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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听,骨头在说话-第37部分

小说: 听,骨头在说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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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害怕。但她连张字条都没留就离开,我又能做什么。 
  “好吧!戈碧博士,看我能不能找到你。” 
  我走到客房,该从何找起呢?我已经把她的衣物打包收到储藏室里,实在懒得再去翻动,就从垃圾着手吧。 
  我倒出垃圾桶内的东西:面纸、糖果纸、买衣服的收据、提款机收据,和三个揉掉的纸团。 
  打开其中黄色的纸团,上面是戈碧的字迹:“我很抱歉,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如果” 
  她就写到这。是准备给我的字条吗? 
  我打开另一个黄色纸团: 
  “我是绝不会被吓倒的。你这个危险人物一定是” 
  她又只写了两句。是被打断的吗?她到底想写什么?谁是收信人呢? 
  第三个纸团是白色的,而且比较大。我一打开这个纸团,顿时打了个冷颤,巨大的恐惧感迎面袭来。我双手发抖,整个人都呆住了。 
  在这张纸上是一幅用铅笔画的图,看得出画的是个女人,她的乳房和生殖器官被夸大描绘出来,四肢和脸孔则只是概略带过。画中女人的腹部被剖开,里面的器官跃出来排列在人形四周。在最左下角,有一行陌生的字迹: 
  “无论你做什么,无论你去哪里,都挡不住我。”
三十
 

  我觉得全身发冷。噢,天啊,戈碧。你到底碰上什么事?你在哪里?我望着戈碧凌乱的房间,这是她的习惯?还是仓皇逃离的结果? 
  戈碧写了一半的字条准备要给谁?给我还是给跟踪她的人?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什么?这个危险人物一定是什么?看着手里怪异的素描,仿佛看到玛格莉特的x光档案,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不!千万不要是戈碧! 
  冷静点,布兰纳。思考! 
  电话!我打到她公寓和办公室,都是答录机。 
  冷静。 
  她母亲在哪里?我翻出她母亲的电话,拨电话过去。一位讲法语的老太太接的电话。戈碧没有去过那里。 
  现在怎么办?戈碧近来交往的朋友我一个也不认识。 
  找莱恩帮忙? 
  不行。他又不是我的保镖。更何况,我该怎么向他解释? 
  别急,冷静思考。我拿出一瓶可乐。是我太紧张吗?我回到客房,再看一次素描。太紧张?天啊,我根本太不够积极了。我再翻开电话簿,找到约翰的电话,赶紧打过去。 
  “喂?” 
  “约翰,我是唐普。” 
  “天啊!一星期两次电话,我想你是不能没有我了。” 
  “超过一个星期了。” 
  “差不多啦!有什么事吗?” 
  “我” 
  他听出我声音不对,立刻收起开玩笑的态度。“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吗?” 
  “跟我上次提到的那些案子有关。” 
  “又怎么了?我用最快速度做出犯罪行为分析,那些警探看完应该会相信你的推测。他们还没看到报告吗?” 
  “看到了,而且他们的态度完全改变。现在已经成立专案小组,全面追查。” 
  我不知道该如何把戈碧的情况告诉他,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我莫名其妙。 
  “我能请教你一些问题吗?一些额外的事情,我不知道应不应该问” 
  “布兰纳,你尽管问就是了。” 
  从何说起?我该先打个草稿才对。现在我的思绪就像戈碧的房间一样乱。 
  “这些问题可能离案情稍远一点。” 
  “没关系,直接说。” 
  “我想问你关于你所说的‘性迫害罪犯’的事。” 
  “请讲。” 
  “这类罪犯有可能只是跟踪、打骚扰电话给被害人,而不再有进一步的威协行为吗?” 
  “有可能。” 
  我开始把问题导向那张素描。 
  “你说过暴力犯罪者会有留下记录的倾向,像录音带或绘图?” 
  “没错。” 
  “性迫害犯罪者也会这样做吗?” 
  “做什么?” 
  “做画图之类的事。” 
  “有可能。” 
  “从这样的绘画内容里,可以看出罪犯的暴戾程度吗?” 
  “那倒不一定。对某些人来说,他们借画这样的图片来舒解心里的暴力,而不必真正去犯罪。不过也有人借此激发他们的犯罪欲。另外则有人以此做记录,重现他们的犯罪行为。” 
  太好了。 
  “我发现一幅素描,里面的女人胃被划开,内脏散落四周,你有什么看法?” 
  “米罗的维纳斯也没有双手,有时候很难界定艺术品、解剖图,还有性迫害产物间的差别。” 
  我沉默了一下,犹豫该不该告诉他更多。 
  “你说的素描是从圣杰魁斯那里搜出来的吗?” 
  “不是。”我是从客房的垃圾筒找出来的。“你说这类罪犯的暴力行为会由小至大,逐渐增强吗?” 
  “对。起初他们可能只是暗中偷窥,或是打些骚扰电话。有些人只做到这里,有些人则会更进一步,像是开始对受害者暴露自己的身体,跟踪或是闯入受害者家里,更甚者可能动手强暴或是谋杀受害者。” 
  “所以这些性变态并不一定会使用暴力?” 
  “你真的对性变态这么有兴趣?不过你说的没错,这类变态狂有时会以别的方法来满足自己,像是使用无生命的物体、动物,也有些人能找到愿意配合的同伴。” 
  “愿意配合的同伴?” 
  “指那些愿意顺从他们怪异要求的人,像是妻子、女朋友或是花钱买来的人。” 
  “妓女?” 
  “当然,许多妓女愿意有限度地配合嫖客提出的怪异要求。” 
  “这样可以减低变态狂的犯罪欲?” 
  “只有在这些女人愿意配合的时候。当她开始厌烦,不愿再做出气筒时,便有可能拒绝,或是威协要公开变态狂的行为。于是变态狂一怒之下会杀掉他的性伴侣,之后就乐在其中,无法停止。” 
  有时候我实在听不懂约翰的话。 
  “等等,无生命的物体是指哪些?” 
  “图片、玩偶、衣服,任何物品都有可能。此外,他们通常对黑人、同性恋及妇人怀有强烈的恨意,还会以角色扮演的方式来进行他们的变态行为。” 
  我听见他那边传来“歌剧鬼影”的乐声。 
  “如果一个变态狂借物品来泄愤,就比较不容易动杀机吗?” 
  “或许。问题是这种替代品可以满足他多久。今天一张照片可以满足他,明天就不一定了。” 
  “一个变态狂会同时有两种不同的行为模式吗?” 
  “同时?” 
  “杀掉某些女人,而对另外一些却只是跟踪、骚扰。” 
  “当然,被害者的行为有可能影响变态狂的决定。她的举动或许让他觉得受辱或被排斥,或是说错话、走错方向,这些不自觉的行为会造成不同的结果。别忘 了,在找上他的猎物前,这类连续杀人犯其实都没有见过被害人,她们只是他梦里的角色,他派给不同的女人不同的角色。他可能是个好丈夫,只出外猎杀陌生人; 他可能视甲女子为俎上肉,对乙女子却极其友善。” 
  “也就是说,即使变态狂已经开始杀人,他还是有可能再恢复以前较温和的行为模式。” 
  “有可能。” 
  “也就是说,一个看起来没有大碍的窥探者,也可能摇身一变成为冷血杀手。” 
  “当然。” 
  “一个只是跟踪、打骚扰电话、寄恐怖图片的变态,即使他总是离你远远的,也有可能是个危险炸弹。” 
  “你指的是圣杰魁斯?” 
  “我有说吗?” 
  “我只是猜测你在讲他,或是某个你们在调查的嫌犯。“ 
  “约翰,这是个人事件。” 
  “什么意思?” 
  我把戈碧的恐惧、失踪,我的愤怒、担心,一切都告诉了约翰。 
  “该死!你怎么会卷入这种事情?这家伙听起来就不是个好东西。这个窥探戈碧的人不是没有可能是圣杰魁斯。他同样喜欢跟踪女人,没有内脏的女人 图片代表他异常的性生活,和伤害他人身体的嗜好。就像圣杰魁斯,或是其他变态,杀害女人后还要分割她们,将尸体肢解。你认为呢?” 
  我没有开口。 
  “戈碧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这家伙的行为?” 
  “我不知道。” 
  “是在这几件案子爆发之后吗?”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并不多,我只听说这家伙常和妓女混在一起,用钱满足性欲,喜欢把玩女人内衣,随身携带刀刃。大部分女人对他都没好感。” 
  “唐普,我希望你把这件事告诉专案小组的警探,让他们去查一查。虽然你说戈碧经常这样神出鬼没,可能只是你瞎操心,但她总是你的朋友,加上你也曾遭受陌生人的威协。想想那块头盖骨,和那个跟踪你的男人,所以还是小心点好。” 
  “或许吧!” 
  “戈碧在向你求救后失踪,要求他们替你查并不过分。” 
  “是啊,克劳得尔会马上冲出门,随便抓个‘睡衣人’回来。” 
  “睡衣人?哪来的名词?你大概和警察混在一起太久了。” 
  这名词怎么冒出来的?应该是上次那件闯入卧房的案子吧? 
  “曾经有个疯子闯入民宅,用女主人的睡衣做成假人,再把假人乱捅几刀。这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他们叫他‘傻蛋’。” 
  “你们那么多年都抓不到,这家伙可一点都不傻。” 
  “我指的不是这个,而是因为他的行为活像个智障。” 
  约翰又说了一些事,但是我已经无法再听下去了。所有的事情在脑袋里闪过:傻蛋、内衣、刀子、叫茱莉的妓女陪那个变态玩性游戏、分尸素描上的文 字“都挡不住我”、博杰街的公寓里发现用X记号标记起来的新闻剪报、在我院子里发现的头盖骨、清晨4点出现的戈碧、家里凌乱的客房。 
  “约翰,我得挂电话了。” 
  “唐普,答应我你会听我的话。虽然我们没有证据,但跟踪戈碧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你要抓的凶手。如果真是这样,你的处境将非常危险。他有你的照片,知道你是谁,住在哪里,更视你为必须去除的障碍。葛丽丝的头骨或许就是他的杰作。” 
  约翰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我的思绪早已飞至别处。 

  我开了30分钟的车才通过市中心,到达缅恩区,找到上次停车的那条巷子。巷口有一个酒鬼倒在墙脚,他一看到我,便伸手向我要钱。 
  我掏掏口袋,丢了一个铜板给他。也许他可以帮忙看车。 
  这一带是缅恩区夜游者的天堂,到处可见乞丐、妓女、吸毒者和观光客,上班族成群拥挤在一起狂欢作乐。这里是某些人的快乐地,对某些人来说却是地狱。 
  和上次漫无头绪乱闯,这回我心里已有计划。我走向圣凯萨琳街,希望能找到珠儿·坦贝。但事情并不顺利,她并没有在经常出没的格兰纳达旅馆前出现。 
  我走在街上,打量着那些女人。没有人手上拿石头,这是个好现象。再来怎么办?从上次和这些女人接触过后,我知道很多不该做的禁忌。然而,这也让我不知道该如何追下去。 
  我有一个原则,当没把握时,绝不轻易尝试。只要不确定,就不要轻易下注、不要下定论、不要莽撞。每当我违背这个原则,结果总是让我悔不当初。今天我决定坚守这个原则,小心行事。 
  我找到一个水泥块,把上面的碎玻璃拨掉,坐下来,眼睛直盯着格兰纳达旅馆四周。我等。等待又等待。 
  我望着附近的景象,开始玩起编剧的游戏,想像这些年轻、迷惑的人们,是怎样在如此的环境里被诱惑,被引人黑暗的深渊。 
  直到清晨3点,编剧本的游戏已经无法让我提振精神,疲倦、失望的情绪开始挫败着我。虽然我知道盯梢并不是件有趣的差事,却也没想到会如此枯燥。我喝下的咖啡足以灌满水族箱,所有可用来打发时间的无聊游戏我都试过。满街的妓女混混,就是没有珠儿的身影。 
  我站起身伸展四肢,心里暗暗发誓下次绝不要再来这里。当我望向自己停车的地方时,突然看到一部白色的庞蒂克骄车正绕过街口停下来,一个熟悉的橘色头发和露背装的身影从车上下来。 
  那是珠儿·坦贝。她拍拍车门,对驾驶说了几句话,白色车子加速离开,她则转身回到旅馆门口的两个姐妹身边坐下。这三个女人其实看来和一般长相的家庭主妇没什么两样。不久之后珠儿起身准备离开,我也起身跟在她后面。 
  “珠儿?” 
  她转身,脸上满是诧异神情。她打量着我,并没认出我是谁。 
  “唐普·布兰纳。”我微笑着说。 
  “你准备写书吗?”她有着柔软的英国南方口音,混杂着美国南部的独特节奏。“你想写什么?《我在妓女间的生活》?” 
  “或许会卖钱喔!”我笑了起来。“我能和你谈谈吗?” 
  她耸耸肩叹了口气。“你还在找你的朋友吗?” 
  “我在等你,但没想到你这么晚才出现。” 
  “生意总是要做的。” 
  “也对。” 
  我们沉默地走了一会儿,我的鞋音伴随她身上手链的叮当声。 
  “我不找戈碧了,或许她有意躲起来。一个星期前她曾出现过,然后再度消失,我想等她以后自己再来找我。” 
  我观察她的神情,她却只是耸耸肩,没答腔。 
  “其实,我是想找茱莉谈谈。” 
  她突然停下来,转头看我,脸上充满倦意。她从胸前掏出一包香烟,叼出一根,划上火。然后对着空中吐出烟圈。 
  “宝贝,我想你该回来了。” 
  “为什么这样说?” 
  “你还在查那个变态杀人犯,对吗?”看来珠儿·坦贝不是笨蛋。 
  “我总认为这件事有点蹊跷。” 
  “所以你认为茱莉的恩客有嫌疑?” 
  “我想和他谈谈。” 
  她深深吸了一口。烟,用鲜红的指甲轻弹烟灰,然后看着溅出的火星慢慢飘落在人行道上。 
  “我再讲一遍,或许他有浆糊脑袋和怪异的性格,但他绝没本事杀人。” 
  “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只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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