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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檀香美人谋-第15部分

小说: 檀香美人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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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于聂远臻无意,然在聂德和面前这般丢尽脸面,阮梨容霎那间仍免不了气得胸口发炸,羞怒难抑。
  “大人,民女一时情急,言语冒失扰了聂公子清名,请大人降罪。”强迫着自己冷静莫乱莫失态,阮梨容将前因后果细细讲了。
  她眼底难掩怒色,然言语清晰,清澈的眼眸宁谧美丽。聂德和静静听着,阮梨容说完后,他笑着看向阮莫儒,道:“远臻自见过令嫒后,神魂不属,本官那时因想替女儿求阮家扇需得避嫌,不便提亲,阮老如不嫌弃犬子,你我将错就错结成亲家可好?”
  阮家虽是商户,然背景非同寻常,聂德和求亲在阮莫儒意料之中,他心中是千可万可的,只是女儿似是不愿,一时有些难以作答。
  阮梨容听得聂德和议起亲事,一时薄面臊红,浅施一礼急忙告退。
  聂远臻沉稳重情,是可遇不可求的良人,若是应下亲事,自己终身有靠,又能避过沈家的窥觑污蔑,可谓一举两得。
  要不要应下亲事?
  缓步往西侧院而去,阮梨容脚步越行越滞,后来停下不动了。
  太阳初升,阳光落满了枝头,明亮耀眼,却没有多少暖意。阮梨容攀下一枝枝条,有些失神地看着跳荡着光芒的叶脉。
  阮莫儒一直没回后院,传午膳时,丫鬟说他出去了,阮梨容服侍肖氏用过午膳,看肖氏气色越来越好,心头略略开朗些。
  午膳后阮莫儒回来了,面色有些沉重。
  “梨容,沈府送来了银票,你打算放过叶薇薇?”
  “嗯,爹,这事也不好追究,但不能轻易放过她,索要银子是想给她一个教训。”
  “爹收下银票了,把银票转给聂大人捐献了出去。”阮莫儒道。
  捐出去了?阮梨容略一愣,道:“捐出去也好。”
  “梨容,爹方才亲自去了一趟沈府,沈墨然受了重伤,伤在脖子上,刀伤,很深。”阮莫儒接着又道。
  “尽是作戏,爹你别相信。”阮梨容不耻地啐了一口。
  “爹去时,大夫正在给沈墨然换药,爹亲眼看到伤口的。”阮莫儒紧盯着阮梨容的眼睛,道:“皮肉外翻,狰狞恐怖,大夫说,失血过多,九死一生凶多吉少,现在还昏迷着。”
  “死了倒好。”阮梨容咬牙道。心窝却似是被尖锐地划开一道血口,痛楚难当。
  “真的觉得他死了倒好?”阮莫儒深吸了口气,叹道:“沈墨然昨晚过来,是给你娘送来回心丸。”
  回心丸有多珍贵,不需阮莫儒说,阮梨容亦清楚,当下怔住了,讥讽的言语再说不出,喉咙苦涩得厉害,眼睛被覆上了薄纱一般模糊不清了。
  肖氏的病好得那么快,不肖说是回心丸的作用,沈墨然送来的,自不是假药丸。
  “聂家的亲事,你怎么看待?”阮莫儒话锋一转,不再说沈墨然。
  阮梨容垂首无言,明知应下是最好的,却总拼不过心中的抗拒。
  “爹上午已口头应承了,待远臻回来后,聂家便来纳采放定。”阮莫儒怜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温声道:“爹不知你与沈墨然有什么往来,梨容,沈家不是好婆家。有些事丢不下也得丢,血肉脓包不下猛药,怕是好不了的。”
  “我没想着嫁进沈家。”阮梨容想反驳,却说不出,聂家的亲事,她想拒绝,看着父亲慈爱的眸光,想到上辈子父亲英年早逝肖氏含恨离世,自己没出世的弟弟或妹妹死在沈家人之手,拒绝的话吞了回去,换成了一句:“但凭爹爹作主。”
  肖氏服了救命灵丹,身体恢复得很快,只两日,便能下地走动了。这晚阮梨容还要床前守护,被肖氏含笑劝回了扶疏院。
  劳累了两晚,本该早早安歇的,碧翠等了又等,见阮梨容一直呆坐窗前不动,忍不住问道:“姑娘还不歇下吗?”
  阮梨容听进耳朵,却没回过神,好半晌方摇了摇头,道:“不用服侍了,你先下去吧。”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碧翠离开了,房间更静了,月光从窗户的雕镂格扇投射而入,打在阮梨容的眉梢脸颊轮廓上,染出凄清与孤冷。
  专注地看着天边的孤月许久后,阮梨容轻咬了咬嘴唇离开窗前。
  站在门边双手触到门扇上了,阮梨容又触到烧红的铁板一般极快地缩回,随后,飞快地脱了衣裳上床睡觉。
  “阮梨容,一粒回心丸就能掩盖上辈子的仇恨,你还想偷偷去看沈墨然,也太让人不齿了。”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了几遍后,阮梨容将对沈墨然的牵挂挤掉,缓缓进去梦乡。





☆、第二十四回

  “表哥,你醒啦。”听到惊喜柔媚的叫声时,沈墨然半天不能回神,只一言不发,盯住叶薇薇看着。
  “表哥,来,吃红枣羹。”叶薇薇绽开笑容,小脸花朵一般娇艳,手里的银匙翻了翻,舀了一口送到沈墨然唇边,体贴得像是沈墨然的小妻子。
  “出去。”云竹缎绣纱帘透进来模糊的阳光,碎光流转在沈墨然幽瞳深处,泠泠的两个字像坚冰掷向叶薇薇,凉渗肌骨。
  “阮梨容有什么好?”叶薇薇强装着的贤淑温婉摆不下去,把手里的碗狠砸地上,狠声责道:“表哥,你如此护着她,她伤你时,可没念着你的半分好。”
  “滚。”沈墨然懒得解释。
  “墨然,怎么这样对你表妹呢?”沈马氏在外面守着的,见闹僵了忙忙走了进来。“你昏迷了两日,是薇薇日夜不离照顾你的。”
  “咱家除了她,没人肯照顾我了吗?娘和丽妍不想照顾我,家下婆子小厮丫头们呢?”沈墨然冷笑,冲门外喊道:“初一,进来服侍。”
  “表哥,你别枉想阮梨容了。”叶薇薇踹了大床两脚 ,嗤笑道:“表哥,阮梨容已经和聂远臻订亲了,今日聂梅贞出嫁,表姐刚从县衙回来的,阮梨容在县衙里面,跟女主人似的主持着事儿。”
  阮梨容与聂远臻订亲了!像有实木杖砸向心口,沈墨然撑不住屈弯了身,双手攥得死紧,牙齿都咬得麻了。
  其实不觉得意外,只是,胸口还是郁结了一口气,也不是凄惨,只想着不该是这样的,梨容不会嫁给聂远臻的,偏事实生生摆着,教他难以承受。
  “少爷。”初一有些惊颤地进来,他是沈墨然的贴身小厮,沈墨然一惯不要丫鬟服侍,喂水抹拭他做不来,亦怕得罪叶薇薇这个未来少奶奶,只能避了开去。
  “到灶房去,看看有什么吃的给我端来,另外,让十五出去买两个丫鬟来服侍我。”沈墨然淡淡吩咐道。
  “墨然,家里丫头们不少,你想要人服侍,娘拔几个过来便是,临时买的,不知根底,又笨手笨脚的。”沈马氏有些惊怕儿子的冷脸。
  “不需了。”沈墨然冷漠地摇了摇头,扫了叶薇薇一眼,道:“娘,这个女人再出现在墨香居一次,我就搬出去。”
  “墨然,薇薇是你表妹。”沈马氏低叫,语气中带了怒意。
  “表妹?”沈墨然沉沉地笑了一声,道:“娘,上次她伤马要置阮梨容死地,我看在她是表妹的份上周旋保了她,谁知她却变本加厉,竟然要害阮梨容沦入烟花之地,沈家有这种亲戚,早晚得完。”
  沈马氏哑了,这次替叶薇薇赔了五万两银子给阮家,沈千山虽没发火,沈马氏却自感理亏着。
  叶薇薇却不是能忍的主儿,尖利地讽道:“表哥,你以为阮梨容有多好,也只不过贪财之人,借这事儿讹了姨父五万两银子呢。”
  “哦,赔了阮家五万两银子,阮家不追究你了,是不是?”沈墨然斜了叶薇薇一眼,道:“阮家放过你,我可没要放过你。”
  沈墨然掀开被子下地,捡起地上叶薇薇摔破的白瓷碗碎片,扬臂抬手间,叶薇薇惨叫了一声,左脸颊落下一道一指长的伤痕。他的起手落势极快,右手抬手时左手死死扼住叶薇薇咽喉,不容她挣挪半分。沈马氏只觉眼前人影晃动,回神要阻止时已来不及了。
  “墨然,你薇薇”沈马氏身体颤抖,看着叶薇薇残破的脸又气又疼又愧。
  “这回梨容万幸没出事,若是出事,我就让你去闻香楼接客当姐儿,让你沦为牲畜淫辱的对象。”沈墨然掷了碎片,指着房门对叶薇薇大喝:“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比起毁容,沈墨然更想一刀子结果了叶薇薇。想到若不是自己凑巧到闻香楼,阮梨容落进别的男人手里,此时是什么样的光景时,他便恨不得寸寸剐了叶薇薇。
  
  聂德和为官清廉低调,此番嫁女,也没有大肆铺张,不过县衙的幕僚和香檀城一些有体面的商户到贺。只是县衙没有女夫人,聂远臻又不在,未免有些忙乱。阮梨容见丫鬟婆子颠三不着二,少不得出面调停交待了一下。
  许是亲事已走了风声,聂家下人恭恭敬敬无不从命,阮梨容后来想丢下不管也不能够了。
  花轿出门,宴席结束,又交待看着众人收拾妥当,阮梨容正想回家,聂府下人却来报,聂德和醉酒倒下了。阮梨容忙吩咐烧醒酒汤,又请大夫诊脉。
  一番忙乱下来已经黄昏,阮莫儒先行回府,临行前劝阮梨容留下来照顾聂德和。
  “远臻为了咱家的事,连妹子出嫁都未能在家,亲事已定”
  “知道了,爹,你回去吧。”阮梨容打断阮莫儒的话,她不想听到亲事两字。
  聂德和只是嫁了女儿欢喜又伤情,多喝了几杯,身体无恙。阮梨容送走大夫,着人好生看护,到底不是正经儿媳妇,在房中只停留了片刻便离开。
  九月底秋风凉,冷得清旷,沁凉的丝丝寒意伴着微风吹来刮过脸颊,阮梨容脑袋没被吹醒,更麻钝了。
  信步走着,阮梨容在县衙后宅一棵大树下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心底晦暗沉闷,想着自己,想着聂梅贞,阮梨容只觉得胸口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聂梅贞是流着泪穿喜服的。
  “梨容,我不想嫁给甄崇望。”聂梅贞说这话时,眼神像萎顿地上的落花,凋零凄艳。“可是我不能不嫁,我爹为了我操碎了心,我不能再让他操劳下去。”
  梅贞这是何苦?她若是说了不想嫁,聂德和不会强逼她的。可是,自己不也是不想嫁聂远臻,却听从父亲的决定么?
  阮梨容无力地闭上眼倚靠到大树上。
  为何会频频做与阮梨容有关的梦,梦境与现实有何关系,沈墨然理不清,阮梨容对自己凭空而生的恨意,是不是与梦境有关?沈墨然等不下去,他要找阮梨容问清楚。
  头晕目眩脚步虚浮,却不是走不动路,沈墨然穿戴齐整,径自坐了马车出府。
  沈墨然到县衙时,阮莫儒已独自离开,打听得阮梨容还在县衙内宅时,沈墨然避过耳目,径自往内宅而去。
  看到倚着大树闭眼静坐的阮梨容,沈墨然脚步顿住。
  长睫掩映,不见秋水明眸睁开时的清浅从容,没有一颦一笑眼波流转的万种风情,偏生眉尖微蹙流露的丝丝缕缕的悲意更扯动人心。
  沈墨然轻轻走过去,情不自禁伸了手出去,冰凉的指尖颤抖着抚向阮梨容的脸颊。
  阮梨容迷迷糊糊中感到脸颊微凉,睁眼看到沈墨然专注的眼眸时,一时间脑子更不清醒了。
  沈墨然不是五官生得翩然精致的人,却极是耐看,如醇酒,越品越让人陶醉。这般专注地看着人,漆黑的眼眸没了清冷,温润如装点着星辰的夜空,安宁深邃,让人不知不觉沉溺进去。
  “不准你这样子看别的女人。”阮梨容瞪眼扁嘴,嗔中带媚。沈墨然怔住,呆看着阮梨容,不明白这一刻的温情脉脉从何而来。
  阮梨容还迷瞪着,扭了扭脖子,嘟嘴道:“我脖子有些酸痛,墨然,给我揉揉。”伸手扯沈墨然袖子,沈墨然本是弯腰屈着腿的,这一扯身体前倾跌跪到阮梨容脚边。
  他身材修长,这样半跪着脸正对着阮梨容的脸,两人眼睛平视,阮梨容将下巴靠上他肩头,脖子又扭了扭,示意沈墨然给她揉后颈。
  沈墨然略略一呆后,一手揽住梦里才能握到的细腰,另一只手轻摸摸阮梨容的小脸,来到后颈揉捏,力道轻得软缎在上面带动般。
  “用点力,别只弄得人痒痒的。”阮梨容头朝前拱了拱,细声地哼着,调子亲昵娇憨。
  明知阮梨容说的只是让自己手指用力点,沈墨然还是瞬间有了反应。
  自己这是怎么啦?
  在心中狠责了自己一通,沈墨然克制住下。身的冲动,加重了指力,在阮梨容滑腻的脖颈上来回揉压,把一片莹白的肌肤弄出胭染的薄红。
  不轻不重恰到好处,阮梨容逸出一声甜软的低吟,无意识地腰身扭动。沈墨然的喘息蓦地急促混乱起来,右手略略加重力道在阮梨容颈部磨动,搂着细腰的手不再静止,隔着软滑的衣料来回反复摸弄。
  脖子被狂乱的揉蹭弄得发痛,疼痛中又生出无尽痒意,把人直逼得呼吸滚烫,阮梨容摇头咬上沈墨然微微阖动的嘴唇,混乱地喘息着叫道:“墨然”
  一声墨然叫得沈墨然骨头都酥了,只觉心跳蹦得更快,底下一物在微微打颤,脑子麻麻的混浊不堪,忍了半晌,终于忍住,把阮梨容稍稍推开,低声问道:“梨容,你爱我抑是恨我?”






☆、第二十五回

  爱他抑是恨他?阮梨容怔住,睁开眼看沈墨然,良久,缓缓地推开他,双眸明澈清冷,不复先前的似水柔情。
  “沈墨然,你为何问这话?”
  “因为我总是做梦,梦见和你在一起。”沈墨然研判的眼神定定看着阮梨容。
  从梦中醒来,两人便立场坚定壁垒分明,他觉得苦涩,阮梨容也觉察了,笑了笑,浓墨染就的长睫半垂,罩下一圈旎昵的阴影。
  定定地看着沈墨然片刻,阮梨容樱红的双唇微张,俯过去咬上沈墨然的耳垂,手指抚上他脖子上厚厚的那圈白纱布,慢慢地滑动。
  “沈墨然,你梦见和我在一起做什么?”
  能做什么?沈墨然微侧过脸,嘴唇挨着阮梨容细滑的颈窝打颤。“梨容,咱们是不是有什么前世姻缘?”
  “那又如何?”阮梨容身体绷紧了,手指夹起沈墨然另一侧耳垂,指尖触到了沈墨然耳窝里挑弄打旋。
  “梨容”沈墨然嘶叫了一声,身体躁动发狂,一团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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