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世红颜-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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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明白为什么有的鱼会逆流甚至上岸一样。”
什么?母亲竟是被父亲强抢来的O震洲只觉一个晴天霹雳砸在心上,惊得险些叫出声,一种莫名的窒息感却堵住了他的喉咙。是啊,鱼和女人的命运到底有多像呢?在这种乱世中,女人永远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尤其是贵族家的女人,她们一生下来,就注定无法追求自由的爱情,只能为两地之间的短暂太平而充当工具。有的鱼逆流上岸产卵,明知其中一部分鱼卵会死掉,却仍然要履行它们的使命,女人们同样会拼出性命保护自己的子女,可更多的时候还是无能为力。
“大人,一而再、再而三提起这件事的不都是您吗?我不过想您给震洲一个公平,希望他这次回家后,且不说要您像疼震英一样疼他,至少也该让他觉得,您始终是他爹……”
没等方夫人说完,邢清扬已然生气地打断她的话:“如果他像震英一样懂事,我还能不疼他?可那小子才几岁大的时候,就事事都不肯顺我的心,偏要和我对着干,你让我怎么疼他?”
霸世红颜 第一卷 野草篇 第十章 亲人仇人(下)
更新时间:2009…2…17 20:08:59 本章字数:33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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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您到现在还不相信震洲是你的骨肉……”
“哼,他若是真是我的儿子,为什么脾性会跟震英差那么远?再说你嫁给我之前,已跟那姓戴的成亲了半个月,我又凭什么相信震洲身上流的一定是我邢家的血?”
“大人……”
“香凝,我就是太在乎你、太喜欢你了,才会让那小子跟我姓邢,想让他好好为我所用。可惜他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能对你好一辈子,但只能对他厌恶一世!”
不……不……邢震洲拖着疲乏的步子,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间,紧紧关上了房门。他很想相信自己是做了一场恶梦,但邢清扬那气势汹汹的语言,夹杂着痛恨,早已将他的心割成了碎片。他开始害怕,眼前所有的东西都看不见了,只有一片漆黑,他摸索着从抽屉里拿出了蜡烛,点上一根,再一根……邢震洲,这个从一开始就容易被人忽略掉的名字,因为某种原因得到下人们的另眼相看,也许很快就会被再度遗忘,一切都将回到原点。
邢震英和齐淮礼回到大领府时,已是第三日中午。安抚妻子之后,邢震英本想去探望弟弟,却听说父亲和众将在偏殿议事,也给他传了话。
进入偏殿,他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了邢震洲。大家都在议论和烈洛的一战,邢震洲无疑是最大的功臣,但他脸上看不到丝毫欢喜,反而目光呆滞,连走路也不如从前那般轻快。邢震英上前伸手搭了一下弟弟的肩膀,小伙子才回过神,低低唤了声“哥”。
“参见大领大人!”
随着众人的参拜,邢清扬走到虎座前坐定,只冷冷地冲着邢震洲瞟了一眼,眉毛挑动,两道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儿子的脸。“别以为不说话就行,今天我让大家都聚集在这里,就是要处理你的事。既然夺下了骝陵,又探知龙骧病重,却不继续进攻雁口,居然还跑回鹤平来,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爹,看来我真的猜对了。无论我做得多好,无论我是不是立了功,我也永远无法得到您的认同。”邢震洲抬起头,眼中流露着一丝凄凉。
邢清扬愣了一下,忽然冷笑道:“你话中的刺好像挺有杀伤力呢。不过是一次试探,你果然就攻下了我和众将久攻不下的骝陵,还让龙骧绝了后,这一仗打得够狠。狮子始终是有兽性的,即便从小被人养着,温驯之下仍然藏着危险。你这次回来,恐怕不是要让我认可你,而是想要我的大领之位吧,立了大功,就能名正言顺地把我赶下台取而代之了,不是么?”
“爹,您怎么可以这样说震洲呢?他的性子是张狂了一点,可他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想要尽忠尽孝,您不觉得这话比拿板子打他还要残忍?”邢震英上前劝着,他知道这种局面要是继续演变下去,弟弟多半又得莫名其妙受罚。
邢清扬没有答话,突然抓起桌上的酒杯一摔,紧跟在他身边那群高大魁梧的近身侍卫已冲了上去,各举刀枪包围了邢震洲。众人大惊失色,这二公子回到鹤平,原本大家都以为邢清扬会宽宏大度,重新接纳儿子,召他们前来是论功行赏,可事情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只听邢震洲哈哈大笑:“爹,您说得对,我从小就爱惹您生气,还想要您的覆雷剑。如今我更是只用四千兵马,就解决了您久未解开的难题,结果您害怕了,怕自己年事已高,不复当年之勇,也怕您的大领之位被人抢走,尤其是我,对吗?如果不是因为娘还在,您或许早就会要了我的命吧?”
“你听到了什么?”
“您何必在乎我听到了什么?我的命已经掌握在您手中,您拿了去,我也算还了您二十年养育之恩。”邢震洲的神情由苦涩渐渐转为坦然,众人都不明白个中原因,但见邢清扬气势汹汹,没有一个敢开口。
“放心,只要你娘还在这世上一日,我仍然会让你多活一天。不过你的下半辈子,就在狱中度过吧,等到你娘往生的那天,你的灵魂也能得到救赎……”邢清扬转过身,轻轻挥了挥手。
夜已经深了,邢震洲却无法知晓窗外的天气,黑暗的牢中若是见到了光,必定是有人被拉到刑讯房内严刑拷打。只不过在这里蹲了两天,他已经听到无数哀号,其中就有辽渊的战俘,那些关了大半年的人,想必胡子都长得可以当扫帚了。他苦笑着,或许自己应该庆幸,在这里最多就是听听风眼里传来的阴风声,做几场恶梦,不用被折磨得那样凄惨。
“邢震洲,原将军来看你了!”
他猛然抬头一看,从牢门进来的人果然是原天铿,掏了一锭银子,才斥退了狱卒。他不禁觉得好笑,自己从公子变成阶下囚,师傅来探监,居然都还得扔缠头。
“二公子,怎么才两天没见,您就憔悴成这样?”
“原师傅,我已经不是什么二公子了,你还是像我小时候那样叫我吧。”
“好好好……可是震洲啊,我实在搞不懂大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人家都说虎毒不食子,他怎么会给自己的儿子安个莫须有的罪名,把你关牢里呢?还要大家准备去进攻雁口……”
“爹还要去攻打烈洛?”邢震洲吃了一惊。
原天铿叹了口气:“大人的性子比牛还倔,他压根儿就不服那骝陵城是你攻下来的,还要你大哥拿覆雷剑去取龙骧的首级。”
“那娘知道这件事吗?还有……我被爹关起来的事。”
“二夫人那边你不用担心,大家都对她说你见过你爹之后,又上骝陵去了。我反倒担心大人,今天有辽渊的情报传来,说是徽海城外发生了骚乱。辽渊本来是艺术领国,文臣多,武将少,徽海被占,那些人还能这样反抗,何况是有蛮夷之称的烈洛人?烈洛公子龙骏彪已经不在,龙骧虽然卧病在床,却肯定不会罢休。”
“没错,我们那时攻下了骝陵,已经对敌人造成了威慑。龙骏彪的兵马遭到我军伏击,敌人定会怀疑我军还有诡计,即便再恨我们,也有几分顾虑。可爹又折回去强攻雁口,反而会暴露他的野望,敌人一定会破釜沉舟,跟我军拼死一搏。烈洛人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他们万众一心,若是硬碰硬作战,没有一国军队是他们的对手。”
邢震洲叹息着闭上双眼。
“或许……那个人的话果是对的,我是个十足的傻瓜,对爹心存幻想,甚至不惜用那么多人命来换一个认可,却没有丝毫意义。”
“那个人?”
“是一个和我一样命里坎坷的人,比我年轻,但比我清醒,她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在离地越远的世界,越能看清地上的一切。”
“那么,你相信命运吗?”
“本来我信,我以为只要我在牢里过完下半辈子,爹就会恢复正常,可我现在才知道,他已经疯了。我曾经注意过烈洛草原上的那些野草,听说辽阔的草原也曾被火烧过,但一到春天,依然能重获新生,无论怎么烧、怎么压,也斩不断它们的生命。爹就是那样的一把火,他用最残忍的方式征服了一片土地,却不能获得民心,他不但无法扩张梵灵领土,还会被更多人反抗,只怕有一天连国人都要憎恶他……”
“事到如今,我看你只能变成洪水,和我们一同去扑灭那把火了,”原天铿捏起拳头,眼神忽然变得异常坚毅。
邢震洲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口,防备地朝四下里望了望。“什么?你不是真要我……”
“我什么开过玩笑?如今能解救你爹的唯一办法,就是我们联合众将废掉他,否则梵灵定会像你说的那样成为众矢之的。我之所以来看你,就是要探探你心里的意思,也好回去和同僚们商量对策,因为只有你才能带领大家挽救这个已经危机四伏的领国。”
“不行,就算真要爹下台,我也没有资格做大领,你们要举事,应该去找大哥……”
“震洲,现在的你还是你吗?你那雷都打不动的自信心到底上哪里去了?连你大哥都认为你比他更适合做个大将,你也一心想要大领大人的覆雷剑,怎么如今听说这事,你反倒畏首畏尾起来?你听着,即使你用武力把大人赶下台,将士们也不会怪罪于你,因为你姓邢,你继位乃是名正言顺!”
邢震洲握住原天铿的手,苦笑一声:“原师傅,你错了,我可能……根本就不是邢家的儿子。
霸世红颜 第一卷 野草篇 第十一章 孤山雨寒(上)
更新时间:2009…2…17 20:08:59 本章字数:3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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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孤山雨寒(上)
◆如果世界上没有神明,那些身体里流淌着狂热血液的人,是否就不会借着神的名号发动战争?他们都错了,就算神根本不存在,崇尚战争的人仍然会发动战争。只是在那之前,也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猛兽的霸性早已潜伏在灵魂深处。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想用自己的手来布武天下,不想允许更强者的存在,谁让我偏偏看透了神的真心?◆
原天铿坐在桌台前,紧闭着双眼,一手支着下巴,仿佛已经陷入了沉思。窗外的天渐渐暗了下来,屋里静得连他自己的心跳声似乎都能听见。
“老爷,小的来掌灯了。”管家从门外走进来,轻轻将纱灯放在桌上,看着原天铿并没有什么反应,摇了摇头,转身朝外走去,却撞上了刚过来的厉九霄。
“老原,到底有什么要紧事,非要约我晚上到你府中来说?”厉九霄大踏步地走到桌台对面,朝软垫子上不客气地就坐了下去。管家会意,关上房门离开了。
原天铿抬起头,低声道:“你知道么?昨天我去探过监,跟二公子说了会儿话,离开之前,我居然朝他脸上重重扇了个大嘴巴子。”
“你打了二公子?”厉九霄惊得右手一颤,差点连杯中的茶水都泼了出来。
“原来二公子最大的敌人并不是大领大人,而是他自己的心……”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要提前举事?”厉九霄越发觉得原天铿的神情不对劲。
“对,恐怕这件事连大公子也要瞒下才好,若不出意外,就定在七天之后。”原天铿放低了声音,语调渐渐变得深沉。
厉九霄望着老战友的脸,迟疑了良久,也没说出一句话。
“我说老厉,你怎么不吭声?我提出计划那时你不是挺支持吗?该不会……你是因为我想把提前举事之事瞒着大公子,突然要变卦吧?我可好意提醒你,二公子被关进大牢那天夜里,你和我还有金将军他们可都向霓月大神发过誓!”
“好了!”厉九霄皱着眉头打断他的话,脸上的肌肉都挤在了一处。
“什么好了?你究竟是要站在我们这些老战友的一方,还是继续站在大领大人那边?我今晚约你来,就是想要你明确做个决定,这样一来,到时咱要刀枪相见也怨不得谁。”
厉九霄看见他那坚决的表情,突然发出几声苦笑:“原天铿啊原天铿,从前我真没看出,你对二公子的好竟然到了这种程度,甚至自己变成魔鬼也在所不惜。二公子虽然从小得不到大领大人的疼爱,身边却有你这样一位死忠的代辅,还能不惜一切发动众将支持他登上大领之位,我真是既羡慕又嫉妒。”
“老厉,咱们并肩战斗那么多年,你早就应该看透我。虽然你曾经教导的那位是大公子,但平心而论,他们兄弟二人究竟谁更适合做大领,谁又更像当年的老主人和大领大人呢?”原天铿的声音缓了下来。
厉九霄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已经被原天铿彻底打败了,或许他只能认为这是霓月之神的安排。
“不过……二公子如今身在牢狱,我们必须在举事那天才能救他出来。其一,我们不能明刀明枪去劫狱,会打草惊蛇;其二,你之前说过,二公子在犹豫,因此我们只有用强。救人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办起来可伤脑子啊。”
“你说得不错,但是救出二公子,并不一定要我们军队中的人去,或许那个孩子,也是时候应该履行他的使命了……”
“那个孩子?你是说……”
原天铿微微点了点头,眼神逐渐变得深邃,像千尺潭水下的漆黑,看不见底。
六日后的清晨,邢清扬如以往一样,和几个贴身侍卫在教场练习骑射。他从来就不是个安于享乐的人,尽管对自己正在衰退的身手心有余而力不足,仍不肯就此平心度日。邢震英看在眼里,却无从去劝慰,一想到父亲迟早有一天会被大臣们赶下台,他就忐忑不安。然而他并不知道,原天铿从一开始就已经看出了他这种彷徨的心态。
“爹,您真的……不打算把震洲放出来?”趁着父亲下马歇息的时候,邢震英上前给他擦汗,有些试探地问道。
邢清扬歪着头看了儿子一眼,这次好像并没有要发火的征兆。
“恕孩儿大胆地说一句,您对震洲的确很不公平,虽然他表面上处处和您作对,但他和我几乎无话不谈。在我这个做哥哥的面前,震洲其实根本就是一张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