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浮生-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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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这把千湄吓得不轻,连嗝都忘记了要打,手脚并用着奋力地朝优河的怀抱外面爬。
“别!别摸哪里!”
“别摸哪里?是这里么?还是这里?这里呢?”
“不要乱摸啦!”
“千湄。”
“不要乱摸啦!”
“我已经没有再摸了。”说着,优河把两只手都伸到千湄面前,一脸无辜地表明自己的清白。
“你!”千湄捂着被揉乱的衣襟,咬着下唇,羞红着脸却不知该说什么。
“我怎么了?”优河非常好心地替千湄理了理头发,才一脸正直地说,“千湄,你看,你不打嗝了哎~”
“”千湄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绞着手指,显得手足无措。
“对了,你刚才哭什么?”
优河见千湄的情绪已经平稳了,就状似平淡地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可是千湄只是像受伤似得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云淡风轻地说了句:
“这跟你没关系。”
说完他便起身起来。单薄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茂盛参天的草木中。
优河仍坐在原地,嘴角上扬扯出的却是一抹苦笑。他抬起头仍由太明媚的阳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
“跟我没关系?的确跟我没关系!”
说着,优河觉得有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渗进嘴里,咸的。
“你的眼里只有他,只会为他哭而我所见的也只有他让你哭”优河抬手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低头看着手指亮盈盈的液体,他苦笑道,“那我现在流的又是什么呢?”
闭上眼,将沾着泪的手泄愤似得拍在手边的石头上,顽石顷刻间化为飞尘。
从鹿韭亭跑出来后,奉剑也没回去。只是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着。四月末的洛阳其实是很温暖的,但是奉剑却觉得冷,拥紧了衣裳还是冷。恍恍惚惚地,眼前出现了一抹火红的影子。
“仲天大哥”
奉剑只是喃喃着这个名字,就觉得有一股委屈从心里涌出来,直直漫到眼眶又化作滚烫的眼泪滴落出来。
慕容清接过醒秋递过来的茶杯,大大地灌了一口,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丝毫不介意手上的花泥肥料,就往脸上抹了把。顿时俊脸变花脸。
“醒秋姑娘,等这些花开了,一定会很漂亮的!”他说。
“呵呵~”醒秋对着他的花脸先是掩着嘴巴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从袖子里抽出一条帕子塞到慕容清手里。
慕容清握着帕子先是有些疑惑,但是低头看见茶杯里的倒影后马上就明白了。尴尬地朝醒秋笑了笑后,才动作笨拙地擦起脸来。
醒秋抬头看了看天色,才对身边的慕容清说,“慕容公子,这像是要变天了。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先回去吧!”
“这”慕容清左手攥紧了帕子,右手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发,一脸的腼腆丝毫不见平日在商场上的手腕与老道。憋了半天,他才红着脸说,“醒秋姑娘,我饿了。你招呼我进去,给我下碗面可以么?”
醒秋眨了眨眼睛,没说话。接着她转身进屋了。慕容清知道是默许了,笑了笑才跟着进了内堂。
热腾腾的面,蒸腾着雾气,迷蒙了两人的双眼。食物的香气盘踞在室内,给冷清的房间平添了一丝温馨。
“吃吧!”说着,醒秋把筷子放到慕容清手里。而自己却是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的雨。这场雨来得急,雨势也大。那两人出去的时候都没带伞,不知道会不会被淋到。奉剑身子弱,淋了雨怕是该伤寒了。
想着想着,手背突然隐隐作痛起来。
疼痛像是潮汐,一波大过一波,冲打着醒秋忍耐的极限。
紧紧地咬着下唇,不消一刻,便是一头的冷汗。
慕容清先是傻头傻脑地吃着面,余光瞥见醒秋放在桌上的一只手捏成了拳头还越捏越紧,隐约可以听见骨节摩擦的“咔哒”声时,他才意识到出了问题,习惯性的往另一边看了眼,顿时惊呆了,殷红的血液不断地她手上的伤口处涌出,不一刻便在地上汇成了一小滩。抬头只见醒秋的脸白得像是一张纸,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眉头紧蹙着,眼光里满是痛苦,这又让慕容清一阵的心疼。
“醒秋姑娘你还好吧?”醒秋的样子将慕容清吓到了,机械地咽下口中的食物,脑中一时间竟然一片空白。此刻的慕容清,丝毫看不见他平日在商场上主宰沉浮,谈笑风生的沉稳,但到无措地像个孩子。
醒秋看着对面的慕容清,惨白的嘴唇微微咧开,像是要说些什么。可是没等声音溢出喉咙,他便闭起了双眼失去了意识。没了支撑的身体也歪向一边,慢慢地滑倒。
就在慕容清堪堪扶住醒秋的时候,院子的大门被推开了。雨还在下着,瓢泼大雨里,奉剑就这么衣衫单薄地站在门口。半响,她才冲进房间,疯了似地将慕容清给撵了出去。
“司徒公子你听我说啊!喂!喂!”慕容清在院门外不住地拍打着,大声地喊着什么。可是奉剑什么都不想听,扶着醒秋躺上床后,便索性把大门给关了起来。一时间,风声雨声呼喊之声统统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接着他又忙前忙后地给醒秋包扎伤口,上药,煎药。一通忙活后,才想起来要换衣服可是身上的衣服却早已阴干。
果不其然,醒秋醒了,奉剑便病了。
病来如山倒,他这一病便烧了两天一夜。期间,慕容家的两位公子都没再来,这倒让醒秋觉得清静。
作者有话要说:圆满的二更~
撒花~鼓掌~
PS,被霸王地想哭了
55
55、再相逢 。。。
第五十四章
三天后,慕容优来了。
当时,奉剑才刚刚起床,烧是退了,但是整个人的精神还是不好。
“醒秋姐姐”慕容优站在门口身形显得格外单薄,脸似乎也比平时更苍白了些。就是那招牌似得笑容都好像失了神采,干巴巴的。
“慕容公子,我家公子可能不想见你。”醒秋堵在门口,对着慕容优好言说着。可是,那慕容优倒是无赖,也没管醒秋的话,一个闪身就窜了进去。醒秋看着他的背影,本来是想拦的,最终还是摇摇头,叹了口气,回身关上了院门。
奉剑和醒秋住的这个宅子慕容优已经来了不知几次了,自是熟悉得一塌糊涂。就是闭上眼睛都能摸到奉剑的房间。
“奉剑!”
他推开门。奉剑还在梳妆,但见了他也并没有显得意外,只是平静地放下手里的梳子。
“慕容公子,有”接下来的话还未出口,就被慕容优打断了。
他冲到奉剑面前,双手箍着他的手臂,看着他,极认真地说,“奉剑,我知道我素行不端,这洛阳城里关于我的风月传闻更是多如牛毛。我承认,我以前的确是不知收敛,做了很多错事。可是,我对你是认真的。前所未有的认真。你若是真的顾及那些我也不求你现在就接受我,但是给我一个机会好么?”
说完,他几近虔诚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慕容公子。”奉剑摇了摇头,挥开慕容优的手,接着他对着他平淡地开口,“慕容公子似乎弄错了。奉剑并不是什么女扮男装,而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
慕容优是真的吃惊了,那张脸一时间分不清是笑是怒,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你若要拒绝也无需找这种借口。”
“可能是奉剑的样貌让你误会了,但是奉剑的的确确是个男人。这点奉剑向来没有对你隐瞒。”奉剑走到桌边坐下,径自倒了杯茶,轻呷一口,接着呼出一口热气。
慕容优直直地盯着奉剑,像是要在他身上打两个洞似得。
大约也就是一杯茶变凉的功夫,慕容优抬头看着奉剑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没骗我?”
奉剑直视着他,淡笑着点头,“真的。”
闻言,慕容优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奉剑手一抖,已经变凉的茶水泼在自己的手指上,可是他全然没有顾及,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慕容优走前看他的最后一眼。
这眼神他认得,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是优河的眼神
记得那时婳琤刚死不久,尚轩是爱极了婳琤。她的死自然带给他极大的打击。那些日子,世界之神无助地像个孩子,整日整日什么事都不做就只是坐在天池瑞极——那个婳琤曾经守护的地方。他不笑也不哭,整个人就像没有情绪,只是呆呆地看着那满池的青莲。
或许,悲伤太多了,多到已经不知道给如何宣泄了,就只能选择默默地消化。
帝昀去劝过,可是尚轩像是聋了一般。任凭帝昀怎么说,他就是这么呆坐着。或者直接起身,走到池面,将自己整个泡到那刺骨的水里。
而平日嘻嘻哈哈的昊玥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变得沉默寡言。也不再与同伴交谈,大部分的时间都一个人坐在倾情树下面,闭着眼好像是在回忆。
一时间,剩下的六个同伴之间气氛变得十分微妙。好像有一个话题变成了禁忌,没有人敢提也没有人想提。
这样的微妙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千湄又预见到了什么。这一次,还是一个关于死亡的预言,下一个将要死去的是优河。
第一次,千湄主动去找优河。
当天优河并没有去找帝昀闲扯,也没有去找千湄玩闹,而是一反常态地留在自己的天泽佑地,闭眼静坐着的优河显出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憔悴。
千湄去的时候他并没睁开眼,仅仅凭着气息就认出了来人。
“哟~这不是小美人么?今天 怎么想起来要找哥哥玩了?”优河扯出一个痞痞的笑容,但却是发自内心的灿烂。
“你”
千湄被他拉着跌进他的怀里,就开始像往常一样挣扎着想要往外爬。可是片刻后,他突然停止了挣扎,回头看着优河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优河却不像千湄那样,他反而显得很兴奋,拉着千湄谈天说地,有时还吃吃千湄的豆腐,又在他觉得委屈的时候说好多笑话来逗他;行为举止完全与平时无异。
“你要死了!”千湄终于憋不住了。
可是优河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他咧开嘴角笑得开心极了。
他说,“我知道啊!”
“知道!?知道你还”
千湄话还没有说完,优河就扣着他的脑后勺将他压进了自己怀里。他在心里对他说,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尽管这是最后一次,尽管这一次是我用生命换回来的。可我还是觉得很开心,知道么?这是你第一次,不再抗拒我
优河将头埋在千湄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他的气息。
千湄觉得优河的怀抱变得越来越冰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他的身体里急速流失一般。他惊恐地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优河含笑用指腹温存地抚摸着千湄的眼角。他很想告诉他,这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眼睛。每次看见这双眼哭红,他的心都好痛,痛得像钝刀子割似得。
仲天那个混蛋只会让他哭泣!
对了,他要死了,难么他以后再哭怎么办?再没有人会像他似得哄他开心了。再没有人了
优河看着眼前的千湄突然很想问一问,为什么?为什么是仲天?他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呢
千湄的眼睛是看不见得,但是他的心眼却透亮。用心看见的东西都是真的,所以他看见了优河最后的那个眼神所包含的不舍,委屈,愤怒,嫉妒种种感情,触目惊心。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当天晚上奉剑对着醒秋质问道。
醒秋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继续手里的绣工。
“为什么?”奉剑起身快步走到醒秋面前。醒秋似是被惊到了,手一抖,尖锐地针便扎破了皮肉。
殷红的血凝在指尖,倒像是一粒红豆。
醒秋将手指放到嘴里允了允,才道,“只是想给他个机会。”顿了顿,又道,“现在看来也许是多余了”
听了醒秋的话,奉剑一时也觉得无趣。坐回床边,将压在枕下的那簇红色的头发拿了出来,放在手心视若珍宝地轻轻抚着。
半响,他又抬头。
“你说他要是看了信,还会回来找我么?”
醒秋抬头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绣箍,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坐下。
她说,“感情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一念之间,很多东西都会不一样。”
奉剑苦笑着,低下头。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问道,“咱们隔壁的那座院子还空着吧?”
“嗯。”
“过几天就会有人住进去了。”奉剑对着醒秋笑了笑。
接下去的几天,奉剑的心情都很差。总是恍恍惚惚地站在窗口,手里攥着那簇火红的发,什么事都不做,只是发呆。
“醒秋,你去买些酒吧!我想喝。”
某天傍晚,奉剑这么对醒秋要去道。
醒秋去了酒家,买了一壶陈年的女儿红。
那酒甘香爽喉,最重要不上头,不容易醉。
“姑娘,你的酒!”小二很快便用一个瓦罐装好酒,殷勤地送到了醒秋手里。
醒秋接过酒笑着到了声谢谢,付了银子便转身想离开。
“掌柜,给我一间上房。”
这声音,醒秋是忘不了的,甚至连做梦的时候都惦记着。
一瞬间,醒秋觉得自己已经在梦里了。她缓缓地转过身,正站在柜台边的那个男子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双乌黑的眸子,但是眉间的那四点朱砂一点都没变
走!
快走!
不可思议的,醒秋脑袋里的第一个念头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