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人狼城-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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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不是拿破仑,不过我也认为人类虽有无限可能,但却拥有自认为不可能的那种懦弱心态。所谓的不可能,只是愚蠢人类给自己设限的借口罢了。”兰子一副稳操胜算的样子,一派从容地回答。
但是,我们却连那起双重密室犯罪的线索都无法掌握住。
玛斯卡尔紧张怯懦地望着大家,“那、那么,这起事件真的是由可以穿过坚厚的石墙,令人害怕的‘人狼’,或是幽灵之类的怪物所犯下的吗?
“没那种事,玛斯卡尔先生。”修培亚老先生沉稳地摇摇头,“我只是陈述出事实而已。那个储藏室的锁一定只是单纯的门闩,并非是复杂的锁。只要利用细线、铁丝、强韧的钓鱼线或是钉在门上的钉子,就可以从门外将门闩扣上。”
“咦?真的有可能吗?”
“嗯。在推理小说里,犯人经常会这样制造密室。”
“让我来说明吧!玛斯卡尔先生,这种手法出自于艾德格·华莱士的作品,一般俗称‘针与线的圈套’。后来又将它加以改良的则是范达因的《金丝雀杀人事件》。”我在记事本上画图,向他们解释这种经典的圈套手法。
玛斯卡尔相当佩服,“太棒了!二阶堂先生,这简直是颠覆了常识。因为一般都认为门内的锁是绝对不可能从外面锁上。”
“是啊。不过,我刚才说的也只是理论上的东西。问题是,犯人为何要把那间储藏室变成密室?
而且我们也不知道犯人到底有没有使用这个圈套。犯人为何要这么大费周章,故意把两扇门都锁上呢?就算犯人真的使用这种方法,他的动机依旧不明。”
“犯人会不会想让人觉得受到威胁或害怕,假装成是幽灵干的呢?”
“光是看到被蹂躏的尸体,就已经够令人震惊了。”
“那我就真的想不出理由来了。”玛斯卡尔夸张地耸了耸肩,表示他完全投降。
在我说明时,兰子一直默默地喝着咖啡,直到现在才开始提出疑问,“黎人,假设‘四子城理论’是正确的,那么分别发生在银狼城和青狼城的犯罪之间,互相有什么关联性呢?”
我摇摇头,“我刚才也说过,老实说,这点我完全不明白。一般来说——虽然同时性令人费解——由于隔着深谷,因此应该是没有物理上的关联吧?说不定是有一名凶恶的主谋者,就像交响乐团中挥着指挥棒的指挥家一样,把两人以上的犯罪执行者分别送往两处,然后由自己操纵两座城里的犯罪行为。”
“罗兰德律师从钟乳洞回来时,在地下发现的不明尸体呢?那到底是谁呢?”
“就像他在日记最后所推测的,应该是德国税务监察局的汉斯·迪曼。对了,在那之前,被大型野兽袭击而奄奄一息的波尔·盖亚先生,也和迪曼先生一起被关在青狼城里,他们大概是伺机逃出来的吧。”
“受邀到银狼城和青狼城的宾客,为什么会被关在城里呢?”
“当然是为了要杀掉他们,要让他们无路可逃嘛”
“整座城变成密闭状态后,就连凶手也无法离开那里了,不是吗?”
“对啊!”
“我想说的是,被用来当作杀人舞台的地方,只是这两座城堡中的其中一座吗?那么,当恐怖的杀人剧在一边上演时,对面的另一座城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顶多是休息室之类的吧。”我含糊地说。
其他的人也在深思着兰子的问题。修培亚老先生突然瞪大了眼,“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黎人,我发觉一件事了喔!”
“什么事呢,修培亚先生?”
“你之前不是说过人狼城四座城堡的配置吗?隔着溪谷,德国的那一边是银A和B,法国的那一边是青A和B,你是这么说的吧?”
“是的。”
“可是,各有两座的银狼城和青狼城,如果是隔着河流,以X形交叉排列呢?”
“交叉?”
“对啊。德国的那一边是银A和青B,法国的那一边则是青A和银B,如果把相同的城用线连接起来,就会形成交叉的状态。也就是说,溪谷的两边都有银狼城和青狼城并列(见下页图)。”
“那”我打从心底对这个说法感到惊讶。因为就连提出四子城理论的我,也没想到这种状况。
【人狼城城堡配置图2】
“修培亚先生,请您先等一下好吗?”生岛副参事插嘴,“这样一来,被卷入事件里的这两组团体,又各是如何前往那两座城堡的呢?”
“这是个好问题,副参事。那正是这个推理的关键所在。事实上,有一边的人被骗了,也就是说,两组团体确实都前往法国或德国的某一座城堡,但却都又在没人发觉的情况下,被带往比邻而建的两座城堡里。当然,被骗的那一方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越过国境的。”
“你说什么?”生岛副参事提高了声调,罗修佛尔、玛斯卡尔还有我,都大吃了一惊。
“各位应该了解了吧?在这种状态下,溪谷对面的城堡当然不会有任何人烟。因为对方并非在自己的正前方,而是在自己的旁边啊。”修培亚老先生强烈地断言道。
生岛副参事带着惊讶的表情,“那么,城与城之间有地下通道连接的那个传说”
“没错。黎人曾经说过,在同一块土地上的两座城之间,就算有互相联系的秘密通道,也不足为奇。这个说法正是关键。因为银狼城和青狼城是相邻的,所以传说应该没错。”
生岛副参事从喉咙发出声音,深表佩服,“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里确实存在着一条连接着两座城,而被害者们却没有发现的地下通道,犯人则适时地穿梭于两边,犯下那一连串的恶行?”
“一点也没错。犯人就是躲在那条特殊的地下通道,往来两座城堡,不断地杀人。也正因如此,被害者们在城里才找不到犯人的踪迹呀。”
“真是令我惊讶呢,修培亚先生。原来如此,这样人狼城里的秘密就有一份合理的解释了。”生岛副参事高兴地说,修培亚老先生点点头。
“真的耶!”我也认为除了修培亚老先生的新推理外,就没有其他能令人信服的解释了。
然而,兰子却微微抬起下巴,慢慢地撩起刘海,完完全全地否定了这个说法,“修培亚先生,很遗憾,这个说法并不成立。”
“为什么,兰子?”与其说修培亚老先生一脸没趣,倒不如说他大吃了一惊。其他的人也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似地,纷纷看着兰子。
“只要仔细读过雷瑟和罗兰德律师的故事,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们两人的记录中都曾详细描述从城堡窗户望出去的景色,包括阳光的状况、溪谷中的风向、河水流动的方向,以及月亮的位置等。只要逐一确认这些记录,并加以互相比对,就能判断银狼城的确是在德国境内,而青狼城则是在法国境内。因此我们可以知道,在整起事件中,雷瑟他们是位在溪谷的北方,而罗兰德律师他们则是位在南方。所以,很可惜,修培亚先生的高见并不正确。”
事实的确如兰子所言。要是采用修培亚老先生的说法,那么其中一组团体,应该是在南北对调一百八十度的状态下生活的。但是有那么多人住在城里,若真是如此,一定会有人从太阳的位置或其他条件中发现异常,而对自己的身处之地提出疑问才对。
“这样”修培亚老先生因失望而陷入沉思,接着又抬起头来,“可是,这并不表示黎人的推理完全被推翻了吧?”
“是这样没错。”兰子承认道,“以目前来说,能够推翻有四座城堡的证据,在物理上是找不到的。”
“老实说,我也有思考过犯人的动机。”
“是什么?”兰子大感兴趣,挑起了她的右眉。
“为什么两个团体会在同一个时间,被聚集到同一个地方,然后遭遇到同样血腥的惨案?关于犯人的动机,我的推理是——会不会是‘交换杀人’呢?”
“交换杀人?”这个出乎意料之外的词汇,让我不禁放大声量。
“是啊,黎人。反过来说,就是犯人利用‘被害者的调换’,演出一场完美的犯罪。你也知道,推理界中有一种手法,叫做‘交换杀人’,比较著名的作品有派翠西亚·海史密斯的《火车怪客》、尼可拉斯·布莱克的《染血的报酬》,以及佛瑞德克·布朗的《交换杀人》等等。”
“那么,您认为有两名犯人在事件背后勾结,互相替对方杀掉想杀的人?”
“没错。所以不管是在银狼城或青狼城的事件中,都找不到犯案的动机。”
在此举例说明这种手法。假设有一位史密斯先生因为结交了一位年轻的情妇,所以想要杀死史密斯夫人。但是,如果他直接动手,就动机和不在场证明这两点而言,他将会成为最大嫌疑犯。
另一方面,有位波特先生因欠了一大笔债务,所以想要谋害他富裕的伊丽莎白婶婶。当然,他也因为考虑过动机和不在场证明,而无法执行杀人计划。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这两个人认识了彼此,知道对方的愿望。因此,他们两人互相交换杀害的对象,由史密斯先生杀害伊丽莎白婶婶,波特先生则负责夺走史密斯夫人的性命。当然,他们两人都必须事先安排好不在场证明。
“交换杀人啊我从来没想到过呢!”我觉得头脑里的思考被搅乱了。
兰子微微地笑着,把自己的手叠在修培亚老先生放在桌面的手上。“修培亚先生,这真是高见。但是在确立这个论证前,我们还是必须先找出犯人之间的共通点,还有他们交换杀人的动机才行。在目前的调查结果中,都看不到任何证据或条件。”
“是没错。就算犯人之间订下哪些关于共谋的协议,也应该是在人狼城事件发生之前吧?想查出来并不容易。”
“一般来说,‘交换杀人’这类犯罪应该会为双方被害者的某位亲朋好友,带来某种利益才是。可是这次被邀请到古城里的人,全都遭遇可怕的悲剧。也就是说,对所有的人而言都没有利益,光是从这点来看,就可以判断‘交换杀人’这推论,似乎不太恰当。另外,如果真要进行交换杀人,也没必要在同一个时间犯案;把犯案的时间错开,反而对犯人还比较有利呢!”
“我也赞成这个意见,修培亚先生。”生岛副参事附和道,“我们先前已经讨论过,住在城里的人们,在某种形式上很可能与这起事件有关联。如果这个推论正确,那么交换杀人的说法就无法成立了。”
“嗯看来这个想法大概不对吧?”修培亚老先生带着放弃的表情,环视着大家。
我伸手拿起剩下的咖啡,然后重新思考刚才的谈论内容。
如果修培亚老先生的说法没错,那么在银狼城的成员中,其中一人拥有杀害青狼城被害者们的动机,而在青狼城的成员里则混着一个拥有杀害银狼城被害者们的动机的人。然而,这种事真的有可能发生吗?在目前已知的资讯当中,两个团体或是每个人之间,都找不到一致性。
想要揭开事件的真相,是不是就必须仔细地重新探查每个人的过去呢?
事件的谜团依旧深不可测,随着疑惑而来的恐惧,不知何时才会散去
第十四章 踏上亚尔萨斯
1
外头的寒意随着夜色加深,室温也跟着降低。我们每人都在思考,努力尝试从刚才的讨论中找出真相。生岛副参事频频抽着烟,修培亚老先生则不断摸着他尖瘦的下巴。罗修佛尔仿佛在半梦半醒之间,他闭着眼睛,表情阴郁,陷坐在自己的扶手椅里。兰子离开座位,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眺望着窗外。玛斯卡尔替暖炉添完柴薪,回到座位上时,女佣正好端来新的饮料。
我喝下一口热气腾腾的咖啡,对回到座位上的兰子提出问题:“对了,兰子。刚才都是我和修培亚先生在讲话。然而更重要的是你的推理呢?是时候告诉我们你的想法了吧?”
“我很高兴我的灵魂终于可以放下重担了——我很想这么说,但是很抱歉,现在真的还没到能说给人听的阶段。我从以前就不断重申,在与事件相关的推理中,只要还残留着百分之一的疑问,这个疑问便经常会将那已构筑完成的百分之九十九的理论给破坏殆尽。所以大部分的侦探都不会因为接近真相而骄傲自满,反而都更小心谨慎。”
“这我已经听过好几遍了。可是,你应该总有一些能说出来的部分吧?”我执拗地要求。
兰子显得有点犹豫,“我不喜欢在法理上还没得到答案时,就说出我的想法。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在推理人狼城事件时,一个非常重要的观点。”
“嗯,好啊。”
“是啊,一定要告诉我们。”生岛副参事也十分着急。
面无血色的罗修佛尔也张开眼睛说:“我我也想知道。”
兰子大大地点头,“我知道了,我接下来要说的各项重点,都像华格纳的主导动机(译注:Leitmotiv,即歌剧及交响诗中一再出现的音乐主题),已紧紧地依附在我的脑海中。虽然其中有几项之前已经提过,但我还是会再重复。”
她先这样起了个头,而我则把她所说的都记录下来。
◎受邀前往德、法两国的宾客,分别监禁在两座古城中的理由为何?是便于杀害他们吗?
◎两国受邀的宾客们在遭受监禁前,曾透过“狼之密道”或“狼穴”出城一次。这些行动有什么意义吗?抑或只是偶然?其中是否隐含犯人的欺瞒呢?
◎在监禁状态下,城里的人们仍然可爬上面向断崖的城塔,但是却不能攀登面向中庭的城墙塔。这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
◎汤玛士·福登的照相机为何会被抢走?
◎城里为何没有放置钢琴之类的键盘乐器?(有一架钢琴被收在银狼城的顶楼中)
◎银狼城与青狼城的地底深处,是否有互相连接的通道?虽然依照常识判断两城间有溪谷隔着,因此不可能连接着,但是雷瑟的口述记录最末却提到,城堡地下深处有怪房间或怪研究室。此外,悬崖两侧的中间有洞窟的入口,因此只要有吊桥,似乎就能够往返其间。这些事实中的矛盾又该如何解开呢?
◎在银狼城中,宾客曾进入顶楼;但是青狼城却因为鐡门被封闭,因此没有人进入顶楼。这项差异是否意味着什么?
“综合了雷瑟的口述记录和罗兰德律师的日记,我认为这几个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