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唳九霄-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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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行?”苏海陵一愣。
“你学了武功就只会用来爬我的窗子吗?”木清尘白了她一眼。
苏海陵尴尬地笑笑,而一边张大姐等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会给他们让路,但有便宜不占可不是商人的本性,一行人迅速挤上船,占据了甲板上最好的位置。
反正不过小半日水程,风和日丽,又没有大浪,在甲板上享受一下阳光和江风,远远比乌烟瘴气的船舱舒服多了。
没一会儿工夫,客船渐渐驶离岸边,微微的摇晃伴随着阵阵凉风,格外舒爽,就连刚才在小饭馆中凝结的郁气也都消散了。
“呜”木清尘突然脸色惨白,一转身趴在船舷上一阵呕吐。
“清尘!”苏海陵吓了一跳,赶紧轻拍着他的背顺气。
“呕——”木清尘捂着自己的喉咙,一脸的痛苦。
“清尘,你居然晕船?”苏海陵不可置信地道。
“我又没有坐过船,我怎么知道自己会晕船?”木清尘浑身无力地靠在她身上,没说几句,又开始吐。
苏海陵简直是哭笑不得,木清尘自懂事起这辈子就没下过小寒山,自然也没有坐过船,这回唯一一次下山,还是冰河冻上了,直接走下来的!
“晕船的话,吃点这个吧。”张大姐说着,塞过来一个小包。
“梅子?”苏海陵挑出一粒让木清尘含在口中,果然,酸酸甜甜的味道抑制住了胸口翻腾的气息。
木清尘缓过一口气,软绵绵地倚在她怀里。
突然想起原来酸梅都是孕妇用来抑制孕吐的,苏海陵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目光也好奇地在他腹部打转。
尽管知道这个世界是男人生孩子的,不过勾勒一下木清尘大着肚子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可笑。
木清尘已经懒得理会她在打什么主意,慢慢合上眼睛。
“睡吧!”苏海陵放柔了声音安抚道。
木清尘抓着她的手,努力让自己忽略此刻正在船上的事实。
突然间,不知是谁叫了起来:“哎呀!你们看那条船!”
苏海陵一回头,只见一条结实精炼的小船乘风破浪,从后追来。船身上用白漆画了个大骷髅,船上站着十来个凶悍的女子,手里都提着兵器。
“强盗来了啊!”渡船上顿时像是炸开了锅,乱作一团。
“吵!”木清尘迷迷糊糊地抱怨着。
苏海陵看他那难得一见的可爱模样,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没事,你睡吧。”
渡船速度慢,不一会儿工夫便被追上。贼人拿钢索将两船系在一起,便纷纷跳过船来。
“都不许动!一个个站好,留财不留命,留命不留财!”强盗甲用刀鞘指指点点地,大声吆喝道。
乱轰轰的人群在刀剑的威胁下不得不安静下来。强盗们除了两个人站在原地不动,监视船客之外,也开始分头搜刮财物。
乘客大都是良民百姓,敢怒不敢言,只得忍痛破财消灾。
“喂,把钱都拿出来!”强盗乙走到苏海陵面前,粗声粗气地道。
“你是在跟我说话?”苏海陵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木清尘脸上,温柔得如同一汪春水。
“废话!”强盗乙把刀一伸,几乎碰到她的鼻子。
“真是的!这年头,连这种人都可以出来做强盗啊?有够白痴的。”苏海陵摇头叹气道。
“妈的臭女人,你找死!”强盗乙火气上来,不假思索,一刀砍了下去。
“太慢了!”苏海陵怜悯地叹了口气,伸出两指轻轻松松地夹住了刀锋。
强盗乙大惊之下,用力想抽回刀,可刀在苏海陵指上像是生了根似的,任她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就是纹丝不动。
“说你白痴你还不信。”苏海陵摇了摇头,无所谓地松了手。
强盗乙本是用尽全力往后拉刀,未料得她突然松手,竟仰面一跤,刀背重重砸在自己额头上。她从未如此庆幸自己带的是厚背刀而非双刃剑,不然这一下哪还有命在?
“吵死人了!”被晕船折腾得昏昏沉沉的木清尘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满地嘀咕着。
“没事,很快就结束了。”苏海陵柔声答了一句,轻轻地将他放在甲板上,让他的头枕着包裹,随即慢慢地站起身来,嫣然一笑。
这一笑,如花绽放,比玉生辉,让阳光都为之黯然失色,自然也让船上所有的男子的心都醉了。
笑意未敛,苏海陵白衣飘舞,如轻烟般迅速在船上绕了一圈,回到原地时,手中已多了十来把刀剑。随手往地上一丢,那上好的钢刀竟成了一堆破铜烂铁!
众强盗倒抽一口冷气,这才知道今天是踢中铁板了。
“滚。”苏海陵依旧笑着,但在那群强盗看来却是恶魔的笑容。
“哇!”一众强盗争先恐后地拥向自己的船。
“慢!”苏海陵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把抢来的东西留下。”
“哗啦——”顿时,钱袋,金银,首饰一大堆值钱的东西在她面前堆成了一座小山,不止是刚才抢劫船客的,就连自己的东西都没人敢留下。
趁着乘客一拥而上认回自己物品的同时,那些强盗立即想拔腿开溜。
“站住。”苏海陵在后闲闲地道。
强盗头目收回刚跨出的脚,苦着一张脸回头道:“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游回去。”苏海陵微笑着指指滔滔湘江。
“啊?”众强盗都傻了眼,半晌才有一个犹豫着道,“大小姐,小的不识水性啊。”
“不会游泳还敢来做水匪?”苏海陵瞪她一眼,“一句话,自己跳,还是让我来丢?”
众人一听,哪还敢停留半刻,纷纷跳下河去,哪里还顾得会不会淹死呢。
一片哄笑声中,苏海陵一耸肩,回身将木清尘抱回怀里,也不管他是不是听见了,笑眯眯地道:“看,我学武功可不是只会爬你的窗子哦。”
[第二卷 琴剑江湖:第七章 同床共枕]
船一靠岸,苏海陵微笑着送走了满船千恩万谢的乘客,一回头,只见张大姐一脸崇拜地盯着她,不由得笑道:“大姐干嘛这样看着我?”
“海陵你、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张大姐赞叹道。
“也没什么,不过练了几手粗浅把式而已。”苏海陵道。
“到了?”木清尘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
“你可以再睡会儿,没事。”苏海陵知道晕船的后遗症没那么容易过去,拍了拍他的背,将他抱起来,小心地送进马车。
“海陵你对夫君真好,能嫁给你的男子真是有福。”张大姐赞叹道。
“把人娶回来不就是为了疼着、宠着的?”苏海陵笑笑,自己也钻进车内,又回头道,“大姐,在不上路的话,今晚就赶不到市镇了!”
“都好了没有?走了走了!”张大姐答应一声,转身吆喝起来。
很快的,商队的伙计们就麻利地收拾好了东西,车队继续南下。
苏海陵让木清尘枕在自己腿上继续安睡,一手轻轻梳理着他柔顺的发丝,心中一片温柔。
她不喜欢弱者,也从来没有觉得昊月需要她照顾,她更希望昊月能站在她身边,比翼齐飞。然而,比昊月更强大的木清尘,却总有一种让她想去宠爱的欲望或许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明明熟知每一种植物的价值、可食用性,却不懂得怎么才能把它们做成可以下肚的食物,明明天文地理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却不知道普通百姓都用铜钱买东西这人啊,说他不懂,他的知识可以让无数饱学之士去撞墙,说他懂这个,让她自己先去撞墙吧
马车摇摇晃晃的,苏海陵自己也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起来,直到张大姐过来敲了敲窗户才让她清醒过来。
“到了?”苏海陵探出头去。
“嗯,最近商队多,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能让我们安置下来的小客店。”张大姐说着,递给她一把钥匙,有些不好意思,“小地方,总算还干净。”
“出门在外,哪儿讲究那么多。”苏海陵不在意地接过钥匙,下一刻却不禁一呆。
她一直没有否认木清尘是她的夫君,所以张大姐很自然地只给了她一间房间,这晚上要怎么办?木清尘一生气,会不会直接把她扔出去?想到这里,她的唇角不禁有些抽搐。
“海陵,你没事吧?不舒服?”张大姐关切地道。
“啊,没事。”苏海陵甩了甩头,唤醒了木清尘。
算了,死就死吧!
不过是个小地方,自然饭菜也很粗陋,幸好苏海陵是军人出身,什么都吃得惯,而木清尘也不挑食,只要干净清淡的即可。
匆匆解决了晚饭,除了值夜看守货物的伙计之外,众人纷纷回房休息,免得明日赶路没有精神。
苏海陵磨磨蹭蹭地带着木清尘进了房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了?”木清尘皱着眉看她在到处走来走去,一副烦躁不安的样子。
“这个你先睡吧。”苏海陵苦笑道。
“赶了一天路,难道你不累?”木清尘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我还是去和张大姐挤挤算了。”苏海陵叹了口气,就要走出门去。
“回来!”木清尘一扬手,一方丝巾如同锋利的铁片似的,插入门框,好像是切豆腐一样容易。
苏海陵头上顿时挂下无数条黑线,知道你武功好,不过不需要用在这地方吧?
“你到底是怎么了?睡觉!”木清尘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径直除去外衣,只穿着中衣上床,并留出一半空位来,“这么晚了,吵着别人不好。”
“我怕不方便。”苏海陵继续苦笑。
“和别人挤就方便了?”木清尘一拉被子,喝道,“快点!”
苏海陵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这到底谁是被占便宜的那个啊?他都不怕了,自己又怕啥?一边说服自己,她飞快地打灭了灯火,脱衣上床。
鼻中闻到的是淡淡的幽香,仿佛清晨那支香雪兰残留的香气。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挪过去些,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睡你的觉!”木清尘挣了挣,却不防她抱得更紧了。
“别动,这样就好了!”苏海陵一声叹息,借着黑暗的掩护,轻轻地在他额头落下一个亲吻。
木清尘突然间感到有些心慌,开始暗暗后悔留她下来。早知道就让这女人爱去哪儿去哪儿了!不过刚刚为什么会想也不想地就让他留下呢?
“清尘,清尘我要拿你怎么办?”苏海陵自语着,手上用力,将他整个人嵌入自己怀中。
她知道,木清尘不懂男女之情,就算现在自己半哄半骗地要了他的身子,他多半也只是迷迷糊糊的。然而,终有一日,他会懂得这些的,而她,不想让那双清澈无尘的眸子里染上恨意
木清尘睁大了眼睛,无意识地盯着床帐,心跳又加快了,似乎最近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不过,这种感觉却不难受,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苏海陵也是毫无睡意,慢慢地,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微微可以看见屋内的东西,一抬头,却正对上一双同样清亮的眸子。
“睡不着?”木清尘有些慌乱地别开目光。
苏海陵一怔,随即忍不住笑出身来,一翻身,干脆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你干什么?下去!”木清尘全身一僵,清明的声线竟然有了一丝颤抖。
“咦?这是什么?”苏海陵正想调笑几句,猛然看到他敞开的胸口处一点殷红的梅花状印记,不由得好奇地碰了碰。
“别别碰!”木清尘慌忙掩住散开的衣裳。
苏海陵躺到他身边,一脸的惊奇:“这到底是什么?怎么这么大反应。”
“我小时候师父给点上的守宫砂,说是不能让女子看到。”木清尘狼狈地转了个身用背对着她,一面拉高了被子。
守宫砂?苏海陵彻底傻住了。
她当然知道守宫砂是什么,封建社会就是这一粒小小的红痣束缚了无数的女人,想不到这个世界也同样有守宫砂这玩意儿?只不过受害者换成了男子而已咦?
苏海陵猛地坐起身来,不对啊她似乎在昊月身上就没见过这个。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木清尘道。
“这个守宫砂,所有的男子都会点吗?”苏海陵咽了口口水,困难地问道。
“我不知道,木心就没”木清尘的话才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一把将她拉下来。
“清尘?”苏海陵一愣。
“有人。”木清尘低声吐出两个字,一指屋顶。
“我出去看看,你别动。”苏海陵拉起被子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一面下床披衣,小心地拿起佩剑。
[第二卷 琴剑江湖:第八章 麻袋里的美人]
小偷?采花贼?苏海陵一面想着,一面从半开的窗口跳了出去。
哼哼,要是有人敢打木清尘的主意,她一定会让那人后悔从娘胎里生出来!
隐在墙角的阴影处,抬头可见两个黑衣蒙面人抬着一个大麻袋蹑手蹑脚地从屋顶上经过。
不会吧,真是采花贼?苏海陵微一犹豫,还是决定跟上去瞧瞧。
在所有的武功中,她的轻功是练得最好的,当然,每日在陡峭的冰壁上爬上爬下,练得不好才奇怪了!
悄悄地跟在两人身后,只见他们竟然也是住在这家客店中的,与自己等人包下的小跨院只隔着一个天井。
“主子,人带回来了。”停在一间客房门口,一个黑衣人嘶哑着声音道。
漆黑的房间里立即亮起灯火。
两个黑衣人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确定了没有任何异常,这才抬着麻袋闪进屋内,然后迅速关上了门。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苏海陵想了想,放轻呼吸,小心翼翼地来到窗下,一边迅速思考着怎么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以前看过小说里总写着什么用手指沾着唾液弄湿窗纸就能毫无声息地戳一个洞,简直瞎扯!里面点着灯,这么大一个人影映在窗纸上,鬼才看不见!
“可有被人发觉?”屋里传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