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请上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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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香居。”萧牧缓缓道。
“可是这三个月她也没有来翠香居啊，这说明她长大了，可以在别的地方生活，你有没有去别的地方找过她？”
“我没有任务的时候，就到处找她，她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听到他们在聊我，没想到他那么相信她，他说起我时，虽然很担忧，但坦坦荡荡，而她也是见怪不怪，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卧房里，半夜醒了，听妈妈在跟爸爸汇报我各种事情：学习，劳动，小调皮。萧牧现在的语气跟我妈的语气没什么差别，香浮也跟我爸一样大多时候只是听听，偶尔提一些关键的问题，使话题继续下去。
“你当初为什么要把她推出来，这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危险我知道，可是其实也不一定会被发现。”香浮问道。
“当时我害怕极了。”
“我明白，我们认识九年了，你每次跟我在一起都是说她。”
“对不起，我不能跟别人说。”
“我明白拥有秘密的难受，那么可爱的女儿，要是我会忍不住炫耀的，而你只能把她藏起来。”
“换做是你，你也不会炫耀的，你不是那样的人。”
“如果你找到了她，你打算怎么办？”香浮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只希望能保住她的性命，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找不到可能也是好事，她不喜欢舞刀弄枪，喜欢种菜做饭，如果她消失是做一名普通的农妇也好。”萧牧的声音有一丝笑意，“种菜”两个字重读了一下。
“她运气很好，一定能保住性命的。五岁那年，你救下她，还养育了她十年，她要是遇到困难，也会有别人帮忙的。你慢慢忘掉她吧，既然不能带在身边，放她去飞，有另一片天地在等待着她也不一定。”
“谢谢你这么多年的倾听，如果没有你的宽慰，我不知道会怎么样。”萧牧充满感激道。
“不谢，你的深情一片这辈子我注定要辜负了，能够听你讲心里话，我很开心，你也是我的挚友。”
“深情一片”这四字重重的砸在我的心坎上，我跟萧牧相识十年，他们也认识了九年，他见到她那年是十八岁，她是十二岁，我六岁，他的款款深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之后他们说了什么我都没听清。
香浮缓缓走出树林，头也没回，我起身看着萧牧，他看着香浮的背影，很久很久，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石化了一般。我有股冲动，想用手轻轻抚平他紧蹙的眉，二十七的男子不应该是花一般的年龄，为什么他总是眉头紧锁。在山谷生活的七年里，我偶尔还会看到他的笑容，有时我会特意做一些符合我身体年龄，不符合心里年龄的幼稚举动，把他逗笑。那七年也把我的心里年龄变年轻，他完全把我当小孩子，我也慢慢把自己当成小孩子，所谓种菜的嗜好跟小孩子玩的过家家没什么区别。赌气和撒娇是常有的举动，落泪也是家常便饭，那声声爹爹也是真情实感。
不想做他的棋子，不要再听他的话，想从父女这个困局中摆脱出来。萧叶的事情是最后一根稻草，把以前那个听话的孩子变走了，而现在我是一个有胡须的“姚木”，翠香居的大夫。他不会来翠香居，如果他来了，肯定会看出我的伪装，香浮却是有画像也认不出来的。
他也转身走了，我跃到树上，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自此之后，每次他们会面我都会去听，他们聊天的内容其实很单调——我，萧牧的五哥萧肃，王爷上官昊。每次萧牧都会问我有没有来到翠香居，他将萧肃的行踪简短告诉香浮，香浮把她认为有价值的话告诉萧牧。
上官昊来翠香居的次数屈指可数，香浮有一点点着急，又不好自己去找他。
这天中午时分，大多数的姑娘都已经睡了，香浮走进了我的房间，顺手把门关上。
“姚木，你去找上官昊吧！”
“为什么，用什么理由？”
“你们一起下棋，讨论医术都可以，什么原因都行。”
“我虽说是个大夫，但怎么说我也只是翠香居的大夫，去了王府，守门根本不会去通报。”
“总之，你想办法让他多来翠香居就可以了。”
“好，我尽力想办法。”如果不是我知道内情，我真会以为她喜欢上官昊了。
我苦思没有什么妙计，只好在王府外面去堵。以他的功夫，我不知道自己的跟踪术会不会失败，想了想还是直接说话比较好。
“上官昊！”看着他从轿子中走出来，大踏步走向大门，我慌忙叫住了他。叫出声才发觉我叫的名字，他身边的仆人都呆住了，他转头看到是我，就走了过来。
“是你啊，有事？”
“你有没有时间，我明天想上山采药。”
“最近是不忙，不过我父亲不太喜欢我去翠香居太频繁了。”他凑近我耳边，小声说。
“那我来找你，你听到我的箫声就出来？”
“你吹吹看。”
我吹了一小段《回家》，他听到点头示意。
我回到翠香居立刻去找香浮，“香浮姑娘，明天我跟上官昊去采药，你去不？”
“我出门不太方便。”
“上官昊说他不太方便来翠香居。”
“那跟嬷嬷说说，我跟你们一起去。”
我跟穿着男装的香浮来到王府的侧墙，靠近上官昊的住房，拿出箫吹了一段《回家》，我吹了两句猛然想起香浮会不会怀疑，但是已经来不及，她注视着我的脸。上官昊没有走大门，直接从墙上跃过来，反正他之前在我们面前展示过功夫，我们也见怪不怪。
“你怎么也背个篓子？”我慌忙走到上官昊身边，问道。“王爷府肯定不缺好药。”
“我喜欢药草的香味。”上官昊答道。
登上山之后，上官昊和我都专注于各种药草，慢慢我们走了两条不同的山道，香浮跟随他而去。我知道了香浮的感情归属之后，就不再破坏她与其他男子的约会，故意远离正规的山道，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我忍不住抽出缠绕在腰间的细鞭，大汗淋漓之后，心情异常畅快，药草也很快选满了一篓子，大多是一些治疗普通感冒的药，还有一些是专为滋补女子身体的药草。
来到山脚下，我没有看到他们，自己一个人回去了。天黑之后，香浮还没有回来，我只好又到王府外把上官昊吹了出来。
“你回来了，香浮姑娘呢？”
“我回来半个时辰了，跟香浮姑娘一起回来的，她跟我在街上分开，我们各自回家啊，怎么她还没有回去？”
“这样，那我再回去看看。”说着我就走了，我鬼使神差般来到她与萧牧会面的地点。看到香浮一个人在那里徘徊，我蹑手蹑脚靠近她的所在，找一棵枝繁叶茂的树，轻轻跃了上去，因为是晚上，这一次我靠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近一些。一刻钟后，一名男子从远处走来，看身形不太像萧牧，他比萧牧要矮一些，胖一些，不过跟萧牧一样走路没有声音，练武之人都一样吧，体态轻盈，无论本身多重。
“五爷，你来了。”香浮非常开心。
“叫师父。”萧肃命令道。“萧牧说你一定要见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吗？”萧肃的声音跟萧牧一样冰冷，比萧牧的声音更多一分严厉的味道。
香浮退后了两步，缓缓道：“这几个月师父一直都很忙，可是忙什么连七爷都不清楚，很危险吧？”
“你不用知道这么多，现在你要帮助的是萧牧，他的安全才是你要考虑的。”萧肃道，“好了，没别的事情话，走了。”
“如果这是我最后一次找你，可以多停留一会儿吗？”香浮问。
萧肃停下了脚步。
“想问，如果你不是我的师父，你未娶我未嫁，你会考虑我吗？”香浮今晚有点急躁，不知是不是上官昊跟她说过什么。
“从我在街上把你带回来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明白这辈子都没有可能。”萧肃道。
“我明白了”
我迷迷糊糊地跟着香浮回到了翠香居，不明白萧肃为何这么绝情，难道师父就不能徒弟一起，又或者他第一眼就认定今生都不会爱上这个人，所以把她带回来做自己的棋子？
11
11、花桥 。。。
半个月后，上官昊主动来到翠香居，我又跟在香浮旁边想打听到他们之间的秘密。
“上次我跟你提的事情你想得怎么样了？”上官昊问。
“我想好了，同意。”香浮答道。
“等等，上次你们背着我商量什么来着，难不成你们要成亲？”我想起香浮说的那一句“最后一次”。
“是啊，你还蛮聪明嘛。”上官昊说。
“你真的想清楚，没有礼聘，也没有媒人，只是侍妾你也愿意？”上官昊转向香浮问。
“愿意。”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不应该都是你把这些都考虑好的吗？”我插嘴道。
“既然我们是朋友，到了这一步我也不隐瞒，我本来有一个未婚妻，她在五岁那年失踪了，我一直等着没有成亲。我父亲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再不成亲，就把王位传给我弟，其实我本不在意那个王位，只是我不甘心一直以来我都非常规矩，就是为了在这个问题跟父亲好商量，可是他根本不给我余地。”上官昊辩解道。
“那你为什么不取别人，而是香浮？”我继续问道。
“因为我给不了她爱，香浮说她不在意，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我就会害了她的一生，香浮想从良，我们算是各得其利。”上官昊一副生意人的口气。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没有爱情的婚姻在他们看来这么正常，明明是深情一片却又被狠心糟蹋。
“既然这样，我们就说好，三天之后我来接你，等下我会跟嬷嬷把其他的事情都交代好，你也不用准备太多，及时上轿就可以。”上官昊说道。
“不应该选个良辰吉日什么的，还有其他的礼节之类呢？”关于古时结婚的画面真是在电视里面见过，我记得是繁琐得不行啊，怎么他们说得这么简单。
“迎娶香浮已经超出我父亲的预想了，如果还敲锣打鼓，热闹喧天，他会气死的。我还是想把正妻的位置保留下来，别他一不高兴，硬塞给我一个官家女子，我又要怎么应付？”上官昊道。
“姚木，你的好心我明白，你不要再问了，方方面面我都想好了，去了王爷府就算只是做妾，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我的心头千思万绪，这件婚事明显是香浮有别的打算，要不要通知萧牧呢，如果他知道了，会做些什么呢，还有萧肃知道香浮如此付出会不会改变他的铁石般的心呢？人间自是有情痴，痴情如香浮，可以嫁给自己不爱的人；痴情如上官昊，可以为了一个失踪多年的未婚妻，跟父亲多番争取和辩论。他们偏偏又是无情，香浮对萧牧的付出视而不见，上官昊也只是把跟香浮的婚姻当作是交易。
三日过得如此漫长，我既希望又害怕这期间萧牧会来找香浮，箫声响起的时候，我猛地起身飞速到了树林，也没有在意香浮会不会发现，到了快一刻钟，香浮还是没有出现，只好回到翠香居。我去敲香浮的门，虚掩的门开了，我进去既没有看到丫鬟，也没有香浮，走到里间，发现香浮倒在地上，嘴角在流血，地上还有一张字条，半个药包。我扶起香浮，看了一下药粉原来是砒霜，字条上写的大约是密语，看不懂。
我顾不得萧牧会不会认出我来，只是想如果他见不到香浮最后一面，这辈子都会有遗憾的。我抱着香浮来到树林，萧牧在那里踱来踱去，看来也是非常着急。
“香浮你怎么了？”萧牧接过我手中的香浮，他拍了拍她的脸，她还是没有醒。
“你是谁，她怎么了？”他转向我问道。
“我是翠香居的大夫姚木，她要求我带她来这里的，她喝了砒霜，救不了，你想办法，还可以说几句话。”我答道，望着萧牧的心痛，我庆幸自己把她带来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没想到你这么傻，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到五哥，你怎么这么傻！”萧牧完全崩溃了，他说话从不如此重复。
“你试试给她输点内力。”我提醒道。
几分钟后，香浮醒了，“是你啊，对不起。”香浮望着萧牧说。
“是我对不起你，跟五哥一起出去行动，我应该紧跟他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一个人到了那里，我和十弟赶到的时候，五哥已经不行了。”
“他最后说了什么？”香浮问道。
“他提到一个名字——上官云。”萧牧答道。
“是我迟了。”香浮摇了下头，倒在萧牧怀里。
萧牧抱着香浮哭了半个时辰，我几次欲上前安慰他，可是发现自己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他们的过去我从未参与，也可能理解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不知道说什么才可以安慰到他，或者让他大哭一下也好。
“谢谢！”萧牧说完抱着香浮消失在我面前。
我望着他的背影，默默祈祷“上天保佑他度过这次难关，我知道自己从来不信天，可是这次是诚心真心希望，以后我都会诚心拜祭。”我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我转身回到翠香居，把香浮的房间打扫干净，并把门关好，丫鬟几次在外敲门，我都用女声把她打发走了。直到翌日下午时分，我把香浮留下来的新娘衣服换上，细细给自己化妆，把萧牧送给我的木兰的簪子插在发髻上，还有玉箫放在衣袖里面，然后披上盖头，静静等待上官昊的到来。
“小姐，花桥来了。”丫鬟在外面说。
“进来。”
丫鬟把我搀扶下楼，我心中忐忑不安，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的决定太过于莽撞了，“上官云”是不是跟上官昊有关我都没有弄清楚，就算他们的敌人是上官昊，我又何必把自己牵扯进来，可是我现在能为他们做什么呢，除了代替香浮接近上官昊，找到事情的真相，还五爷、香浮他们一个真相，让萧牧好过一点。不用担心上官昊发现是我怎么办，他根本不在乎自己今天取的是谁，那萧牧呢，如果他知道我嫁了人，会怎么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