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人狼城-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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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
过了一会儿后,走廊传来了脚步声。去地下室调查的三人回来了。夏利斯夫人带着困惑的神情一起走入。萨鲁蒙与谬拉的表情异常严肃,而且还带点冷漠。
“如何?”我自信满满地问。
他们三人看了房里其他人一眼,接着萨鲁蒙往前踏出一步,以低沉、和缓的语调对我说:
“地下室没有尸体。拷问室、单人牢房,还有其他房间都找不到任何尸体——你到底是在哪里看到尸体的?”
2
萝丝,那一瞬间,我觉得世界似乎停止运转。那是一种具爆炸性且充满恐惧的惊骇。
“怎、怎么可能!你说找不到尸体?”我错愕地问。
“没错,地下室根本没有尸体。而且也没有杀人或打斗的痕迹。”萨鲁蒙以冷酷的声音回答。
“但我真的看见血迹斑斑的尸体,我看见一块灰色防水布上躺着一具全身是血的尸体!而且旁边还有一把沾血的斧头!”
“但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你说的那些东西。不只尸体,连防水布和斧头都没看到,而且地下室——滴血迹也没有。”
“骗人!”我陷入了半疯狂状态,“你说谎!我明明就看到了!我没看错!”我看见谬拉与古斯塔夫的眼神也是冰冷的。
“我们不是在怀疑你。”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你看看我的样子!我的确被人袭击了!”萨鲁蒙以冷静口吻说出的话,令我更为恼怒。
“我们只是想再确定一下状况。”
“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人用防水布将尸体与斧头包起来,搬到别的地方去了!”
“你听好,罗兰德。我们仔细检查过地板,上面一滴血也没有,地上也没有东西拖行的痕迹。因为地板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有的地方还发了霉,只要稍作观察,就能知道你说的事是否真的发生过,而现场完全没留下类似痕迹。”
我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他说他是被矮小的老人还小鬼攻击的吧?”谬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摩斯走到他身边,将我刚刚对兰斯曼他们说的话迅速地再说明一次。
“女佣与他的叙述有出入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有人被杀这件事。”
“我是真的看到尸体!”我站起来向他们两人大吼,顾不得身上的伤会有多痛。
“问题是,你叙述的情况与实际情况有出入。不仅没有尸体,更重要的是,城里没有任何人消失。如果真有人被杀,应该会有人失踪,不是吗?”谬拉交抱双臂。
“这”
“最好的方法就是你亲自去地下室,告诉我们事情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发生的。搞不好是我们查错地方。”
“当然可以!”我压抑怒气回答。
“你的身体不要紧吧?”
“不要紧!”
我们决定大家一起到地下室看个究竟。我扶着卢希安与古斯塔夫的肩膀,一群人从西侧楼梯下去,走至西侧的走廊。我们在葛尔妲房间旁的丁字形路口转弯,走进中央走廊。盥冼室的隔壁就是拷问室。
萨鲁蒙高举油灯,推开厚实木门。因为拷问室无法容纳所有人进入,所以他与谬拉先进去,我与卢希安跟随在后。
“把门打开吧!”萨鲁蒙用轻蔑的口吻说(至少在我听来是如此,萝丝),以下巴指了指里面的两扇门。
我笔直地走向右边那扇门。萨鲁蒙依然率先进入,用油灯照亮室内,结果——
啊啊,萝丝。我看到的竟是——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没错!一定是弄错了!太奇怪了!骗人!我绝不相信!不可能!是我的眼花了吗?不可能的!我一定是被恶魔骗了!
但事实就是事实。现场没有尸体,尸体根本就不存在。没错,萝丝,尸体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就如萨鲁蒙所言,我说的每句话——有人被杀、地上有沾满血的尸体——完全无法被采信!
我的眼前景物开始晃动。
好重的打击。
我以为是我的眼睛或脑袋有问题,用手揉了好几次眼睛,然后再好好仔细看一次。
房间非常狭窄,四边都不到三公尺,没有任何家具,因此也每一可供躲藏之处。房间墙壁是由表面粗糙的石头堆砌而成,石头与石头间糊着石灰泥,天花板与墙上处处是黑色污垢,空气中还飘着霉臭味,整个房间的出入口只有通风口与门。
“——没、没有?”我大叫。脑中一片空白。
我冲到房间正中央,趴在地上,用手掌抚摸地板。我本以为血迹是被犯人洗掉的,但当我看到干燥且满是灰尘的地板后,立刻知道我的想法是错的。
“没有尸体?怎么会这样?”
我无法接受。我绝不承认这是事实。我在房间中来回寻找。
“尸体到哪儿去了?被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罗兰德先生,您这么做也无济于事,这里什么也没有,而且也没人从这里将尸体搬出去。”看着我大吼大叫,卢希安露出为难的表情说。
“让开!”我将卢希安撞开,飞奔出房间。我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下打开隔壁房间的门。我早已顾不得身体的痛楚了。
谬拉在我背后高举的油灯将我呆立在门口的影子,投射到房间最里面的那片墙上,其他部分则是被红色火焰照着。
这个房间依然什么也没有。唯一存在的,是从过去累积至今的尘埃。
“怎、怎么会有这种事?”我满脸苍白,回头一看,谬拉正用同情的眼光看我。
“你看到了,罗兰德。两间单人牢房都没有你说的尸体。”
巨大的冲击令我无法思考,许多记忆片段在我脑海中交杂,在我眼前转来转去。我的视线落到了自己手上,我将手伸到谬拉眼前。
“你、你看!请你看一下。我的手有碰到地上那滩血!指尖上有黑色的血!这是死人的血!对了。鞋尖也有血!这是踩到防水布上的血时沾到的!”
“这的确是血,但你受伤了,所以这也可能是你自己的血。”谬拉看了我的指尖与鞋尖后说。
“你在说什么?你有问题!你们全部都有问题。我知道了!原来如此!你们都在耍我!你们联合起来骗我!我说得没错吧!还是你们认为我疯了!不。我很正常!我确定我很正常!我真的在单人牢房里看见了尸体!”
“罗兰德,你冷静一点。总而言之,你要先镇定下来。你这么激动,我们无法与你好好谈。听好,我们都与你站在同一边,我们没理由骗你。”谬拉冷静地说。
“可是——”
“你别说,先听我说。你是不是弄错房间了?你是不是将别的房间与这个房间搞混了?”
“我没错!”
“还是确定一下比较好,毕竟有人被杀不是一件小事。”
“嗯嗯嗯”我被谬拉的话给安抚下来,但我体内的血液在燃烧,肾上腺素在沸腾,脑中则是一片混乱。
我不情不愿地回到走廊,因为脚伤很痛,所以由卢希安搀扶我行走。大家围着我,以怀疑的眼光看我。我紧紧抿起嘴,压抑愤怒,承受这份屈辱。
我们将走廊北侧的每个房间都查了一遍,盥洗室、洗手间、仆人的餐厅、仓库、燃料储藏室、酒窖等,全都检查过一次,接着又将走廊南侧房间也都调查了一次。
但——这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都没有,萝丝!没有任何奇怪、可疑的东西!
神哪!请保佑我。
没错。这是事实。活生生的事实。不要说尸体,连一点可疑之处都没有,甚至连丝毫犯罪迹象都没找到。我们甚至连仆人的房间都查了。结果当然没找到任何可疑之物。
困惑、混乱、绝望在我心里激烈地冲撞,撕裂我的思绪。
我的意识愈来愈模糊,全身无力,陷入虚脱状态。有人——不知是卢希安还是古斯塔夫——及时搀住我。大家都明白继续待在地下室也没用,便又回到一楼的会客厅。
我坐在沙发上一会儿后,才有力气看看四周。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谬拉盯着我说。
“很不舒服。想吐。”
这是真的。我真的想吐。
“罗兰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萨鲁蒙一脸不悦地说。
“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要故意引起这么大的骚动?”
“你也不相信我是吧?”我强忍住心中的愤怒讽刺说。
“罗兰德,你这样子会让我们很困扰,你明白吗?”胖胖的摩斯一脸苦恼地插嘴。
“困扰?”
“是啊!这么大的骚动万一传进施莱谢尔伯爵的耳里该怎么办?我们是被邀请来这里的,说什么城里有人被杀,要是伯爵因此不高兴就糟了。”
“胡说八道!”我已懒得与他们争辩。
“不,我们不会在意的。没事就好,伯爵应该也不会在意。”卢希安诚恳地说。
“谢谢。”摩斯奉承似地向他道谢。
“罗兰德,你是一个律师,用理性分析一下现况吧!”谬拉频频抚摸胡须说。
“可以啊!”我虽然点头,但心里已气得说不出话来,“但你们都认为我在胡说,我对你们说再多也没用。”
“我不认为如此。”
“好,那叫法妮过来,我要亲自问她为何要说谎。”
谬拉以睡神向卢希安示意,后者犹豫了一下,立即点头,“好啊,我们就再问法妮一次吧!”
卢希安命古斯塔夫带法妮过来。不一会儿,法妮就到了会客厅。这个脸长如马的女佣进来后,向我看了一眼。她虽然礼貌地轻轻点了个头,但严肃的表情看起来仍不会为任何事动摇。
“您找我吗,卢希安先生?”法妮挺直背脊,直视正面的墙壁问。
卢希安将事情始末向她叙述了一遍,然后谬拉叫她将我与她从钟乳洞回来后的情形说明一遍,但她说的内容,我完全无法接受。
“因为正门已经关了,所以我就遵照卢希安先生的嘱咐,带罗兰德先生由狼穴回城。我们到达地下室时,应该是下午一点半刚过不久。
“我问罗兰德先生感觉如何,他说还不错,我又问他要不要在回房睡觉前吃个午餐,他说他想吃些简便的食物,所以我就请葛尔妲做了一个三明治。罗兰德先生在伯爵厅用完餐后,就回三楼的房间了。那时大约是下午两点半,我还拿了一壶水与洗脸盆到罗兰德先生的房间。”
“你胡说什么!”我听了她的话,不假思索地大吼,“法妮,你明明将我留在一楼就离开了!之后我就被那个像小鬼、满身皱纹的老人攻击!”
“真的很抱歉,罗兰德先生。我的记忆中没有您说的那些事。”法妮缓缓将她的马脸转向我。
“你开什么玩笑!”我怒火攻心,站了起来,“你果然是那老人的同党!你想陷害我!”
“你先等一下,罗兰德。”谬拉挡在我面前。
我万般不愿地坐了下来。
“法妮,我问你。你回到城里后,曾在地下室或其他地方看见奇怪的人,或可疑的事吗?”
“没有,谬拉先生。完全没有。”
“我们是三点左右回到城里的吧?”
“是的,谬拉先生。”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谬拉点头说。
“好了,法妮。谢谢你。”卢希安温柔地说。
法妮走出去后,古斯塔夫便将门关上。现场气氛比之前还要凝重。
“看来,想找出真相得花很多时间。”谬拉大大地叹了口气。
“真相一开始就很清楚,是那女人说谎!”我的身体再度因愤怒而颤抖。
“不要随便毁谤、中伤别人,判断真相一定要根据事实!”
“各位,这样好了。我们先让罗兰德先生休息一下吧!他受伤了,精神上似乎也很疲惫。大家过一会儿再问他,好吗?”卢希安此时提出一个提议帮我们打圆场。
“我没关系。”我不服输地说。
“不,罗兰德先生,请不要逞强,您需要休息。但是,我不认为您身上的伤是自己造成的,绝对是被某个人攻击。我认为,我们一定得找出这个施暴者才行。”
“真是太好了,终于有人站在我这边。”
“那就由我带您回房间吧!冒昧请问,您饿了吗?如您所说的,您应该还没吃午餐吧?我叫女佣帮您准备一些食物。”
“不好,好的。请帮我准备一些吃的,什么都可以,也请你给我能让我的伤口立刻痊愈的药。”我忍不住出言讽刺。
“各位。”卢希安看向所有人,“那我们就让罗兰德先生先回房休息,然后一起去吃晚饭吧!晚餐早已准备好了。”
“好啊!这样比较好。”
“不,请等一下。”我坚决地要求,“我还不要休息。”
“为什么?”
“我还有话没说完。请让我见施莱谢尔伯爵,我想与这座城的主人面对面说话。我没见到他是不会甘心的,而且也无法安心。”
我瞪着大家的脸。
3
因我而起的骚动令今晚的化妆晚宴取消了,但是,大家礼貌上——除了我以外——仍穿了晚礼服,而且,实际上也没太多时间打扮。
我们坐在宴会厅的桌前,等待施莱谢尔伯爵的到来。我的心中掺杂了紧张感与重重疑虑,室内也异样安静。整个宴会厅只有暖炉中的柴火燃烧声,以及女佣准备食物来回走动的脚步声。我的头与手有如木乃伊般裹起层层纱布,衬衫领口敞开,很明显地,在场的所有人都对我保持戒心。
“——克雷格·施莱谢尔伯爵驾到。”
就在古老大钟即将敲响七点的钟声之前,古斯塔夫毕恭毕敬地打开西侧的门。施莱谢尔伯爵、其妻娜塔莉与儿子莱因哈特一起出现在我们眼前。穿着晚礼服的他们在时钟发出浑厚钟声的同时出现,即使不是故意安排,但仍十分戏剧化。
在钟声尙未停止前,他们已在主位上就坐。施莱谢尔伯爵背对暖炉,妻子与儿子则是坐在他左右两侧。我们因他身上散发出的贵族气势而不由自生地站了起来(当然,我花了好大一番工夫才站起来),室内的紧张感不安定地膨胀。
施莱谢尔伯爵是个威风凛凛的男子、与他的身份十分相称,但他的经历却是个谜。虽然他现年六十一岁,但仍相当健壮,除了修剪得很短、带有一点灰色的头发外,完全让人感觉不出他年事已高。他的容貌相当精悍,令人联想到猛禽类动物。他的鼻梁很高,眼光锐利,从脸颊到下颚留着如蒙古人般的红色短髭。
面带优雅笑容的伯爵夫人身穿黑色低胸酒会礼服,脖子上戴着由大颗珍珠串成的项链,每颗珍珠都闪耀着白色光辉,耳朵上则戴着与项链成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