身僵硬。
瞪视一弥的黑色眼眸似乎正在转动。
“哇啊!”
一弥不由自主发出叫声,可是因为维多利加用力拉着他的手,只好急忙离开那扇门前。
(刚才、好像又觉得那个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