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万里by雪沙华(穿越,女王受)-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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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云转回头,看了我一眼,高声宣布道:“诸位楼主部主及卿众护主有功,十八楼楼主一个时辰后在霜华宫大殿集合,本宫有要事相商。另外近日本宫要与青云圣王大婚,详细事由本宫少时会交代安排,”
我停了挣扎,吓得呆滞。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东方云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是男人!怎么跟你大婚!东方云你就不怕为天下人耻笑吗!”
一激动,又猛力挣扎起来,身后的人一不小心,直按住了我肩膀的伤口,疼得我冷汗直流一阵闷哼。
东方云面色转青,冷哼了一下说道:“谁给你权力伤他了?”
说罢一掌推开那侍卫,前跨出几步将我稳稳接在怀里。那侍卫目光呆滞,片刻七窍流血滚落下白玉长阶。
阶下数千人马噤若寒蝉,无一人敢发出声响。
只有东方云摄人的嗓音萦绕不去:“天下谁人敢耻笑,我东方云定要他血溅七步。青儿,你可记得你给过我的承诺?”
他自问自答,低头微扬嘴角。
霸君红颜,为何人倾城一笑。
他说:“青儿你说过的,你当日一去,若不回来,便永远不再回来;若回来,便永远也不离开‘‘‘‘我”
我仅靠东方云伤痕累累的手臂支撑着站立,咬牙不看他:“东方云‘‘‘!我有所爱之人,我绝不会‘‘‘不会与你‘‘‘‘”
手臂一紧,有些轻颤,他依旧是笑笑:“我还是喜欢听你像刚才那般,叫我‘云’。”
我伸手想推开他扣在我腰间的手臂,肺里一激动,又是一阵咳嗽,声声带血,没几下嘴角已渗出鲜血。
我赶紧抬手去擦,手刚抬起已被东方云握住,按在怀中。
我寒毛骤竖,眼见他一张美艳绝伦的脸缓缓低下,赶忙扭头向后躲去。
东方云眯着的双眸微张了一下,有些错愕,也有些难过,最后复杂的交织成我看不懂的忧伤。绛红的唇不容置疑地覆在我嘴边的血迹之上,吮舔了个干净。
我别扭地让开他还想继续深入的动作,哑声道:“东方云‘‘‘‘你不要‘‘‘好几千人看着我们的!你‘‘‘”
东方云没有看下面,只深情凝望着我的眼睛,仿佛要这样看一生一世般。
他说:“我不仅要宫中的人看着,我还要全天下人都看着我们!我要所有人都知道我东方云有多爱你。”
我愣着的脑子只想起一段历史。
秦始皇暴政,他逝世后其子二世更加暴政,惨无人道,终被乱民推翻。
东方云打断了我的思路,他只挥手高声道:“就三日后吧,我再也等不下去了。三日后我要与青儿你成婚!”
我脑中轰鸣一片,他却完全不是开玩笑,我推开他,他没有阻止我,放开了手。
我背对着他,幽幽地朝一个方向走去,我不知道那条路通向哪里,但是我知道,我要走。
东方云拢起双手,雍容地立着,一头青丝斜铺肩头。
翩若惊鸿,遗世独立。
“青儿,如果你不答应,便永远见不到东方安晟。”
这句话不是请求,也不是商量,是命令。
我脚下一轻,险些跌落阶下,痛苦地回过头看着他:“‘‘‘‘东方云‘‘‘‘‘你!‘‘‘‘”
眼前一黑,这么久的激战,身体与心理终于都到了极限,我恨绝望了他一眼,昏倒在石阶之上。
第六十七章。分离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我静静地坐在殷华大殿门前的玉石栏杆上,听着风的声音在耳边旧梦一般徘徊。
我的白纱罩衫长长地拖曳在白玉路面上,不沾尘土。
这时的殷华宫还未倒塌,我们处在过去的时辰中。
他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没有说话,只是久久地看着渺远的雪山,叹息。
我回头时,仰头的角度正好望见他右眼下殷红泪痣。
我有些惊讶:“你‘‘‘‘你不是已经消失了么?见到东方云的时候‘‘‘‘”
介子溅微笑着点头:“你现在在我的梦境里,这是我留给你的记忆,你现在见到的,是我的残像。”
我撑着栏杆站起来,伸手去拉他,手依然是穿越他的身体而过,没有感觉。
突然有些难过地问道:“你为什么会消失?”
介子溅抿了唇,挤出一抹伤感的笑容:“我也不愿的‘‘‘‘可是,我的力量和我的时间已经到了极限。”
“极限?”
“恩。”他平静地望着与他一模一样的我,“子溅,你可知道为什么你进入另一个时空,又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可知道为什么一个灵魂会分为你我二人,可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会离开霜华宫?”
我摇头。
“如果不是三年前迦煌罗裳之死,便没有之后的一切事情。那日‘‘‘‘东方落华将‘青魅’逼入我体内,便注定了今日结局。”介子溅又是淡淡的苦笑,“世人虚妄,‘青魅’哪里是什么‘守护’的力量,只是作茧自缚断情割爱,极力保护本体罢了‘‘‘‘‘”
我一惊:“何解?”
介子溅下意识地抬起手指抚上肩膀:“‘红月’,‘青魅’,‘银狐’,根本不是什么上古神力,一切都只是一个诅咒——上古神族之一的青鸾族,因为触犯自然律法而被诅咒,世间永远只有一只青鸾,永远没有伴侣,并且要永世寻找另一只青鸾。所以,被诅咒的青鸾将永远孤独。”
我僵了僵,风吹过,将他的身形吹得有些模糊。
他继续说道:“青鸾神鸟在远古时就已孤独地死去,但是诅咒却在青鸾一族世代传承下来,那怨气便是‘青魅’,而迦煌家正是青鸾族的后裔。拥有‘青魅’的人,任何伤都能自愈,防御力也极强,但是那却是异常凶险妖异的力量,应着那个‘永世孤独’的诅咒,继承‘青魅’之人虽然拥有极致的容颜却必定孤苦终老。”
我惊呆,摇头:“那‘红月’与‘银狐’‘‘‘‘‘?”
介子溅眼神沉了下来:“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此消彼长的,阴与阳,黑与白。‘青魅’的力量一形成时,青鸾族便倾全族力量祭下一道封印,请下九天苍龙为楔,便是‘红月’。 ‘红月’‘青魅’必一同现世,相互牵制。‘银狐’原本是灵怪之首的九尾灵狐的幻力,原本就是中庸的力量,领神命因而世代监督这两种极端的力量,维持自然山林之中气息的平衡与周转,‘银狐’是种外力,因此‘银狐’需要迦煌家的仪式才能传承。‘红月’是世间最烈的罡气,杀伤力无与匹敌,但是其反噬也是十分惊人,‘红月’其实是种玉石俱焚的力量。”
我脑中一阵轰鸣,曾经被困瘴气林中时,安晟用‘红月’的力量保护过我,而他即刻为那反噬重伤,失去三成内力;在与东方落华决战时,他最终催动‘红月’使出全力与之对战,自己也被重创
介子溅凝神看着我,半晌才缓缓说道:“原本他可以抵挡反噬的。‘红月’极阳至圣,‘青魅’极阴至邪,‘青魅’受制于‘红月’。‘红月’一出,需用‘青魅’献祭来抵挡足够毁灭自身的反噬——这是古时青鸾族祭下神龙封印克制青魅妖力时付出的代价。”
我摇摇晃晃向后退了几步,又问:“那么决战时他曾经无意识地取走‘青魅’,而后清醒了立刻又将‘青魅’逼回我身体中”
“他用自己的身体承受了一切反噬和对方的重创,”介子溅闭上眼说,“否则,死的就是你。”
“安晟他‘‘‘‘他是不是必死无疑了‘‘‘‘”
介子溅望着我,没有说话。风吹起他乌黑的碎发,飘散在他漂亮的眼眸前,我跌跌撞撞退后,撞上冰凉的玉砌栏杆。
脑中低沉悠远地回荡着安晟的那句话——“子溅,我还是不忍失去你,所以所有事我一人承担就好。”
子溅,就算你爱的人从来都不是我,我依然不忍心让你为我而死,所以我愿意为你承受一切伤害,一切不幸。
眼泪摔落地面,洁净地面倒印着我失魂落魄的身影。
我哽咽着捂住痛楚的心脏,“安晟‘‘‘‘你好傻‘‘‘‘‘”
另一半的灵魂已经不会再感应到我的痛了,他淡淡地站立在三步之外,以一种转身向后的姿势。
末日将至,我还能握住谁的手。
介子溅有些悲哀地摇了摇头,对我说:“其实,你不爱他。”
不爱他,怎么会心如刀割!
“你对他的崇拜,只是因为‘青魅’天定从属‘红月’。迦煌家的女子,生来就是为了为‘红月’献祭而存在,这是那一族扰乱自然法则得到的惩罚,永世也得不到爱与自由。就如,第六十七代‘青魅’血脉传人,罗裳。”
我悲切地笑着,嘴角止不住地抽搐:“不可能‘‘‘‘我爱他,我爱安晟的,你不会明白‘‘‘‘”
他没有动容,还是淡然地叹息,然后说:“你我本就是同一个人,当局者迷,我却知道,你对他那不是爱。‘青魅’之主,是不能爱上任何人的,否则‘永世孤独’的诅咒会连同爱人一起应验。”
“还记得风玉涟么。”他顿了顿,苦笑,“他因为接近你,因为你对他动了心,所以他渐渐失去了一切,甚至性命——如果不是当时‘‘‘‘不是当时我被你惊醒。”
猛抬头,玉涟的剑刺入风宇霖胸膛,风家最后的一场大火,秦雅儿滴血的匕首,还有我最后一回首望见的,他苍白平静的睡颜‘‘‘‘‘‘一切的一切,历历在目,惊心动魄!
“原来‘‘‘他都是因为我‘‘‘‘”
介子溅双眼重重合起,颤抖着流下两行清泪:“子溅,你明白了么,这就是我离开霜华宫、离开云的原因。”
我扶着栏杆转身哭泣。
我的命运,从来不曾属于自己。
“我‘‘‘‘深爱着东方云,却一直在逃避。能在一起的时候不去握紧,想回头时‘‘‘‘却已再无退路。”他泪流满面,清秀的面庞,写满忧伤,“三年前,我被迫接受‘青魅’的命运,从此失去自由,一年后我无法自制,无奈之下强逼自己将所有情爱与犹豫不决的软弱分离出体,用身体里的力量打乱时空推离这个世界。”
我回头,他无声地流着眼泪。
明明是一颗心脏,却跳动着两种碎裂的声响。
“‘‘‘‘原以为这样就可以保护云‘‘‘‘可是,依然重新爱上了他,我身不由己,他亦是悲苦万分,却不知我为什么这样对他。我不能说‘‘‘‘‘所以,那天我下定决心逃离。我带走了‘青魅’晶石,那里封着‘青魅’的实体,我将它释放了,削弱了‘青魅’一半的力量,然后用自己的生命封印住‘青魅’的力量。可是我没有想到那力量竟是如此邪恶‘‘‘‘将我这一半的灵魂吞噬压制‘‘‘‘我沉睡之前,慌忙将你拉回现世,此后的事,便如你所经历那般了‘‘‘‘‘”
我摇头,几欲晕眩的昏沉。
他低头垂了眼帘:“子溅,‘青魅’会自我保护,你力量的觉醒是在台城风家那次落难之时,而‘青魅’的觉醒才让我不被压制,渐渐与你开始能够互相感应,直到因为风玉涟遇险,我才能彻底觉醒过来。当时的我,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封印‘青魅’耗尽了我的生命力,我知道自己一死便不会有这么多羁绊与恩怨,我死去,‘青魅’也会从这世间消失‘‘‘‘可是‘‘‘‘‘‘”
我抬手去触碰那空灵的轮廓,只停留在那张流泪的脸边,好象在隔着一个世界温暖着自己:“可是你还眷恋他。”
“消失之前,我还是想最后再见云一眼‘‘‘‘‘”
所以我回来,生与死,都再也与爱无关。
曾经我以为坚强淡定的另一个自己,此时哭得无比脆弱。
能有多少人,能够清楚地看着自己的软弱,直视自己的无助。
红尘这么大,谁能做到真的心底无私,无欲无念。
世事如花,花开堪折直须折。
等到芳华落尽,我们曾经深深爱过的人,又在哪里
风越吹越大,最后竟模糊了他的嗓音。
他对我笑了笑,哀伤一如静夜的河流:“是我太天真,以为牺牲就可以保护我爱的人,傻傻地断绝感情逃避面对,最后才知道不管经历了什么,这感情依然会存在‘‘‘‘就算分裂成无数个自己,也依旧会爱上他,一而再,再而三,直到我的生命终结。子溅,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至始至终爱的都只是同一个人,那就是云。在我封住你的记忆的这些日子,无端连累了风玉涟为情所苦‘‘‘‘‘他只需时日便会痊愈‘‘‘‘‘〃
〃此后,云与玉涟,只看你如何取舍了‘‘‘‘”
我呆呆地望着远方的天空,天地如此空旷,而心中的世界却小得只能容下两个人。
他的身影越来越淡,轻薄如纱,白衣缱绻,青丝摇曳,红颜渐渐苍白如烟。
他看着我微笑,倾国倾城,万籁俱寂。
然后轻轻摇头,阻止我追过去的步伐,慢慢走下玉石阶梯,走向高耸入云的天权门,最后消失不见。
“子溅,一切尘封的记忆都在你身后,转身吧,取回你过去的一切,勇敢活下去‘‘‘‘‘‘代我‘‘‘‘‘‘‘”
我跑向他消失的方向大喊:“代你什么?——”
偌大的广场终于只剩下我一人空荡的回声。
身后的时空纷繁变幻,只一个转身的距离,过去若是真的那么沉重,我又该如何独自去面对。
逃避的,逃不开的。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千万条路,属于自己的那条,谁也替代不了。
我对自己笑了笑,然后安静地转身向后。
第六十八章。总起
当我终于决然转过身去面对过去的自己,身后的一切景象早化做虚无,只剩下混混沌沌的黑暗,穿越天真的时光。
二十年的记忆,随着身体里另一半灵魂的消失而解除封印。
就好象眼前一只精美绝伦、满盛着华美琼浆的琉璃盏,是我一直隔着灯火的朦胧想要窥探其中奥秘,却不小心惊动了满堂桌椅。
琉璃盏随波坠落到地,发出破碎的悲鸣。
而此时我才恍然明白,那盏中哪里是玉液琼浆,只是杯鸩酒而已。
酒不醉人,人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了。
人道饮鸩止渴,愚人所为,而我此时却不得不重新举杯,为自己斟满,和泪咽下。
我无父无母,自幼跟随一位老大夫学习医术。跟随师父学医,生死,是我自小便看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