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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末日升龙4 by 张大牛-第8部分

小说: 末日升龙4 by 张大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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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仔细看,在大星的周围,似乎还围绕着一些较小的黄色星星。在这边上,还坠着一条白色的布套,看来可以把这块布挂到杆子上去的。

哪里得来的东西?

就在原来发现军火的地方,原想去找找还有没有弹药的。这个东西倒在瓦砾里,还当是滩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弄出来。怕是一面旗帜吧?

看来确实是一面旗帜了。寻常来讲,他们是不会捡这么无关紧要的东西回来的,但老爹也觉得这东西古怪。它仿佛有一种魔力,看到这面红旗,就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歌唱,充满不可遏制的情绪。太阳光通过红色的旗帜照射过来,也变成血红一片。在这片血红中,我似乎回想起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想不起。记忆的碎片从脑海底部的沟壑中喷发出来,却抓不住个大概。

一头白猫跃出脑海,静静地站在月亮上,看着我。

阿平!

不,必须把这个念头打消,像用石头砸死一个人一样,把它砸得粉碎,因为我知道随之而来的回忆,带来的将是无尽的痛苦。

你还好吧?一只手拍打着我的肩膀,抽水机关切地看着我。

唔。

很奇怪的东西,对吧?看到这面旗帜,我好像想起了很多东西,脑子里乱腾腾的,怎么说呢,我觉得现在都是在做梦,很快就会醒来。

是啊。我看了看老爹,虽然他没有说话,但肯定也受到了影响。我隐隐感觉到,这面旗帜的到来,对兄弟会来说是一个转折,过去的生活将被改变。这到底是好还是坏,谁也说不清楚。

把它收起来吧。老爹说,他的话就是最后决定,长耳朵把这面破损的旗帜小心地折叠起来,装进一个曲奇罐头,紧紧抱在怀里。

※※※

吃过了午饭,我到老爹的房里去谈这面旗子的问题。他正在房里盘坐着,往纸上画些符号。其实我一直奇怪像他这么睿智的人,何以不会东瀛语,也许是变异的缘故。

变异毁了一切,除了人本身。

我走过去的时候,他正好完完整整地在纸上写出了走字。我还来不及吃惊,老爹微笑着道:黑蛇,你先别说话,这是一个‘走'字,是用双腿移动的意思,对不对?

但是,我没有教过。。。。。。

随后我就明白,这是那面旗帜的缘故。

你想到了?

是的。我也像他一样盘腿坐了下来,我想到了一些,但实在想不下去。老爹,你觉得有人能构建这么庞大的一片充满汉字的遗骸吗?我想广播里说的都是假话,每个人本来都是该会写汉字的,可是。。。。。。可是不知为什么,现在大多数人都忘记了。

一面旗帜无法教会人写字,也许你是对的。

老爹又尝试着写了几个字,开始时写得很慢,错误也多,逐渐就熟练起来,最后,竟然可以写成一句话:

窗前明月光。

我问他是什么意思,他摇摇头说,它就这么自己出来了。

也许我们应该把这面旗帜给所有人都看看,说不定会有人记起些什么。

老爹沉默了,反复地默念纸上的字,最后说:记起些什么。。。。。。又怎么样?

我一时语塞。变异人大多对往日模模糊糊,所知无多,我只是直觉记忆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却不知得到了之后,又有什么作用。在这危机四伏的荒城里,生存是唯一的目的。警察在城市周围都设置了高压电网和岗哨,实在没有逃出去的可能。我们这些在这里自生自灭的人,要记忆来干什么。

可是,老爹。。。。。。要来的时候,谁也挡不住的。你不应该把那面旗帜带回来的,那是个危险的东西。就像火焰和处女一样危险。

也许吧。。。。。。他闭上眼睛,喃喃道:危险的东西,我被她迷住了,像我这样的老头子,如果没有了回忆,也就没有了一切。这个东西,也许会毁了兄弟会的,我太自私了。

我心底一沉,老爹的话很少错过,我已经开始后悔来找他谈话了。正想说些什么,老爹把眼一睁,若无其事地说道:回去准备吧,明天还要捕猎。
末日之战 第三节
第三节

荒城里的人类其实不少,只不过大多是身着黑色生化盔甲的警察,全称疫区防卫机动部队,被我们称为人狼,因为生化盔甲头盔上的夜光观测仪会发出红色的光芒,就像饥饿的狼。

人狼的职责,是维护疫区人民的生命安全,维持基本的秩序,以及为进入疫区的医生提供保护;等瘟疫慢慢扩散开来之后,就变成了阻止感染者逃出疫区;本来他们曾想过要将所有感染者全都剿灭,但变异生物和丧尸并不好对付。在几百名人狼变成了丧尸之后,他们终于放弃,不得不和还有理智的变异人合作,提供给变异人武器和补给,用来约束丧尸,作为对变异生物的第一道防线。

兄弟会兵强马壮,又不惹事生非,平素和人狼的关系最好。瘸子帮把下半年捕猎人类的权力让给兄弟会之后,我们早就在四处活动,打探这批人类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出现。直到前天晚上,才由人狼的一个小头目透露消息,传出了确定地点。我们这么大费周折,倒也并不为吃那一口新鲜人肉。老爹的意思,等把那些人捉回来之后,先让他们吃些变异肉。如果不幸变成了丧尸,那就立刻杀掉,抵充食物,味道和新鲜人肉也差不多;如果能够成为变异人,那兄弟会就又多了些帮手。在这之外,现在我又有些想法,希望能从那些人身上问到外面的情况,是否真的像广播里说的那样,形势一片大好,不是小好。

也许他们会识得那面红色的旗帜?

我们在凌晨出发,几乎所有男人都去了,一些人乘车,一些人骑自行车。这天晚上特别黑,半丝月光都看不到。幸好半空中有两艘宣传飞艇,他们的大屏幕能带来些亮光。屏幕上播放的还是老一套,先是展现疫区人民安居乐业的宣传片,然后是各级政府的治理措施,中间穿插些皇军官兵救灾抢险的镜头,最后是在国旗中奏响国歌。刚有记忆的时候,很奇怪为什么每天半夜都好像有人在奏哀乐,很久之后才明白,原来是宣传飞艇在播放国歌《君之代》。

感谢上天,他们没有想到在半夜播放《世界红》。那首曲子是这么唱的:世界一片红,东方太阳升,榊原秀夫领导我们,走向光明和繁荣。。。。。。

据说榊原秀夫是地球联盟的现任主席。我很可怜这个人,也许除了在身体上变异的人之外,有些人脑子里也变异了。

※※※

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微微显现出一些灰色,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里的浮尘很多,雨水看来都是荧光蓝的,浇在周围的残骸上,像一层壳。

那些残破的大楼,不声不响地望着我们,寂静真要把人逼疯。我们的声音传出去不远,就被反射回来,像是另一群人在行动。抽水机低低地唱起了歌:

魔鬼在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突然来到。

绿色的眼睛充满忧郁,

他在沙发上严肃地坐下,

气氛拘谨而又微妙。

他的声音在耳朵里冒泡,

如同一些残酷的玩笑。

一个死尸穿着西装,

大热天走来走去不辞辛劳,

这事儿可真她妈好笑。。。。。。

前方的道路被倒塌的楼房堵塞,车子停下来,派三个人守住。其他人一起爬上废墟,极目望去,面前是一片空地,地上铺的都是五颜六色的地砖,很好看的,可惜都粉碎了。中央有一座已经干涸的喷泉,正中立着一座女子的雕像。她的头已经没了,从脚下池底的烂泥里伸出数支变异藤,紧紧地缠绕着,在脖子上结成一个瘤子,像。。。。。。

一个变异人。

你们七个,去对面守着,截断后路;武器都擦好,注意防水,不要作声,等。

老爹安排下了之后,大家各自埋伏起来,我们窝在废墟底下,好像一堆垃圾。现在的雨都带有腐蚀性,刺得人头皮火辣辣疼,喝到嘴里,像是辣椒水一样。

过了不久,四处的大楼里开始出现其他组织的变异人,他们警醒地看了看我们,又探下头去。每个帮会都知道我们夺得了权力,严酷的生活教会了他们遵守规则。

据我估计,这个地方大约聚积了上千名变异人。他们都等着看我们的好戏,等着捡我们捉不过来的便宜,这就取决于今天运来的正常人数量了。

乌云很厚,到了八点多,天还和凌晨时一样,看不清楚。我已经听到有些人在担心,这样的能见度下面,我们一定捉不到多少人,希望车子能够晚一点来。

但卡车已经出现了。

打头的是两辆画有骷髅头符号的装甲车,跟随着的是三辆黑色的卡车,车棚上的红十字分外醒目。他们停到预定位置,从车上跳下十几个人狼,用枪口指着车里。

慢慢地,一些人爬了下来。他们看来都很虚弱,但衣着还算整洁,也带着随身行李(这可算一笔意外之财),人群里有老有少,有些聚在一起,看来是一家子,总共有一百人左右。

一个人狼站到前面训话。大角的耳朵很灵,传达给我们说:你们。。。。。。能够发扬人道主义精神,来到这里帮助患病群众,很好,请带好各自的衣物,开始新的生活。这里的生活条件很艰苦,请各位努力克服!

说的全是鬼话,他们到了这里,只有被吃掉的份。

人狼说完,就上车走了,他们虽然强大,在这里也不舒服的。失去了汽车发动机的声响,这群人一下子陷入冰冷的灰色当中。

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慢慢朝他们走去。除了手臂之外,我和正常人别无两样,所以老爹让我先去跟他们对话,如果能和平地全部带走,那就再好不过了。

虽然只是一个人,仍旧叫人群产生一阵骚动,婴儿的哭声在风中特别烦躁。几个男人挤上前来,警惕地看着我。

我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大声道:不用害怕,我是城里的感染者代表,病毒已经成熟,不再会通过空气传播了,你们都是安全的。

这也是在骗他们,没有吃的东西,他们不是饿死,就是吃变异肉成为丧尸,只有十分之一的机会,成为变异人,忘记过去的一切,痛苦地活着。生存就是这样,无论说不说慌,都是死路一条。

他们喧哗起来,并不作答,只是惊恐地望着我。感染者,这个曾经多么令人厌恶的东西,就像墙角的癞皮狗和乞丐,现在却成了掌握局势的人,叫他们不要害怕,真像一出喜剧。

有个女人神经质地嗥叫起来,不断地喊着:滚开!不要染给我,滚开!他们稀稀拉拉地分开来,慢慢向后退去。

城里有很多丧尸,你们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我冷冷地指出,跟着我走,我会给你们食物和水,给生病的老人和孩子药物。你们有半分钟时间考虑,等一会天亮起来,变异生物都会上岸来觅食,他们不怎么好惹。

这些人被吓地神经错乱,完全不可理喻。如果半分钟之内还没有结果,老爹他们就要冲出来,能捉到一个是一个。半分钟过去,我转身就走,一边准备给老爹发讯号。

等等。一个男人在后面大叫。

我微笑着再次转回身:如果要走,就快。从这里还要走一个钟头才能到家。

我想家这个字吸引了他们,男人们显示出他们的威势,呵斥那些只晓得哭闹的女人,把松散的人群聚成一列。打头那个中年男子走过来和我握手,道:我叫叶畑,你是。。。。。。

黑蛇。

谢谢你,我们。。。。。。

他还没有说完,天空中轻飘飘地落下一个人,他的肋下张开一幅薄薄的肉翼,像只蝙蝠一样灵巧。这人一边飞一边怪笑道:跟他去吧,跟他去吧,这么多人,三天三夜也煮不完呢!

叫做叶畑的中年男人一惊,把手往后一抽,便把我右手的手套拨了下来,露出那只长满鳞片的狰狞怪爪。

他吓得倒退三步,跌倒在地。

蝙蝠在半空中飞了一圈,恣意地狂笑着,人类惊恐地四处逃窜。我来不及咒骂他的卑鄙行径,呼啸一声,示意同伴开始行动。

捕猎正式开始。

就算在我看来,那场面也显得太过诡异恐怖。一个个面目狰狞,体形怪异的变异人从阴暗处窜出来,尖啸着飞奔,朝人群扑去,那些人发了疯一样哭喊着奔逃,发出最刺耳的惨叫。我甚至怀疑自己已经死了,正处在地狱最深处。

不断有人被捉住。兄弟会人手不足,那些人反抗得也利害,只好把捉住的人打晕。别的人见了,肯定以为他们已经被我们杀死,逃得更快。也有些人取了钢筋来和我们拼命,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我这样想着,却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一个应该已经昏厥的女人,慢慢蠕动着,靠近正在张望四周的大角。我还来不及喊叫,这女人已经猛地扑起来,从大角身边滚过,在这过程中,她用脚尖一踢大角挂在腰间的手枪柄,枪被高高弹起,最后落在那女子的手中。

她长着一头少见的火红短发,像一朵跳动的火焰般干劲利落地完成了夺枪的动作。

随后是毫不犹豫地开枪。

大角明显地颤抖一下,跪倒在地。

我赶到大角身边的时候,他正捂着鲜血直流的大腿发愣。与其说是被伤口吓住,倒不如说因为着了那个女人的道而感到丢脸。那火红头发的女人已经一跳一跳地向荒城里跑去。我们只防备他们往外逃,却没有想到会有人愿意直抵城市中央。

没有人注意到这小小的一幕,时间快到了,公共的追捕时间即将开始。

我咬咬牙,从大角手中接过半自动步枪,向那女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或许,我并不太喜欢那样张扬的捕猎方式。捕猎这两个字,更已经把我们和人类分别开来,成为了另一物种。

丧失记忆,也许只是对变异人的一种保护,让我们不至于在人类的变异人这两种身份中纠葛不清。

以往,我并不因此而过分沮丧,只是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麻木地活着。但是昨天那面鲜红的旗帜一直在胸口翻腾,搅起了各种念头。我看着自己的右爪,头一回觉得它不该是这样的。

那个女人很能跑,在废墟中也健步如飞,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才再次听到她急促的喘息声。可能是发现了追兵,她躲进了旁边一幢残破的大楼。

我在大楼顶层找到了她。风里,她紧绷的身体显得那么美,令人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子弹在我脚下炸开,她的手明显颤抖着,声音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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