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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我是女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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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乐想,现在回去了,立即就是“星球大战”。她扒在拦杆上,捂着嘴伤心地啜泣着。就急急地跑下楼,游荡在街上。路上行人已经稀少,时而有几辆汽车奔驰而过。她不知道几点钟了,只知道很晚,很饿,很害怕,而且初春的夜风冷冷的侵人。她把双手抱在胸前,她想,这么大的一个城市竟然没有我何乐的一个容身之地吗?无意中手插进口袋,摸到一张纸,是钱吗?啊,失望了,是一张名片,刚想丢掉,打开看看,她喜出望外,啊,有救了。她坐了一辆麻木到博达宾馆,进到大厅对服务员说:“小姐,我是安子祥经理的女儿,请你给我安排一间房。”
    “你是安总的女儿,要一间房?安总在北京,我怎么信你?”
    “哎,家里来客人了,不信,你打电话问问。假如你不安排,安总知道了,他又会怎么看你呢?”何乐眼带笑意地看着她说。
    那小姐瞄了她一眼,想了想说:“等一会。”于是拨通了长途,满脸堆笑地应允着,放下电话后,笑吟吟地说:“走吧,到301室。”
    “别忙,我刚才坐麻木的钱还未给,您先替我垫上吧,等安总回来一起跟你结帐,怎么样?”何乐不好意思地望着她说。
    “那有什么问题呢,我们的安小姐。”
    何乐被领进301室,很快,夜宵和开水都送来了。她狼吞虎咽地一扫而空。“ok”了一声,把自己抛在床上,眼睛一闭,就进入了梦乡。
第十三章 家庭展览
    当何乐醒来时,她拍了拍席梦思,回想起昨晚的流浪,心有余悸地嘘了一口气。她郁郁寡欢地走到窗前,着急地想:我该怎么办啊?什么也没有,我怎么去上课呢?她觉得头重重的,就伏在窗台上。服务员进来说:“安妹妹,你怎么啦?她扶起她的头说:”哟,好烫啊,你病了?“
    “啊,那可能是感冒了。”何乐判断着说:“只是觉得不舒服。”
    “那么,你是想要药,还是想让我们送你去医院呢?”服务员很殷情地问。
    何乐很感激地笑了笑说:“请你给点药吧,这就很麻烦您了,谢谢。”
    另一位服务员端早餐进来说:“请慢用。啊,安总说,你的房间不忙退,等他回来再说。”
    “哎,那哪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啊!我吃了药就走。”何乐说着,突然发现了什么,她急忙对服务员说:“谢谢您,请您给我一张画纸和笔好吗?”
    “好的,等一会。”
    何乐依在窗前,雨后的空气新鲜、清爽,微微清风送来阵阵树木花草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扬子江上的天空,象被雨水冲洗了一样,明净净的,湛兰兰的,朵朵白云惬意地在上面游移、追逐,小鸟在云端中自由自在地翱翔。远处,那水天一色的江面上,一轮红日喷薄而出,上升着,蒸腾着,团团白云拥簇着,渐渐地扩大,慢慢地飘浮过来,形成了一个人!嗬,一个天使一样的人。那白色的脸庞,那黑色的飘发,那一圈一圈的层层长裙,飘逸拂风地舞动着,直至长江二桥的上空。看啦,那藕节一样的玉手正搁在桥面上,好象在拨弄着那根根斜拉的琴弦。何乐急了,她赶快拿着服务员送来的纸和笔,对着瞬息万变的天空,描着、画着。其实,她临窗凝眉作画的神韵,就是一幅深动无比的意景画。太阳渐渐地升上了天空,长江二桥清晰地横跨在波光鳞鳞的江面上,雄伟壮观。何乐的画基本上成形了,她笑嘻嘻地写上:《神女临江》四个字。她松了一口气,伸了伸懒腰,才发现桌子上的早餐也凉了,感冒药也静静地等着她。她刚要去服药,走了两步,一阵晕旋,赶紧倒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等她醒来时,她发觉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护她的人,竟是安子祥。她一个“安伯伯”没喊完,感激的泪珠就滚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安子祥爱抚地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问:“好些了吗?”
    何乐:“嗯,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安子祥:“心灵感应嘛,我就知道你会害病,需要我的帮助。”
    “嘿嘿,那我爸呢?”
    安子祥指着自己说:“在这儿啊!”
    何乐不好意思地说:“对,对不起,昨晚,我冒充了您的女儿。”
    安子祥大大咧咧地说:“没关系,你本来就是我女儿啊!”
    她闪着晶莹的泪花笑了笑,笑得象含着朝露的花蕾一样,又甜又美,使安子祥感到一种熟悉的亲近和稳稳的忧郁。何乐坐起来说:“安伯伯,我好了,出院吧。”
    “出院?你知道你是什么病?”
    “嘿嘿,我知道我感冒了,眩晕了。”
    “为什么眩晕,是疲劳加饥饿了,对吧?”安子祥担心地说:“什么都知道,就是不晓得保护自己。有时候啊,要死要活就那么一瞬间,你知道吗?对自己的身体是万万不能马虎的,不能搞得走途无路了,再求救,你知道吗?”
    何乐连连点着头说:“知道了。”
    “真的知道了?”安子祥还不放心地问。
    何乐大大眼睛感激地望着他说:“真的。”
    安子祥笑了,说:“好,出院。”
    走出医院大门,何乐喊了声:“安伯伯”,安子祥俯下身看着他,俩人几乎是同时说:“我有话跟你讲。”俩人哈哈大笑之后又是同时说:“我要跟你算算帐。”何乐笑弯了腰说:“怎么,我要讲什么话,您都知道呢?”
    安子祥故意神秘地说:“这叫知女莫如父嘛。”
    他们走进餐厅,安子祥关切地问:“饿了吧,一会就好。”
    “啊,不急。安伯伯,我真的想知道,我一共用了多少钱。”
    见何乐这么着急,安子祥安慰她说:“这钱不多,让我跟你爸爸交涉,如何?
    “我爸爸知道我……”
    “知道的,我已跟他打过电话了,让他正常上班,我来处理。你就不用担心了,一心一意照顾好自己,好好学习。”见何乐还是忧心忡忡,他又说:“要是你还不放心,我想这样吧,你写一个借条,等你赚钱了,连本带利还给我,怎么样?嗯,你还可以多贷一点,如何?”
    “这,这,我想跟我爸爸商量一下……”
    “不必了,就我们俩签个合同。我是经商的,这也是一种投资,怎么样?
    何乐笑了:“别开玩笑了,安伯伯。那您还得等多少年啊?”
    “知道,高中三年,大学四年,还有研究生二年或者还有出国几年,我都行,长期投资嘛。”安子祥笑笑地说。
    “嘻嘻嘻,您就不怕我不还吗?”
    “不——怕,我都不怕,你还怕吗?”
    “怕都不怕,只是我得充分估计自己的偿还能力和条件啊。”何乐很认真地说。
    “唉!”安子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笑笑地说:“你这比我谈一笔业务还难啊。”
    何乐也格格地笑了。
    上菜了,一盘红烧鳝鱼,一盘糖醋排骨,一盘白菜,一个鸡蛋汤,米饭,何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安子祥望着她,陷入了沉思,白晰的脸庞,生动的笑靥,自然的卷发,简直是一模一样,难道世界上还有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竟然有这么多的相似之处吗?
    “安伯伯,您怎么不吃啊?您看,我一个人吃了这么多了,嘿,这都是我喜欢吃的菜。”
    “是吗?”安子祥更是心惊,怎么?连饮食喜好和口味也一样啊。这一试,他的心情更沉重了。他放下筷子点上烟,深深地吸着,在烟雾缭绕中,他似乎很随便的问:“你象你妈妈吗?”
    何乐吞了口饭,笑了笑说:“我哪象我妈啊,我跟她完全是反义词,我白,她黑:我眼睛大,她眼睛小:我鼻子高,她塌鼻梁,连身材也不一样。”
    安子祥吐了一口烟又问:“那,性格呢?”
    “也不一样。她的性格又急又燥,有时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发火了,反正……”何乐不知怎么样说才好。
    安子祥也不知怎么问才好,他笑了笑才问:“昨天是不是又发火了?”
    “嗯,昨天岂止是发火,简直是发疯了。”
    “怎么啦?”安子祥紧张地前倾着身体问。
    何乐欲说又止,鼻子一酸,止不住的泪水竟夺眶而出,她扑在餐桌上哭了起来。安子祥捻熄了烟头,焦急而心痛地看着她,静静地等着她。她哭了一阵,终于抑止住了,安子祥递给她餐巾纸,她含着泪抱歉地冲他一笑说:“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们走吧。”
    安子祥:“上哪儿去?”
    “我回家,您还很忙。”
    “你一个人回家,行吗?你爸今天要晚一点才回家。那么,我送你吧。”
    “不用吧,这已经够麻烦您了,我自己回吧。”何乐执意地说。
    “不,孩子,你不仅仅是你自己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生命是国家的,是社会的。我遇上了你,就有必要保护你,而且这对于我来说是举手之劳,懂吗?”
    何乐:“懂是懂的,但是总觉得……”
    “哎,小孩子家,不应该有这么多顾虑的,走吧。来,这一点钱,你拿着。”
    何乐推让着说:“不不,我还没想好呢。”
    “你先拿着,等你想好了再签合同。小丫头,还蛮原则的,这也好。”安子祥说着,手机响了,他接了后忙对何乐说:“我现在有点事,你先回去,别意气用事,该检讨自己的地方要检讨,该作让步的地方要让步,冷静地保护好自己,好吗?”何乐点点头,他一直把她送到车站。
    何乐回到家门口,硬着头皮敲了门。丁爱连把门开了一条缝,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你敲错了。”说着就要把门关上。何乐忙把门撑着说:“妈妈,我错了,我再不惹你生气了。”
    “哼,你不惹我,我可要惹你啊,这个家可不是菜园门,想走就走,想回就回的。”丁爱莲叉着腰,一副蛮横不讲理的样子。
    “妈妈,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象别人的母女那样亲热与和睦呢?”
    “那是因为你比别人家的女儿要有本事得多啊,我说一句,你要说两句。先是哄我,哄得我不笑,立马就会变一个腔调,惹得我直跳。跟你那个鬼奶奶一样,会对付我得很。”
    “妈妈,哪能呢,你让我进来说,好吗?”
    “进来?昨天,你在哪鬼混的?别把那晦气带进来了。”丁爱莲伤言伤语地说。
    “昨天,她是在博达宾馆住的。”一个厚重的男子的声音说。
    “哎哟!半路里还杀出个程咬金来了。何乐,我说你有本事吧,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一晚上就傍上了……”
    何乐大叫:“妈妈,他是爸爸公司的安总啊!”
    丁爱莲惊呆了,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安子祥,安子祥只往里走说:“何国海是我公司的职员,我们公司关心每一个家庭的团结安定,让职工无后顾之忧……”
    丁爱莲会过神来,立即满脸堆笑地说:“是是是,我这是狗眼不识泰山,哪晓得你就是这么大个公司的经理呢,还亲自到职工家里来。您不知道我这个孩子多不懂事,还去麻烦您,这叫我们怎么谢您好呢?”
    安子祥说:“把孩子教育好,就是对我们的最大支持。孩子嘛,毕竟是孩子,我们大人有时也会犯错,对不对?”
    “对对对,是是是。”丁爱莲口服心不服地回答着:“不过,这孩子不仅仅是犯错,她简直是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她不务正业,乱七八糟的。本来,我是让她爸回来看的,现在让您看看,在她秀秀气气的外表下,尽干了些什么事。”
    “妈,您?嗨!安总还有事啊,看什么看。”
    “怕了,是不是?安总,请进,您是明眼人,一看就会知道的。”丁爱莲说着,就把安子祥让进到何乐房里。
    有些不安的安子祥走进何乐的房间,立刻就开怀大笑了。他看见用绳子穿挂起来的书法、绘画,一串一串,一排一排的挂满了房间,脱口而出地说:“哟!书画展览啊。”
    丁爱莲忙说:“哎,我只挂了一部分,她的床底下、枕头下、棉絮下、墙角、柜顶全是这些破烂货。”
    安子祥却目不暇接地一边看,一边笑呵呵地说:“嗬!林黛玉、薜宝钗、天女散花、居里夫人、牛顿、莎士比亚、巴尔扎克……哈哈哈,古今中外,古今中外啊!啊,还有风景画:龟山、东湖、小桥流水,嗬!这画有意思,一幢别墅,有前后花园、网球场、游泳池,哈哈,还题了字呢,《我未来的家》嘿嘿,目标还挺大的。嗯,有意思,敢想,敢想就好啊。”
    “她瞎想。您看看,安总,她害人的证据,都在那墙角的地上堆着,她把我的收音机、钟、手表、电筒,甚至火柴合都拆得一点一点的。您再看看那个布娃娃,本来是黄发的,她说中国人是黑发,硬剪了我的二两暂新的羊毛线给换上去。您说,她是不是一个害人精啊?”
    “哎哟,妈妈!你就……”
    “嗯,何嫂子,这孩子啊,真不错,这叫啊有研究精神,有创意。”
    “哎,您就别护着她了,您再看看,她看的书,都是黄的、黑的、破的。您看啊,什么《黄(皇)帝内经》啊,《黄岗密卷》啊,密就是不能看的,对不对?还有黑的,您看这《黑马》、《黑色风暴》,您再看这《破碎的海棠叶》、《破袜子》破鞋子的。还有,丁爱莲摇着头说:”她还看什么老子,孙子的书。“丁爱莲很快地在书堆里扒出一本书来说:”您看,她看英国特务组织的书,这《因特网》……“
    “哈哈哈……何嫂子啊,时代进步了,我们都要加强学习啊。这些书,都是健康的。这孩子崇尚伟大,博览群书,情趣广泛,勤读苦研的,真是了不起。你养了一个多好的女儿啊!”安子祥边说边往厅里走,坐在沙发上,肯切地跟丁爱莲说:“嫂子,这孩子思想纯正,想象力丰富,有创造性。你可要支持她啊!做父母的,能遇上这么一个上进的好孩子,是福气啊,你可要好好珍惜。”
    有人敲门了。“谁呀?”丁爱莲一边问,一边就开了门。“哟,安奶奶啊,您怎么来了?”丁爱莲忙把安奶奶扶了进来。
    “妈。”安子祥起身喊着。
    安奶奶望着安子祥说:“真巧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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