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人狼城-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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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索着里宾多普伯爵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心情混杂着不安与期待。到目前为止,只知道他才三十多岁,是费斯特制药的大股东,而且家财万贯。
真令人惊讶,展望室里一个人也没有。赫鲁兹站在充满昏暗天色的窗边,看着我们。天空积着黑厚的云,因为逆光的关系,所以看不清他的表情。感到莫名其妙的我们分别四散在室内,黑衣男子们则守在楼梯。
风穿过山谷,呼啸声变得更强。从敞开的百叶窗灌进冷冽刺骨的寒风。低垂的云层重重地压在对面的银狼城上方,也许会下雨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赫鲁兹?伯爵人呢?连个鬼影都没看到呀!”鲁登多夫主任恫吓,看来他真的发火了。
“别这样!稍安勿躁。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啊!”赫鲁兹不疾不徐地挽起袖子看表。
“还要多久?”
“再等两、三分钟啊,可以了。”赫鲁兹回头看向窗外,像呼唤什么似地喊着。
正狐疑究竟发生什么事的我们,寻着他的视线望去。
就在那时,我的心和身体仿佛被咒语束缚般地冻结。站在我身旁的人也和我一样屏息着。
不知为何,位于对面险峻峡谷上的银狼城,开始产生变化。
那断崖只要往下瞄一眼,就会双脚发软、头晕目眩、毛骨悚然。遥远的谷底冒出又黑又粗、垂直矗立的岩壁,大地从两座古堡中间龟裂,它们像是互相威吓似地睥睨着。
我的眼直盯着对面那座城堡的城塔。那边展望室的窗户刚才还关着,现在却是敞开的。
而且在那里——
以橙色灯光为背景,窗边站着三个人。
老实说,那仿如异次元的奇妙景象竟存在于展望室的方形窗里,宛如镶在画框中的画,又像是童年时代所见的纸人偶剧。难不成那是小丑人偶演戏的舞台
那里有三个人正朝着我们看。我们眺望对面,对面也眺望着我们。
我再走近窗边一步,屏息凝视着。
不知为何这番光景诡异的像是种生死对决场面。
那边也有座古堡。构成古堡地基的断崖,以及围绕其四周的森林和乌云,充满死亡般的静疾,装饰着一种不好的预感。无论如何,有活生生的人站在那座古堡的其中一扇窗户后面。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景象非常不自然。
——他们全都是白皮肤的洋人。
有个个子很高,留着一头又长又直的金发,穿着合身白衬衫的男子站在中央。即使是远看,也看得出来年纪很轻,面容也很端正、俊秀。他的右侧是一位肌肤白里透红的超级美女,同样的,也是一身雪白礼服,乍看之下像是高级的法国洋娃娃。她的美貌富有神秘感,闪耀光辉的金发轻飘飘地垂至腰际。看不出来其岁数,感觉像是二十多岁,但似乎还要再大一点。最左边则站着一位身材健硬、留着翘翘八字胡、戴着单边眼镜、穿着深咖啡西装的绅士,年纪大概六十多岁。
“那是?”鲁登多夫主任喃喃自语。
“里宾多普伯爵与伯爵夫人。”赫鲁兹恭敬地介绍,“另一位是我的上司法兰兹·亚曼律师。”
我们只是目不转睛地瞧着对面城塔里的人。对面的人也向我们打招呼。里宾多普伯爵给人精力旺盛的感觉,伯爵夫人微笑回应,亚曼律师则是殷勤地向我们挥手致意。
但我的背脊发凉,莫名其妙地冷得直打哆嗦。
这真是奇妙、扭曲的情况。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奇怪之处,但总觉得不太寻常。是没来由的不安感
这情况宛如宫廷谒见。
这状况究竟哪里不对劲呢?是什么呢?我怎么样也想不透。
时间仿佛静止了。
难道我们得永远隔着见面?以这样的方式互相观察彼此?
对方亲切的笑容反而引起我的不信任感。
举止有礼的三名男女默默地对着我们点头的动作,犹如一出诙谐却十足诡异的默剧。
寒气逼人。背脊莫名地发凉。不,不是莫名的,是有理由的。
没错,这感觉就是恐怖!
就是这种感觉。我的身心承受这般扭曲状况——深不见底的恐怖。这种毫无来由的恐怖是种本能的恐惧感。
“如何,各位?里宾多普伯爵就是如此实在的人,这样应该释疑了吧?”
虽然赫鲁兹愉悦地说着,但我的心却没有接受他的话。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站在银狼城展望室里的身影,久久无法转移视线。
第六章 从幻影到幻象
1
晚餐一如昨晚那样丰盛。至少表面上,城内的人依旧殷勤款待我们。
那是一九七一年四月二十一日,星期三晚上七点。宴会厅的大钟才刚报完时间。
在这之前,满是黑影的乌云迸裂,又强又急的豪雨倾泄于古堡上。可以听见似乎会贯穿厚实外墙的雨声,如瀑布般倾盆而下。
因为有些寒冷,暖炉里的柴薪正燃烧着。紧闭的百叶窗和通风孔,让人觉得有些窒闷。
“我说赫鲁兹啊”鲁登多夫主任喝着酒说。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不太高兴,“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来唬弄我们,你们到底在想什么啊?”
“那样的方式?”穿着深蓝西装的赫鲁兹放下手中的刀叉,神情温和地看向他。
我和修培亚老先生也停手,看着他们两人。只有兰子若无其事地尝着甜点、水果。
鲁登多夫主任扯下围在胸前的餐巾,“就是那出肥皂剧啊!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不管是时间还是场所都极度草率,你不是答应要让我们和里宾多普伯爵会面吗?没想到是他们站在对面的银狼城,远远地让我们瞧个一、两分钟!若只是透过窗户会面,我不懂为何我们要大老远跑这一趟”
“您有所不满吗?”
“废话!”
“但是我没说过要让各位直接和伯爵大人见面啊!”
“你这小子存心耍我们吗?”鲁登多夫主任戴着单边镜片的右眉扬起。
“怎么可能!我只是尽我所能做事。”赫鲁兹依旧态度温和地回应,然后伸手拿起酒杯。
就是这样,一如鲁登多夫主任所言。那奇妙的见面方式只维持数分钟,就在我们还沉浸于惊讶与疑惑时,站在银狼城展望室窗边的里宾多普伯爵便消失。房内的灯也熄灭,留下了一片昏暗、空虚的石垣。
也难怪鲁登多夫主任会如此愤怒,就连我也觉得焦躁不安、无法豁然开朗。我的脑子里还鲜明地记得那三人的模样——年轻的伯爵精神抖擞、器宇非凡,伯爵夫人浑身散发着神秘美,律师则有着与年岁相当的威严感。
挟着峡谷上空寒冷的空气,对方与我们分别站在两边城塔的窗边,就这样诡异地对峙着
鲁登多夫主任苦闷地说:“你听好,赫鲁兹。我们与伯爵他们之间隔着溪谷,根本连表情都看不到,更别说交谈了。就算怒吼,也会被呼啸的山谷风声掩饰掉,无法传达到对面。况且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那真的是这座城的城主和城主夫人吗?搞不好是替身!”
“没这回事。”赫鲁兹拼命摇手,“不会是什么伯爵大人和夫人的替身,这次绝对是本尊。”
“我们要如何相信呢?”
“还是无法相信吗?”
“没办法呀!”
“真是伤脑筋。”赫鲁兹腼腆地笑了笑,眨着眼。
只见兰子扑哧地笑了出来,“替身这说法还真妙!反正那不是只是闹剧一场吗,赫鲁兹秘书?”
“闹剧?”
“若不是演戏的话,伯爵的目的就是为了嘲弄我们。”
“不是的,二阶堂小姐。没这回事,伯爵大人和我们都非常认真呢!”
“‘认真得不认真!’”兰子像试探对方似地说。
赫鲁兹拼命挤出笑容,“二阶堂小姐,看来似乎有些误解吧?”
“不。”她摇摇头,“我没有误会。不过能否请你将问题回答得更具体点?”
“没问题。”
“你之前建议我们留在青狼城两天,所以今晚将告一段落。明天打算如何?”
赫鲁兹神情愉悦,“真是不好意思,关于这事我们有个提案。”
“什么提案?”
赫鲁兹环视众人,“在告知各位之前,我们想确认一件事。就是请各位用鉴识工具调查城内的状况进行得如何了?有发现什么可疑证据吗?有找到关于杀人事件的疑点吗?”
鲁登多夫主任觉得很无趣似地发出鼻哼,“这种事不用问也知道!赫鲁兹,完全称了你的心,了解吗?我们什么也没找到,什么也没发现。”
“是吗?那我就安心了。”赫鲁兹露出一口白牙,微笑着,“这座城堡应该可以沉冤昭雪了。”
只见兰子竟然神情开朗地说:“诚如主任所言,这座城堡没有任何犯罪迹象,也一如您一开始告诉我们的那样。”
“二阶堂小姐,有你的背书我就放心了。”赫鲁兹秘书轻轻点头。
兰子笑着,十分揶揄地说:“一切都如你所估算,很高兴吧?”
“虽然‘估算’这字眼听来有点奇怪,不过还真的一如我们的企望那般。总之,这是件值得举杯庆贺的事。”赫鲁兹说完后高举酒杯。
“随意。”兰子面带微笑,“可以快点说明明天的计划吗?”
“喔,好的。这事很重要。”赫鲁兹调整坐姿,“就是再留宿一晚如何?这么一来,才可好好地游览附近的钟乳洞。”
“我们若是不愿意呢?”
“也对。我们不想强留各位,你们若想回去也可以。”
“谢谢你的好意。我们要回史特拉斯堡。”
“是吗?”兰子的回应让赫鲁兹有些失望,“我自信让各位玩得十分尽兴,是否有何不满呢?”
“就是因为太尽兴所以很扫兴!”
“那么,二阶堂小姐,这个提议你又觉得如何?”
“什么?”
“先让史特拉斯堡的两位警官回去。”
“只有他们两人?为什么?”鲁登多夫主任挺直背脊,凶狠地瞪着赫鲁兹,这个举动让当事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只见赫鲁兹以温和眼神看着两位警官,“请他们将主任与二阶堂小姐的信——证明这座青狼城与那一连串事件毫无关系的证言——交给史特拉斯堡警局。此外,他们还得告诉上级,其他人答应接受我们的邀请,还要多留几日,并说明各位的人身安全绝对无虞,我想这样局长也比较安心吧!而这样也能帮助我们遏止恶意中伤我们的报道。”
“那留下来的人要干嘛?”
“不嫌弃的话,想邀请各位参观银狼城。”
“你说什么?当真?”
不只是鲁登多夫主任很惊讶,我们也是。
“当然是真的。”赫鲁兹一脸得意地说。
“要如何去银狼城?总不会飞越那座峡谷吧!”
“当然不会,除非我们是鸟。”
“可是若是开车,也得跨越国境,所以要办妥进入德国的入境手续吧!”
“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想到非常妥善的方法。”
“可以具体说明吗?”鲁登多夫主任逼问。
但赫鲁兹只是以一抹浅笑,故意回避,“关于这事,到时候自然会说明。”
“了解。”这沉稳的声音出自兰子,“我们就接受这项提议吧!我一定得去一趟银狼城。”
鲁登多夫主任、修培亚老先生还有我面面相觑,全都默默点头,同意兰子的看法。
“就这么说定。”赫鲁兹微笑地说。摇晃的烛光照着他那对蓝眼,闪烁的红光映照出两条浓浓的影线——歪了一边的脸颊与嘴角,“各位请放心,不论如何,里宾多普伯爵的想法错不了。一切都交由我们处理吧!”
2
那晚失眠了,即使城堡的人们并未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也没有任何怪事发生。
兰子自从知道能去银狼城后,显得十分愉快。她来到图书室,拿了本博物志翻阅;我则是两手空空、不知所措。我可不像狄更斯笔下人物米考伯那样乐观,甚至对赫鲁兹的提议感到狐疑。
“兰子,真不明白你为何能这么悠哉。”我表达不满,“我们逃离不了里宾多普伯爵的手掌心了!”
兰子却神情愉悦地说,“管他是俘虏还是什么,只要我们还有利用价值,他就不会杀害我们。”
不论何时何地,她还是处之泰然,我实在很佩服这样的她。
“不需要再调查了吗?我们还没看完城内所有房间。”
“譬如呢?”
“四楼!除了莱因哈特的寝室外,其他都还没看。”
“赫鲁兹不是说禁止进入吗?”
“难道你甘愿这样收手?”
“不。”兰子将书合上,放进书架,“愈禁止就愈想看,这可是人之常情。好了,我们走吧!”
兰子很善变——至少我们看来是如此——敏捷如猫的眼神也令人难以捉摸。
我们提着灯,离开图书室。走廊角落依旧立着悚然的铠甲像,犹如在暗处中沉默地监视着。无论经过多久,我还是无法习惯这些东西的存在。
一出了书房,负责监视我们的黑衣男子不晓得从哪里窜出,如影随形地跟在我们后面。
我们蹑手蹑脚地走东侧楼梯,来到四楼,偷偷窥视离我们最近的等候室与男佣房。里面除了两、三件家具外,并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接着再到隔壁——罗兰德律师日记里提过的莱因哈特的读书房。
大概是没人使用的关系,读书房的门并未上锁。房内除了暖炉外,还摆着旧书桌、摆放花瓶的小茶几、小柜子等,还有
兰子注视着摆在最里面靠墙处,覆盖着白布的东西。白布上积了一层尘埃,显示那东西放在那里已有一段时间。为了避免尘埃飞扬,兰子轻轻地掀开白布。
“是钢琴!”兰子的声音低沉、有些喘息。
那是一架黑檀木制,年代久远的钢琴。
“如果这里是莱因哈特的读书房,那这就是他的钢琴了。”我边看着兰子掀开琴盖边说。
“弹起来还蛮顺手的。键盘还是象牙做的呢!我想这架琴一定价值不菲。”兰子神情兴奋,拿起放在琴谱台上的琴谱,“有莫扎特、肖邦和华格纳的曲子。”
“都是些耳熟能详的音乐家。”
“是啊!不过,得修正之前的推理了。这可是一大发现呢!黎人。”
“什么意思?”她的反应让我有些讶异。
“银狼城的钢琴应该是闲置于瞭望台吧?可是青狼城的钢琴却放在这里。”
“没有人曾在罗兰德律师面前弹过琴,所以他的日记才没记载此事。”
“是啊。”兰子入神似地说,“日记的确没提及。可是整起事件的大概并非全如日记所述。说不定那天那时有谁——错不了,莱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