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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剪刀--appetence 本能no2 迷失记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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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让两人多少年的痛苦与挣扎,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就像回到最初那纯净的年少时光。 

埃文用力握紧手中的小手,将她从地上拉入怀里。 

她是他的初恋是她让自己第一次认识到“女人”这种生物的可爱,是他倾尽所有身、心和灵魂要爱的人,他曾以为自己会照顾她一生一世,她会保护自己一生一世,因为当时的他相信爱情是绝对真心的付出。那现在呢?他轻声在心底问着自己。 

“文。”记忆中的称呼让他的心房一震,埃文第一次在重逢后仔细打量着曾经最爱的人。 

二十二年没见过了,她有四十五岁了吧 

可是除了眼角一些淡淡的细纹外,她几乎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美丽,还保留着那一股子的独立、犀利味,岁月磨去的只是她略骄纵的性子,让她像一杯陈年的老酒,散发出醇厚的芬香。 

“你的真名是伊莎贝尔?如果我知道你的真名,也许早就能想到莫里斯是你的儿子。”那双同样迷人的碧绿色眸子,那同样吸引他的感觉,那种熟悉感,原来一切的原因就在于 

他是莎乐美,不,应该说是伊莎贝尔的儿子。如果自己知道莫里斯是她的儿子,自己是万万不会和他走到现在这种尴尬的境地的。 

“对不起。”自己当年一样真实的东西都没有留下,因为自己身份的特殊,也因为埃文原本只是自己对于家庭管束反感下的一时玩乐的对象,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深陷进去,为他的一切。如果当年自己知道会变成这样,她还会去接近埃文吗?会吗? 

答案是会!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见到埃文的第一眼,她就被他迷住了,就像被下了蛊一般,无药可解。 

“不,我只要知道你幸福就好,你和丈夫处得开心吗?”话甫出口,他就后悔了,为什么要问这种蠢问题呢? 

他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只要想着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场面,自己就十分不舒服,但是这种不舒服又有所不同。 

在与她再次相遇之前的这些年岁里,自己只要想着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心痛如割,但现在真实发生了,这种痛却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怕。 

这种不同意味着什么呢? 

“幸福?你对幸福的标准是什么?”她侧着头,略带忧伤地看着他,“我衣食无忧,孩子也很听话、成材,这算幸福吧。 

可是我的心中充满着怨恨,我的心至从那天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我无法接近任何男人。但是现在,一切的误会解开之后,我感觉我又活过来了,我的心中满是对去美好时光的回忆,这些回忆即使在我最恨你的那段时间仍存在我的脑中” 

埃文被那双蕴含着深意的水眸牢牢吸引住,心不禁像少年时代一般狂跳。当她用温柔和妖媚编织情网时,没有男人能躲得开。 

“我忘不了你,”她将保养得仍然水嫩的双手轻放在他手背上,“既然我们错过了那么多的岁月,为什么还要再浪费时光呢?我为了你可以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只要你一句话。” 

一句话吗?他倒抽一口气,为着自己从未想到还有机会听到的话语。 

只要自己一句话,曾经最爱的人就能重回自己的怀抱,他日夜企盼的不就是这个吗?当现实将他梦寐以求的珍宝送到他手的现在,他还在考虑什么?他还在犹豫什么呢?那句话,他不是在梦里说过千万遍了吗? 

“只要你一句话,三个字。我就会完完整整的再回到你身边。”她捧起他脸,轻柔地啄吻着他的下巴。 

一股久违了的浓郁花香弥漫他的周身,就像回到了那段最开心的时光,是啊,他爱她!不是吗?那就开口吧!开口 

“忘了莫里斯吧。” 

孰料,在他即将开口的瞬间,一句咒语打破了所有的迷境,莫里斯他闻言不禁全身变得僵硬,一语不发,察觉到他的异样,伊莎贝尔仰起黔首,“文,我知道你不是天生的同性恋者,是你的父亲给你灌输了不正确的常识,你是爱女人的,记得吗? 

你在我身体里是如何的狂喜,记得吗? 

我们是如何不分昼夜地疯狂做爱,在船上、在花园里、在家里、在一切可以让我们兴奋的地方? 

那段天堂般的日子,你都忘了吗?”她压抑住心底不祥的预感,“你不可能和男人在一起的,你结了婚,生了孩子!这证明你是正常的,不要被你父亲影响一辈子!你和他不同,他是疯子!但你是正常的!正常的!” 

正常?! 

什么叫做正常?! 

每个人包括他都在说父亲不正常,可是父亲那双疯颠的眼中看见的真是不正常吗? 

还是所有的人都错了,只有父亲看见了世界最赤裸的原貌? 

正常?从诞生的那一刻起,他就和正常无缘,上帝送给了他最可怕的礼物,那就是共感! 

她也在说正常?以前她不是说过只有不正常才是幸福吗?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发现她的话是如此的陌生。 

“不,你不了解,你无法接受你当年看到的一切,可是你知道的,我从小虽然没有和父亲有肉体的关系,但是父亲却用尽了各种方式来折磨我,那些方法在你看来是十分恶心的,你如何能接受这样的我?”他轻摇着头,“不可能的!” 

“这是借口!你不爱我了吗?时间冲淡了你对我的爱了吗?” 

“不!”他有些慌乱地说道,没有,时间对于他而言,从来无法冲淡任何事物,只能不停地让更多的回忆来占聚他窄小的大脑,他总想有一天自己会死于记忆爆裂症,可是,在听到她将“爱”这个字说出来的时候,不知怎的,他脑袋突然变得一片空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掩饰突如其来的惊惶。他不爱她了吗? 

“难道你爱上别人了吗?比爱我还深吗?”她厉声问道,无法接受这个想法。 

“不!”他勉强露出微笑,她的话就像一枚重型炸弹,炸开他许多未曾考虑过的细节,还有他一直忽略的事实 

他爱她,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一切,又如果自己没有卷入这些案件,没有遇见莫里斯的话,他会和她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需要其它任何人,他是全心全意地在爱她。 

可是现实对他们开了一个过分的玩笑,让他们分离二十二年,让一切无法回到原点。听着她说爱的时候,一些原本极混乱的感觉清晰了起来,他的、本的、她的、莫里斯的。 

“如果我说我只有在你身边才能幸福,你会选择谁?你会回到我身边吗?”她焦急地询问着,脸颊来回磨蹭着他的胸膛,像只珍贵的波斯猫,“记着,这是你欠我的。是你欠我的幸福,是你晚给了我二十二年的幸福。” 

他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自己一直以她的幸福为最优先的考虑,那么现在呢? 

他能简单地回到她的身边吗? 

他能假装这二十二年的分开没造成任何的变化和影响? 

他能假装和本和莫里斯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吗? 

他能一句话就轻易地将对本对莫里斯的爱抹去吗? 

他能吗? 

但是自己的确是欠她的,直到今日,他还清晰地记得自己对她发过的誓言,那爱的承诺他又该如何以对呢? 

他微拉开彼此的距离,抬起她的脸,久久地凝视着这张自己曾经即使是现在仍深深爱恋的容颜,她将永远在自己心中占着极重要的地位,但是 

看着他慢慢平静下来的神色,伊莎贝尔反而慌了,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不!” 

“莎不,伊莎贝尔,我不得不说,”他苦笑着,“如果时光能倒退,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永不分开,但是 

过了这么多年,我变了,变得我都快认不得自己了,在这二十二年里,我连你的存在都忘记了,如果不是之前受到刺激,我可能就这样永远将你埋葬在我记忆里了,你能明白吗? 

我在一个没有你的空间中生活了二十二年,我不再是你所认识和熟悉的埃文·李,而是一个道德沦陷的人。 

你知道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现在是爱男人还是爱女人!在欲望的支配下,也许我只是一头兽,一头遵循着本能解放的动物,你跟这样的我在一起不会幸福的,不会” 

“骗子!”她大声地打断他的话,“我不相信你的理由,一定是你爱上了别人!谁?是莫里斯吗?上帝啊!他都可以做你儿子了!你想想如果我没有和你分开,他就会是你的儿子!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不会同意的!我绝不会同意的!” 

“如果早知道他是你的儿子,我决不会和他在一起的,”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但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很多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能解决,你问我爱不爱你儿子。” 

过去,他一直认为自己爱莫里斯就像爱她一般,拒绝去思考更深层的感觉,可是要她出现后,在过去的一切活生生呈现在眼前时,他才发现他对莫里斯的爱和对她的爱并不相同,这里面微妙的差别是他以往没有体会到的。 

“我这一生爱过三个人,你、本和莫里斯,我想以后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一生爱了三个,已经足够上天惩罚我的不忠了。 

你对我而言就像神明滴在我眼中的‘爱懒花’汁*1,我曾经那样疯狂爱恋着你,你是我一生最动情的美梦,可是那毕竟只是好美一场,上帝像精灵迫克一般巧手一挥,让回到孤寂的现实里,我永远爱你,却不再真实。 

我对本的爱则像溪流,缓缓地流着,随着岁月在我心房上越刻越深,让我无法割舍。 

而对莫里斯的感情却像山洪暴发,他在瞬间就将我完全地淹没,这种感觉太过可怕却又太过迷人,让我动了心,当洪水退去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无法回到从前,我无法告诉你我是否会一直和你的儿子在一起,但是” 

她摇了摇头,阻止他再说下去,对着他凄然一笑,泪水夺眶而出,这样的比喻太过贴切也太过令她心寒。 

她是他眼中的‘爱懒花’汁? 

那么当魔法力量消失之后,自己对于埃文而言还有何意义? 

他的诺言呢? 

是否真的一切都是命运在作主: 

保持着忠心的不过一个人;变心的,把盟誓起了一个毁了一个的,却有百万个人*2。 

“你是说永远也回不去了吗?你对我们之间的一切要彻底放手吗?” 

他凝望着她,她低垂下头,仍在哭泣。 

太过激烈的爱容易变质,就像烟火,在燃尽之后只剩余灰。那种轰轰烈烈的爱已经不适合他的年龄了,现在的他需要的是像清茶般平淡幸福的爱。 

但是这份在他心头整整延续了二十多年的感情,他又如何说割舍便割舍,说放弃就放弃呢?特别是在他知道一切都有转机的现在。 

他的理智告诉他过去的一切就让他过去吧,他的情感却还留恋着过去。 

“对不起,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他苦涩地轻扯嘴角,在发现自己只能笑得比哭还难看之后就放弃了,“我” 

“够了,别再解释下去了,我明白了,一个是我最爱的人,一个是我的儿子,你叫我怎么选择?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她无法不去嫉妒自己的儿子,自己最爱的一人夺走了自己最爱的另一人,上帝啊,这是在对她的惩罚!“你要我放弃你吗?你说啊。” 

闻言,他闭上了双眼,缓缓地向后退去,无言地低下头,“对不起,伊莎贝尔,只能说我们已经缘尽情淡”说出口的四个字令他心酸,他的泪水开始滑落,他们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误会刚刚解开之后,所面对的就是如此令人心痛的结局吗? 

看着水珠从男人的脸上滑落,她心都碎了,她又一次伤到了他,听着他的低语,一颗激狂的心平和下来,静静凝视着远方,这就是她最后得到的一切吗? 

她不甘心啊! 

 

注: 

*1:仲夏夜之梦莎士比亚着。“爱懒花”的汁液如果滴在睡着的人的眼皮上,无论男女,醒来一眼看见什么生物,都会发疯似的对它恋爱。它使拉山德疯狂地爱上了海丽娜。 

*2仲夏夜之梦莎士比亚着。剧本里迫克精灵说的话。 





第二十九章 

莎士比亚着《仲夏夜之梦》: 

忒修斯: 

你有什么话说,赫米娅?当心一点吧,美貌的姑娘!你的父亲对于你应当是一尊神明;你的美貌是他给与的,你就像在他手中捏成的一块蜡像,他可以保全你,也可以毁灭你。 

 

管教所的牢门打开时,艾伦·李仍静静的坐在角落的阴暗中,右手无意识地把玩着自己没有了小指的左手 

从三天前,他就从第五层下降到了第三层,当然鉴于案件的特殊情况,他仍被安排在独立牢房里。 

多日的监禁生活让他的身形变显纤瘦,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让人猜不透此刻的他在想些什么。 

真是个怪人,狱警在心里嘀咕着,他算得上是极为安份的犯人了,只是过份安静了些,听说他是自白有罪的人,也许那是一种忏悔的方式。不过听说情况有变化了,要不他也不会从五层被下放到这里来了。 

不过也听说他有精神问题却通过了正常的测试,怪人。 

狱警敲了敲门示意他出来时,他的头在抬起的瞬间,狱警看到一丝狞笑浮现在脸,狱警的身子不自觉得抖了一下,下一秒,他的表情却转为惶恐与无助,让人觉得前一秒的表情完全是自己的错觉,狱警撇撇嘴,在他与自己错身之际,心想,这个人一定有精神病。 

 

莫里斯端了一杯咖啡放在艾伦·李的面前,再拉了张椅子坐在桌子的另一侧。 

他对艾伦的态度颇为不解,之前讯问时那种倨傲不恭的态度不见了,整个人显得瘦小而微不足道。 

难道是监禁的生活磨掉了他的傲慢吗?感觉不大可能,因为他发现当艾伦发现是自己的时候那表情明显的变化,显然他期待的警官不是自己,那会是谁?凯里吗? 

其次,他原本预期艾伦对于布兰特犯案的可能性会提出质疑,既然他认为自己才是凶手,当然应当反驳另一种观点,依艾伦的道德标准莫里斯记得他说过,做过了就要承认。 

但如今他却一副被冤枉的表情,好象是警察错抓了他一样。 

而且自己不喜欢他眼底那抹轻松,他是对于布兰特消失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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