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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青浦旧事-第40部分

小说: 青浦旧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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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樱唇角浅浅微笑。亦是泪水满面,低声道:“邮轮在香港少待了一天。”
    两人已经两年未见,却不知为何,说完这两句话,竟然面对面地沉默了。竹喧却在旁咯咯大笑,指指玫瑰花丛里扑腾的几只小雀,摇摇晃晃地便朝它们走去。
    雪樱如梦初醒,眉间立刻换了一副哭笑不得的神色,紧追两步将她拉回来。摇头道:“雀儿有翅膀,一碰就飞了,这个不能要。竹喧却不依不饶地扭动。嘴里叽哩呱啦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嘟着嘴仰头向云昊看来。见他俯身来抱。便露出一个甜甜地微笑。将手指在嘴上一比,轻轻按在他的手上。
    云昊哈哈大笑。z;z;z;c;n
    雪樱在旁扑哧笑了,从他肩膀上把喧儿抱下,交给旁边的保姆带走。见他恋恋不舍地盯着背影看,微笑道:“喧儿有些晕船,这一个多月都没好生睡觉。让保姆哄她休息一会,等傍晚精神好了,再跟你玩罢。”
    云昊无可奈何地将目光转回,又细细地打量她半日,微笑道:“云,你好像……跟走地时候不一样了。”她穿着一身白底黑点的西式洋装,眉宇间依然温柔如兰,却到底岁月无声,整个人像被磨砺后地珍珠,淡淡珠辉映人。
    她意味深长地道:“哥,你也不一样了。”头向侧面一歪,微笑着朝他张开双臂。
    他胸中气血翻腾,深深吸了口气,伸臂与她紧紧相拥。只觉得心中酸楚,语不成声:“云,你……不怪哥哥狠心了?”
    她用力摇头,侧脸微笑道:“巴黎很美。”泪水却簌簌地落在他的衬衣上。云昊叹了口气,索性拿起袖子替她擦拭,摇头微笑道:“这件衬衣在南京路的红邦制衣店定做的,价值五百元,明日可要让祖荫照价赔偿。”
    她猛地从他怀中抽离,后退一步才站稳,泪珠在眼中滚来滚去,一句话也说不出,半晌含泪道:“哥,你……你真的不一样了。”
    云昊哈哈大笑,故意皱起眉头道:“果然女大不中留。听到祖荫地名字,立刻飞也似地从哥哥怀里蹿出去了。还怕他再误会你吗?”他居然很难得地红了红脸,低声道:“你好好歇两天。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跟他赔个不是,请他原谅我当年轻狂无知罢。”
    雪樱心中极是感动,低头笑道:“祖荫他最通情达理,不会计较的……我在船上其实不累……”仰起脸朝他看来。
    她眼中殷殷期盼,委实难以拒绝。他在心中默默想了想,便招手叫来汽车夫道:“送小姐去闸北。”又温柔地道:“晚上让祖荫一起来吃晚饭,嗯?”
    雪樱微笑着点点头,掂起脚在他颊上轻轻一吻,低声道:“谢谢哥,你真好。”
    他目送着车子驶出去了,若有所失地笑笑,回身便往厅中来。陆豫岷亦是喜气洋洋,正叫来厨师吩咐晚上的菜单,见他进来,忙躬身笑道:“恭喜少爷。”又令厨师退下,微笑道:“也不知道小姐这两年口味变了没有,我就让厨房尽管做拿手的菜罢。”
    云昊点点头,沉吟不语,目光深邃复杂,半晌低声问道:“陈家的丧事办完了吗?”
    陆豫岷神色一沉,亦放低声音道:“丧事倒是早办完了。只是祖荫还在青浦的沉香寺里抄经,听说他允了少奶奶,要替她抄七七四十九天的经书祈福。”屈指算了半晌,微笑道:“快了,明日便是断七。想必再过几日就该回上海了。”
    云昊拧眉道:“我瞧着云的模样,竟是一分钟也等不得。刚下船也不肯歇,立刻便要去闸北。今日若知道祖荫不在上海。恐怕明日就要去青浦,却如何是好?”仰头想了想。微笑道:“罢了,明日我亲自陪着她去陆豫岷眼神闪烁,犹豫半晌道:“少爷,不然还是等几天吧。虽说当初到青浦时是半夜,接两位医生回来时。又让他们在城外等候,想必亦无人瞧见车子,可谨慎些总不是坏事。”
    云昊摇摇头道:“我何尝不想等祖荫回上海再说?可我能等,云却等不得。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若看着她心神不定,还不是一样难受?明日我亲自开车,诸事小心就是了。”
    雪樱回来时已近黄昏,本来满肚愁绪,一踏入厅中倒被逗笑了。只见云昊躺在丝绒沙发上。拿着金怀表一上一下地逗竹喧玩,每次等喧儿快要抓到时,他便将胳膊一举。将金表高高荡开,只引得她咯咯大笑。却半天老是拿不到。鼓着腮帮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嘴里劈哩叭啦念地飞快。
    云昊笑嘻嘻地皱眉道:“喧儿说的是法文还是中文?”
    雪樱扑哧便笑了。摇头道:“在巴黎时我白天要上课,怕家里临时需要买东西,就找了个法国保姆。晚上又跟着中国保姆睡觉,两下里都弄混了,我也不知道她说地是什么。”见她急得满脸通红,微笑着蹲下抱着她道:“喧儿,叫舅舅。”
    云昊亦坐直身体,将金表摊在手心,笑眯眯地道:“叫舅舅,不然不给你。”
    喧儿举着胖嘟嘟的小手来抢,见云昊握拳将表藏起,奋力便去掰他的手指。云昊哈哈大笑,伸手摸摸她地脸道:“快点叫舅舅。”
    她睁着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他,张口却极清晰地喊道:“云昊脸上立刻显得极为尴尬,咳了一声,摊开手掌将金表给她,招手对保姆道:“抱着小小姐一边玩去罢。”语气颇为不快地埋怨道:“喧儿长得不像你。”
    雪樱淡淡微笑,半晌道:“现在她很小,哪里看得出来?再说将来像她……爹地也很好啊。”眉头微蹙,低声道:“哥,我刚才去纱厂才知道……祖荫他已经回青浦两个月了。”
    云昊缓缓皱起眉头,想了想道:“他把纱厂转让了?”
    雪樱摇摇头,心事重重地道:“那倒没有。听说少奶奶两月前亡故了,他回家料理丧事,将纱厂交给经理暂管。”
    云昊哦了一声,吁了口气沉默不语,半晌静静问道:“那你现在怎么打算?”雪樱心里乱成一团,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虽然跟少奶奶……情分极浅,但名义上到底是她的丈夫……我本来以为,只要这次回来,能跟祖荫在上海,跟以前一样就可以了。”伸手从花瓶里抽出一支玫瑰骨朵儿,花苞半合半放,甜香袭人,极是生机勃勃,她怔怔地瞧着丝绒般地血红花瓣,只觉得心烦意乱,重重地叹口气道:“可如何也料不到,少奶奶会突然亡故。此刻再去找他,却要置他于何地?亡妻尸骨未寒,便娶新人进门。”
    云昊摸出一枝烟,默默吸了半根,斜眼一瞥,只见竹喧在旁兴高采烈地嬉戏,心念微动,已有了主意,慢慢地道:“这次拍电报叫你回来,我本来打算放手不管,随你地意思就罢了。但如今既然情势有变,你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喧儿着想。”他加重语气,慢慢地道:“从法律上讲,如今喧儿可算是私生女。你在法国呆了两年,不会不知道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吧?”
    雪樱面白如纸,转目看着竹喧说不出话,半晌点点头道:“那我明日就去青浦找他,也顺便给……少奶奶上柱香。”
    云昊欣慰地笑笑,眨眨眼道:“去告诉祖荫,让他赶紧准备彩礼。齐家的小姐身份金贵,等闲人可娶不了。若是钱不够,可以跟咱家钱庄借,我少算他利息就是了。”
    雪樱脸一红,低声嗔道:“哥……”却见他仍是不依不饶地盯着她笑,索性将脸一扬,咬唇微笑道:“哼,反正还有嫁妆,我才不会让他吃亏。”看看喧儿可爱吧?呵呵,周末多更点,希望大家周末快乐
    这次好多留言,真是开心。
    阳光MM地留言真是让我百感交集……只好埋怨那时可恶的婚姻制度。
    祖荫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唉,这种事情怎么强求得来?
    下次更新两天后,11月19日日。
    周末……多更一点,祝各位周末快乐!多多留言哈次看到留言总是粉开心地说
第三十七章 此世难赎镜花身
    花园里的草地前几日刚被修剪过,茸茸青翠,安静整齐。成群的黑白蝴蝶在草棵间上下旋转飞舞,倏忽远了又近了。竹喧被抱在怀里许久,早已不耐烦,扭动着身子往地上挣,指着蝴蝶回头示意。
    草地柔软伏贴,即使摔倒也不碍事,雪樱便放手随她去玩,直起腰来长叹一声。他们本来已经收拾妥当,连车子都已开出大门,却忽然收到从南京拍来的电报。云昊下车匆匆一读,脸色大变,说了句“稍等”,便转身奔回大厅与陆豫岷低声商量。说了几句,竟一起往书房去了。
    她见他面色凝重,也不愿多问,便抱着喧儿在花园里静静等候。此时见竹喧在草地里走得十分稳当,稍微放下心,回身到大厅看看,楼上书房仍然毫无动静。正想上楼去询问,房门却砰地开了。只见云昊急急走出,俯身朝她摆摆手,面色阴沉,叫过楼梯口侍立的听差吩咐了几句,又回转房中,重重地关上门。
    听差立刻走下来向她转达,见她皱着眉头沉吟不语,略一鞠躬道:“二少爷说此事至为重要,他有几件事情需要立刻安排,请小姐再稍等一个小时。”大厅地面铺着淡乳黄色的大理石,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射进厅内,满屋流光溢彩,像一面幻丽光洁的铜镜。她终于哦了一声,挥手令听差退下,低头怅然望着倒映在地面上的影子,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忽然就想起他当初握着她手腕,一笔一划地书写那首词。
    玉局类弹棋,颠倒双栖影。花月不曾闲,莫放相思醒。已经两年与他音讯不通。如何还能再等?她略略沉吟,心里已经有了决断,招手叫过女佣吩咐道:“二少爷今日去不了了。你去替我请汽车夫。”忙忙地走到草地中抱起竹喧。
    虽然已是晴天正午,阳光未照到的草地处仍是露水嗒嗒。喧儿一身白衣白鞋。被碎草屑和露水沾得又湿又脏。雪樱也顾不得许多,抱着她便往大门外走去,坐上车才扑哧笑道:“弄得这么脏,怎么好意思去见爹地?让爹地瞧见,定会冤枉妈咪不好好照顾你。”见汽车夫已经出来了。却只在车门外徘徊,便敲敲玻璃笑道:“刚刚本来都要走了,却突然从南京来了电报,说大少爷昨日去世了。这么大的事情,二少爷今日肯定脱不了身,还是请你送我们去青浦罢。”
    汽车夫犹豫地道:“二少爷说我今天休假…要不然我再去问问?”
    雪樱心急如焚,将脸一沉道:“你若不愿去,我去叫黄包车。你爱休假就一直休去罢。”抱着喧儿便要下车。汽车夫见她眉间已薄有怒色,如何敢得罪?忙上车将汽车发动。z;z;z;c;n
    她摇头道:“二少爷定要安排回南京奔丧,事情繁多。不必去打扰了。他知道我今日要去青浦,你就放心地开吧。”微笑着催促道:“快走。快走。”
    那年从青浦到上海时。坐夜航船走水路,仿佛在祖荫怀中睡了一觉便到了。今日却觉得道路无穷无尽。如何也走不到头。雪樱侧脸瞧着窗外景色,路侧已渐无人烟,旷野树木经一夏雨水滋润,几乎绿地发黑,举目皆是荒荒绿意。道路颠簸不平,喧儿又有些晕车,伏在她怀里沉沉睡去。车里只有马达轰轰转动,单调至极,她见汽车夫闷声不响,便开口笑道:“我瞧你仿佛对道路很熟,以前经常去青浦吗?”
    车夫诧异地回过头,摇摇头微笑道:“只去过一次。两月前送张太太和医生回青浦,陆经理特意嘱咐,她是小姐的绘画启蒙老师,对齐家有恩,决不能耽误了张先生的病情。摸着黑走夜路,车又开得飞快,一路心惊胆战,反而将道路记住了。”
    雪樱乍然听到清流地消息,又是什么张先生病势凶险,惊得几乎从后座上站起,略问了几句,见车夫也夹七缠八地说不清楚,想了想皱眉道:“我们到青浦后,先去张家瞧瞧,再去找祖荫。”
    园中树木经了雨季,郁郁绿意绕着白墙乌檐绵绵不绝。夕阳在绿树间淡红一片,西天云霞斜飞,如情意悠悠。清流在树荫下安排好躺椅,便扶着树之出来瞧落日,见他脸色比前几日略好了些,心里十分欢喜,摇头笑道:“前两月可真是要吓死我了……你若万一有个好歹,我可就……”说话间泪凝于睫,叹了口气,替他将薄毯盖好。
    树之病愈一月有余,脸色尚差,倒很有精神,呵呵笑道:“我若万一有个好歹,你就将画室里我没完成的画儿挑拣挑拣,替我补全。我在天国里回顾往事时,也能有作品给上帝汇报。”
    清流扑哧便笑了,正作势要打,却听园外脚步凌乱,隐约有语音细碎,夹着婴孩地咯咯笑声。她心中诧异,扬声问道:“影儿,不是说过这几个月不许接待客人吗?你把谁带进来了?”转眼一看,又惊又喜地愣住了,半晌扯着树之笑道:“啊,雪樱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雪樱今日为吊丧,特意穿了一身白色洋装,头发亦简单地挽成西式发髻,极是清爽大方。将竹喧交给清流抱,轻声道:“我听车夫说,前两个月青浦城流行疟疾,连张大哥都染上肋膜炎了,忙过来看看。”见树之虽然脸色苍白,眉宇间倒很有精神,稍稍放下心来,微笑道:“这两年在巴黎时时想起清流姐和张大哥,却老被喧儿在旁判手判脚,连信都没功夫
    清流脸上露出极惊诧的神色,与树之对视一眼,打断她道:“你去法国了?怎么祖荫从来……没说过?”
    雪樱脸微一红,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将当年事情略略说了一遍,已几乎坠泪。半晌笑道:“还好哥哥想通了,说他也不管了,都随我心意。我才带着喧儿坐船回来了。”
    清流如被雷击了般。半响才醒过神,惊讶地笑道:“当初启钱庄的陆经理来找我询问。只说他家曾经丢了一个小姐,又与你眉目相似,想打听你的身世。我细细地告诉了他,后来却再无下文,还以为只是错认了。原来竟是真的。”两月前她在华慈医院见到他时,正为树之地病忧虑,心里哪还能想到别的事情?况且一直以为……她心里一紧,皱眉道:“祖荫这两年几乎没回过青浦,就算回来也从不探访旧友……我们还以为他和你在上海恩爱甜蜜,不愿返乡……却原来如此。”
    雪樱见竹喧在清流怀中乱扭乱动,忙伸手抱过,轻轻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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