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人型策-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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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但不要破坏现场!”说着,探员们将尸首抬下了山坡
晋经风点了点头,走进了木屋。虽然是白天,但是木屋里却是一片昏黑,时不时泛着一股霉气,家里几乎没有什么象样的家具,唯一值钱的可能就是那个雕花的木柜子,大概曾经也是闵嫂的嫁妆吧。桌子上有吃剩下的粥和饼,凌乱的床上有一床单薄的棉被,晋经风走出门,望着门框这时候,他突然注意到门外窗沿上,有一些细小的痕迹。于是他向马棚走去,说是马棚,其实并没有一匹马,有的只是一些杂乱的稻草和一些凉晒的辣椒,地上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脚印,看不出是谁的,晋经风望着马棚顶上的一根横梁——这应该就是闵嫂“自杀”的地方。
死了两个人,真的是自杀的吗?闵凛那天晚上来到家里给自己送的那封信,难道就是因为他预料到将回发生什么吗?!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晋经风百思不得其解,他此刻,有的不光是困惑,更多的却是哀伤。
是不是字要自己信赖谁,谁就会落的这样可悲的下场呢?!白枭是这样,闵凛也是这样……如此想着,晋经风突然觉得很冷,不禁抱住了肩膀,摇摇晃晃的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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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晋经风并没有跟任何人提起他的所见所闻,他只是默默的窝在沙发里,一句话也不说,脸上却写满的哀伤。
“经风,过来吃午饭了,你还坐在那里做什么?”晋老夫人站起身来,望了望自己的小孙子。
“奶奶,我想出去一趟,午饭……就不吃了……”
“呃?你这不是刚回来吗?!又要去哪里啊!”晋老夫人不满的紧了紧眉头。“不许去!哪里有不吃饭就到处乱跑的道理?!”
“奶奶,我突然想起很重要的事,必须要……”
“经风!”还没等晋经风把话说完,晋老夫人便打断了他,“我听书房的先生说,你最近都不认真听课,而且经常和一个帮佣的孩子……叫闵凛的在一起玩,是吗?”
一听到闵凛的名字,晋经风只觉得脑袋里轰鸣,身体不由的有些颤抖。“是……”他回答道,把头转向了一边。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你是少爷,本来不影响你的课业,我是不会介意你跟谁相处的,但是现在……看来孩子还是孩子,自制能力就是很差,你总该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吧,我可不想那些野孩子把你给带坏了!”晋夫人说着,帮晋经风的碗里乘了一碗热呼呼的牛肉羹。“过来吃饭吧。”
“奶奶,我以后都不会再和闵凛来往了,因为……”晋经风突然抬起头望着老夫人的眼睛,那清澈的目光,原来一直都是那样的坦白与执着,“我想去留洋!我要去英国!”
“什……什么?!”晋老夫人一时间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才说你……要什么?!留洋?就是到国外去吗?!”
“是!我要去英国学习!……不管您答不答应,我已经决定了!明年春天就动身!”
第九章 红皮箱的刺客
“明年春天?!你……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晋夫人听了孙子的话,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看到他那一双执着而夺人的目光,晋老夫人竟然觉得纳闷起来,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难不成是因为他父亲的死而使得他厌世起来,想要找个方法逃避这一切吗?如此想着,晋老夫人充满怜惜的握住了孙子的肩膀,“经风,你不是那样冲动的孩子,如果是因为上海的事,奶奶告诉你,不要再担心了,奶奶还有你曹伯伯都会处理好的,你只要……安心的留在我身边就好了……”
“不……”晋经风用力的摇了摇头,“我是觉得自己涉世未深,而且现在国外发展迅速,我想到外国去看看,去学习!至少应该脱离这里古老的牢笼……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和别人无关!”晋经风的眼神一贯的执着、倔强,晋夫人仿佛能从那一对深色玻璃球般晶莹的眸子里看到些须故人的神采,这甚至让她揪心。
“你……连我说的话你也不听吗?我说了不准去!中国五千年的历史难道还不够你去学习的?你一个孩子,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到外国又能学到什么?”晋老夫人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她无法想象任由这孩子独自飘洋过海去那陌生的国度,自己会有多么的不放心,更别说一去就可能是三五年。
“奶奶!我不是那些纨绔子弟!我可以照顾自己!!”晋经风的请求一再被拒绝让他有些焦急起来,口气不免有些激动。“您不明白我的心情……”突然想到闵凛的死,晋经风心里一阵翻腾的绞痛,紧紧的咬住下嘴唇。
“你……你怎么能这么跟奶奶说话?!……”晋老夫人的脸色顿时铁青,她右手重重的捶打着桌子,晋老夫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恼怒过,而生气之余却多出几分伤心。
“对不起……奶奶……”晋经风低下了头,头一次被奶奶呵斥,晋经风感到心里的滋味很不好受。他知道,语言虽然是无形的,但却有力量!此刻晋经风也明白自己已经深深的伤了晋老夫人的心,但是有些事情决定了就无法回头,就像孩子的欲望,明明知道是愚蠢的,但却不达目的不罢休。
见此刻的形势越发严峻起来,恩慈急忙插到两个人中间,苦笑的对晋老夫人解释道,“少爷也是年幼无知,求学心强……小孩子脾气,一时起兴,老夫人不要生气啊,说不定他明天再想起来这事,又会觉改变主意了呢,呵呵……”说着,恩慈将晋经风拉到了一旁,“对了,小少爷你不是要出门吗?出去走走也好,来北京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上街去玩过吧,让我带你一起转转老北京……”说笑着,恩慈拉着晋经风几乎是用“逃”的,离开了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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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北京的庙会上,街头的杂耍艺人、热闹的茶馆、声声的叫卖、古董字画、花鸟鱼虫,无不让晋经风目不暇接,他望着这地道的、充满北京风味的庙会,逐渐将之前的踌躇抛之脑后,渐渐溶入这热闹之中。
孩子究竟还是个孩子啊!恩慈看着身边晋经风,递上一只糖多果大的糖葫芦。
晋经风接过糖葫芦,突然想分给谁一半儿,但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小少爷,你真不该那么对老夫人说话的!她那么疼你,真的是倾尽身心在爱着你啊!”恩慈不知道她说的话晋经风能不能听明白,她只是发现那孩子的望着眼前的糖葫芦,发着呆,甚至有些黯然失神。
恩慈本想询问原由,这时,一辆插着日本国旗的黑色汽车在狭窄的庙街路上一面向前挤,一面大声的鸣着喇叭。正在看热闹的人还有小商贩只好勉强的让开一条道,不满的人们,嘴里一面漫骂,一面向日本人的车吐着口水。
“这边!”恩慈拉着晋经风躲进一条小巷子,她吁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被这混乱的人潮挤到。
这时,突然身后传出一个奇怪的声响,回过头去,只见一辆装着沙袋的架子车轰隆隆的向这方冲来。
“小少爷!小心!”恩慈急忙一把推开晋经风。
只见架子车后面是一个提着红皮箱的男人,他推着那沉重的架子车快速的向人潮里冲去。日本人的车刚驶过来,便被这男人的架子车堵在路中间。
“混蛋!快闪开!”只见司机伸出半个脑袋,漫骂着。
这时,只见那红皮箱的男人一面向日本人的车走去,一面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
“啊!!——”看到这里,人群顿时混乱的逃窜,尖叫声一片。
而那车里的日本军官,呆住了一样眼睁睁的望着红皮箱的男人,甚至连躲闪的念头都还没迸发,就听一声枪响……恩慈急忙捂住了晋经风的眼睛,拉着他向巷子的另一头逃去。
那支糖葫芦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直到跑不动为止,他们这才停下了脚步。“小少爷?……你怎么样?”恩慈喘着气,她用手绢擦了擦晋经风的额头上的汗水。“刚才实在太可怕了,如今世道混乱,还是听老夫人的,以后不要乱跑了……”
晋经风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本应该联想到父亲的死的,但是脑子里却全是闵凛……于是他踌躇又一次侵占了脑海中的全部。
“恩慈姐……闵凛死了!”他冷冷的说道,把头别向了一边。
“什么?!你在开玩笑吗?”恩慈一怔,吃惊的盯着晋经风。
“今天早上我在山上看到了他和闵嫂的尸体……他……”晋经风本来想说,但是话到嘴边却顿时卡住,晋经风低下头,只剩下满心的哀伤。
“这……这不可能……怎么会死呢?!”恩慈突然大叫起来!连忙摇头,“刚从北海开车回来的黄伯还说,在后山……见到闵凛了!!”
听到这个有些诡异的消息,晋经风不由的向后退去。
这是真的吗?多么希望那个有些老眼昏花的黄伯这次能真的看的真切,此刻,晋经风顾不得解释,双脚就像不听使唤一样,拔腿就向后山飞快的跑去,
“小少爷?!”恩慈大叫着追了上去。
第十章 闵琳
那荒凉的后山,每每来到这里都是一副萧条与冷落的模样,此刻的后山与早上来时的情景有些不同,虽然依旧阴郁,风吹动云在天上缓缓蠕动着,行云的缝隙中偶尔会有灿烂的阳光射出来,照在这发黄的草坡上,映照出光与暗交织的影子。
远远的,那块被秋风吹的干净的大石头上,坐着一个孩子,他身穿一件单薄的外衣,仰望着远方。还没有靠近,晋经风就认的出来,那是闵凛。于是,他一言不发的走了上去。恩慈则诧异的跟在晋经风身后。
“晋经风,你好呀!”闵凛没有看晋经风的脸,而是望着远方,眼神是那样的凄迷,像那天一样。而恩慈远远站在一旁看着这里,更是觉得奇怪。
“闵凛,你母亲死了……”晋经风突然说道,冰冷的口气,没有阴阳顿挫。
听了晋经风的话,此刻,闵凛脸上突然浮现一丝浅浅的笑,“真的谢谢你,真的教我认识了许多字,和你通信,真的很愉快。”
“真可惜!真正的闵凛,没有你那么聪明,你杀了你母亲,也杀了他!!”
“呵呵”眼前的闵凛突然冷笑了一声,转头望着晋经风,这时候的晋经风才真正肯定,这个人——不是他的白枭。“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闵凛的?你又怎么知他们不是想仵作说的那样是自杀的?”
“这很简单,我发现闵嫂上吊的地方——那个马棚的横梁上,尘土还很完整,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就连蜘蛛网都还在。所以,那并不是案发的地方,而且我发现,闵凛右手上的戒指不见了,有人拿走了他!也就说明了,他们是被杀的。”
“能想到这里,你真的很聪明,晋经风!”闵凛依旧是那一张冰冷的笑脸。“他们确实是我杀的,我真正的名字叫做‘闵琳’,所以你叫我的时候,我会答应的!”
“你是?……”晋经风小心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孩,除了眼神的那种冷漠与寂寥,眼前这个孩子几乎与闵凛一模一样。“你们是双胞胎?!”
“是双胞胎又怎么样?”眼前的闵琳挪动了一下身体,晋经风这才发现他的左腿,似乎有残疾。“他真好,可以有你这样的朋友,可以和你游戏,可以跟你学习,做你的……白枭!”
“难道你不是也一样吗?可以有那样一个兄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杀死自己的亲人!我看你一定是疯了!!”
站在远处的恩慈,虽然听不太清楚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但是却能感觉到一种压抑的气氛,令人窒息一般,这让她不禁感到有些焦虑起来。
“你说的对,他们是我杀的,母亲一直为有我这样一个天生残疾的孩子而觉得羞愧,她一只把我藏着掖着,生怕被别人看到而遭耻笑。而我的弟弟,和我有个一样的名字,他却可以自由的在地上奔跑,玩耍,我嫉妒他……更加嫉妒他能有你这样的朋友,而我却不得不生活在阴暗里,就这样,苟且生活了十几多年,突然有一天,母亲决定带着闵凛跟别的男人一起去南洋,她们约定好在日本公使办事处门口见面。而那时候我就知道,母亲已经容不下我了……”
“你是说……”晋经风不敢往下想象,难道,是闵嫂先生出这样可怕的杀念的?!
“母亲痛恨自己嫁给了一个酒鬼,更痛恨自己生下了一个瘸子,其实我知道,她早就想要杀我了!于是她在我的晚饭里下了药。我知道的!饭菜里飘出的那种微微的甜味,我比谁都清楚!父亲死的那天,他的晚餐里也有这样的味道……”说着,闵琳呵着气,撮了撮手,想要温暖着他早已经冰凉的身体,看到他有些可怜,晋经风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在闵琳身上。
“你在可怜我吗?”看到晋经风的这一举动,闵琳突然冷漠起来。
“你一点都不值得可怜,即使闵嫂最终对你心生杀意,怎么说她都是你的母亲,你要反抗我不会说什么,但是!你竟让要闵凛替你送死!我知道,你最终让闵凛吃了那碗藏着蒙汗药的粥,米晕了他,让他躺在你的床上,就这样被闵嫂活活砸死了!”
“是的!你说的没错!当母亲发现她杀错了孩子时,她的脸都绿了!”说着,在闵琳口中的言语,仿佛构成了一幅画面——
幽暗的夜晚,月黑星稀,借着清冷的月光,一个母亲从门外搬起一块大石头,一步步的向屋里走去,她的脚步生硬,胳膊甚至有些颤抖,但是那双令人恐惧的眼神,却仿佛在夜晚射着一道光芒。
床铺上,孩子正蒙着被子呼呼大睡,那可怜的家,连一床像样的棉被都没有,母亲走近那孩子,愣了片刻,突然举起手上的石头狠狠的砸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那孩子的血喷溅出来,溅到了母亲的身上,她掀开被子,看到自己杀的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