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永高中三年二组3-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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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这样的转折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我的心里一阵没来由的不安。
“大概跟你退学的事情有关吧?”景银熙漫不经心地说。
“哎?”我惊讶地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的?难道他昨天就已经看出来了吗?
“我早就说过了,你太单纯了,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如果我还看不出来难就太笨了!”
“那你”
“你放心吧,我没有告诉圣希,三年级二组的其他人也应该不知道。”景银熙挑起眉毛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也许吧”
我沉默了。
我今天没有去上课,他们说会猜到不定也什么吧。
所以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我特地关闭了手机
沉默再次包围了我们,夕阳渐渐沉到山的后面,霞光一点一点地变淡,很快就要消失了。
摩天轮的座舱已经爬到离天空最近的位置,可是距离那些金色的云朵还是那样遥远。也许就像现实中的某些事情,原以为近在咫尺,却发现仍然远在天边
“不管怎么样,最后这颗胶囊还是给你吧。”景银熙从小熊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药瓶,简洁的瓶身在夕阳下折射出漂亮的彩色光圈,和他暗淡的神情形成强烈的反差。
“你一定没仔细看过我给你的那些‘爱心胶囊’吧!”他凝视这瓶中最后一颗红白相间的胶囊平静地说,连浅粉色的眸子都变得透明起来。
“嗯?”
“这些胶囊其实都是药哦,货真价实的维持性命的药”说着他抬起眼睛朝我轻轻地笑,笑容渐渐融化在逐渐变暗的天色里,声音轻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维持我的命。”
4。
“你说什么?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药?那些‘爱心胶囊’是药?
而且还是维持性命的药?
我突然想起那天他在学校广播室里给我讲的故事——
(小字)
哥哥被确诊得了一种怪病,那种病让哥哥不能长大(小字完)
难道那种病,会死么
“我的了一种病,那种病根本没办法根治,只能吃一种抑制生长激素的药物维持现状,也就是我给你的这种胶囊,我每天都必须吃一颗,如果不吃我的身体就可能因为承受不了体内激素分泌过量形成的负荷而崩溃。”
“那你为什么要把它们给我?”我的手下意识地伸进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握住那个装满胶囊的玻璃瓶,感觉它是那样沉重。
“既然打赌的条件是对你来说是像生命那样重要的三年级二组,我当然也要拿出既够分量的筹码。怎么样,是不是很有份量?”
“胡闹!”我突然间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猛地站了起来,“你简直是胡闹!景银熙,你到底把生命当成什么了?”
“游戏呀。”景银熙若无其事地向后靠在椅背上,看向窗外不断变换角度的风景。
“游戏?可是游戏结束了可以重新开始,生命结束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死了不是更好么?我死了不就没有人讨厌你整你,我死了不就没有人再威胁三年级二组了吗?”
“你闭嘴!”我大吼的声音连自己都下了一跳,这一刻我觉得我被尹正赫附体了,才会这么暴躁。
“那些有谁在乎啊!景银熙,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呢?为什么你可以这么随便地放弃生命?你不知道这样做会让喜欢你的人伤心么?”景银熙似乎也被比我火山爆发一样的怒气吓到了,过了一会儿,才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以为我是初中生吧?”
“嗯?”
我我激动的情绪放佛迎面而来的冰霜喷中,一下子冷却下来。
渐渐笼罩住天地的暮色中,景银熙的声音像夜风一样轻缓,却又清冷得令人忍不住落下泪来。
“明明已经快成年了,却还是保持着一副初中生的样子,听到最多的评价是像哄小孩似地一句‘好可爱’;原本是家族里最有希望的继承人,后来却连面都不能露,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即使有了喜欢的人,也不可能有在一起的机会,因为喜欢的人会长大,而自己永远只能是这副模样,不然就会死去——这样的人很可悲是不是?可是这就是我,我就是这样可悲的人。元彩希,你说的没错,再这样继续活下去的话,我连存在的痕迹都要被抹去了,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我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凝视着景银熙被窗外的彩灯映衬得放佛黑白墨片一般的单薄身影,难过的只想哭。
“所以,那天在广播室里听到你那样说之后,我就决定不再吃药了,我不想变成那个可怜的人。你大概不知道吧,当我是景银熙的时候,我常常觉得自己像个影子,不断被人忽略,必须要不断地去寻找,才能找到一点点微薄的存在感。我反而更希望自己是小熊饼干,至少在那个时候真的比较快乐。”
“对不起,对不起,小熊饼干!”我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这样一个安静而封闭的空间里,泪水没有了阻拦,肆意地流淌在我的脸上。
我终于明白了
终于明白了他这几天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疲倦,脸色这么苍白;
终于明白了他刚才为什么一动不动地靠在那里那么久;
终于明白了他在听到我说他‘可爱’时,强调“那些都是假象,其实我最讨厌别人说我可爱”的表情为什么那么认真;
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拿维系生命的药物和我打赌玩游戏;
终于明白了他钱粉色眸子里那些拼命想隐藏起来,却即使在笑着的时候也始终着的落寞时因为什么
“景银熙也好,小熊饼干也好,那都是你;可爱也好,恶作剧也好,那也都是你。你还记得景圣希说过的话吗——‘这样的小熊饼干,那样的小熊饼干,都是小熊饼干’,所以不管哪一个你,都是我们的景银熙,属于我们的景银熙,你怎么可以不问我们的意见就随随便便让他消失呢?别让他消失好不好?小熊饼干,求求你”
我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抱紧了景银熙,座舱失去平衡地晃了晃,我滚烫的泪水遍大地大大地洒在了他有些冰冷的外套上。
“求求你不要任性不要放弃答应我好不好”我呜咽着,在他耳边不断地说着,到最后连自己都听不清自己讲了什么。
然而,当我感觉到景银熙在我的拥抱里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的时候,我的心突然一下子安定了。即使身在距离地面几十米的高空。即使脚踩着的并不是坚实的土地,可是这一刻,我的心无比踏实,无比欣慰。
不知什么时候从包里滚楼到地上的玻璃瓶里,红白相间的胶囊折射着流光溢彩的美丽,像极了象征生命与希望的欧若拉之光。
5。
摩天轮缓缓地下降,我从小小的窗户看出去,已经渐渐能够看清地上的人群,四处奔跑的小孩子和手挽着手散步的情侣们,在各种缀满彩灯的游乐场中来回穿梭,笑声撒播到游乐场的每一个角落。
景银熙,在这个创造快乐的地方,你一定可以感受到这些快乐的因子,重新绽放像以前那样明媚的笑容对不对?
这样想着,我的嘴角情不自禁地轻轻上扬,浅浅地笑了。
嘎——
吱——
突然,一阵刺耳的机械摩擦声传来,紧接着五彩缤纷的霓虹灯灭了,整个摩天轮一片漆黑。
“怎么了?”
我一阵惊慌,刚想站起来,脚下的座舱便左右晃荡起来,紧接着头顶又传来两声刺耳的嘎吱声。
“应该是停电了,不用担心。”景银熙拍拍我的肩膀,靠近窗边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安慰我道,“摩天轮里一般都有发电机,在五分钟内就能启动备用发电机发电,保证摩天轮正常运行。”
“嗯。”
可是等了一会儿,摩天轮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有越来越古怪的声响不断从头顶传来,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虽然我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可是我们所在的座舱好像晃动得越来越剧烈了。
此刻,游乐园里的其他游乐场所都是一片欢声笑语,只有摩天轮这边是一片黑暗的死寂。
该不会是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来,我立刻摇头将它甩了出去,不,不,我们不会这么倒霉的!
这时,景银熙走到座舱的一边,用了拉着门,门却被锁得死死的。他抬头打量着整蛊座舱,连撒谎能够突然闪过一丝欣喜。他迅速地站上椅子,把透气窗上的玻璃卸了下来。
大概过了一分钟,他回头朝我朝了朝手:“元彩希,我们来玩个考验默契度的游戏吧,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们一定能在摩天轮再次运转前到达地面,你要不要试试?”
“‘小熊饼干’,摩天轮根本不是停电吧。”我透过玻璃望下去,地面上的警示红灯已经亮了我起来,远远地还看到保安朝这边赶过来。
“看来你也很聪明嘛,那也不用我解释了吧。”景银熙看着我,脸上的神色无比认真,“等会儿我从这里转出去,爬上那根横着的支架,你要做的只是重复我的动作,我会把你拉上支架的。你明白了吗?”
景银熙正面向上攀着座舱的顶从透气窗爬了出去,看着他伸长胳膊想要抓住那根横着的支架的努力样子,我屏住了呼吸几乎不敢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景银熙终于爬上了那根支架。他回过头来朝我打了一个ok的手势,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我学着他的姿势也从窗口挤了出去,金属窗棂卡着我的身体,尽管隔着厚厚的衣服还是觉得很疼。想着景银熙刚刚也是这样子出去的,我忍不住闭上眼睛,眼角一片润湿。
这时,摩天轮又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伴随着这声音,我还没有脱离的座舱更猛烈地晃动起来。
趴在支架上的景银熙也似乎感觉到了,紧张地朝我喊:“快把手给我!”
我赶紧把手向景银熙伸过去,他也用一只手抓紧身下的支架,另一只手用力地朝我伸过来。可是不管我们多么努力地向对方神受,手指与手指之间始终隔着那么一点点距离。
景银熙已经整个人趴在了横木上,跟着横木轻轻晃动。我猛吸了一口气,忍者疼痛把身体从透气窗的窗口抽出来。这个动作几乎好近了我身上的全部力气,我再也没有力气向支架上爬了。
我向景银熙示意我想放弃了,可是那一瞬间景银熙的表情变得无比惊恐。他几乎顾不上自己身下的支架也在不停地摇晃,用力向前一撑,抓住了我的手。
在我的手被他冰凉的手握住的瞬间,我听到他有些生气的声音:“真狡猾,对我说着不要放弃的话,自己却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七八米的高空,夜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可是这个声音却如此清晰地钻进了我的耳朵。周身涌起一股股暖流,身上的力气好像一瞬间回来了,我反握住他的手,用力向他所在的支架爬过去。
“好了,我们成功了!”
在景银熙的帮助下,我终于从摩天轮的座舱爬到了支架上,刚舒了一口气,我们刚刚坐的那个做错就笔直地掉了下去。
如果再晚一点儿,如果不是景银熙
“没事了,我们马上就会得就的,你看消防兵已经来了。”景银熙摇着我的肩膀,试图让我把视线从坠落的座舱上转移开。
我僵硬地转过身体,下面果然已经挤满了穿着各种颜色衣服的人。我再也忍不住,紧紧地抱住景银熙的身体,放声大哭。
景银熙拍着我的后背安抚着我,动作很轻很轻,似乎怕惊扰了我。
这时,一直黑着的霓虹灯闪了几下突然又亮了起来,灯光照在景银熙的脸上,让我刚好看清了他刺客的样子。我一下子愣住了,惊愕得忘了哭。
景银熙小巧精致的脸上满是汗水,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脸色比白天看到时更加苍白。他动了动嘴唇,突然整个人朝后面仰去,我还没来得及伸出手,他就已经小时在朦胧的夜色中。
6。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奇怪的按键,景银熙向后倾倒的画面分解成一个个慢动作在我的眼前不断播放。
我盯着景银熙刚刚做过的地方,耳边吹过来的风带着响彻夜空的尖叫声。
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景银熙身上的温度,我全身僵硬地坐在支架上,嘴里喃喃地念着景银熙的名字,似乎只要一直念下去,他就会像天使一样展开双翼飞到我的面前,然后扑闪着浅粉色的眸子看着我,说:“哈哈,刚才只是一个游戏。”
景银熙,你知道吗?就算这个游戏真的很可怕很可怕,吓得我快哭了,我也希望它真的只是一个游戏!
可是,这真的是游戏吗?
知道救援人员把我从支架上救了下去,我还是没能从刚才那一幕是冲击中清醒过来,当我终于回到地面时,面对着急急向我走来的医护人员,我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彩希!”
“元彩希!”
“醒醒啊,彩希!”
是谁在叫我?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之间一圈脑袋围拢在我的上方,韩亚依、江原崎、尹正赫、李言攸、雷遥娜、李秀哲几乎三年二组的所有人都来了,甚至连木下川也默默地站在人群外,依旧带着大大的墨镜遮挡脸上的表情。
只有景圣希不在。
“彩希,你终于醒了,没事了,太好了!”韩亚依激动的扑过来抱住我,眼泪一滴一滴地在被子上开出花来。
“别哭,亚依”我开口安慰亚依,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得厉害,声音有些嘶哑。
“喂,韩亚依你先到边上去站会儿,我有话要问元彩希。”雷遥娜挑了挑眉毛,示意韩亚依走开,然后一脸不爽地走到我的窗边,居高临下地问,“听说你答应理事长自动退学了,怎么回事?”
他们果然只带了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全部围到这里来的吗?
“你知不知道老大为这件事情很生气啊!你今天没来上课,手机也打不通,我们全班同学找了年一整天耶,没想到你竟然跟景银熙那个跟景银熙跑到游乐园玩,你到底有没有把老大当一回事啊?”
“对不起。”我满怀歉意地看着病房里的同学们,诚恳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