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三千,篡心皇后-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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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景眸光微闪,笑道:“没事,难得出门一趟不是。”
昨夜被嫣儿纠缠着讲故事,还以为听听她就会睡,谁知那小家伙越听越新鲜,越听越起劲,无奈之下,她只好点了她的睡穴,让兰竹将她送回了房,她才得以脱身。
回来之后,她自是不敢道实情,只得说,在吴记排队,第一天没排到,第二天又去排。
“好了,将那个一人玩得不亦乐乎的家伙抱过来吧,今日他们两个可是角儿,我们都是陪衬。”
**
前院的桃花树荫下,末末躺在摇篮里,伸着藕节一般的小手臂,一直想要抓摇篮上方的一株桃花。
可哪里够得着。
蔚景就站在边上看着,看他怎么办?
才一百天的孩子能怎么办?
又不会坐,又不会爬,又不会起身,自是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只是那小家伙,好像也看不出来有多着急,不哭不闹,耐心倒是大大的,一直举着小胳膊,抓着,似乎下一瞬就能抓到一般。
蔚景想,要是换做暖暖,早已哭开了,直接指着要。
终于看不下去了,小胳膊举着不酸,她还心疼呢。
低低一叹走过去,弯腰将他从摇篮里抱起来,凑到那株桃花的前面,末末伸手去抓,她又恐枝杈太硬,弄伤他稚嫩的手指,便干脆将桃花折下来给他。
似乎终于得偿所愿,小家伙也开心地笑起来。
他一笑,蔚景只觉得整片天都亮了。
“走咯,给末末和妹妹过百日去咯!”
蔚景抱着末末,笑着转身,就猛地看到桃花树下那人。
如昨日在缠云谷站在树下一般无二,只是,今日隔得近,且正对着光线,所以,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眼里的震惊和伤痛。
“影君傲”
她同样震惊。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明明她已经将有夜光粉的衣袍脱掉了不是吗?
明明昨夜她回谷的时候,再三确认了没有人跟踪不是吗?
他又是怎样进来的?
他是几时进来的?
一颗心从未有过的狂乱。
她看着影君傲,影君傲看着她怀里的孩子,一时间两相无语。
一直到末末举着手里的桃花蹭着她的脸,她才回过神来,影君傲也同时将目光从末末身上移开,转向她。
许是看到了她的震惊和慌乱,影君傲微微一笑,开口道:“放心,除了我,没有人知道。”
别人也不可能知道。
若不是他笃定她住在缠云谷里,若不是他找遍了缠云谷的每一寸地方,若不是他擅入了他父亲说严禁进入的禁地,镇山兽的山洞,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在他的啸影山庄,在他的缠云谷里竟是别有洞天。
竟然有这样一个四季如春的谷中岛,而他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女人竟然在这个岛上生活了一年多,还生下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怎么了,小九?菜都凉了,你跟少爷在这前院磨蹭什”
婆婆风风火火的声音戛然而止,蔚景脑子一嗡,回头,就看到妇人抱着暖暖僵硬地站在不远处,露在素帕外面的一双眸子震惊地看着影君傲,一瞬不瞬。
蔚景闭了闭眼,不知该如何解释。
“婆婆”
“君傲?”妇人忽然开口。
。。。。。。。。。。。。。。。
明天果断见面哈,再不见面,估计孩纸们要将素子拍死在墙上鸟。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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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你比我痴傻百倍
“你爹已经过世了?”
桃花林里,妇人眸色震惊地看向影君傲。
影君傲黯然地点了点头,“嗯,已经走了三年多了。”
妇人身子一晃,整个人就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生气,顿时矮了一大截,她难以置信地摇头,嘴里喃喃说着:“大哥走了,大哥怎么就走了”
末了,又似想起什么,抬头看向君傲:“他是怎么走的?炬”
“身染重疾。”
“重疾?”妇人皱眉,“啸影山庄掌管着天下百分之八十的药业,什么样的珍稀药材没有,怎么就。诩”
“是啊,”影君傲低低一叹,微微眯了眸子,看着身前的一株桃花,其声恍惚,“有时候真的觉得生命是如此脆弱,就算有药又如何,就算自己会医又如何,在生死面前,终是无力反抗。”
“想来你哥嫂的事也给你爹很大的打击,这世上最痛莫过白发人送黑发人,”似是勾起伤心往事,妇人垂眸,掩去眸中沉痛,片刻之后,才抬眸看向他,眼眶泛红,微微一笑道:“幸亏你已长大成人,不然,这么大的家业,都没人来撑。”
见她如此难过的样子,影君傲不想再继续这么沉重地说下去,遂换了个话头,“姑姑你知道吗?我爹告诉我这里是禁地,任何人不得擅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姑姑,我还一直以为姑姑远嫁了呢,方才,我都差点认不出姑姑。”
妇人落寞地笑笑,“我最后一次见你,你才只有几岁,认不出姑姑也很正常。”
“姑姑为何会住在这里?”
“此事说来话长,不提也罢。”妇人眉眼低敛,显然不愿意多说。
虽心中有太多疑惑,可见她如此,影君傲也不强求,眼梢轻抬,透过枝杈繁花,看向远处院中正开心逗弄怀中婴童的女子。
“蔚景怎么会跟姑姑住在一起?”
妇人浑身一震,“她姓蔚?”
不意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影君傲敛眉:“姑姑不知道?”
妇人眸光微闪,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她告诉我,她叫小九,我也没有多问。”
“哦,那就叫她小九吧,既然她不想别人知道,我们就也不要提。”影君傲忽然想,自己是不是多言了。
“好!姑姑明白,”妇人笑笑,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都说了,你爹跟你说这里是禁地,你却为了小九贸然闯入,莫非你就是那两个小家伙的爹?”
妇人笑睨着影君傲。
影君傲面色一僵,垂眸,苦涩地弯了弯唇,“我哪有那么好的福气?”
“不是你?”妇人敛了唇角笑容,“那孩子的爹是谁?”
影君傲抬眸笑笑,“不知道。”
*
添了一副碗筷,影君傲就加入了两个小家伙的百日宴。
蔚景做梦也没有想到,婆婆是影君傲的姑姑。
其实想想也是,不然,怎么会住在啸影山庄的缠云谷里?自是跟啸影山庄有关系的人。
也不知是不是骤然添加一人的缘故,气氛有些诡异。
影君傲很沉默,吃得也少。
蔚景同样很沉默,一直低垂着眉眼吃饭。
所幸有婆婆跟暖暖,两人一个没话找话,一个活泼爱笑,才减少了一些尴尬。
而且暖暖一点都不认生,似乎还很喜欢影君傲的样子,一直拉扯影君傲的袖子,后来又看上影君傲衣襟上绣的白木兰,非要抠下来,抠不下来,又哇哇直哭,怎么哄劝都没用。
影君傲将她抱在怀里,拿衣襟让她玩,还是没用,还要非要抠。
无奈,影君傲直接将那一截衣襟撕下来给她,她才破涕而笑,乐不可支。
因为暖暖的这一闹,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而且暖暖还赖上君傲了,非要他抱。
一顿饭用了很久。
饭后,婆婆收拾,蔚景跟君傲一人抱一个坐在桃花林里。
偶尔一阵微风吹过,枝摇花动,粉红色的花瓣纷纷扬扬。
君傲望着那落红满天,轻轻扬起唇角:“真没想到啸影山庄有如此世外桃源。”
蔚景笑笑,“是啊,我也没有想到。”
“喜欢这里吗?”
影君傲忽然转过脸看向她。
“喜欢!”
蔚景不假思索,口气笃定。
她是真的喜欢。
并不仅仅因为这里四季如春,景色瑰丽,最重要的远离纷扰、岁月静好。
她要这份平安宁静。
“那就一直住在这里吧,没有人会找到这里来。”
影君傲的声音如低醇的美酒一般流泻,蔚景转眸朝他看过去,只见他黑眸映着光曦,里面桃花翻飞。
蔚景心口微微一颤,别过眼,打趣道:“什么叫没有人
tang会找到这里?你不是人啊?你不是就找到这里了吗?”
“我不一样,我是这里的主人。”
“主人?”蔚景撇嘴,嗔道:“主人会知道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块地盘?主人会要机关算尽才能找到这里?”
睨着蔚景娇嗔可爱的模样,影君傲只觉得心里的阴霾瞬间被带走了不少,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喂,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什么叫机关算尽?”
“切~”蔚景轻嗤,斜了他一眼,再次撇嘴:“我身上的夜光粉不是你撒的吗?”
影君傲一怔。
原来
“我几时撒的?”
“就是我刚下竹筏,在缠云谷碰到你的时候,你走过来抱我,那时撒在我背上的。”
刚开始,她以为是在厢房里的时候,影君傲突然来造访,然后又突然拍她的肩,那时撒的。
后来,她回到缠云谷,发现缠云谷的路上也有。
那就是说她在缠云谷的时候,身上就有,因为大白天的看不到,所以,也没有人发现。
见影君傲没吭声,蔚景又问:“怎么?难道不是你?”
“君子坦荡荡,当然是我!”
蔚景见他“当然”二字之后顿了半天,还以为他要说“当然不是”,结果竟然还是冒出一个“是我”,蔚景就禁不住再次嗤笑。
“还君子坦荡荡呢?做这样的手脚还坦荡荡?昨夜我还想,幸亏自己发现及时呢,赶紧将衣服给换了,谁知道你又用了什么其他的方法,所以才找到这里的。”
蔚景一边撇嘴,一边拿眼斜他。
影君傲眸光微闪,但笑未语。
*
夜深沉。
湘潭敲门而入的时候,帝王正坐在灯下,手里握着一件白色的衣裙,低垂着眉目,不知是在看衣裙上的什么,还是在想什么。
微微愣了愣,湘潭躬身走近:“皇上,叶炫有急事求见!”
帝王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眼梢:“谁?”
“叶炫。”
帝王眼波一动,有些意外。
为了鹜颜,他私下里派人找过叶炫,可叶炫就像是在这个世上消失了一般。
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了?还深更半夜急着求见。
微微敛眸,他问向湘潭,“可有说何事?”
湘潭摇了摇头,“没有,守卫只是说,好像跟公主有关。”
鹜颜?!
“宣他进来!”
**
看到叶炫的第一眼,凌澜几乎都没有认出他。
这是自夺宫那日之后,第一次见他。
想想,也不过才一年多的光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消瘦成这个样子?
叶炫跌跌撞撞进来,甚至还来不及行礼,就嘶声道:“鹜颜不见了。”
凌澜一时有些懵。
什么叫鹜颜不见了?
白日两人还见过面呢。
叶炫上前,将手中的一封信笺交给凌澜。
凌澜疑惑打开,白纸黑字入眼。
的确是鹜颜的笔迹。
叶炫,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不要找我,你也找不到我。也不要去找凌澜,凌澜那边我会让弄儿去通知他,你走吧,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生活。
“什么意思?”凌澜举着手中的信,微微眯了眸子,看向叶炫。
叶炫只得语无伦次地将自己如何被锦弦下了“情亡”的毒,鹜颜如何找到他,如何将他带回家,关在书房的密室里,这一年中每月的初一十五又是如何替他解毒的讲了一遍。
凌澜难以置信地听着这一切。
若不是说话之人是叶炫,他真的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若不是他是医者,知道江湖有“情亡”,也听说过这种解毒方法,他真怎么也不相信,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发生。
情亡,情亡。
情亡,人亡。
一方救了对方,一方必死。
鹜颜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花了一年的时间来做这一件事情。
难怪,她脸色难看。
难怪,她时常晕眩。
难怪,她日渐消瘦。
难怪,她不要探脉。
是他大意了。
终究是他大意了。
她让他不要问,不要管,不要逼她,他就真的没问,没管,没逼她。
那样刀剑不入的一个女人,那样铁血冷情的一个女人,那样好强隐忍的一个女人,竟用一年的时间来用这种屈辱的方式,去给一个男人解毒。
锦弦真狠。
这哪里是光要鹜颜的命。
这分明是要她死
之前,还要她的自尊,还要折辱于她。
初一,十五。
每夜有多痛,或许只有她知道。
而她白日里依旧面色如常,依旧百坚不摧,甚至还要帮他收拾各种烂摊子,想尽办法缓解他心里的痛。
而她自己心里的殇呢?
没人看得到。
“三姐”
五指一收,将信笺紧紧攥进手心,凌澜只觉得一颗心痛到颤抖。
叶炫还在那里猩红着眸子,浑浑噩噩、语无伦次地说着:“我的穴位自动解了,我就出来了,鹜颜已经走了,我问弄儿,弄儿说,鹜颜交代过,必须等我离开了,她才能来进宫给你禀报”
凌澜却再也听不下去了。
“够了!”一声厉吼,他一拳重重砸在面前的桌案上,“哐当”一声巨响,梨木制的桌案瞬间四分五裂,桌案上的东西“哗啦啦”跌散了一地。
叶炫噤了声,外面湘潭闻声进来,以为发生了何事,见屋里狼藉一片,吓坏了。
凌澜疾步上前,一把抄起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