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世红颜-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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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桑德雷说的;“诗人扮演着探索者、试验者和提问者的中心角色。”这是斯图列阿伦说的;“诗人是巨人,他可以毫不费力地穿过针眼。”这是勒维尔迪说的。
当然,还有很多很多种说法。比如,我们中国人的说法:“诗人是在寺庙门前说话的人”。无论关于诗人的说法究竟有多少个版本,但每一个版本都是在诉说着同一个意思:诗人是一种天职,诗人是伟大的。诗人之所以伟大,这是因为,他首先是一个人,立体的饱满的人,比一般意义的人更像一个人的人,具有一般人所没有的禀赋、气质、眼光、胸怀、气度、智慧、修养等等。这样的一些人,因为他们与诗结缘、联姻了,并以诗为信、以诗为业了,我们才把他们称作“诗人”。
是的,他首先,应该是一个人。如果他连人都不是了,成了虫子,成了畜生,成了野兽了,那他肯定就不可能是一位诗人了。这个“人”字,自然是含着人文关怀和人道主义的黄金成分的。不稀罕这些成分,就是不稀罕做一个真诗人。
真正意义上的诗人,必须具备两点:情怀和思想。当然还有别的,但这两点是重中之重。很难设想,一个没有情怀和思想的人会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诗人。要做大诗人,就必须具备大情怀和大思想。这是毫无疑问的。没有大情怀和大思想,就不可能有大境界和大感动。
当下,凭着一己的情绪在写诗的人,可谓多如牛毛,泛滥成灾。而真正扛起了写作的信念,具备了写作的理念的诗人,可以说是少而又少。而只有这少而又少的一部分人,才是真诗人。无论这样的人到底有多么寂寞,也无论他多么鲜为人知,他都是真诗人。正如奥克塔维奥帕斯所说:“我佩服那些消失在自己的作品背后的诗人。他们才是真正的大师。”
什么叫情怀和思想,看看里尔克的《给一位青年诗人的十封信》,叶芝的《幻象——生命的阐释》,奥克塔维奥帕斯的《双重火焰》,米沃什的《我的诗始终都是清醒的》,等等,自然也就明白了。
一句话,民族应该有民族的尊严,生命应该有生命的尊严,诗人也应该有诗人的尊严。一旦丢掉了尊严,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诗人的意识不能出问题
我不能不说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诗人的意识。
还是先来弄清楚“意识”这两个字的基本涵义吧:“意识,是人类所独有的高层次的心理活动,是指一个人运用感觉、知觉、思维、记忆等对自身以及自身之外的一切事物的觉知。
一旦取消了这种觉知,一个人自然也就成了植物人。你赞美他也好,辱骂他也好,送给他鲜花也好,啐给他唾液也好……他都会浑然不觉。桌子是没有意识的,电脑也是没有意识的,如果你生气了,把它们给砸烂了,它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更不会起来反抗,有朝一日派它们的灵魂来复仇就更不会了。
在我们的生活中,像桌子、电脑这样的人,实在是数不胜数。桌子、电脑尚且不会害人,植物人也不会害人,最害人的就是那些意识出了问题的人了。想想吧,而今我们的诗坛上究竟有多少这样的人。那些以低为荣、以俗为荣、以脏为荣、以烂为荣的所谓的诗人,不都是意识出了问题么,而且是大问题。这样的一批人,即使你指责他们,锤击他们,羞辱他们,他们也会很高兴的,因为你的行为正好帮了他们,帮了他们出名。他们最看重的,其实就是“出名”这一样了。只要这一样突出了,别的就都是无在紧要的,可有可无的了。
说到了这里,你就应该彻底知道了,一个意识出了问题的人,究竟有多么可怕。他们时而变成苍蝇,时而变成蚊子,时而变成魔鬼,时而变成妖怪……反正都是一些不利于人类的祸害。
疾病意识是有害的,沉睡意识其实也是有害的。该说的时候你坚决不说,就像鲁迅先生笔下的看客一样,眼看着你眼前的事情在发生,眼看着你眼前的一帮人在做恶,一味地任自己的心灵在沉睡,意识也在沉睡,这实在是,不是一个诗人的做法。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了,那你就是帮凶的帮凶,就是在助长犯罪。上帝可是一直地在强调,要制止犯罪的。
弗洛伊德的“潜意识”,荣格的“无意识”,以及我们平常所说的“自我意识”、“独立意识”、“生命意识”、“民族意识”、“人类意识”、“忧患意识”、“济世意识”等等,才是一个真诗人的牵挂。
然后,才能谈到像惠勒所说的那样,“在任何一个领域内发现最神奇的东西,然后去研究它。”
诗歌的价值体现
黄金有黄金的价值,白银有白银的价值,生命有生命的价值,诗歌也应该有诗歌的价值。一首诗的好坏,最终,就是由这个“价值”说了算。因此,诺贝尔文学奖的最重要的评判标准,就是要看“文学价值”——中国的文学奖不是,中国的文学奖第一要看有没有政治问题,第二要看有没有宗教问题,甚至还要看你的名气如何,关系如何,背景如何。“文学价值”,这最重要的一条,反倒放到最后去了,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了。
但我们依然要强调“文学价值”,为文学负责。因为真正有出息的写作,无论是什么样的写作,都是在为生命写作,为人类写作,从来就不是为了哪一个国家而写作的。即使你写的是一首叫做《西藏》的诗,也不是为了西藏那个地方而写作,说到底还是为了心灵而写作。就比如我写老挝的那本《遍开塔树花》,我就是在为一种信仰、一种文化、一种精神而写作。
信仰也好,文化也好,生命也好,心灵也好,人类也好,精神也好,净是一些老词,却无不都是一些不朽的词。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它们都不会死。那些热热闹闹的词都死光了,全都死光了,它们也不会死。不仅不会死,还会在完全属于它们自己的空间里越活越精神,就像太阳一样精神。即使有人嘲讽说,太阳你老了,你老了太阳……太阳也懒得去理会。因为太阳和他们之间根本就构不成对话的可能。
关于诗歌的价值,也早就有过许许多多的论述了。
罗伯特邓肯是这样说的:“诗歌吃的是思想、感情、**……来养活自己。”伊丽莎白朱是这样说的:“诗的作用就是证明世界的价值,证明活生生的人类经验的价值,但是诗只存活于自己独具一格的语言中。”瓦雷里是这样说的:“‘诗’这个字有两层含义,就是说,含有两种不同的功用,第一,它表示一种情绪,一种特殊的情绪的状态。这种情绪是因各种不同的事物或境遇所激发的。照这样说,我们可以说,一片风景是含的诗意的,一种生活的情况是含有诗意的,甚至于有时候某一个人也是含有诗意的。但是第二层意义在字义上的引用则较为严格。照这层意义讲起,‘诗’就表示一种艺术,一种非常的技艺。这种艺术的目的是在唤起第一层意义中所说的那种情绪。”圣琼佩斯是这样说的:“现代诗的职能是探索人的奥秘,它忠实于它的职能,着手从事一项关系人类和谐的事业。”詹姆斯迪基是这样说的:“对人的个性价值的信仰几乎从我们的诗中消失了,但我们只能从那里而不是从其他地方找到创作的无穷无尽的生命力,也只有它才能使我们的作品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性。”艾略特是这样说的:“诗歌时刻都在执行着类似传递关于新经验的信息,或者阐述已知经验,或者表达我们用言辞难于表达的那种感受的职能。”博纳富瓦是这样说的:“诗是我们心中试图直接达到‘万化之境’的东西。”埃利蒂斯是这样说的:“诗,就像宇宙中的太阳一样,所有的元素都以它为中心运行不息。如果能带有思想内涵再有这种完美的运行关系的话,那它就是最伟大的诗人的最高理想了。”
够了。这些论述已足够表达我想说的意思了。
我想进一步补充的是,诗歌就是诗歌,是由‘诗’和‘歌’两部分组成的。即使我们从简意上把一个诗歌文本称作是一首诗,它也是由‘诗’和‘歌’两部分组成的。诗是诗歌的形体,歌是诗歌的声音。一个诗歌文本,实在是不能没有自己的声音。有人把这声音称作韵律,有人把这声音称作节奏,有人把这声音称作呼吸……无论称作什么,反正诗歌就是离不开歌。因此我说过,真正的诗歌不是说话,而是歌唱,站在高处歌唱。
众所周知,《诗经》里的诗篇,都是可以吟诵的乐歌,也就是说,它们本质上都是一些不朽的音乐。风、雅、颂三部分,就是根据音乐的不同来具体划分的。因此,完全可以这样说,音乐代表着一种永恒的诗歌品质。音乐的跳跃、流动、空间、张力、弹性、象征、未定点、陌生化等等,无不是诗歌的黄金元素。这些黄金元素和宽广意境什么的只要一接触,自然就会生成一种晶亮的物质。这种物质,是无价的,不是五毛钱一行或三元钱一行就能够打发得了的。
说到了这里,我就很想说到《唐诗三首诗》。《唐诗三首诗》是古代为小孩子准备的普及读物,到现在也依然在使用。它之所以能够长久地被使用,一是因为它的美好意境,二就是因为它的美好韵律了,也就是,它们不仅叫做诗也叫做歌。两岁的小孩子,即使不懂得它们的意思,也能轻易而举地就背得下来。回头你再看看,如今的现代诗,两岁的小孩子有几个能完整地背下来的?两岁的小孩子,也是不喜欢“剁碎了的散文”、“肢裂了的小说”的。
我的意思显然是在说,要想让我们的诗歌深入人心,除了紧紧抓住意境之外,还应该紧紧地抓住声音。也只有这样,一个诗歌的文本才是真正具有文本价值的。
缔造一个美好的诗歌共和国(二)
让诗化思维大放光彩
解决了人本的根本问题,也明白了文本的价值之所在,下一步就是思维力的问题了。完全可以这样说,一个诗人有着怎样的思维力,就有着怎样的把握力和表现力,以及文本的感染力。一个文本是优是劣,感染力如何,一多半由思维说了算。
既然思维如此重要,那么,思维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
说得简单一点,就是记忆、感觉和知觉无论如何也解决不了的东西,人们凭借现有的知识和经验,去寻找答案的这样一个过程。这个过程自然少不了“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改造和制作。间接性和概括性,也便成了它的两个非常重要的特点。
举个例子来说,两块看上去差不多的金属,样子差不多,质地差不多,颜色也差不多……我们要想知道它们之间哪一块更硬一些哪一块更软一些,结果看又看不出,摸又摸不准,嗅也嗅不到……任凭我们的感觉和知觉怎样努力,就是得不到一个精确的答案。这时候,我们就要“开动脑筋”了。这个“开动脑筋”,其实就是思维。思维有了之后,我们就可以试着让它们相互摩擦,看看究竟哪一块上面留有擦痕了。留有擦痕的一块,就说明它是软一些的;没有擦痕或擦痕相对少一些的,就是硬一些的那一块。
由此可见,思维是解决问题的根本途径。
这里所说的问题,自然也包括写作问题。
写作问题,无非就是寻求、表达、缔造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因此就达成了这样一个共识:写作既是一种语言训练,也是一种思维训练。语言训练无非就是解决修辞等一系列的问题,思维训练无非就是实现“胸中具上下千年之思,腕下具纵横万里之势”、“汪洋辟阖,仪态万方”等目的。
好了,重要性和目的性懂了,下一步我们该来说说“思维的形态”了。
雪山上晶莹坚硬的叫做“冰”,吸收热能变软流下来的叫做“水”,加热到100℃再加调料叫做“汤”,蒸发成无色无味的东西叫做“气”,在半空中遇到尘埃形成的物质叫做“雾”,在天空中飘来飘去的叫做“云”,落下来有冰凉感的叫做“雨”或者“雪”……其实,它们统统都是水,变来变去的只不过是形态。在这里,我把这样的形态叫做“思维的形态”。
“思维的形态”自然是有无数种,在这里,我只说与诗的思维有关的最重要的几种。
1、禅的思维
因为“悟”是诗人的第一把钥匙,禅的思维又着重强调“悟”,以悟为旗,以悟为魂,因此我就首先讲到“禅的思维”。
禅家有一句很重要的话是,“不可智慧识,不可言语取”。这个“不可智慧识”,就是劝人不要用简单的智慧来理解问题;这个“不可言语取”,就是劝人不要仅仅停留在字面的意思上。无疑,这就构成了禅的境界。从这个境界里,我们可以看到许多与诗歌相关的要求,比如,“不可觅,不可求”,“水中月,镜中花”,等等。
先来看几个公案——
坦山和尚四处云游的时候,他所修持的禅院里起了一场大火。有一次,一个香客看到坦山和尚正在禅院的废墟上认真地寻找着什么,便问,方丈,你这是怎么了?坦山说,我听说我的朋友给火烧了,所以我特地赶来看望一下,可我不知道他具体烧死在了什么地方,正在为这事儿发愁呢。香客又问,那他叫什么名字呵?坦山说,是呵,他的名字被大火一烧也不知道怎样了……
这是一个。
再讲另外一个——
云门宗的创始人云门义益年轻的时候为了寻求正知正觉,遍访各地的名宿高僧,但没有一个人能够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后来他到了杭州,在杭州观音院挂单,待了一段时间以后,他觉得这里的僧人讲法和别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于是就向主持辞行。主持听说他要走,送他到观音院的门口,并且问他以后的打算。云门回答说:“迤逦行脚去。”意思是说,我还是到各地云游去。主持听了以后,意味深长地指着门口的一头大石狮,问他:“这个石狮在你的心外,还是在你的心内?”云门不假思索地就按照传统的佛教教义回答说:“在心内。”主持于是微笑着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