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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楚留香系列之蝙蝠侠-第14部分

小说: 楚留香系列之蝙蝠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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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拿起筷子,张三已冷冷道:“但吃了之后,是死是活就说不定了。”

胡铁花立刻又放下了筷子。

淮也不敢说这酒菜有没有毒?

楚留香淡淡一笑,道:“但不吃也要被饿死,饿死的滋味可不好受,毒死至少要比饿死好。”

他竟真的拿起筷了,将每样菜部尝了一口,又喝了一杯酒。

勾子长失声赞道:“好,楚香帅果然是豪气如云,名下无虚!”

胡铁花笑道:“你若以为他真有视死如归的豪气,你就错了,他只不过有种特别的本事,能分辨食物中有毒无毒,连我也不知道他这种本事是从哪里来的。”

公孙劫余叹了口气,道:“和楚香帅在一起,真是我们的运气。”

胡铁花又沉下了脸,道:“你若是凶手,只怕就要自叹倒霉了。”

公孙劫余也不理他,举杯一饮而尽。

谁也不知道胡铁花今天为什么处处找公孙劫余的麻烦,但几杯酒下肚,大家的心情已稍微好了些。

丁枫忽然道:“事际非常,大家还是少喝两杯的好,金姑娘和胡兄虽约好今日拼酒的,也最好改期,两位无论是谁醉倒,都不太好。”

他不提这件事也还罢,一提起来,金灵芝第一个沉不住气,冷笑道:“喝不喝都没关系,但醉倒的绝不会是我。”

胡铁花也沉不住气了,也冷笑着道:“醉倒的难道是我么?”

金灵芝再也不说别的,大声道:“拿六壶酒来!”

凡是在江湖中混过儿年的人都知道,是哪几种人最难应付,能不惹他们时,最好避开些。

第一种是文质彬彬的书生秀才,第二种是出家的和尚道士,第三种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子。

但最不好惹的,还是女人。

这几种人若敢出来闯江湖,就一定有两下子。

胡铁花打架的经验丰富得很,这道理他自然明白。但喝酒就不同了。

一个人的酒量再好,上了年纪,也会退步的,至于女人,先天的体质就差些,后天顾虑也多些,喝酒更没法子和男人比。

胡铁花喝酒的经验也丰富得很,这道理他自然也明白,他喝酒从来也不怕老头子和女人。

但天下事都有例外的。

这次金灵芝刚喝下第一杯酒,胡铁花就已知道上当了。

江湖中人有句俗话:“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句话用来形容喝酒,也同样恰当得很。

有经验的人,甚至只要看到对方拿酒杯的姿势,就能判断出他酒量的大小了——酒量好的人,拿起酒杯来当真有“举重若轻”的气概,不会喝酒的,小小一个酒杯在他手上也会变得像有几百斤重。

只不过,金灵芝毕竟是个女人,喝酒至少还要用酒杯。

胡铁花就没有这么斯文了。

他拿起酒壶,就嘴对嘴住肚子里灌。

在女人面前,他就是死也不肯示弱的,金灵芝第一壶酒还未喝完,他两壶酒已下了肚。

勾子长拍手笑道:“胡兄果然是好酒量,单只这‘快’字,已非人能及。”

胡铁花面有得色,眼晴膘着金灵芝,大笑道:“拼酒就是要快,若是慢慢喝,一壶酒喝上个三天三夜,就连三岁大的孩子都不会喝醉。”

金灵芝冷笑道:“无论喝得多快醉倒了也不算本事,若是拼着一醉,无论谁都能灌几壶酒的……张三,你说这话对不对?”

张三道:“对对对,对极了,有些人的酒量其实并不好,只不过是敢醉而已,反正已经喝醉了,再多喝几壶也没关系。”

他笑着接道:“一个人只要有了七八分酒意,酒喝到嘴里,就会变得和白开水一样,所以喝得多并不算本事,要喝不醉才算本事。”

胡铁花板着脸,道:“我若真喝醉了,你第一个要当心。”

张三道:“我当心什么?”

胡铁花道:“我发起酒疯时,看到那些马屁精,就好像看见臭虫一样,非一个个的把它掐死不可。”

他忽然向楚留香笑了笑,又道:“但你却下必担心,你虽是个老臭虫,却不会拍马屁。”

楚留香正在和丁枫说话,像根本全未留意他。

张三却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人还未喝醉,就已像条疯狗一样,在乱咬人了,若是真喝醉了时,大家倒真得当心些。”

丁枫就坐在楚留香旁边,此刻正俏声道:“金姑娘说的话倒也并非全无道理,像胡兄这样喝酒,实在没有人能不喝醉的。”

楚留香微笑道:“他喝醉了并不奇怪,不醉才是怪事。”

丁枫道:“但现在却不是喝醉酒的时候,楚兄为何不劝劝他?”

楚留香叹道:“这人只要一开始喝酒,就立刻六亲不认了,还有谁劝得住他?”

他忽又笑了笑,眼睛盯着丁枫,缓缓接道:“何况,此间岂非正有很多人在等着看人喝醉时的模样,我又何必劝他?”

丁枫默然半晌,道:“楚兄莫非认为我也在等着他喝醉么?”

楚留香淡淡道:“若非丁兄方才那句话,他们此刻又怎会拼起酒来的?既已拼起了酒又怎能不醉?”

丁枫道:“但……但在下方才本是在劝他们改期……”

楚留香笑道:“丁兄不劝也许还好些,这一劝,反倒提醒了他们——丁兄与他相处已有两三天,难道还未看出,他本是个‘拉着不定,赶着倒退’的山东驴子脾气?”

丁枫沉默了半晌,长长叹了口气,苦笑道:“楚兄现在想必对我还有些误解之处,但迟早总有一日,楚兄总可了解我的为人……”

楚留香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道:“张三,那样东西你为何还不拿来给丁兄瞧瞧?”

张三笑道:“只顾看着人们拼酒,我几乎将这件大事忘了。”

他嘴里说着话,人已走入了后舱。

丁枫目光闪动,试探着问道:“却不知楚兄要我瞧的是什么?”

楚留香微笑道:“这样东西实在妙得很,无论谁只要将它接了过去,他心里的秘密,立刻就会被别人猜到。”

丁枫也笑了,道:“如此说来,这样东西莫非有什么魔法不成?”

楚留香道:“的确是有些魔法的。”

丁枫虽然还在笑着,却已笑得有些勉强。

这时张三已自后舱提了包袱出来,并没有交给丁枫,却交给了楚留香。

楚留香接在手里,眼睛盯着丁枫眼睛,一字字道:“丁兄若有什么心事不愿被别人知道,还是莫要将这包接过去的好。”

丁枫勉强笑道:“楚兄这么说,难道还认为在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楚留香微笑不语,慢慢的将包袱递了过去。

大家本在瞧着金灵芝和胡铁花拼酒的,这时已不约而同向这边瞧了过来,只有金灵芝和胡铁花两个人是例外。他们都已有了好几分酒意,除了“酒”之外,天下已没有任何别的事能吸引他们了。

丁枫终于将包袱接了过去。

他的手也伸得很慢,像是生怕这包里会突然钻出条毒蛇来,在他手上狠狠的咬一口。别的人心里也充满了好奇,猜不透这包袱究竟有什么古怪?

这包袱实在连一点古怪也没有。

了枫手里拿着包袱,又笑了,道:“楚兄此刻可曾看出在下的秘密么?”

楚留香淡淡道,“多少已看出一些。,

丁枫道:“看出了什么?”

楚留香眼睛里发着光,道:“我已看出丁兄本来是用左手的。”

丁枫面不改色,笑道:“不错,在下幼年时本连吃饭写字都用左手,因此,也不知被父教训过多少次,成年后才勉强改了过来,但只稍不留意,老毛病就已犯了。”

楚留香道:“如此说来,丁枫的左手想必也和右手同样灵便了。”

丁枫道:“只怕比右手还要灵便些。”

楚留香笑了笑,淡淡道:“这秘密不该说出来的。”

丁枫道:“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为何不该说出来?”

楚留香正色道:“以我看来,这秘密关系却十分重大。”

了枫道:“哦?”

楚留香缓缓道:“别人只要知道丁兄的左手比右手还灵便,下次与了兄交手时,岂非就对丁兄的左手加意提防了么?”

了枫知道:“楚兄果然高见,幸好在下并没有和各位交手之意,否则倒真难免要吃些亏了。”

张三忽然道:“那倒也未必,反正了公子右手也同样可以致人死命,别人若是提防着丁鲍子左手,丁鲍子用右手杀他也一样。”

丁枫居然还是面不改色,还是笑道:“张兄莫非认为在下杀过许多人么?”

张三冷冷道:“我只不过是说,用两只手杀人,总比一只手方便得多,也快得多。”

丁枫淡淡笑道:“如此说来,三只手杀人岂非更方便了?”

张三说不出话来了。

他就算明知了枫在骂他是个“三只手”,也只听着——一个人只要做过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就算挨一辈子的骂,也只有听着的。

幸好丁枫没有骂下去。

他手里捧着包,笑问道:“不知楚兄还看出了什么别的秘密?”

楚留香道:“还有个秘密,就在这包袱里,丁兄为何不解开包袱瞧瞧?”

丁枫道:“在下正有此意。”

他解开包袱,脸色终于变了。

包袱里正是金灵芝找到的那件血衣。

楚留香的目光一直没有离过丁枫的脸,沉声道:“丁兄可认得这件衣服是谁的么?”

丁枫道:“自然认得,这件衣服本是我的。”

楚留香道:“衣服上的血呢?也是丁兄的么?”

丁枫勉强笑道:“在下并未受伤,怎会流血?”

勾子长忽然冷笑了一声,抢着道:“别人的血,怎会染上下公子的衣服?这倒是怪事了!”

丁枫冷冷道:“勾兄只怕是少见多怪。”

勾子长道:“少见多怪?”

丁枫道:“若有人想嫁祸于我,偷了我的衣服穿上,再去杀人,这种事本就常见得很,有何奇怪?何况……”他冷笑着接道:“那人若是和我同屋住的,要偷我的衣服,正如探囊取物,更一点也不奇怪了。”

勾子长怒道:“你自己做的事,反来含血喷人?”

丁枫冷笑道:“含血喷人的只怕不是丁某,而是阁下。”

勾子长霍然长身而起,目中似已喷出火来。

了枫却是声色不动,冷冷道:“阁下莫非想将丁某的血也染上这件衣服么?”

公孙劫余突然笑道:“了公子这是多虑了,勾兄站起来,只不过是想敬丁鲍子一杯而已!”

他眼睛瞪着勾子长,淡淡道:“是么?”

勾子长眼睛也在瞪着他,脸色阵青阵白,忽然大笑了两声,道:“不错,在下正有此意,想不到公孙先生竟是我的知己。”他竟真的向丁枫举起酒杯,道:“请。”

丁枫目交闪动,瞧了瞧公孙劫余,又瞧了瞧勾子长,终于也举杯一饮而尽,微笑道:“其实,这件衣服上的血,也未必就是向天飞的,说不定是猪血狗血也未可知,大家又何苦因而伤了和气。”

说到这里,他身子忽然一震,一张脸也跟着扭曲了起来。

楚留香耸然道:“什么事?”

丁枫全身颤抖,嘎声道:“酒中有……”

“毒”字还未出口,他的人已仰面倒了下去。

就在这刹那间,他脸已由惨白变为铁青,由铁青变为乌黑,嘴角已沁出血来,连血都是死乌黑色的。

只见他目中充满了怨毒之意,狠狠的瞪着勾子长,厉声道:“你……你……你好狠!”

勾于长似已吓呆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楚留香出手如凤,点了了枫心脏四周六处要穴,沉声说道:“丁兄先沉住气,只要毒不攻心,就有救药。”

丁枫了摇了摇头,凄然一笑,道:“太迟了……太迟了……我虽已知道此事迟早会发生,想不到还是难免遭了毒手。”

他语声已含糊不清,喘息了半晌,接着道:“香帅高义,天下皆知,我只想求楚兄一件事。”

楚留香道:“丁兄只管放心,凶手既在这条船上,我就绝不会让他逍遥法外。”

丁枫黯然道:“这倒没什么?一个人若已快死了,对什么事都会看得淡了,只不过……老母在堂,我已不能尽孝,只求楚兄能将我的骸骨带归……”

说到这里,他喉头似已堵塞,再也说不下去。

楚留香亦不禁为之黯然,道:“你的意思,我已明自,你托我的事,我必定做到。”

丁枫缓缓点了点头,似乎想笑一笑,但笑容尚未露出,眼帘已闺起,他那亲切动人的微笑,竞是永远不能重见了。

楚留香默然半晌,目光缓缓转到勾子长身上。

每个人的眼睛都在瞪着勾子长。

勾子长面如死灰,汗如雨下,忽然嘶声大呼道:“不是我!下毒的不是我!”

公孙劫余冷冷道:“谁也没有说下毒的是你。”

勾于长道:“我也没有想向他敬酒,是你要我敬他这杯酒的!”

公孙劫余冷笑道:“他已喝过几杯酒,酒中都无毒,我的手就算再长,也无法在这杯酒中下毒的。”

他坐得的确离丁枫很远。

勾子长嘎声道:“难道我有法子在这杯酒中下毒么?这么多双眼晴都在瞧着,他自己也不是瞎子。”

楚留香手里拿着酒杯,忽然叹了口气,道:“两位都没有在这杯酒中下毒,只因为无论谁都不可能在这杯酒中下毒。”

张三皱眉道:“但壶中的酒并没有毒,否则我们岂非也要被毒死?”

楚留香道:“不错,只有他最后喝的这杯酒中才有毒,但毒却不在酒里。”

张三道:“不在酒里在哪里?”

楚留香道:“在酒杯上。”

他缓缓放下酒杯,接着道:“有人已先在这酒杯里涂上了极强烈的毒汁,丁枫先喝了儿杯酒都未中毒,只因那时毒汁已干,酒都是冷的,还未将毒溶化。”

勾子长这才透了口气,喃喃道:“幸亏有楚香帅在这里,能和楚留香在一起,的确是运气。”

公孙劫余道:“但无论如何,毕竟总有个人下毒的,这人是谁?”

楚留香道:“人人都知道酒杯在厨房里,谁也不会对空着的酒杯注意,所以无论谁要在酒杯里涂上毒汁,都很容易。”

勾子长道:“可是……那凶手又怎知有毒的酒杯必定会送到丁枫手上呢?”

楚留香道:“他不知道,他也不在乎……无论这酒杯在谁手上,他都不在乎。”

勾子长想了想,苦笑道:“不错,在他眼中看来,我们这些人反正迟早都要死的,谁先死,谁后死,在他来说都一样。”

张三捡起了那件血衣,盖在丁枫脸上,喃喃道:“十人上这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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