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万年情-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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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认识多少个女人啊!从适才念到现在,绝对超过五百个人名。
“白驹逸。”刘羽臻步伐突顿,旋身定睛视他。
“王刘刘羽臻。”话语顿,他抬眸看向刘羽臻,见她脸颊抽了抽动,不禁疑惑问道:“怎了?”
“呃,我要问你魇、魇山怎去?”她咬咬差点打结的舌头。
念了这么多人名,终是念到自己的名字了,不过好在他未发现自己的不自在。
“魇山离这有十来天的路程。”白驹逸凝目望向远方,转眸注视着她,眼中似无波芒,平静。
“干嘛这样死盯着我看。”刘羽臻扯了扯略僵的颊。“怪诡异地。”
白驹逸悠笑一声,率先迈开步伐,徐风拂,衣袂飘扬,也撩起他发鬓的几绺黑丝,看其背影一派清雅俊逸,令刘羽臻为之怔愣。
呵,刘羽臻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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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
日阳照顶,时已正午,拂来的风由凉中带暖,然,热芒自头顶直射,令刘羽臻额沁薄汗,缓落于颊。
“冬天太阳怎还这么大啊”刘羽臻身骑壮硕黑色骏马,一手执缰绳,一手握黑帽纱帽缘,以帽作扇搧了搧风,去了些因日正当中的炙热感。
“越北越热,且说已近春天了。”白驹逸身骑白马,与刘羽臻相并而行。
“是啊,快过年了”刘羽臻玻ы鍪祝自葡∈瑁吒±短臁
其实现下他俩还在中兴王朝的南方,其温度比任何地方的夏天都还舒爽,太阳应是不毒,可就因为他俩连续在阳光的照射下奔驰,想不流些汗也难。
这十几日刘羽臻同白驹逸走遍各大山脉,她告诉白驹逸自己在找一位神医,却未明白告知寻得是他的结拜弟弟,赵旭峥。
这连日来的相处,她发现白驹逸对待她果真不同,待旁人冷寒如深潭;待她则热情如猛火,双面人,当真是双面人啊!
难不成这就是羁罗的本性?
思及此,她转首看向他,用帽子拍了下他的手臂道:“白驹逸,为何你待别人都这般冷淡,与待我差别甚多。”
“因为你是玥玥。”白驹逸抿唇浅笑,眉目中的神韵透着几分柔情。
“噫就说别再这般看我了,转过去、转过去。”刘羽臻朝他翻翻白眼,见他唇角上扬,眸中却透着无奈与苦涩。
打从决定与他相随后,她就与他约法三章,第一,不准对她不规矩;第二,不准对她“放电”;第三,打理早晚餐。
其实她觉得自己有些坏呢,这么感觉好像是要利用他的厨艺,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虽然真是如此
不不,这是因为他太心机了,没事做这么好吃的食物引诱她,害她现在都离不开他的食物了,不过还真有些给她心虚的。
思及此,刘羽臻转眸偷觑他一眼,见他依言不看她,眸视前方紧抿唇瓣,手中缰绳规律地甩动着,与她相并而行。
“诶白驹逸。”
“嗯?”
刘羽臻有些不在地搔了搔头,这阵子都没给他啥好脸色,在想该不该同他道歉,别再逼迫他这盟主大人下厨了,可又思及,倘若之后吃不到美食该怎办,唉纠结啊纠结!
“我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对你很差?”刘羽臻指握缰绳略略泛白,双颊尴尬地染上红潮,眸一转,见白驹逸直盯自己,俊眉轻挑。
“很差,不,非常差。”除了前几日他手臂受伤时,玥玥有为他伤口担心了下,在那之后几乎不怎搭理他,害他以为玥玥厌恶他了呢。
苦涩如潮水般涌入心间,白驹逸敛眸喟叹,勾以一抹涩然的笑,见他如此,刘羽臻心头顿时一紧,愧疚之感油然而生。
一般神祇为完成任务,每当十六岁便会忆起天界发生的点点滴滴,可是为何玥玥早已过了十六岁生辰,却没有忆起他俩的过往?
“其实我也觉得对你不太好不然这样吧,你将昨日做的那包‘乌梅饼’给我,之后就别再花时间忙食物了。”
“你想赶我走?”白驹逸眸一沉,心底有些抽疼。
“不是!”刘羽臻猛摇首。“我是唉,老实跟你说,刚见你时觉得你无赖得紧,我确实是不怎喜欢你,所以尽其所能地压榨你,要你做这做那,可这几日我看你也没再欺负我了,又任劳任怨,我本就不喜欢那些欺负人的家伙,可如今我反而成了欺负你的人了,我的心真有些给他愧疚呢。”
语落,刘羽臻再次尴尬地搔了搔头,转首望向他,心跳突漏一拍,见他唇角上扬,眼眸因笑而玻С闪送洌切Ψ氯舸禾焯嵩绲嚼矗逵诖悍缰小
“玥玥。”
“呃嗯?”
“你这愧疚的心先留着,等到你记起过去,我再同你讨回来。”白驹逸眉一挑,笑眸带些邪魅,一别适才的黯然。
白驹逸突地用力挥动缰绳,疾奔至她前头,再一回身拉扯缰绳,“吁”了一声,马蹄登时高扬,骏马喷了喷鼻气,足落黄土溅了些尘,刘羽臻见状也急忙扯住缰绳,止住马匹奔前。
白驹逸俊眸凝视她,淡扬唇道:“玥玥,我有些事要办,没办法陪你寻人了,改些天我事办妥,会去找你的。”他垂眸睇向她腕中手镯。“现在我已不用担心找不到你了。”
当然,有银锁在手,她想躲都躲不掉,不过有些好奇他要去哪,这阵子几乎与自己寸步不离,怎突然说走就走?难不成他真不想做饭给自己了?
啊啊!真讨厌,怎么脑中的想法就是脱离不了美食呢?
刘羽臻指一缩,攥成拳,猛往自己脑袋敲了敲。
“玥玥?”讶于她突然地自虐,白驹逸怔愣了下,却见她干笑几声放下手,以指刮了刮颊。
“我没事,你忙去吧!我自己找也行。”
“嗯。”白驹逸转首眺望远方一座矮山,突陷一阵凝思,半晌才收回视线,回首道:“玥玥,你若要寻人,别去那座山,神医不可能在那里的。”他指向适才静凝的山头,表情有些严肃。
“那儿是哪?”
“只是一座普通的山罢了。”
“倘若普通你就不会特别指它了,摆明就是不普通。”刘羽臻洒然挑眉,唇畔勾着兴味的笑。
卷三 第九十二节 羁罗的眼睛
“啧啧。”白驹逸突陷困扰地拧眉摇首,沉静片刻忽翻身下马,足一蹬地,逸雅的身形飞过,他一展臂将刘羽臻自马背上揽入怀中,但见她紫色裙裾随风扬舞,脑袋一时之际反应不过来,眸瞳大瞠地瞪视着他,直至旋身着地,双足踏实,她还有些怔愣。
“你”
话未落,白驹逸骤然俯首贴近,几乎与她鼻息相对地对视,唇与唇间几乎抵触却未真正贴覆,彼此的温热气息撩拂着对方。
“玥玥,同你打个约定,若你不听我的话真去了那座山,那么这双唇就让我吻到天昏地暗。”白驹逸唇上移,轻吻她的额,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松开束搏她的手臂,忙不迭蹬足跃回马背上,一扯缰绳往前奔驰,瞧他离去的方向,竟是他适才所言说,不可去的矮山。
方自怔愣中回神,刘羽臻双颊瞬染绯红,望向他离去的身影,她不禁扯嗓大吼:“白驹逸你这个大无赖,我何时同意要与你打约定的!”
白驹逸未回话,仅是回首朝她一笑,再回头直视前方,一甩缰绳,朝远方奔驰而去。
“莫名其妙,搞什么鬼?”
望着远方一抹黑点,刘羽臻安静地伫立着,清风掠耳畔,拂起一绺紫色发缎,突然沉浸于如此安静的氛围中,她有些不习惯,且有莫名的惆怅萦绕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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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刘羽臻进了附近的城镇,这日她真是没有接近白驹逸说的那座矮山,虽然不想理会白驹逸的约定,可是说不准这一切都是他的诡计,就为了引她上勾,那家伙总爱捉弄她的!
刘羽臻至一间看来颇舒适优雅的客栈前停住,她翻身下马,将马栓至客栈旁的木柱上,方步入,迎面而来的店小二见眼前身着华衣,头戴黑帽纱的姑娘忙涎着笑道:“姑娘住店还是打尖?”
“住店,还有弄几样菜来,顺便弄些马料喂我那匹马去。”那匹骏马是白驹逸前些天弄来的,也不知怎得地,不过能骑马代步省得费力,是好事也就别计较了。
店小二点头应是,后而领她到一处空桌,拿着一块毛巾仔细地擦拭着,再于厨房内端出了一壶热茶,为她斟茶。
“客官请慢用。”语落,店小二走回厨房,吩咐厨子做几样菜后,又走出来招呼下一位客人。
刘羽臻执起茶杯啜饮几口,当即一股热流暖活了她的胃,虽说中午热意灼人,可冬天就是冬天,晚上气温骤降,连吐出的气都有白烟,而今热茶暖了身,虽说茶味差强人意,却也令她满足了。
她抬眸环视四周,见里头布置雅致,还放了几幅挂画,审视周遭的眸停于其中一幅挂画上,见其挂画气势磅礡,令她想起了赵旭峥,赵旭峥擅长画的即是这种山水画,却因如此令她心底突感怅然,不知心中人到底去了哪儿。
喟叹几回,待上菜后她忙执箸子欲以食来转变心绪,可闻其菜香却令她生不起想吃的yu望,就因这阵子被白驹逸养刁了嘴,照理说应是美味的佳肴,一放入她嘴里就像在嚼青草般,不仅难吃还有些恶心。
唉,白驹逸临走前竟忘了将乌梅饼拿给她,害得她现在不,说不定这也是好事,从今日开始,待忍过十五日后,她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思及此,她沉下心绪催眠着自己,告诉自己眼前菜肴是多好吃、多美味,然,乏味的菜肴嚼久了,竟也发些香。
一发现此事她不禁瞠眸,扬笑执箸慢食,果真是越嚼越有劲,这餐她细嚼慢咽,花了半个多时辰才吃完。
破解了,她破解“厌食症”了!
原来这食物得慢嚼才有味,虽不及白驹逸做得好吃,可还能下咽,比以前好上多了!
刘羽臻喜出望外,嚼着已发冷的白饭,越嚼越发甜滋。
“小二。”蓦然,一道耳熟的声音划过,刘羽臻转首望去,见此人身着一袭黑色细纹衣衫,未有任何赘饰在身,黑底灰纹反透些光泽,看其质料定是不斐。
此人墨黑长发高挽,以蓝色丝带系绑,瞧那丝带甚为眼熟,莫不是自己怀中珍藏的发带?可看那人背影却不似她心中人,倒是十分熟悉,却想不出是谁来了。
“哎,公子!住店还是打尖?”
“住店。”男子声冷然。
再次听见男子的嗓音,这回刘羽臻冷意爬上全身,身子微微发颤,她呼吸略微急促,下意识摸了摸帽子,然而在男子旋身之际,她呼吸骤然停顿,屏息着。
见羁罗眸瞳如黑夜里的星子般明亮,又寒潭般冰冷,他眸瞳发色因施术而染黑,看来如常人一般,男装打扮且已梳整,令他俊艳的样貌有一丝文人丰采。
她没看错吧!羁罗的眼睛看得见了?不、不可能!
突然,羁罗眸光扫向她,她身体僵硬地无法动作,心脏狂擂鼓,即使头戴帽纱仍不减心底的恐惧,毕竟自己两次差点死在他手里,面对他她怎可能不害怕!就算是锦玥形态的自己,她也无法克制住心底爬升的骇然。
羁罗冷光一扫即收,并未特别留意,他转首同店小二问道:“你可曾见过一个紫发紫眸的人?”
闻言,刘羽臻执箸的手一紧捏,颤抖着。
她刚才那么靠近店小二,不知有没有被看见,不、不,应该没有要不小二早就尖叫了,没事、没事,放松别担心。
“紫色?这世上怎可能有紫色头发的人。”
刘羽臻轻吐一气,捧起瓷碗状似无事地扒了一口饭,可如今真食之无味,饭也冰冷,她,如坐针毡啊!
“没事,带我上楼吧。”羁罗随店小二走上阶梯,走到一半时却突滞住身,他眸凝一幅山水挂画,淡言:“这幅画,画得尚不错。”
闻其言如五雷轰顶,炸得刘羽臻脑袋嗡嗡作响。
他、他他看得见了,他是真的看得见了!那么旭峥呢?难不成难不成被他收走了?
思及此,她一击桌案倏站起身,其声响顿时引来周遭食客的注目,当然,羁罗也不例外。
卷三 第九十三节 打草惊蛇
刘羽臻深吸一口气,一颗心好似窒息地抽痛着,她眼眶泛泪却又隐忍不让它滑下,身子僵直而不动,喉头滚了滚,好半晌才压低嗓道:“小二结账。”
“哟!客官请等等,马上来。”店小二移身朝楼下的另一个小伙子道:“小狗子帮忙收帐。”
“好的。”小狗子闻言忙不迭往刘羽臻方向奔去,收了她的钱后,又利落地收拾碗盘。
见状,店小二忙转身朝羁罗哈腰道:“客官这边请,您住得是这间‘卯’字号房,若有何问题,烦请通知一声,小的马上就唤人来。”
“嗯。”羁罗摆摆衣袖,推门而入,直至门掩好半晌,刘羽臻才狂奔上楼,她于卯字房前顿住步伐,手贴于门板上没有动作。
骗人的她不相信,一定是假的!旭峥没事,旭峥和神医走了可是为何羁罗已有视觉?为何他和旭峥一样,看到山水画会伫足看望?
她想确定是否为真,她想知道旭峥是否真是死了,那日到底发生何事?她的病为何会好?难不成旭峥以自己的命同羁罗交换她的命?
思及此,她摀住唇呜咽着,再也抑制不住泪水的滑落。
“旭峥”骗人的、骗人的,她不相信!
刘羽臻咬咬牙,掌握拳又松,松了又握,如此来回。
蓦然,她推开房门,见羁罗点了盏油灯,一手磨墨,桌上宣纸大摊不知欲写什么,那双如星子般深邃的双眸则冷凝着她。
“姑娘有事?”羁罗声冷冽,将墨条搁下,缓站起身。
方见他起身,刘羽臻突感一股恐惧欺身而上,她咽了一口干唾,以掌抹去脸上泪痕,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嚅唇片刻压低声道:“公子对不住,我、我走错房了。”
她、她真是没胆,一见到羁罗,什么话都吞进肚子里来了,她不敢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