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庭秋-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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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瑶得意的说道:“而我,正好借此接近你。听说,在宫中你杨寂雪几乎不允许其他妃子踏进敬贤宫一步?”
“你成功了,因为我想试探你,所以让你踏入了这地方,”寂雪一边说一边褪下碍事的纱衣,扔在一旁,“我们本是同母而生的亲姐妹,如今却要一决生死,真可笑。”
“我以有那样地母亲感到耻辱!”裴瑶喝道。“忘记仇恨。和你地父亲夫唱妇随。逍遥快活!她早就忘了她曾经爱地是谁。对不对?!”
“可是她毕竟给了你生命。若是换作你。愿意在冷宫之中郁郁而终吗?不为了女儿和父亲兄长地将来考虑吗?其实母妃地希望全都寄托在我身上。是我带她走出冷宫地。因为我她才得到了那一切。我不知道她心里是作如何感想地。是否还爱着你地父亲。但至少在我眼中她是一位最好地母亲。”寂雪顿了顿。眼中隐约地有泪光。“我希望你不要恨你地母亲。好吗?”
裴瑶踉跄几步。仰头哈哈大笑。那样大声地笑却没有引起外面丝毫动静。
“裴瑶!”寂雪叫道。
裴瑶低下头。望着同母地妹妹。说:“不恨她?当初若是她和爹一同逃走。或许就不会是家破人亡、痛苦而死地结局了!我地童年该是幸福地。我也不会为了追求力量而付出寿命地代价!”
“可是她留下来也没有好日子过。要接受更多地责难啊?”寂雪缓步走上前来。眼中充满了悲悯。“我不是她。不知道她是如何想地……也许。她是为了保护你们父女地安危才毅然决定留下来地呢?难道和你们一起偷偷逃走。我地父皇就不会派人追杀她了。从而危及到你们?”
“保护我们?”裴瑶突然止住了笑,喃喃。
“是,她留下的话,按照宫里的规矩会先审问,就给你们留出了许多逃跑的时间。定下罪名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那时候,你们都跑到哪里去了呢?还有,我父皇或许根本就没有派人追杀过你们,因为他没有查出那个奸夫是谁,只靠着宫人们的证词而定罪,否则七年之后绝对不可能单单凭着我,就饶恕母亲的罪过。”
裴瑶的脸沉入双掌之中,她的呼吸越来越粗重,额头上有晶莹的汗珠滑下。
“那是谁追杀我们呢?”
“这就要问老天爷了。”
殿中又陷入一面沉寂中,烛火在微风中飘摇明灭,裴瑶的脸愈加苍白,显得虚幻而不真实,仿佛只是一个单薄的幻影。
“裴瑶,”寂雪深深呼吸一口气,吐出一句话,“我知道我身为杨彦希的女儿,你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和我一决生死,请将所有的仇恨都归结在我身上好了,不要再去怨恨你的母亲,并且说出以她为耻的话。”
裴瑶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一笑:“好,我不会再怨恨她。”说完,她手腕翻转,眨眼间手中多出了一把锋利的长剑,“那么,你与我同赴黄泉吧。”
“你先去吧,我今日绝不会与你同去的。”寂雪走到墙边的架子前,取下摆放在上面的一把宝剑,利落的扔掉剑鞘。
剑鞘在空中滑出一道弧度,“逛当”一声摔在大理石地面上。
与此同时,两人执剑飞身刺向对方。两道白虹在半空中相撞,发出尖利的声音以及耀眼的火花。
寂雪足尖一点椅子背,轻巧地落在正殿中央,背对着裴瑶。她低下头看着裂开一条细缝的剑,刚刚那一撞击,剑差点脱手,虎口震得撕裂般的疼。
尽管裴瑶已经是败朽之身,但只恢复了两成功力的她根本就不是对手,从方才那一剑已经能看出两人实力差距之大。
绝对不可以死在今日,寂雪咬紧了牙关,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拼死一搏。
从上一次的交手的情况来看,裴瑶的武功确实在她之上,硬拼是绝对无法取胜的。但是裴瑶的武功高归高,却缺乏实战的经验,或许是根本就没有和什么人打过,有时候无法灵活应对对手的招数。那么她就要以自己丰富的实战经验,找出裴瑶
,克敌制胜!
裴瑶转过身,轻声笑着,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杨寂雪,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乖乖束手就擒,省得吃了皮肉之苦倒头来还是必须陪我一死。”
“裴瑶,你太自以为是了。”寂雪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不要以为你认为的都是对的!”
“好,我们就用手上的剑来证明谁对谁错吧!”
裴瑶一剑劈来,寂雪一面格开一面急速后退,抓起之前扔在旁边的纱衣扔向对手。
纱衣飞舞,遮挡着了裴瑶的视线,她顿住脚步刚要挥剑撕开纱衣,忽然一道雪亮的光芒穿透纱衣直直的刺向她的胸口,裴瑶连忙后退想要避开,可是之前受纱衣的影响让她慢了一步,只觉得一股凌厉的风击在胸口上,登时喉咙里一丝血腥味涌上来。
裴瑶咽下口中急泛上来的鲜血,一个翻身落在正殿门口,同时左手射出几枚银针。
淡青色的纱衣碎裂成无数片,犹如狂风中的残花般飘落在地。
寂雪眼看银针射来,身子向一边避开,银针全数钉入墙壁之内,挂在墙上的一大副山水画连着楠木画框顷刻间轰然跌下,裂出几片,扬起粉尘。
寂雪刚躲过银针还未能稍微喘一口气,那边裴瑶的剑已经刺来,她抬手自下而上格开,顺势再次刺向对方。
几十个电光交错般的回合,寂雪手中的剑终于承受不住,应声而断。裴瑶得隙,长剑向寂雪颈间削去。
寂雪身子一矮,躲过那一剑,扯下腰间佩绶,手一挥舞,那细细的丝织带子已经缠绕上裴瑶的双臂。寂雪迅速地用力一拉,将她的双手紧紧捆住,随后飞起一脚踢掉了裴瑶的剑。
“你以为区区一根带子就能束缚得了我吗?”裴瑶嘲笑道,双手发力欲挣脱开来。
寂雪手牵丝织带子后退几步,接住对手的长剑,说:“那你不妨试一试。”
裴瑶用力一挣,细得看似一扯就断的带子竟然安然无恙!
她失声叫道:“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用罕见蚕丝织成的带子,非一般人能轻易挣脱的,我用在佩绶上为了以防万一。”寂雪说,她握着剑一步步走近受困的女子,锋利的剑尖指向她,“裴瑶,到此为止吧……请不要有任何怨恨,不久之后我们或许会在黄泉之下相遇。”
裴瑶一怔:“你……什么意思?”
“我不想解释是什么意思,你会明白的,只可惜你不能亲手杀掉我。”寂雪说着,举起长剑,在烛光下剑身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裴瑶的目光落在离她越来越近的剑上,心中不甘到了极点,她用上十成的功力,奋力挣脱。
“嘣”,丝织带子一根接一根的断开,寂雪瞟了一眼,加快了剑势。
“我要亲手杀了你!”裴瑶大叫一声,左手握住寂雪的剑,一道更刺目的光芒在她的手指间爆发,那把用法术变幻成出的剑倏地消失不见。
寂雪大惊,甩开丝织带子,合身疾退,躲在裴瑶击来的右掌。
裴瑶捂住胸口喘着粗气,豆大汗珠顺着她美丽动人的脸缓缓落下,脸色苍白似雪,连嘴唇都没有多少血色,妖异如鬼魅。
寂雪悲哀的注视着她,意识到她的生命快要接近尽头了,即将为所得到的力量付出代价。
“我……我绝对不会,”裴瑶强打起精神,断断续续的喃喃,“我绝对不会比你先一步死去!我要杀了你,杨寂雪。”
“停手吧,裴瑶,”寂雪怜悯的说道,“有朝一日我也会死,何必纠结于谁先死呢?”
“不,”裴瑶叫道,眼中愤怒的火焰冲上天际,“你必须先死,你必须比我先死!”她蹒跚的走向寂雪,手中又变幻出一把利剑。
寂雪看看左右,没有任何兵器可用,而她现在的功力还不足以运用可以抵抗的法术。
就在这时,正殿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一个月白色的人影飞身闯进来,瞬间已到达裴瑶身前。
裴瑶稍一失神,手中的剑被及快地躲走,身体再无法动弹。她惊愕的看着身前面容俊秀的年轻男子:“你是谁,为何能突破我的结界闯进来?!”
秋落默默无语,转头望向寂雪,似乎在示意“此人任由你处置”。
寂雪走到裴瑶面前,抬手轻抚过那张酷似母亲的脸,嘴里泛起苦涩的味道。
裴瑶感觉到眼前越来越模糊,体内的力气在急速消退,她苦笑,知道付出代价的很不凑巧的在这一刻来临了。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突然的奔赴黄泉,而仇人的女儿还好好的活着!
泪水汹涌而出,她听见寂雪的声音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裴瑶,记住我之前说的所有话。”
所有的话……
裴瑶闭上眼睛——好,我在黄泉等你……
寂雪凝视着裴瑶的身体渐渐地变得透明,一点点温和的光芒从她的身体里透出,在垂死的女子身周跳跃飞舞,好像冬日里晶莹璀璨的雪花,然后如泡沫一般消失。
一阵温柔的清风从窗外吹拂过,裴瑶的身体彻底消散,地上只残留一袭华丽的霓裳。
…………………第一百零九章 假仁假义…
敏汐通过万俟景绍的关系顺利的走进刑部大牢,她来探哥——杨忆琛。
深陷牢狱的杨忆琛此时的模样就如五十岁的中年人,头发披散纠结,胡子拉碴,面色枯黄,目光呆滞无神,身形枯槁,完全无法与之前意气风发、风度翩翩的形象联系,更无法想象他曾经贵为皇储。
敏汐站在牢房外,亲切的唤道:“忆琛。”
忆琛没有反应,依旧蹲在角落,痴痴呆呆的玩着手中的杂草,嘴里哼哼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快把牢门打开!”敏汐急切地催促身边的狱卒。
“是!”狱卒不敢怠慢,掏出一大串钥匙,打开牢门。
敏汐立刻扑到忆琛身边,揪着他破烂的衣服,也顾不得他身上的酸臭味。眼泪几乎快要夺眶而出,她心疼的叫道:“忆琛,忆琛!”
忆琛这时候才抬起头,眼神迷茫,仿佛根本就不认识眼前的人。
敏汐推了推他,问道:“哥哥,我是敏汐,你不认得我了吗?”
忆琛怪叫一声,用力推开敏汐,爬到墙角去了,似乎恨不得能钻进墙角的小缝隙里,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滚开,滚开”。
“忆琛,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你妹妹敏汐啊!忆琛,你抬头看看我呀!”敏汐焦急地唤道,泪水终于止不住的落下。
但是忆琛依旧抱着脑袋不肯看她。奋力地甩开她地手。尖叫着“滚开”。
门外地狱卒提醒道:“王妃。他已经疯了。有好几个月了。”
“什么?”敏汐回过头吃惊地看着狱卒。问:“他疯了……请大夫看了吗?”
忆琛一直身陷牢狱之中。据说得到特别对待。一直忙于其它事务地她也没有太在意过。更没有来过刑部大牢看一看忆琛到底怎么样了。不想。许久未见。忆琛竟然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若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她几乎快要认出来了。
“启禀王妃。他现在是阶下囚。不是什么皇储了。上头也没有批示。我们怎么可能请大夫呢?给上头知道了不好!”狱卒说。面露苦相。
敏汐扔给狱卒几锭银子。吩咐道:“去。请最好地大夫来。剩下地就当是给你地赏钱。”
“是!”狱卒得了好处,屁颠屁颠地办事去了,边走心来里头边觉得奇怪:信王妃不是和前朝的太子关系不和吗?怎么这时候关心起他来了?
“忆琛,”敏汐抹着眼泪,脸色悲伤惋惜的神色,“请您看我一眼吧,忆琛。你看,我今天还给你带了不少好吃的!有你最爱喝的酒和糕点。”
敏汐耐心的劝说着,忆琛仍是蜷缩着身子不肯抬头。
“忆琛,是我以前做的不对,请你原谅我的过错,我是真心诚意的忏悔!所有的坏毛病我统统改掉!忆琛,请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敏汐苦苦的哀求着。
忆琛嘴里“哼哼唧唧”的,用手护着脑袋,时不时用极度恐惧的眼神瞟眼敏汐,不管他的妹妹怎样苦求就是不愿意面对。
这时,狱卒领着一个大夫打扮的老人来了。
“大夫,你快来看看吧!”敏汐连忙闪到一边去,给大夫空个位置。
大夫向敏汐鞠了一躬,然后拉过忆琛的手把脉,忆琛没有反抗或是躲避,眨着一双天真的眼睛盯着大夫看,嘴里痴痴呆呆的对大夫的说:“老爷爷,老爷爷,可以买糖给我吃吗?我会很乖的,我不会吵也不会闹的”。
敏汐看到哥哥这般样子,扭过头去,看不见表情,只听若有若无的听到低低的抽泣声。
过了一会儿,大夫摇摇头,收回手。
敏汐连忙问
夫,如何?”
大夫摇头叹道:“他……确实疯了!”
“可有办法医治?”敏汐追问道。
大夫沉吟半晌,无奈的说:“药物方面暂时没有,但是可以尝试一下用法术,或许有效果。”
“谢大夫了!来人,送大夫!”敏汐递了一大叠银票给大夫并让人送走。
牢房中又只剩下敏汐和忆琛。她望了一会儿忆琛,然后打开食盒,拿出酒和一盘雪片糕。
“忆琛,肚子饿了吗?快吃些东西吧!”敏汐将酒瓶子伸到忆琛脸旁,晃来晃去。
酒的香味吸引了忆琛,他一把抢过酒瓶子,“咕隆咕隆”大口喝着。
敏汐的脸上终于有了欣慰的笑容,又将剩余的糕点端出来,“忆琛,再多吃一些点心吧!你在牢中受苦了,妹妹一定会将你救出去的。
”
忆琛放下酒瓶子,警惕的瞅了眼敏汐,怕是她会抢似的,快速地抓起一把糕点就往嘴里塞。
“你慢些吃,千万别噎到了。”敏汐拿出手绢替忆琛擦去脸上的污垢,又帮他理了理头发,忆琛没有再反抗。
门外的狱卒们很好奇的看着这对兄妹,小声的议论着。
“不是说他们关系很差的吗?今天一看,信王妃对前朝太子还是很不错的啊?居然这么关心自己的哥哥,冒着风险给他请大夫!”
“八成是以讹传讹,故意编造的吧?想想看普通老百姓怎么可能知道太子与公主之间的事呢?咱们被前朝的畜生给骗了!”
“嗯,也许吧。”
忆琛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