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丑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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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仿若被狠狠捏碎，压抑的喘不过气。
　　　　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她……死了，他会怎么做？杀了段南煜？废了云溪音？
　　　　他绝对会去做。
　　　　唇边似有似无的笑淡掉，他不会再把她还回去了。
　　　　“颜儿，我不在乎什么仕途，什么名誉，我统统不在乎，我不敢再拿你赌一次，不敢再让你在死亡的边缘上徘徊。”
　　　　手指轻抚着那朵盛开的清莲，想起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她独自一人洗着衣服，一遍一遍都要把衣服揉破了，还没有停手，他看着忘了移开眼睛，那样纤弱的背影，让他看到了无助，却又执拗的挣扎。
　　　　她的慌张，她的淡然，全部都陷在他的眼中，无法自拔。
　　　　想起他们一起去放河灯许愿，她用娟秀的字体在纸上写着，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个愿望他给，他也给的起。如果她心里有着段南煜，那他会把段南煜的位置取代，绝对不会让她在心里留住段南煜。
　　　　对她，他要自私一点，他……更不想她因为今天的一切而被仇恨蒙蔽，那样会毁了她……
　　　　长长的睫羽轻颤，云雪颜的手指轻轻颤动，像是极度恐惧，干裂苍白的双唇慢慢的蠕动，似要挤出一句话来。
　　　　凤夕楼压低身子凑近云雪颜唇边，眉头遽然簇起，拧成一团，温润的眸子了漫上心疼。
　　　　“我的孩子，段南煜你还我的孩子，段南煜，你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残破迷糊的语句一点一点划出，在凤夕楼耳中形成完整的话。
　　　　心里顿感纷乱繁杂，无奈的酸痛，今日的一切该是她多大的阴影？
　　　　手指覆上云雪颜的双唇，凤夕楼声音温柔下来，凑近云雪颜耳边，轻轻呢喃，“颜儿，一切都过去了，不会再有伤害了，不会再有了……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一直都在。”
　　　　一遍一遍重复着，声音越发温柔，看着云雪颜的眉头看看舒展开，痛苦的表情不在，才放心下来。
　　　　继续守在床边，睁着眼看云雪颜再次娴静的睡着，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
　　　　给读者的话：
　　　　今天的更新完毕
093　终于醒来
　　　　睁开眼，盯着床顶，眼神空洞涣散，没有半点生机。
　　　　云雪颜呆愣的躺着，没有力气挣扎一下，她的孩子，就那样离开了她，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残忍的扼杀。
　　　　双唇蠕动，脑海中被那个未成型的婴儿填满。
　　　　“孩子……孩子……”不间断的呢喃，云雪颜僵硬在床上一动不动。
　　　　凤夕楼端着药从屋外走进来，听到声音，手心疼的一抖，滚烫的药洒在手上，殷虹的大片。
　　　　像是没感觉到，凤夕楼快步来到床榻前。
　　　　眼前的人虚弱的睁着眼，但那眼中看不进任何东西，像是蒙上的一层雾气，散不开……萦绕在眼中遮盖了所有的希望。
　　　　心无以复加的疼痛，看着躺在床上的云雪颜，就像是剩下了一副空壳。
　　　　“颜儿……”轻柔的唤着，凤夕楼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吃药了了颜儿。”将药凑近云雪颜唇边，只见云雪颜机械的张开口，把药含在口中却不咽下。
　　　　她咽不下，她的心已经够苦了。
　　　　她的身和心已经疲惫不堪，喝药也不能痊愈，她，真的很痛，哪里都痛，连呼吸都让她痛苦无比。
　　　　凤夕楼心疼的别过头，不忍心看云雪颜，仰头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流泪，眼圈却已经泛红，端着碗的手微微颤抖。
　　　　他看着她，心都快碎了。
　　　　“颜儿！”痛心的低吼，凤夕楼再也忍不住，他看不下去了，她的样子该让他怎么办？“孩子已经没有了！但你要更好的活着，在乎你的人还很多，你这样……让我怎么办？”
　　　　语气瞬间跌落，凤夕楼起身放下药。
　　　　回到床边云雪颜已经将口中的药咽了下去，眼神也一点点的聚集，长长的睫羽粘着晶莹的泪水，嗓子干涩嘶哑透着无尽的悲伤，“孩子在哪里？”
　　　　身子猛然一怔，凤夕楼压低语气，“埋了，我好好安顿了他。”
　　　　坐到床榻边，看着云雪颜眼角滑落的泪水，心里酸涩却又高兴，她还是醒过来了，昏迷了两天终于回来了，他守了两天，除了拿药几乎是寸步不离，生怕有什么意外。
　　　　胳膊慢慢抬起，手指颤动着伸向凤夕楼的脸，她印象中的凤夕楼向来都是风淡云清的笑脸，但此刻的他，脸上的笑意不复存在，却而代之的是哀恸的伤痛。
　　　　俊美的下巴上布满了胡渣，黑白分明的凤眸里满是血丝，额头散乱了几束发丝，整个人看起来顿时沧桑了很多。
　　　　配合云雪颜的动作，将脸凑近她的手边，任由纤细的手指在自己脸上摩挲，心里的痛更加猛烈的翻涌。
　　　　“对不起……”顿了顿，云雪颜慢慢抽*动，压抑哭声，但转眼间便再也压抑不住，嚎啕大哭，“夕楼，对不起，对不起！”
　　　　伸手擦拭着苍白的小脸上流下的泪，凤夕楼嘴角翻翘，露出笑意，“没事了颜儿，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没那么痛苦了。”
　　　　哭声越来越大，云雪颜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她好痛，她需要发泄，否则她会被活生生痛死。
　　　　等着云雪颜哭累了，睡了过去，凤夕楼才捻好被角站起来，温润的眸子了蒙上冰冷的寒霜，他……要留她在身边。
　　　　给读者的话：
　　　　今天四更，第四更为虫宝的长评加更
094　换回容貌
　　　　在潇肆意的调理和凤夕楼的照看下，云雪颜的身子渐渐转好，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只是凤夕楼不允许她下床，所以她被迫使一直躺在床榻上，大热天还要裹着厚厚的被子，只因为潇肆意说不能着凉，否则会落下病根。
　　　　凤夕楼就执意要给她盖上，甚至容不得反抗。
　　　　云雪颜眼神盯着一点看去，似是在想着什么，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听见凤夕楼下了早朝回来，睫羽轻颤阖上眼眸等着凤夕楼走进，他已经因为她好几日没去早朝了。
　　　　“颜儿，醒了？”噙着笑意，凤夕楼缓缓坐下，看着脸色转好的云雪颜，心里的一口气总算是吐了出来。
　　　　微微点头，云雪颜也不睁眼，她……不敢和他对视。
　　　　“夕楼。”合着眼眸云雪颜轻声的叫了一下，感觉到凤夕楼的目光在盯着自己才深吸一口气开口，“替我把脸上的清莲清洗掉吧，我，不想留着它了。”
　　　　一朵清莲给了她姣好的容貌，也掩盖了她的伤疤，现在她不想把那些伤疤埋藏起来了，她要去面对。
　　　　怔愣在原地，凤夕楼微眯凤眸，出口询问，“颜儿，你为何要这样做？”
　　　　“求求你，夕楼，替我去掉，我求求你。”凄楚的声音顿时响起，她无力挣扎命运给她的安排。
　　　　既然给与她了，她就要留着记在心里，包括段南煜对她做出的所有！
　　　　他焚灭了她心中的所有希望。
　　　　如果……她没有现在的这张脸，也许段南煜根本就不会看她一眼，也许所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她还是那个被奚落鄙夷的丫鬟，她过着自己的生活，可以用脸上的疤痕让段南煜恶心厌恶，可以不必对她近身。
　　　　她，不怪凤夕楼，他为她好，她懂得，只是所有的一切从将错就错变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爱？恨？她找不到自己心里的归属感，她恨段南煜，恨到要将他噬骨，但她知道这些恨是因为她心里有了他。
　　　　嘴角浮起冷笑，她曾经还奢望一切可以改变，但最终留给她的还是残忍不堪的痛苦。
　　　　被云雪颜悲泣哀求的声音震住，凤夕楼才发现，她的快乐已经成了他的快乐，而她的痛……也已经成为了他的痛。
　　　　甚至比她还要痛！
　　　　“夕楼……”等不到回应，云雪颜选择睁开眼，澄澈的眼眸里积满泪水，刺痛了凤夕楼的心。
　　　　他懂，他明白了……
　　　　“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凤夕楼低眸深深凝视云雪颜，浓郁的情愫映进了云雪颜的眸瞳里。
　　　　让她飞快的别过眼去。
　　　　她感谢他救了她，但她配不上他，她不能将他的名誉毁于一旦。
　　　　“什么事？”
　　　　“留在我身边。”
　　　　云雪颜一怔，轻眨了几下眼睛，“如果可以，我会。”
　　　　“那我就帮你……”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柜子走去，取出里面的药水然后回到床榻边，“很快就好了。”
　　　　“嗯。”闭上眼，任由凤夕楼轻柔的在脸上擦拭。
095　挣扎溺毙
　　　　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手指轻轻触摸，不平的脸颊上是狰狞的伤疤，触目惊心。
　　　　淡然一笑，将伤疤用头发掩饰好，云雪颜释然的站起身，这样也很好。
　　　　走出屋外，感受着温暖的阳光，她在屋子里憋闷了太久。
　　　　“颜妃。”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云雪颜急忙转身，正看到紫雨朝着这边小跑过来，看那神色有些焦急。
　　　　“紫雨，你怎么来了？”既好奇又惊喜，她总算见着个贴心的人了，很多话……憋在心里她没人诉说，更不能跟凤夕楼说。
　　　　来到云雪颜身边，紫雨来不及下跪，只是急促的咽了几口气便着急的开口，“颜妃，王爷把老夫人接到了府中。”
　　　　“老夫人？”云雪颜没有反映过来。
　　　　“就是您的娘亲。”紫雨脱口解释着，只见眼前的云雪颜踉跄着后退，脸色霎时苍白一片，眼神苍茫的发怔。
　　　　她希望自己听到的话不是真的，他难道就不能放过她吗？
　　　　她很累，累的没有力气再回到他身边。可是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用她的娘来威胁她，强迫她！
　　　　手攥在一起，指甲深陷在肉里，勒出一道道血痕，他一定要一再的伤害她吗？
　　　　她已经被他伤害的遍体鳞伤，难道他一定要置她于死地才甘心吗？
　　　　她忘不了，他亲手杀死了她孩子的那一刻，那冰裂的眼神，没有半分怜惜，可他就认定了是她的错。
　　　　他……甚至不相信她。
　　　　那此刻他做的又算什么？把她逼回去然后再次折磨？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堪，云雪颜再也看不清，分不清，所有的光亮变成黑暗一片，投不进一丝光明。
　　　　她独自呆在黑暗中，没有任何人会伤害到她，也不会有人打扰她，没有人会嫌她丑陋，没有人会不相信她，也没有人会将她的身心一次次践踏。
　　　　“颜儿……你回来，我在这里。”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焦急的语气几乎像煮沸的水一般要溢出来。
　　　　可是她睁不开眼，她觉得自己像淹没在水里，死命的挣扎，却没有人来拉她一把，她几乎要溺毙了。
　　　　嗓子里干涩灼焦的难受，她想叫出凤夕楼的名字，可是挤不出一个字，她有些着急，可她眷恋这些黑暗，她不想离开，她太痛了！
　　　　“夕楼，你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的，她没事。”声音有些悲愤，她能听出来是潇肆意的，那个救她性命的人，她还没有感谢。
　　　　还有细细碎碎哭哭啼啼的声音，她不用想也知道是紫雨的。
　　　　“颜儿……你醒醒。”压抑的哭腔灌入她的耳中，她心惊，凤夕楼……她不能在让他担心。
　　　　她快要把他的心撕得粉碎了，她亏欠他太多……
　　　　她伸手挣扎着抓住凤夕楼的衣袖，猛然睁开眼，将自己脱离黑暗。
　　　　看着映入眼眸的担忧目光，她想嚎啕大哭，可还是忍住了，她咬咬双唇，成功挤出一个笑，看着凤夕楼，眼中冰凉“夕楼我没事，刚刚只是睡了一觉。”
　　　　她竟然拿睡觉来形容？凤夕楼黯然苦笑，她自己要成受多少？她为什么总是喜欢死忍着不去发泄！
096　必须回去
　　　　紫雨被潇肆意带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云雪颜和凤夕楼。
　　　　“我……”轻启朱唇，只说了一个字，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她该怎么告诉他？
　　　　“我都已经知道了，是我不好，不知道你还有个娘亲，否则我会把她接来。”凤夕楼的话语中充满歉意。
　　　　当初他不敢深入调查她，却让他犯下了这样大的错误。
　　　　否定的摇头，云雪颜尽量让自己笑起来，“这些都不应该怪你，要怪就怪我的命太不好，命运总是喜欢捉弄我。”
　　　　撑着胳膊坐起来，阻止了凤夕楼的搀扶。
　　　　“送我回去吧。”淡淡的语气，没有显露出任何无可奈何。
　　　　段南煜这样做，不就是为了让她回去吗？那她就带着这张脸回去，带着对他的憎恨回去，她回去……
　　　　“我不允许！”凤夕楼弹起身子，笔直而立，眉头紧紧簇成一团，毫不犹豫的否决。
　　　　他，不能在把她推向火坑，他做不到！
　　　　“你答应我，会留在我身边，颜儿……你不可食言！”胸口炙热烦闷，他生气，她怎么可以置自己于不顾，而要回去？
　　　　她怎么可以让他忍心把她再次舍弃？他做不到！他害怕、恐惧！
　　　　那种撕心裂肺的担忧和心痛他不敢再去尝试了，他，没有勇气再去面临几欲失去她的痛苦。
　　　　轻眨双眸，笑意盈盈，云雪颜让自己的语气平和，看着凤夕楼眸子里闪烁的复杂神情，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当时说的是，如果可以，我会，但是现在不可以了，我娘还在萧王府！我必须要回去！”
　　　　凤夕楼语塞，他当时太过高兴，竟没有听出来她话中的意思，手指蜷缩在袖子里，声音焦急，完全没了平时的淡然，“我会帮你把你娘带出来！你……不要回去！”
　　　　“怎么带出来？那是萧王府，夕楼你是贵为丞相，你是手握重权，但那又能奈段南煜何？你们同样的权势要拼个你死我活？”冷静的反问，驳回了凤夕楼的希望。
　　　　她没的选择，段南煜根本不给她选择的余地。
　　　　他就算定了她会自己回去，而不需要他来丞相府强迫带走她！就算他来了，凤夕楼也不会给人。
　　　　浮动双唇，凄楚而笑，她依旧给自己找不到退路。
　　　　“就算拼个你死我活，凭我的能力绝对可以和他敌对。”凤夕楼的话说的清淡，完全没有泄露半分胆怯的神色。
　　　　他处理任何事都可以信心满满，但唯独对她……他没了办法。
　　　　“但夕楼，那要多久？你要让我等多久？你的权势再大，终究是臣子，你的权势再大毕竟不能权倾整个皇朝。”云雪颜毫不留情的回击。
　　　　凤夕楼的聪慧她耳闻过，但那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