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局-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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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一下大型海洋虱子的数据库。我想看我们能不能找到一些史前海洋生物化石,像我们看到的国家航空航天局发现的陨石里的那个东西。”他打开一个搜索页面,几个粗体字横贯页面顶端:生物多样性计划。
托兰一边翻闷菜单.一边解释道:“‘生物多样性’实际上是一个不断更新的海洋生物数据的索引。当一个海洋生物学家发现一种新的海洋生物或者化石时,他可以将数据和照片上传到一个中央数据库,炫耀一番,把他的发现公之于众。由于每周都可以发现这么多的新数据,这实在是保证研究跟上最新潮流的惟一途径。”
雷切尔看着托兰查阅菜单,“这么说你现在就是在上这个网站喽?”
“不。在海上上网很麻烦。我们另寻空间,把这 数据存在船上一系列容量具大的光驱里。每次进港,我们就拼命地上生物多样性计划的网站,用最新发现更新我们的数据库。这样,我们在海上不上_网也能访问数据,而且这些数据只滞后一两个月。”托兰开始在电脑上输入搜索关键词,他轻声笑着说,“你可能听说过那个富有争议的音乐文件共享计划,网景公司的?”
雷切尔点了点头。
“生物多样性破认为是网景的海洋生物学家版。我们称之为‘大龙虾’——个别海洋生物学家彻底共享古怪研究。”①『注①:大龙虾,英文为lobster,此处是“Lonely Oceanic Biologist Sharing Totally Eccentric Rearch”(个别海洋生物学家彻底共享古怪研究)每个单词首字母的组合。』
雷切尔大笑起来。即使在这种紧张的情形下,迈克尔·托兰也能流露出一种冷嘲式的幽默感,驱散了她的恐惧。她开始意识到,近来她在生活中笑得太少太少了。
“我们的数据库非常庞大,”托兰把那些描述性的关键词输人完毕,说,“储藏了10TB的文字和照片。这里储存着谁也没见过以及谁也不可能见到的信息。海洋生物的种类太庞大了。”他点击了“搜索”按钮,“好吧,让我们看看有没有人见过一种跟我们这个小太空虫一样的海洋生物化石。”
几秒钟后,屏幕刷新,显示出四个动物化石的列表。托兰一一点开这些列表,核查照片。然而,没有哪个看上去有一丝半毫像米尔恩陨石里的化石。
托兰皱起了眉头,“我们试试别的看。”他从一连串搜索关键词里删去“化石”这个词,然后点击“搜索”,“我们来搜一下所有活着的物种。说不定我们能找到一种活着的古生物的后裔,这种生物具有某种米尔恩化石所有的生理特征。”
屏幕刷新了。
托兰又皱起了眉头。电脑上弹出来成百上千条条目。他呆坐了好一会儿,捋着他那现已是黑须拉茬的下巴,“嗯,这也太多了。我们来缩小一下搜索范围。”
雷切尔在一旁看着,托兰打开一个下拉菜单。菜单名为“栖息地”。选项列表长得仿佛没有尽头:潮池、沼泽、咸水湖、沙洲、海脊中央、硫磺出口。托兰把列表往下拉,选中了一个条目,写的是:具有破坏力的边缘/海沟。
好机灵,雷切尔立刻醒悟过来。托兰把他的搜索范围只限制在那些生活在特定环境附近的物种内,人们假想在那种环境里,岩石能产生这些陨石球粒状的特征。
页面更新了。这回,托兰笑开了,“太棒了。只有三条内容。”
雷切尔眯缝着眼睛看着列表上的第一项。鲎
托兰点开了这个条目。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照片,这种生物看上去就像一个加大号的没有尾巴的马蹄蟹。
“不对。”托兰说着,又返回到先前的页面。
雷切尔仔细看着目录上的第二条。地狱来的丑虾。她有点搞糊涂了,“真有那种名字吗?”
托兰轻声笑道:“不是。这是一个新的物种,还没有进行归类。发现这个物种的家伙还有点儿幽默感。他建议把‘丑虾’列入正式的分类法中去。”托兰点击打开了照片,眼前随即出现了一个奇丑无比的长得像虾的生物,长长的胡须,还有发荧光的粉红色触须。
“名字取得不赖,”托兰说,“但不是我们的太空虫。”他又回到索引,“最后的一个是”他点击第三个条目,页面打开了。
“深海巨型虫”随着文字显示出来,托兰大声读了起来。照片下载完毕,是一张色彩浓艳的特写。
雷切尔吓了一跳。“天哪!”这个生物正朝着她瞪眼,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托兰轻轻抽了一口气,“哦,天,这家伙看起来有点儿眼熟。”
雷切尔点了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深海巨型虫。这个生物像一只巨大的水虱子,跟国家航空航天局那块岩石里的化石像极了。
“还是有些细微的区别,”托兰说着,把页面往下拉到几张解剖图和简要说明上,“但是太接近了。特别是想到这种生物已有一亿九千万年的进化历史,感觉太像了。”
像就对了,雷切尔想,太像了。
托兰把屏幕上的描述文字读出来:“这种稀有且最近才归类的物种深海巨型虱被认为是海洋里最古老的物种之一,它是一种貌似大丸虾的食腐肉的深海等足类动物。这种动物体长达两英尺,长着像甲壳质软体动物的外骨骼,骨骼一节节地嵌入头、胸和腹部。它长着成对的附器、触须,还有复眼,跟生活在陆地上的昆虫一样。这种栖居海底的生物没有已知的天敌,并且生活在先前被认为无生命的荒芜的远洋环境里。’”托兰猛地抬起头来,“这正好可以解释为什么在这个标本里没有其他化石!”
雷切尔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上的这种生物,十分激动却又不太确定她是不是完全弄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设想一下,”托兰兴奋地说,“在一亿九千万年前,这些深海生物中有一群被埋在了深海的泥槽里,随着这些泥土演变成岩石,这些岩石里的虫子也就变成了化石。与此同时,海底就像一个缓慢移动的传送带,持续不断地朝海沟移动,将这些化石带入了一个高压区,在那里,这些岩石生成了球粒!”这时,托兰说得更快了,“而且,如果这些变成了化石的带有球粒的岩壳断裂竖立在海沟的增生楔上,这种情况并不稀罕,这样,在这个绝好的位置上,这块石头就会被人发现!”
“但是如果国家航空航天局”雷切尔结结巴巴地说,“我的意思是,如果这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国家航空航天局一定知道早晚会有人发现这个化石像一个海洋生物,对吧?我的意思是我们就发现了!”
托兰开始在一台激光打印机上打印这个深海生物的照片,“我不知道。即使有人站出来指明化石和一个活着的海虫的相同点,它们的生理构造也是不一样的。这几乎更有力地证明了国家航空航天局的发现。”
雷切尔突然明白了,“胚种论。”地球上的生命都来源于太空。
“对。太空生物和地球生物之间的相同点确实有重大的科学意义。这个海虫确实增强了国家航空航天局的发现的说服力。”
“除非这颗陨石的真实性有问题。”
托兰点了点头,“一日这颗陨石有问题,那所有的推论都站不住脚。我们的海虫从支撑国家航空航天局说法的证据变成了国家航空航天局成败的关键所在。”
深海生物的页面在打印机上一页页滚出来,雷切尔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地试图叮嘱自己,这完全是国家航空航天局犯的一个诚实的错误,但她知道事实并非如此。犯诚实的错误的人不会杀人。
科基那带鼻音的声音突然从实验室那边传来,“不可能!”
托兰和雷切尔都扭头一看。
“再测一下那个该死的比率!这没道理的!”
泽维尔手里攥着一张电脑打印纸慌慌张张地跑来,脸都吓白了,“迈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的声音都变嘶哑了,“这个钛锆比,我们在这个样本里测到的,”她清了清喉咙说,“很明显,国家航空航天局犯了一个大错。他们的陨石是一块普通的海底岩石。”
托兰和雷切尔面面相觑,谁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们刚才就知道了。同样,所有的猜疑和困惑已经达到了极点,到了崩溃的边缘。
托兰点点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忧伤,“好的。谢谢你,泽维尔。”
“但我不明白,”泽维尔说,“这个熔壳在冰下的位置——”
“上岸时我们会给你解释的,”托兰说,“我们要走了。”
很快,雷切尔把他们现有的所有文件和证据都收集起来。证据是确凿的:显示米尔恩冰架插孔的透地雷达的照片,跟国家航空航天局发现的化石相像的还存活的海虱的照片;波洛克博士关于海生球粒的文章;显示那颗陨石里极少锆含量的微探针的数据。
结论是不容否定的。过是一场骗局。
托兰看着雷切尔手里的一沓文件,忧伤地长叹一声,“好了,我得说威廉·皮克林找到证据了。”
雷切尔点了点头,又一次思忖着皮克林为什么没有接电话。
托兰拿起旁边电话的听筒,递给她,“你想在这儿再跟他联系一下吗?”
“不,我们走吧。我会试着在飞机上联系他。”雷切尔已下了决心,如果联系不上皮克林,就让海岸警卫队直接送他们飞往国侦局,到那儿大概只有一百八十英里。
托兰正要挂上电话,但又突然停下来了。他看上去很困惑,听着听筒,皱起了眉头,“怪了,没有拨号音。”
“你这是什么意思?”雷切尔说,这会儿她警惕起来了。
“好怪,”托兰说,“通讯卫星公司的线路从来不会丢失信号的——”
“托兰先生在吗?”海岸警卫队的飞行员冲进实验室,脸色刷白。
“怎么了?”雷切尔忙问道,“有人来了?”
“就是这个问题,”飞行员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机载雷达和通讯设备全部失灵了。”
雷切尔把文件塞到自已的衬衣里,说:“上飞机,走,快!”
第109章
加布丽埃勒穿过塞克斯顿参议员那黑漆漆的办公室,一颗心怦怦直跳。这个办公室十分奢华,布置也十分雅致——橡木镶板的墙壁、油画、波斯地毯、皮椅,还有一张宽大的红木桌。房间里只有塞克斯顿的电脑屏幕发出怪异的霓虹光。
加布丽埃勒朝他的办公桌走去。
塞克斯顿狂热地喜欢“数字办公室”,这样避免了多得放不下的文件橱,一切信息尽在他的个人电脑中,不占空间,又可搜索,操作起来简单明了,他往电脑里储存了大量信息——数字化的会议记录,扫描下来的文章,演说稿,奇思妙想。塞克斯顿的电脑是他的圣地,为了保护他的电脑,他总是锁着他的办公室。他甚至拒绝连入互联网,惟恐黑客潜入他神圣的数据库。
要是在一年前,加布丽埃勒绝不会相信,一个政客会傻到把证明自己有罪的文件存到电脑里,然而,在华盛顿的日子教会了她许多。信息就是力量。加布丽埃勒很惊讶地得知,接受可疑的竞选捐赠的政客间有一条通用惯例,那就是保留这些捐赠的确切证据——信件,银行记录,收据,日志——所有这些都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这个反勒索策略在华盛顿被委婉地称为“连体保险”,它保护竞选人免遭捐赠人伤害,避免捐赠人无端觉得他们的慷慨有理由让他们对竞选人施加过分的政治压力。如果一个捐赠者要求太过分,那么这个候选人只需拿出非法捐赠的证据,提醒捐赠者双方都犯了法。这个证据保证候选人和捐赠者永远结合在一起——就像连体婴儿一样。
加布丽埃勒溜到参议员的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她看着他的电脑,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参议员接受了太空前线基金会的贿赂,这里面会有证据的。
塞克斯顿的电脑屏保是一张不断变换的白宫及其周围空地的幻灯片,幻灯片是他的一个工作卖力的职员为他设计的,此人善于幻想和正向思维。在图像周围,一条彩带缓慢移动着,上面的标语写着:美国总统塞奇威克·塞克斯顿美国总统塞奇威克·塞克斯顿美国总统
加布丽埃勒碰到了鼠标,一个安全对话框立即弹了出来。
输入密码:
她料到了这一点。这不是问题。上周,加布丽埃勒走进塞克斯顿的办公室,他正坐下来登录他的电脑。她看到他悄飞快地连敲了三个键。
“那是密码吗?”她走进来站在过道上问。
塞克斯顿抬起了头:“什么?”
“哦,我只是想,你非常注重安全,”加布丽埃勒很和蔼地批评道,“你的密码就三个键?我想专业人员告诉过我们,至少要用六个字符。”
“专业人员都是小孩子。他们过了四十岁让他们来试试记住六个任意字母看看。再说了,这个门有警报器。谁都进不来。”
加布丽埃勒微笑着走近他:“如果你在洗手间的时候有人偷偷溜进来了呢?”
“把密码的每一种组合都试一遍?”他一脸怀疑地笑道,“虽然我在洗手间里动作慢,但还不至于慢到那个程度。”
“我打赌能在十秒钟内猜出你的密码,猜出来了去大卫餐厅吃饭。”
塞克斯顿看上去颇有兴致,他被逗乐了:“你可吃不起大卫啊,加布丽埃勒。”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胆小鬼了?”
塞克斯顿接受了这个挑战,看起来几乎为她感到很遗憾,“十秒钟?”他退出系统,示意加布丽埃勒坐下,让她一试。“你知道,我在大卫只点意式煎小牛肉火腿卷的,那可不便宜。”
她坐下来,耸了耸肩膀:“那是你的钱。”
输入密码:
“十秒钟。”塞克斯顿提醒道。
加布丽埃勒要笑了。她只需要两秒钟。即使站在过道,她也看得到,塞克斯顿飞快地连输三个字符的密码,而且只用了食指。显然都是同一个键。真笨。她也看得到,他的手放在键盘非常靠左的位置——这就把可能的字母限定到仅有的九个字母中了。选出那个字母也很简单:塞克斯顿总是喜欢他的名字和头衔的三个押头韵的字母。塞奇威克·塞克斯顿参议员。
永远不要低估了一个政治家的自负。
她键人SSS,接着,屏保一下子消失了。
塞克斯顿大惊失色。
这是上周的事了,现在,加布丽埃勒又一次面对着他的电脑,她肯定塞克斯顿还没有花工夫想怎样设置一个不同的密码。为什么要设置呢?他毫无保留地信任我。
她键入了SSS。
无效密码——拒绝访问。
加布丽埃勒惊讶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