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遇乾隆之前世今生-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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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殿外春桃、夏荷正候着,我问夏荷:“大门关上没有?”夏荷说:“已打发云歌去养心殿送信。”正说着话,见小顺子带着人慌慌张张跑过来,一行人看见我,忙跪倒:“奴才们该死,惊了令嫔的驾。”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轻声问他们:“怎么这么不小心,竟让皇上一个人深更半夜乱走,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小顺子忙回道:“今晚上万岁爷多喝了两盏,嚷着头痛回了养心殿,奴才去请御医功夫,万岁爷一个人出来,不许宫女太监们跟随,还说有敢跟着的,立即杖毙。等奴才带着太医回来时,恰好云歌和偷偷跟在万岁爷后面的小寻子一起回来报信,说万岁爷在永寿宫,奴才们才放了心,按理说深更半夜不该打扰令主子,只是想让御医诊治下就走。”
我无心听他多解释,避进内殿,让他带着御医进屋,太医一直在殿外候旨,听到宣他进殿,才敢进来。等小顺子带着御医离开,我才从内殿走出来。小顺子看我出来,低声对我说:“御医给万岁爷开了一副清脑的药,一会儿药童将药送来,麻烦令主子照顾万岁爷喝药。”
看一眼床上的乾隆,见他翻了个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小顺子赶紧掩了嘴,不待我回答,慌忙退出了殿外。药童端着药进来,春桃拿了只空碗,把药倒到里面,剩了一口,药僮拿起来喝了,退出去。
我坐上床,把乾隆半抱着搂到怀里,他太沉了,费了我半天力气,等我气喘吁吁抱好乾隆,他竟在我怀里翻个身,我没坐稳,被他压倒在床上。春桃慌忙过来扶我,被乾隆踹了一脚,她拿着药碗倒退着好几步,差点把药泼到地上。
我被压得喘不上气来,叫春桃又叫不出,我使出浑身力气想把乾隆推开,仍旧无济于事,春桃又不敢近前。我好象被魇住了一样,一动也动不了。
我放弃了挣扎,我的命真够苦的,如果到了鬼门关,问我是怎么死的,我说是被乾隆给压死的,那得多冤。我稍微侧了侧身子,呼吸通畅些。春桃焦急地问我:“主子怎样了?用不用叫人进来。”我出不了声,只能摆了摆手,她以为我让她退出去,放下药碗转身出去了。
乾隆翻个身把我抱在怀里:“朕不许你走,不许你离开朕,什么前世今生,朕只要你今生陪着朕。孝贤走了,慧贤也走了,朕还剩下谁了?”他抱得更紧了,“不许走,再敢走一步,朕就重重治你的罪。”他勒的我喘不上气来,我又好气又好笑,完美主义者的乾隆喝醉酒说话,也是大舌头。
不知道一个姿势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等我醒来时,天已经大亮,睁眼见春桃满脸泪痕站在我身侧,看见我醒了,慌忙擦了擦眼睛:“主子醒了,可吓死奴婢了。”
我咧嘴笑了笑,嗓眼处一阵疼痛,忍不住咳了两声,她回身给我端了杯冰糖蜂蜜水:“主子,喝点水。”喂我喝了小半盏,嗓子顿觉轻松不少。看着窗外太阳还没出来,我想再睡一会儿,春桃说:“主子,都下半晌了,也该起来用点膳了。早上万岁爷派人给主子送了一道桃仁鸡丁,一道鸭丝掐菜,还放在锅里热着。”
我坐起身,有点头重脚轻,我靠在引枕上:“我没有胃口,你们几个吃了吧,叫膳房给我做一碗棒渣膳粥。”
喝过粥,精神也好了许多,穿了一双软底布鞋,到院里看王嬷嬷李嬷嬷栽花,见她们新种了一池菊花,我问她们:“从哪儿弄的,看着象九月菊。”王嬷嬷端了一盆放到我面前:“这哪是九月菊,是七月菊。它谢了,九月菊正好开花,想在主子生日前让菊花开放。”
不知不觉我在清朝已经过了八个年头,我已经二十一岁了,九月初九的早晨,照例吃了长寿面,春桃他们给我拜过寿后,陪着我去御花园散心。
皇太后、乾隆、皇贵妃等一直住在圆明园,原来御花园还能不时地看到妃嫔游园,现在冷清清的,一个人影也见不到。从御花园回来转道去长春宫看看珞宪姑姑,自皇后崩逝后,她和默然一起待在长春宫,长春宫虽然还是皇后在世时的布置,却冷冷清清的。
姑姑正在廊下做针线,看见我忙迎过来:“正想过去给你祝寿,寿星公就来了。”姑姑比前几日更瘦了,眼圈深陷。默然从殿外进来,脸上带着怒气,姑姑问她怎么了,她红着眼睛说:“主子在世的时候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哪天见着我不象狗一样点头哈腰,今儿我去想支两个月的例银,竟说没有先例,打发我回来了。”
春桃说:“我们也是,想支点蜡烛都不肯,我们主子现在晚上都不敢看书。”姑姑愣了一下,叹口气:“蜡烛何时有过份例?你何苦苦自己,没有了,跟姑姑说,我们这儿晚上很早都熄灯睡下,用不了那么多,没了就叫人过来取。”她站起身,打发人给我拿了几盒蜡烛,送到永寿宫,又备了些上好的灯油。
我笑了笑:“晚上看书累眼睛,所以不看了,不用听她胡说。”我转向默然:“没事支银子做什么?家里跟你要钱了?”默然红着眼圈说:“我的家事一直瞒着大家,我爹原本是陕西知府,当年因犯了罪,坐法戌边。因七阿哥出生,万岁爷大赦天下,才得以居家团圆,却落了一身病,主子在的时候,没少周济。药吃了不少,没见好,这几日越发重了,家里来信,跟我要钱,我想着去内务府支几个月例银,主子尸骨未寒,他们竟翻脸不认人?”
说着耸动着双肩哭起来,珞宪说:“自古人情最薄,你平日仗着主子,趾高气扬惯了,只有你说上句的份,不知不觉把人都得罪了,这时候,还不把心收回来,还指望谁?指天指地,不如指自己。我这儿还有几十两银子,你先拿去给你爹看病,等发月银的时候,你再还我。”
默然忙推拖:“你还要养家,我怎好收你的银子,前儿你儿子打发人来,跟你要银子,说他爹赌输了银子,把棉被都当了。”姑姑冷笑一声:“他才几岁,哪会想起要银子,都是他那个不争气的爹指使的,即使不赌钱,家里还有三妻四妾等着他养活!”说着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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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们落魄还相互扶持,我很难过,忙让春桃回宫取来一千两银子,给姑姑五百两,默然五百两,她们俩开始不收,我把银子强塞到她们手里:“我总比你们手头宽裕,就是不算年节皇太后、皇上赏的,每年还有二百两的例银进项,平时也没什么花销,你们不用跟我客气,没钱的时候,尽管吱声。”
姑姑请我用午膳,我才知道出来半天了,忙告辞回了宫。进了永寿宫,见夏荷、冬梅站在院里好象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儿,看见我回来慌忙跑过来:“主子,你可回来了,万岁爷正在屋里发脾气。”
听说乾隆来了,出乎我的意料,我忙进屋,见乾隆阴着脸坐到椅子上,旁边立着小顺子,四喜、云歌在地上跪着。我走过去给乾隆见礼,命春桃上茶。
乾隆打发众人出去,对我冷着脸说:“朕已命人将武陵春色收拾出来,你今儿就搬过去吧,今晚朕摆宴为你祝寿。”说完站起身就走,走到门口,他回过身:“朕这些天已经够烦心的,你不要再给朕添乱。皇后的人自有朕和皇贵妃给她们做主儿,不用你多操劳。”
乾隆终于大发善心,让我搬进圆明园,其实他大可不必亲自跑一趟,只要派个太监宫女传旨,我就会夹起包马上过去,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忍不住流出来,每次我想远远地离开他,把他忘了,他必向前一步,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坐在马车里,出了紫禁城,春桃和我乘坐一辆马车,她耐不住性子,打开帘子看外面的风景,我闭着眼睛养神,马车跑得很快,后面还有两辆马车,一辆上坐着夏荷、秋菊、冬梅,云歌和四喜坐到后面的行李车上,王李两位嬷嬷在家看家。
圆明园建在北京西效,出了北京城,马车行驶得更快了,春桃对前面赶车的太监说:“车能不能慢点,车轱辘都要跑掉了,惊了主子怎么办?”
太监回过头,苦着脸说:“万岁爷有旨,天黑之前必须赶到,否则误了时辰,奴才可担待不起。”
马车越来越快,路平颠簸的还小些,路不平时有时脑袋都撞到车顶上,撞得我眼前直冒金星。春桃掀帘对太监说:“误了时辰也不能太快,颠坏了娘娘,你就能担待得起吗?”
太监没理她,可能因为我和乾隆之间还是乾隆的话重要。我本来不晕车,晃得我胃里一阵翻滚,差点吐到车上。我命他快停车,他依然我行我素,我打开车帘,眼看见车子向一棵树上撞去,我拉了春桃,攸地一声从车上跳下去,车速太快,我翻了几个滚,头重重地撞到地上,人跟着昏过去。
似醒非醒之间,听见乾隆在大发雷霆:“把太医院的太医都找来,都一日一夜还不见令嫔醒过来,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如果令嫔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跟着陪葬吧。”屋里乱嚷嚷的,我想睁开眼睛,却象灌了铅一样,渐渐意识消失,我又昏了过去。
我醒来时,身子象散了架一样,夏荷坐在旁边哭,看见我醒了,忙破泣为笑,嘴咧着,笑得比哭还难看:“主子醒了。”我稍微挪动一下身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她看见我动,忙按住我:“主子,御医说不许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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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头看见秋菊和冬梅在旁边,也在垂泪,我问:“春桃呢?”夏荷擦了擦眼睛:“春桃没事,昨儿就醒了,只是胳膊不能动,正在歇着。要不是主子发现得早,她跟着跳了车,车翻了还说不定怎样?”一听春桃没事,我心才放下来,正躺也痛,反躺也痛,我翻来覆去,吓得夏荷直管我叫奶奶。
她回头嘱咐秋菊去知会太医们一声,就说主子醒了,让他们放心。秋菊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夏荷回过身,帮我重新盖了盖被,往暖炉里添了些炭,“万岁爷两天两夜没合眼,要不是前朝有重要事要办,还在这儿陪着,主子再不醒,就要把万岁爷累垮了。”
说话间,皇贵妃那拉氏带人走进来,她穿件杏黄色缎面棉褂子,我忙让夏荷扶我坐起来,她快步走过来,一把按住我:“别乱动,皇上本好心,把妹妹接出来,倒遇见个不省事的奴才,把车赶翻了。皇上把一切政事都推了一心陪着妹妹,偏这会儿傅恒离京,赶往金川,他赶着去饯行,不放心,命我过来看看。”
皇贵妃自从接任后宫以来,比原来爱说话多了,人也比以前平和,她坐到我身边的椅子上,问夏荷我用过膳没有,还说一会儿让膳房给我炖点参汤,补补元气,命人给我拿了些上好的治外伤的药,嘱咐着何时擦哪种,又略坐了坐,站起身:“幸好只是一些外伤,没伤到骨头,老佛爷挂念着,让我给她个回信。”她又嘱咐了夏荷几句起身走了。
乾隆来时,愉妃正好要走,看见乾隆进来,慌忙擦了擦眼睛,我和她正说到五阿哥在嘉妃处,触到她的痛处,想起皇后的好,难免又伤心了一阵子。她见乾隆来,不好马上离开,又略站了站,见乾隆闷声不响地喝茶,才起身告辞。
乾隆看起来很累,不象以往神采奕奕,乾隆移身坐到我身边,我对他欠了欠身:“前朝的事够皇上忙的,不用再为臣妾分心,臣妾没事。”乾隆咧嘴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没事就好,你这个悬闹得太大了,都怪朕没派个妥当的人去接你。”
想给他让点地方,往炕里挪了挪身子,他看见我皱眉的样子,忙抱着我往里挪了挪,他看起来很疲倦:“仗着皇后新丧,朕没功夫理后宫的事,这些才个个狗胆包天,竟敢谋害皇妃,除非他逃到了天上,否则没有找不到的理儿,找到了定好好查查到底是谁指使的!”他恨得咬牙切齿,他还是关心我,无意间流露出的感情才是真感情,我心跟着开心起来,身上的痛也减轻了不少。
夏荷想给乾隆换杯茶,他摆了摆手,命她下去:“这是朕当皇子时住的地方,皇阿玛赐名桃花邬,朕现在赐名为武陵春色,朕登基后每到心烦或疲累的时候就想到这儿散散心,好象进了陶渊明的世外桃园一样,那拉氏当年跟朕要这儿,朕没给,朕不想连这块清静的地方也没了。”
他抓起我的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捏着:“这两年对朕来说可谓过得撕心裂肺,伤口还没长好,你又出事了,当小顺子急匆匆跑进宫,告诉你出事的时候,朕好象站在悬崖边一脚踏空,掉进万丈深渊一样。”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也跟着心痛起来,忙抬手擦了擦眼睛,“臣妾是福大命大,别说跳个马车,就是从飞机上跳下来,也不会有事。”
乾隆被我逗笑了,他有气无力地笑了两声:“朕都累得筋疲力尽,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鸡驮着你,估计得变成死鸡,还飞鸡?”我本来想自夸一下,我的生命力之强,没想到因为文化背景不同,理解程度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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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对我说:“嘉妃刚刚生了孩子,没法儿照顾永琪,朕明儿让你带着他,愉妃跟你感情好,他们母子感情也不至于太生疏。没事的时候,多教教他做人的道理。”我笑着说:“皇上胆子也太大了,还敢把五阿哥给我照顾?”乾隆满脸坏笑地看着我,搂紧我的腰:“好久没跟你在一起了,朕都想你了。”
乾隆这些天,虽然为了前朝的战事,搅得焦头烂额,还是有空就过来看我,我的伤势本无大碍,只是一点儿外伤,又加上他每日各种名贵补品进补,养几天就没事了。
太后的寿诞办得也不如往年,只几个王公福晋公主贝勒进宫祝寿,草草摆了几桌家宴。家宴散后,太后叫住我,问了我一些伤势,我一一回答,她今天很高兴,对我也不象以往那么冷淡。
带着夏荷出来,在门口遇见弘昼,他看见我忙给我打了个千,我只是一个嫔,他是亲王,按礼节不用给我行礼,我身子向旁侧了侧:“不过年不过节的,给我行什么礼,是不是又看好我宫里哪个盆盆、罐罐了。”
弘昼笑着抬起身:“谁给你行礼了,我的腿带开了,绑腿带。”他站起身,走到我身边,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