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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血色人型策-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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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欧阳展伦差言道,“恩,教堂里应该有人知道去晋府的路,不过……教堂只有马棚车,平常用来载事物的,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
    “感激不尽。”
    于是欧阳展伦到大堂后面找来了车夫与马车。
    这时,席望月取笑起来,“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做马棚车呢,呵呵,真奇怪,只要和你在一起好象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晋经风没有应和也没有回答,只是依然一脸悲若地紧皱着眉头。
    席望月有些慌张起来,“啊,真是对不起,我忘记了府上刚刚发生了不幸……”
    晋经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不,是我该说抱歉的,本来想带你来参加婚礼,没想到却与上这样的事,真是抱歉。”
    看到晋经风这个样子,席望月突然觉得很心痛,“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姐姐是你在这世界上最亲近的女性,对吗?”
    “姐姐在我心中的地位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的。”
    晋经风望着席望月,深邃的眼眸中写满了哀伤的余温。
    马车准备好之后,欧阳展伦招呼晋经风上车,再次经过教堂大门时,晋经风低头再次望见那两排待放的墨菊,心里始终被哀伤的感情萦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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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南京二马路为界限划分的人水帮和火龙帮两大帮会,不知何时起开始变的对立起来。龙蛇混杂的年代,人们活在现实残酷的阴影下,逐渐放弃了正常的生活,也许他们天生骨子里就有种惟恐天下不乱的情素存在,于是在暴力与血腥的熏陶下,人们渐渐惧怕起帮会的力量,甚至开始膜拜起来,金钱与恩仇成就了人水帮与火龙帮对立的真正目的。
    就在人水帮为自己大小姐的婚礼莫名其妙地变成丧礼而悲绝时,上海英租界西侧的一家由英国洋行建造的派克弄里,火龙帮的老板——杜升平先生正以便嚼着烟丝一边坐在安乐椅上听着属下的报告。
    杜升平约50多岁,身材结实魁梧,黑黝的胳膊上露出两道深长的刀疤,让人不禁望而生畏,而他微迷着的双眼却始终游走着那种冷浚和阴险。
    “先生,这次可是大消息啊,是关于人水帮的……”
    “那位小姐的婚礼出事了吗?”杜升平吸一口烟,吐出浓浓的烟雾。
    “先生,你已经知道了吗?”
    “我只是瞎猜的罢了,你还是说说看吧。”
    “先生真是料事如神啊,晋家大小姐的婚礼还没开始,新郎便被杀了,新娘也跟着跳楼了,现在生死未卜。现在的人水帮乱成一团,连晋老夫人也从北京回来了,还有晋家那个小少爷……哼!依属下看,自从人水帮晋老爷子六年前被杀之后,人水帮就散了摊了,我们早该趁机把他们给收拾了,那样的话,二少爷也就不会……”
    杜升平斜了下属一眼,“行了,你下去吧。”
    那下属似乎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急忙退下,“是,是的。”
    这时,在杜升平身后渐渐出现一个身影——一个面色清秀,皮肤白皙的青年来到杜升平身边,他的头发略长,漆黑的头发在脑后庸散的束着,他的眼神犀利而清澈,嘴角微微上扬,让人乍看之下觉得竟与晋经风有些许相象,但越是仔细打量他,就越会从他冷俊的脸上看到让人恐惧的死一般的阴影来,使人想起了活在地下长生不死却美貌惊人的死神。
    “三,你总是喜欢像个鬼魂一样出现在别人身后偷听别人讲话吗?”杜升平微微一笑,伸手抓住那青年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先生,请原谅,这是我的习惯。”
    “习惯吗?我看你等这一天好象已经等了很久了。”
    那青年浅浅一笑,“是啊,该回来的都回来了,真让人高兴呢。”
    “是很让人高兴,不过……我会期待看一场好戏的。”
    “事情总是在最完美的时候走向死亡,就像电影总是在最精彩的地方发展到结尾,而花朵也总是在开的最美的时候枯萎一样。”
    “三,我听说最近你那边有多了一个人,是什么人?”
    “是位姓白的医生,虽然不是很老实,但却很好用,希望下次能为你效力。”
    杜升平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眼神中藏着封冻人般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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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棚车的颠簸让席望月计划要吐了出来,而晋经风则始终一脸紧绷的样子,席望月明白他心里此刻一定十分悲伤,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和自己的姐姐发生不幸的以外,任谁也不会有欢颜,虽然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但席望月始终找不到更好的话题。
    马车到底时,已经是傍晚了,雨终于停了下来,路面上都是水坑,空气里满是潮湿与阴冷,席望月披着晋经风的外衣微微的还有些哆嗦。
    “哇!原来你们家这么大,而且是这种古宅,现在上海已经很少见了。”
    黑色的石板路,漆红的木造房子,围篱的花园,石桥和溪水在席望月看来都是那么新奇。虽然已是瞬息万变的年代,往日的上海已逐渐蜕去了旧装,但仿佛只有这座府邸里,时间是被静止的,一切都好象与六年前离开那天接上了轨,而唯一改变的却只有人。
第五章 女儿樱
    晋经风依着大路走向一棵已经满是含苞的樱树下,这棵樱树约有几十年的个头,花骨朵是纯白色颜色,在绿叶的衬托下显出他的娇贵。
    “是樱树吗?”席望月拍拍树干。
    “是姐姐的女儿樱。一位日本绅士在姐姐十四岁那年从日本送来的,有好几次差点就枯死了,你瞧,树上还有刻着姐姐的名字呢。”晋经风指指树干下端一处疤痕。
    席望月低头望去,果然在树干上隐约辨识一个“蒂”字。
    “啊,真的有啊,这有什么说法吗?”
    “在女儿结婚那一天将樱树砍倒,用保存的花瓣熬成盐樱汤喝下去,女儿就会一生幸福……”说着,晋经风突然黯然起来,“不知道今年花开会是什么样子……走吧,望月。”
    于是,晋经风带着席望月向宅子走去。风一吹,那棵樱树孤零零地在风中摇摆着它瘦弱的枝头。
    在医生和护士的照顾下,晋蒂被带回家里接受治疗,而她却始终处于昏迷状态,每个人都为此格外着急,连神经都仿佛是紧绷的。晋夫人呆坐在厅堂内,满脸疲惫,而晋斯姆这时候还在喋喋不休地在一旁嘟嘟着,一定要到火龙帮为妹妹报仇的事。
    晋夫人不耐烦地把头转向一边,“斯姆,你让我安宁一些吧。”
    “奶奶,司英可是我的好兄弟啊,怎么说也不能就这样放过火龙帮那些人,如果让人知道我们人水帮被人当软柿子捏,今后我们颜面何存?”
    “颜面,颜面!你就只想着面子上的事,你妹妹现在生死未卜,你也替她担心一下!我听说去年你和司英砍伤了火龙帮的二少爷?如果这件事真的与火龙帮有关,那就全都是你找来的麻烦!”
    “奶奶,我……”
    “斯姆,你弟弟不愿意继承家业,这次回来我本来是打算蒂儿完婚后就把人水帮的一切事务都彻底交给你的,但这么看来,六年的时间并没有把你改变多少,你还是一样自负,冲动,遇事从来不想后果!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
    听到这话,晋斯姆脸色一下沉了下来,“经风他不愿意继承家业?……那么,如果他愿意继承,你就会根本连我考虑都不考虑一下,对吗?”
    “你竟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讲话!”
    “经风,经风!长子长孙居然比不上一个弦继的儿子?”
    “啪!”,晋夫人一巴掌狠狠抽在晋斯姆脸上,“够了!以后不许你再这样说你弟弟!”
    晋斯姆低着头摸着被打的左脸,口气低沉的说着,“我也是你的孙子啊……”
    这时,晋经风和席望月从偏厅回到家里,正好看到眼前的一幕,两个人都有些惊呆了。
    “奶奶,哥哥,你们……”
    晋夫人不高兴的坐回座位上,“没事了,你们回来就好,先坐下休息一下吧。”
    于是两个人便尴尬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晋经风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晋斯姆,他看出了他脸上的掌印,甚至能够听到自己哥哥在心里对自己的咒骂。
    医生离开晋蒂的房间时,已经将近晚上九点多了,仆人们安排好了晚餐,可谁也没有心情去动筷子。
    看到医生走出来,家人纷纷围上去探听治疗的结果。
    “医生,我孙女现在怎么样?”
    医生一边收拾着器具,一边回答,“情况不太乐观,大小姐的脑袋受到撞击,从情形看似乎有部分溢血压在神经上,所以才会导致昏迷不醒,不过还好溢血并不是很多,针灸之后相信会慢慢好转,可是……很难免她醒来以后不会有其他后遗症,还有就是部分骨关节脱臼,现在虽然已经接好了,但还需要休养。”
    “是什么样的后遗症?”晋经风关切的问道。
    “因为大脑受到强烈颠簸,所以结果还很难确定,要等她醒来之后才知道……不过,杨医生是很专业的医师,相信他可以应付任何情况的。”
    这时,家庭医生杨桀从护士中挤了出来,“是啊,夫人,少爷,你们请放心,这段时间我会一直留在府里,好好照顾大小姐的。”
    “那么,如果有什么情况就给医院打电话,晋夫人,晋少爷,我们先告辞了。”
    说罢,医生与护士变纷纷离开了晋府。
    晋夫人深叹一口气倒在沙发上,凄迷的脸庞泄露着那种惨白的疲惫。
    晋经风小心地走进晋蒂的房间。白色的房间,光影将它分成两半,晋蒂就躺在那柔和的光线中,静谧的脸上带着少女的清醇与甜美。床边摆放着那套被泥水和血液染红的婚纱和白百合花冠,像是一段可怕的经历的写照,然而却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样的写照。
    晋经风坐在晋蒂身边,伸出右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与脸庞,与其说是昏迷不醒,晋蒂倒更像是沉浸在熟睡的梦中。
    晋经风打量着晋蒂,“姐姐,我回来了,你想我了吗?……”
    晋蒂那幼年时的面容出现在晋经风脑海中,“经风,”晋蒂手抱着洋娃娃,开心的笑着,“经风,你回来了,我好想念你呀,你真过分,每次和爸爸出去打猎都不带我,下次可不原谅你哦……经风,”晋蒂伸出小拇指来,“你还会回来吗?一定要回来呀……经风,”晋蒂手握着电话听筒,“我要结婚了,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会吗?……”
    突然,一阵稚嫩的声音唱出的儿歌搅乱了晋经风的回忆,那是一首儿时常常唱在嘴边的歌曲,“……公鸡呀公鸡,金鸡冠的公鸡,你的脖子长又长,你的爪子尖又亮,你把头探出窗口,我给你吃颗小豆……”
    声音越来越清晰,这时,一个男孩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门口。看到那男孩时,晋经风一下子愣住了因为那男孩正是在圣马修斯大教堂阁楼上看到的那个男孩——整齐的头发,漂亮的脸孔,眼神却格外冷漠。仿佛黑耀石一样闪烁着美丽的光泽。
    晋经风走向那个男孩,“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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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梦的恐怖气息
    看到晋经风向自己走来,那男孩先是一愣,然后拔腿就跑,晋经风知道他一定是认出了自己,这次不能再放过他了,于是他飞快的追了上去。
    “等一下……站住!”
    男孩似乎很清楚家里的路,很快就拐到了茶厅,还没等晋经风反应过来,他便扑进一位少妇的怀里。
    晋经风呆站在原地望着眼前这为少妇,“嫂……嫂子……”
    “二少爷?你怎么还没有休息?”眼前的女人露出一脸赔笑,“啊,对了,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她是晋斯姆的妻子潘钰,并且是上海有名的运输商的女儿,长相虽然美丽,但总有种落俗、贫气的夫人气,就像市井里会说三道四的长舌妇,一直不惹晋夫人欢心。
    “嫂子,这孩子是?”
    “啊,你还没有见过桐儿吧,他是你去北京那年出生的,是我们的孩子,叫晋桐,”潘钰低头对那男孩,“桐儿,快叫二叔啊。”
    男孩望着晋经风不说话,眼睛眨巴着似乎对眼前这个陌生男子充满怀疑。
    “快叫呀……”潘钰催促着,然后尴尬地看着晋经风,“这孩子,真是的……二少爷,你别见怪,小孩子不懂事。”
    “没关系,他一定是因为陌生吧,要叫一个陌生人叔叔,确实很难启齿呢。”说着,晋经风摸摸晋桐的头。
    这时,席望月也来到茶厅,看到晋桐时,她很开心地扑了上去,将他抱了起来。“哇,好可爱的男孩,长的好漂亮啊,你叫什么名字?”
    “……小桐。”
    席望月放下孩子,仔细打量着他,“咦?经风,这孩子长的跟你很像呀,你小时候也是这么可爱吗?”
    晋经风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我?……”
    “他小时候一点也不可爱!”一个声音从席望月身后传来。晋斯姆正端着酒杯站在门边,脸色红润,显然是因为酒精而有些微醺,使他连走路都有些摇晃起来。“喜欢给父母告状,任性又倔强,还总是一长娘里娘气的脸,看了就讨厌!”
    “哥哥……”
    席望月一下子生起气来,“喂,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可是你弟弟呀!”
    “就是因为他是我弟弟,所以我爱怎么说都可以,对不对?‘弟弟’?!”晋斯姆望着晋经风的眼神充满蔑视。
    晋经风并没有还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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