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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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前,有个小丫头眼巴巴地看着远处,手里提着个竹篮子,看一会儿跺跺脚,再看一会儿,叹口气,一见我们出现,赶紧地贴过来,声音软软的:“表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
表小姐,许家的丫鬟。
许箬荇没有食言。
我打开门道:“县衙里有点事情耽搁,让你久等。”
“小菊不怕等,小菊是怕表小姐晚回家饿肚子。”她吃力地把那个很大的竹篮子放在桌上,“少爷说以后让小菊天天来给表小姐送饭,因为表小姐最喜欢小菊。”
这丫头面孔圆圆,雪白粉嫩像个蒸得刚刚好的白面馒头,叫人忍不住想掐上一把,这么想的,我也的确探手过去在她肥嘟嘟的小脸轻轻捏一下,小菊立马笑得嘴角上翘:“表小姐还是这么喜欢逗小菊。”
“表哥人呢?”
“表少爷一大早出门去,还没有回来。”她像是才看到屋里多出莫孤烟这么个大男人似的,惊骇地指着他问,“这个,这个人是谁,表小姐。”
够迟钝的丫头,莫孤烟的身高怕是要超过一八零,怎么说近看远看都是老大一坨,她方才怎么一直没看见呢。
“你一个男人,跑到表小姐家里来做什么。”小菊非常负责任地挡到我面前,双臂伸开,小母鸡护鸡子似的,“我警告你,我可是会武功的,你不要想做坏事。”
莫孤烟摸摸鼻子道:“真是个好丫头,够尽忠的。”
我按住小菊的一边肩膀,肌肉绷紧,怕是随时要扑上去了:“小菊,别紧张,他是都城派来的莫大人,是六扇门总捕司的,你明白?”
她点点头:“表小姐,你确定?”
“莫大人,请把你的令牌再拿一次出来可以吗。”你不拿点实质的东西出来证明,我怎么和小丫头交代。
莫孤烟耸耸肩,没意见地伸手到怀里。
“慢!”
两人齐刷刷地盯着我。
“这令牌拿出来,我们不用跪下吧。”这个问题很关键,我方才跪一小会儿,膝盖隐隐作痛,实在是不能习惯。
“这会儿就我们三个人,马马虎虎就不用跪了。”他的眼睛一直在看桌上的篮子,将令牌慢慢伸过去,顶在小菊鼻尖上,“你看仔细。”
得,小菊自个儿已经跪下去了。
我一按前额,这算什么事。
莫孤烟还来这么一句:“她比你有见识。”
这话算是赞她还是损我呢,我当没听见:“小菊,都说了不用跪,你快起来。”地上没有大堂里的青石砖那么凉,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表小姐,这块令牌是。”还跪着。
“我比你清楚,起来。”我双手往她咯吱窝里一拖,将她拉起来,“莫大人,你的宝贝还是请你收起来比较好。”下次要是看见凶犯,请你及时举起,要是也能有这效果,岂非省却了抓捕的气力。
小菊完完全全放心,月牙眼又变成弯弯的:“表小姐,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时辰不早,我先回府,明天过来的时候,再将碗筷收回去,您慢用。”
“小菊,以后,我要不在,你把饭菜直接拿进来放桌上就行,不用吃力地在门口等。”
“那可不行,表小姐不在家,小菊不能擅自进屋,还是在门口等着,没关系的,少爷说每天跑腿会被小菊加月份钱的。”小菊退后一步,正对着莫孤烟,“这位从都城来的大人,吃完饭请您尽早离开,表小姐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传出去对我们小姐名声有碍,请多多谅解。”末了,对着莫孤烟恭恭敬敬弯身行礼。
被莫孤烟一手挡住:“我吃完饭自会离开的。”
小菊放心地离开。
他几乎都是扑向那个竹篮:“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他还真是自来熟,这是我的家,我的饭,他手脚比我还利落,我动作也不慢,啪啪两声打在他手背上,他怪叫一声缩回去,不置信地问道:“你怎么能打到我的?”
“我怎么不能打到你?”
“你不是武功全失。”
“武功全失也能打你。”
“你别又拿自己那套本能论来唬我。”
“你,先去外头把手洗干净。”我指使着他,他倒是很配合,自己跑院子里打水去了。
他一定很奇怪我怎么能打到他的,真的是本能,说出来他也不会明白,以前煮一锅饭,“家里”这么多张嘴,每一个都伸出手来,恨不得将手伸进锅子去掏饭,我可以在几秒钟内,打得每一只手都乖乖地缩回去,每天三顿,每天三次,几年下来,我的手比谁都练得快。
洪青廷的这只手,以前有多能耐我不太清楚,以后,就还是由我来操控比较合适。
“哎,我说你,让我出来洗手,你不也没洗。”莫孤烟双手插着腰,神气活现地喊,是怕隔壁邻居听不见我家多一个大男人出来还是怎么的,算了,洪青廷,洪捕头,家里来来去去的衙役还会少吗,哪一个不是男人。
他打了干净的井水在铜盆里,我弯下身,仔仔细细地将每根手指头都洗了,今天一天去的地方多,摸过的东西也够杂,不洗洗干净,自己都不敢夹菜往嘴里送,一抬身,见他还站在那里看我:“监督我工作?”
“看你洗手觉得才像个大姑娘似的。”他将头别到另一边,当然是厅房的那一间,“我们开饭吧。”
他还真惦记着。
正文 第一卷 16:碗盆朝天
更新时间:2009…4…28 12:56:31 本章字数:2015
四个菜都用特制有盖的瓷碗装好,拿出来还是热气腾腾的,一个双笋炒肉丝,一个风鸡拼卤香干,一个香油马兰头,还有一个是豌豆烩虾仁,罐子里盛的是荠菜豆腐羹,外配一大碗晶莹剔透的米饭。
许箬荇好像猜到我这里今天会有客人,这个菜的分量绝对不是只给我一个人吃的,两个人都嫌多点。
“这家的厨子本事不小,这些新鲜的蔬菜搁在碗里闷着,居然还是碧绿生青,丝毫不变色,想来味道一定也很棒。”莫孤烟自说自话把碗筷分一分,还在竹篮又捣鼓一下,有点失望,“怎么没有备酒,可惜可惜。”
这可是我的饭菜,他还来挑剔,我给自己先盛一碗饭:“爱吃不吃,你去其他地方。”
“随便说说的,吃饭的时候,心情一定要愉悦,千万不能板着脸,否则再美味的东西到了嘴里也是发苦发酸的。”他瞅瞅我的饭碗,“你吃这点够了?”
“差不多。”平时也是这一碗的饭量。
他老大不客气地把剩下的饭,往自己面前一端:“你等下真不会要添饭。”
“不会。”
“那这些我都包了。”扒一大口塞嘴里,他说道。
反正吃不掉也是浪费,我不介意你故作饭桶状的,不过开吃以后,我发现他吃饭的样子很好看,就像是受过很好的教育,无论是拿捏筷子,还是坐着的姿势,怎么形容呢,很文雅,不像是个武夫的动作,所以即便吃得多点,旁边人也不会介意。
反倒是我,吃了半碗饭,有十多颗米饭掉在桌上,要怪得怪这许府的筷子不好,这么死沉死沉的,夹菜都非常不方便,手指头大的虾仁还夹不起来,一滑一滑的,夹到第三次,我已经暗暗宣布放弃,准备用汤匙来挖。
“下次让他们拿普通的筷子给你就好,你拿这大家伙的象牙筷是够吃力的,我看着都吃力了,如果普通的不屑使用,可以配纯银的筷子,不但拿着轻巧,还能立时测出饭菜中是否含毒,一举两得。”
原来这筷子是象牙的,难怪手感温润如玉,除了分量重点,其他都还好,我吃饱放下碗筷,看他风卷残云似的,将剩余的全部扫空。
“洪捕头。”有人在门外喊,“洪捕头在家吗。”
我起身道:“有县衙的人来,莫大人慢用。”碗盆朝天,估计也用不了什么的,走过去将门一拉开,头都大了三圈,这一次跪着的有五个人,五个大男人,只有带头那一位我是认识的,“司马大哥,你这是做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们的膝盖和我的构造不同吗,怎么你们跪来跪去好似家常便饭一样。
司马涂压根没有想起身的意思:“洪捕头,这四个就是我派去留守凶案现场的人,人已经带过来,事情的前后缘由我也都和他们说了,让他们自己和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吧,三秋,你口齿伶俐些,你来说。”
我朝天翻白眼:“你们能不能站起来再说话。”你们听不听得懂我说话啊。
“洪捕头,今日你在大堂上对我使之以援手,单肩将这么大的案子挑下来,十日的期限怕是要连累你自己了,我带着兄弟们给你跪一下又算什么。”司马涂的脑子真是不会转弯。
“她不喜欢看人家跪着,你们跪着,她眼睛很受罪。”莫孤烟什么时候出来的,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靠在我家门口,瞧瞧这德行,我又想翻白眼了,莫大人,你嘴巴里还缺一个牙签,造型就完美了。
“莫,莫大人。”可怜的司马涂说话都结巴了,“大人怎么会在这里的。”
“他是来蹭饭的。”我没好气地扔下这么一句,直接转身进屋,你们会看眼色的就乖乖跟进来,否则跪在那里到天黑,到明天早上也不会有人再出来多听你们说半句话了。
五个人果然还是跟进门来,看桌子上碗筷摊着,好像才肯相信这位都城来的莫大人真的是在这里蹭了一顿饱饭,其中有个手脚利落的还知道帮着把碗筷都收拾起来,拿到井台边要去洗。
“不用,不用,放着就好,我自己等一下来弄。”让个中年大叔来帮我洗碗不太好。
“洪捕头,你不用拦着,大家心里都想报答你,可你这里能缺什么呢,让他把碗洗了,他心里也好受点,要不,你再想想让他们做点什么。”司马涂拦在我面前,直言不讳地说道。
连莫孤烟都在一边帮腔:“我看他洗得还蛮干净的,你让他洗好了。哎,那位兄弟,这些瓷器碗筷都是很贵的,你仔细不要打了就好,那小匙也要一两银子一把的。”
话音才落,那位大叔手一抖,手里的碗滚落在地,幸亏他抢得快,没砸破。
我扶着头坐下来,这是洪青廷的家,这会儿就是我的家,我没一点做主权了,让一大伙中年男性当家作主算了。
“洪捕头,你还想要我们干什么吗?”司马涂见我神色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
“我想喝茶。”那个老大的灶台,我又用不来。
司马涂一个手势,我都没看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有个人跑出门口了,我刚想说,灶间在那一边,另一个人又站了过来。
“李三秋,你和洪捕头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直缩在后头的某人被司马涂推到面前,他抖抖索索地看了莫孤烟一眼,莫孤烟对他摆摆手:“我纯粹来吃饭,你可以当没看到我。”
正文 第一卷 17:好茶还要好水来配
更新时间:2009…4…28 12:56:32 本章字数:2028
案发的那一日,跟前五个人原来都在现场,那时我不是才初到此地,他们握着刀站在院子里,就司马涂有大胡子标致,我才能记得清楚,其他这几位,实在是没任何印象了,我在归程中意外中毒,捕头的任务暂时就落到司马涂身上,司马涂是老手,当然知晓这案情的重要,派了四个比较勤快的属下,要求他们一日分做两班,每班两人,片刻不得离开,一直要守到县衙那边有了落实的消息,或是再上头再派官员下来再做调控。
他们也的确是按照司马涂的叮嘱,战战兢兢的守了一天一夜。
前两天平安无事,虽说那里气味不太好闻,不过司马涂答应过事后会另外发贴补给四人,也就认下来。
直到第三天上午,他们交班之时,四人碰头后,刚相互问了些情况,陈家村的村长来了,还带了酒菜过来,说是几位大人辛苦,他们送顿饭过来表示表示心意,老村长说的十分恳切,而且大家彼此都碰过面,知道也算是乡里乡亲,自然麻痹了些。
村长指着前方十多步的小亭子:“几位大人过去那边用饭,这里的地,我找两个村子里的后生看着就好。”
地方很近,他们不好推托好意,想着快快吃饱即可。
饭菜没有问题,酒也没有问题,老村长还在旁边替他们斟酒,说是一定要多喝几杯,酒是好酒,一杯下肚,有点刹不住脚,四个人差不多喝了一株半香的功夫。
老村长还特意把他们送回到把守的门口,李三秋打一个饱嗝,他的酒量素来不好,今日也不过喝了半杯,再怎么劝也不能喝了,所以是他第一个发现不对劲。
气味变了,那种被太阳暴晒两天后的血腥气,他闻了两天实在是熟悉不过的,整天像是处身在个小型屠宰场的感觉,回到家一见饭桌上有肉,都不想吃,可这会儿,李三秋使劲吸两下鼻子,没味道,除了一点点湿气,再没有那种另人不快的感觉。
他慌乱地推开门,里面四个男人勤奋地用大木桶装了清水来,看起来已经冲刷了好几次,还有一个在旁边专门用猪鬃刷子使劲刷砖头缝隙,看他们进来,还是笑嘻嘻的:“村长,快弄好了,你们在门口等一等就是。”
李三秋他们脸都白了。
老村长面不改色,带着笑道:“几位大人这是怎么了,这么冲天的味道,这几天村子里老鼠虫子都快泛滥了,要是到了夏天可怎么过日子,我让他们把这里洗干净些,反正尸体都搬走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大用处不是吗。”
李三秋他们还是不作声。
老村长偷偷塞了银子给他:“大人放心,我们不过是图个干净,屋子还不是分毫未动,几位大人天天守着也怪受罪,我让村里挑几个大小伙子替你们看守,你们回去休息休息。”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想想这几日,县衙里似乎是没任何异状,连洪捕头也没有出现过一次,他们慢慢放下心来,偷个懒,躲回去补觉了,大半天以后,我和莫孤烟出现在那里,看到了空荡荡,丝毫没有防守的现场。
我从县衙出来以后,司马涂立即赶到这几人家中,将四人抓个正着,他们这才晓得罪过犯大了,吓得话都说不齐全,所以,我开门的时候,司马涂是心甘情愿跪的,他们几个基本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