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三千,篡心皇后-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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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余光扫过一直站在那里眸色深深的明黄身影,蔚景吃力地开口。
“我只是来采药怎么?相爷以为我跟哪个男人来私会是吗鹜颜出身低贱、身份卑微,却没想到能让能让左相右相兄弟二人一同一同来捉。奸,鹜颜真是承受不起。”
所有人一怔,凌澜眸色一愕,鹜颜瞳孔轻敛。
蔚景微微一笑,将紧紧握在手心的一株草放在男人的掌心,便缓缓将手抽了出来。
“庄主,鹜颜无意闯贵庄禁”
“不要再说话了!”影君傲沉声将她的话打断,显然有些气恼。
众人一怔,却又骤然见眼前身影晃动,快如闪电,等反应过来,哪里还有影君傲和蔚景的身影。
凌澜身子一晃,缓缓垂眸,看向自己的掌心。
掌心上一株青草静陈。
青草的叶子已经蔫耷在一起,显然被握了很长时间,或者说被紧紧攥了很长时间。
他甚至能感觉得到青草上面残留的温度,女子手心的温度。
缠云草!
心中猛地一阵翻涌激荡,有什么东西直直往喉咙里窜,他紧紧抿着唇,想要忍住,却终是被那一股腥甜往口里一撞,被迫张开嘴,一股血泉喷溅出来。
手中的缠云草掉在地上。
“大哥。”
“右相。”
出声的同时,鹜颜已经快步上前,伸手将他扶住。
却又在下一瞬,被凌澜默然抽开,弯下腰,将掉在地上的缠云草拾起,攥在手上,凌澜起身,往谷外的方向疾步而去。
鹜颜一怔。
锦弦黑眸深深,掠了一眼远去男人脚步微踉的背影,又看了看站在原地微微发愣的夜逐曦,这才拾步走向站在不远处脸色苍白的女子。
“皇上!”
蔚卿眼眶一红,黯哑的声音里蕴着一抹哭腔,心中所有的委屈终是化作眼泪流了出来。
她以为男人会走过来抱住她、安抚她。
没有。
男人一直走到离她还有一步远的地方站定。
“你为何会在这里?”
声音寒凉。
蔚卿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算她莫名出现在这里不正常,可是,可是。
她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不是吗?她差点被怪兽吃掉不是吗?
《
p》
要不是夜逐寒出现,要不是他出手救她,她已经死了不是吗?
而眼前这个男人,就算是帝王,却也是她的男人不是吗?
至少应该问问,她还好吗?她有没有伤到吧?
而他开口的第一句是什么?
竟是,质问。
“臣妾”
“回去再说!”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已经沉声将她的话打断,清冷转身,明黄袍角轻扬,男人眸光微闪,拾步往谷外的方向走,在蔚卿看不到的方向,薄唇紧紧抿起。
蔚卿站在原地怔了怔,见夜逐曦不知几时也已经离开,似乎又只剩下她一人。
想起夜里种种,顿时心中大骇,连忙拾步去追前面黄袍翩跹的男人。
**
影君傲抱着蔚景借着轻功走得极快。
出了缠云谷,灯火就明亮了起来。
“来人!”
影君傲一边疾走,一边厉喊。
顿时,有家丁婢女急忙赶了过来,还有黑衣影卫也落在身畔,一见他们的主子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都吓了一跳。
“快,快叫廖神医来爷的厢房!”
众人领命,又都一哄而去。
“影君傲。。。。。。”蔚景突然想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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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124】事实上,她真的是去捉。奸的(一更)
“影君傲。。。。。。”蔚景突然想起一件事。
“嗯,在!”男人抱着她,一边脚步不停,一边应道。
“能跟你要个人吗?”蔚景虚弱地问戽。
影君傲脚步一顿,没反应过来:“什么?恺”
“我看上了。。你们庄中的那个叫叫兰竹的丫头,能让她来她来照顾我吗?”
夜里她是因为去缠云谷心切,所以这件事就先放在了一边,原本,她就打算着,缠云谷的事情一了,就跟影君傲求情,饶过那个小丫头。
她有两个心思,第一,当然是真心不忍她那么料峭的夜里,衣着单薄地在青石地上跪一宿,第二,她的身边需要一个丫头,无论回不回相府,她都需要,弄儿是凌澜的人,她需要一个真正照顾自己,却也心思单纯的人。
可是明着求情肯定不行,毕竟,这是人家庄里的家事,而且,责罚兰竹的人是管家,这些事也不知道影君傲知不知道,就算管家的方法有些虐待,终究还是那句话,那是人家的家事,她不便多管。
所以,她直接要,什么也不说,就说看上。
影君傲似乎没想到她一本正经地喊他,就为了说这句话,嗤然一笑:“当然!别说什么兰竹,让本庄主照顾你都行!”
言语之间,已经回到了内庄,影君傲抱着她疾步走上游廊。
有家丁婢女迎上来,一个一个不知发生了何事。
“爷。”
“爷。”
影君傲瞟了一眼众人,脚步不停,几人纷纷退至两旁给他让出一条道儿,等他过去,又紧步跟在他的身后,随时待命。
“庄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兰竹的丫头?”
他骤然开口,身后的几人一怔。
“有的。”
“让她立即来爷的厢房。”
几人又是一怔。
“是!”
**
山庄厢房里的灯一盏一盏亮了起来,所有人都披衣而起。
眨眼的功夫,全庄的人都知道了,右相夫人夜闯禁地,被镇山兽重伤。
众人怀揣着众心思都聚集在影君傲的院子外面,守着那灯火通明的厢房。
他们不明白,庄里规矩,不是擅闯禁地者死吗?就算逃过镇山兽的袭击,也要接受死的惩罚吗?
前不久不是就有个家丁好奇走入,被镇山兽伤得只剩下一口气,最后也是被赐了一把匕首,让其自行了断的吗?
为何右相夫人闯了禁地却是如此待遇?
据说是他们的庄主亲自从缠云谷抱了回来,而且,庄中厢房客房多得数也数不清,他们的庄主竟然将人直接抱到了自己的厢房。
平素这个男人的房间可是不经同意,连婢女都不得擅入的那种。
不仅如此,还让廖神医前来治疗。
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吗?
因为对方是朝廷中人,是右相的夫人,是吗?
不,肯定不是!
在他们庄主的眼中,就连当今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惧一个右相的夫人?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的庄主对这个右相夫人——有情。
是了,就是这样。
最先来庄里的就是这个右相夫人不是吗?其余的人都是寻她而来。听说,这个女人之所以来了庄里,还是被他们的庄主劫了而来。
那日,听说这事儿,他们都还不信呢,他们英明神武的庄主怎会做强掳妇女这样的事情?
还有,听说白日游湖的时候,这个女人不小心掉在水里,还是他们庄主跳下去救的呢。
救则救矣,听说还当着众人的面趁机亲吻这个女人。
他们不在场的,听说这些时,亦是不信。
不过,今夜看来,他们信了。
《
tangp》这个认知让他们又亢奋又震惊。
亢奋的是,他们的庄主也老大不小,却没有一个女人,倒是有不少名门望族的女子,赶着往他身上黏,他却一个都看不上。
难得有个他看上的,且还为之疯狂的,不容易啊。
可是,可是,对方是有夫之妇啊。
他们如此优秀的庄主怎能喜欢上一个有夫之妇呢?
就不说什么世俗的眼光,因为他们庄主是从来不管世俗的人,可是,对方的丈夫还在不是吗?
而且听说也是一个厉害角色呢!进庄来的时候,连庄里的影卫都没能拦住他。
这样下去怎么行?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呢。
众人正七嘴八舌低低议论着,就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入了院子,直直上了抄手游廊,快步朝他们庄主的厢房的方向走。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人群里不少人见过凌澜的,就推推肩膀、拉拉衣角提醒那些没见过的。
快,快看,那个女人的丈夫来了。
于是,众人的目光又都齐刷刷聚集在那个疾步而走的男人身上。
果然也不是一般人啊。
剑眉长飞、眸若星辰,生得极为俊美,一双薄薄的唇边轻轻抿着,带着一份凉薄和危险的味道,身上的鎏金墨袍,虽多处被撕破或者撕烂,就连脚下的步子都似乎有些不稳,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们不知道,今夜在缠云谷,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男人又经历了什么?
他们只知道,饶是这般模样,男人依旧丝毫不显狼狈,反而行尊带贵的气质尽显,浑然天成。
这样的对手!
众人又替他们的庄主捏把汗。
看对方的那个样子,不会直接杀到厢房里去吧?
一双一双眼睛追随男人的脚步,来到厢房的门口。
男人的脚步顿住。
一直顿住,就站在厢房的门口。
众人一愣,看那样子,似乎是不打算进去了。
自己的妻子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房里抢救,丈夫就站在门外?
众人面面相觑,表示不能理解。
难道忌惮他们的庄主?
不,应该不会!
不顾影卫的拦阻,直接杀进山庄来的人,怎会忌惮山庄的主人?
而且,听说,白日,两人在画舫上还打了一架,不是吗?
那么。
他们就不懂了。
男人面对着厢房的门而站,一动不动,背脊挺得笔直,看不到男人的脸,所以更是不知道其心中所想。
就这样,男人站了很久,没有进去,也没有离开,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到天子身边的那个手执拂尘的太监过来。
“相爷,皇上让到前厅去!”
众人一怔,这个时候皇上宣?
看来,肯定是为今夜之事。
“知道了。”
太监离开,男人又独自一人静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穿过抄手游廊,朝院门口的方向走。
男人刚走,厢房的门却是打开了。
几个婢女端着铜盘从里面走出来。
一铜盆一铜盆的都是血水,一一泼掉,又有婢女去厨房端了热水过来。
透过人群,众人都伸长了脖子朝屋里看,也不知道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厢房的门再度关上。
这时,又有人从院门口走了进来,眼尖的先看到,连忙压低了声音道:“晴管家来了!”
于是,原本还有一些低低议论的声音都嘎然停止,瞬间俱静。
只见一身青衫的女子领着一个婢女走了进来。
有人很快认了出来,那个婢女叫兰竹。
《
p》听说她今日打破了盆栽,在罚跪呢,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站在人群中的小红手心攥了又攥,今日早上,她煎药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药罐,结果这个晴管家就让她去领了杖责,到现在,她屁股还在痛呢。
她就不明白了,好好的一个女人,明明长得也不赖,为何非要将自己搞得像个男人一样?
且不说平时管理下人时的狠厉手段,一点都不像女人,就看她平素的装扮,不是一身青衫,就是一身蓝衫,哪有一点女儿家的柔婉模样?
活该找不到男人,活该没人要!
正想着,两人已经走进院中。
青衫女子一抬眼就看到守在院子里的众人,秀眉一蹙,伸手朝他们指过来:“深更半夜的,都站在这里作甚?看热闹啊?都给我回去睡觉去!”
众人一惊,顿时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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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里
女子躺在床榻上,一只袖管被剪掉,右臂整个露在外面。
神医仔细地给她包扎着伤。
影君傲也未去换身衣袍,浅色的袍子胸前因为方才怀抱女子的缘故,一大片被鲜血染红,就站在床榻边,凤眸一直望着躺在床上因为疼痛大汗淋漓,却自始至终没有吭一声的女子。
两个婢女在神医边上打下手,端盆拿布之类,还有几个家丁站在一旁,以备随时吩咐。
伤在右臂。
整只胳膊被镇山兽的利爪划伤,肩头尤为严重,伤痕深可见肩胛骨,一片血肉模糊。
“精卫,痛就叫出来!”
影君傲看着神医将那伤口翻开,消毒,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痛了起来。
“嗯!”
蔚景弯了弯唇,她能说,她现在连叫的力气都没有吗?
其实有多痛?也不怎么痛!
至少没有刚才那么痛!
她只觉得整只胳膊似乎不是她的而已。
或许是痛到了极致吧?
痛的极致就是痛到麻木,就是不痛!
只是她觉得好笑,一天之内,竟然断了两次袖,白日断左袖,夜里断右袖,倒是一个也不落下。
方才赵贤在门口的声音,她都听到了,男人的声音,她自是也听到了。
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吗?
为什么?
因为内疚、因为不好意思,因为不知如何面对她吗?
怎么会?
他那样的人,不会对她生出这种情绪!
其实,她也不怪他,真的,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守护的东西和守护的人。
只不过,她不是他守护的而已。
而且,当时情况危急,他不是神,没有三头六臂,他只有一双手,他自然是要先救自己守护的人。
所以,无可厚非。
她只是不该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