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妃嫔职业素养-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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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林自然不敢擅自离开,只得让属下拿了他的腰牌,将大船上的小舟放下,迅速前往离这最近的府衙征调人手过来。
好在他们遭遇埋伏的地方,本就离青州府不远,可等府尹带着人过来的时候,好几百人顺着河流往下开始搜寻,愣是到现在都没有一丝的消息。
卫林自然不敢多想,如今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找到皇上,而且还是要活生生的皇上。要不然别说是他,只怕当初在船上所有人的脑袋都会不保。一想到这,他便对那帮劫匪恨得咬牙切齿。
可是后来静下来时,又不由想到,按理说皇帝回京乃是突然之事,就算是路线也是临时决定的,怎的就会被劫匪埋伏在半道之上呢?
那就只能说明,这帮护送皇上回京的侍卫当中有奸细存在。卫林此时隐忍不发,可却开始暗暗观察当时在船上的每个侍卫。
至于这位娘娘,他就更不敢怠慢了。在府尹赶到后,他立即就是护送着她前往青州。不过他也未住在青州府衙,而是住在了驿站,此时这驿站前后早已经被重兵把守。
在出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后,这青州也未必是安全的。
“皇上贵为天子,洪福齐天,一定不会有事的。而你们要做的就是赶紧去找,派重兵出去找,不顾一切都要找到皇上,”后妃不能干预朝政,这是历朝历代的规矩。可是如今皇上下落不明,而顾清河俨然便是卫林等人的主心骨。所以她此时说的话反而管用。
卫林也害怕啊,怕万一皇上真的寻不回,那他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所以懿妃娘娘能站出来,他多少也是放了点心,毕竟这有人顶在前面总是让人安心。现在他唯一的做法便是找回皇上。
而此时这消息还压着呢,卫林谁都没敢告诉,这宫里头皇后娘娘被圈禁了,早就不管事了。至于太皇太后更是被送到了皇家园林里休养天年去了,卫林是皇上近卫,自然知道老佛爷和皇上之间存在龌蹉,他自然更不可能告诉太皇太后去。
想来想去,他没了法了,倒是派人往回告诉张宗义大人去了。张宗义如今担着内阁首辅的名头,是皇上一等一信任的人,对皇上那也是忠心耿耿。而卫林也最是信服这位大人,所以他让人悄悄送信给这位去了。
这皇上如今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上千人沿着河道两旁找,都找了一天一夜了,可愣是连跟头发丝都没寻着。
“娘娘,这青州终归比不得京城,不如奴才派人送娘娘回京城,”卫林试着提建议道,这位娘娘如今还怀着身孕,不知是这位皇子命大还是懿妃的福分大,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折腾成这样了,她这肚里的龙种愣是没事。
所以卫林此时更是不敢怠慢了她,就想着把她送回京城里头去。
可顾清河不愿意,一来皇上至今还没下落,她怎么可能走。二来,她就是被人从京城里头绑出来的,如今这京城里因为皇上不在,魑魅魍魉都敢出来作祟,她倒不如就留在这青州反而安全。
她沉下声音:“皇上如今下落不明,本宫岂有心情回京。你只管派人全力寻找皇上,待皇上回来后,本宫自会同皇上一同回京。”
卫林一听也知这位说的在理,只是这驿站这般简陋,他想了想便又说:“娘娘,这驿站太过简陋,实在是委屈了娘娘。奴才这就去让青州府尹,准备府邸以作为娘娘落脚的行宫。”
顾清河没有反驳,吩咐道:“此番这帮逆贼,不仅绑架本宫还胆敢行刺皇上,着实猖獗,你一定派人找到这帮人。”
此时她突然停住,可是片刻之后,语气却更加坚决狠厉:“格杀勿论。”
如果先前顾清河还对谢南风抱有一定的幻想,而当他的利剑刺进皇上胸膛的时候,他们之间便已经是不死不休。
虽然在这些天里谢南风并未为难顾清河,甚至还对她礼遇有加,可是他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挟持她,以威胁皇上。
她突然想起自己刺中谢南风的那一剑,当时场面太过混乱,就连她如何捡起剑刺过去的,她都已经忘记。可是当时那种绝望的心情,似乎此时还萦绕在心头。大概是看着皇上从自己的眼前掉下去,那样的冲击太过震撼。
一直以来皇上对于顾清河来说,都太过遥远而高大,他放佛永远都在主宰着别人的命运,就连贵妃那样嚣张跋扈地人看见他,都温顺地象只猫。所以这让顾清河甚至都忘记他也不过是个平凡人,只是皇权加诸在他身上的光环太过耀眼,让人都看不见真正的他。
她想起当时他护住自己的模样,心尖都萦绕着一种温暖。那时候的他是慕容永烨,而不是皇帝。
就算此时他下落不明,可是顾清河心中却秉守着一个念头,他会回来的。即便她亲眼看见他掉落船尾,即便上千人都未找到他的踪迹,可是顾清河心中却有一股坚信,他一定没事。
可顾清河不知道的是,她的笃定最后却成了偌大的笑话。
顾清河很快便搬到了官邸,而卫林更是派了两个卫队守在官邸之处,而周围的街道更是禁严,寻常根本不许百姓进出。好在这官邸周围本就没有什么百姓,自然是清闲又自在。
她在前几日时,还能安心地吃喝,不时到院子里走动。可是随着时间渐渐地推进,她心中原本固若金汤的信念,却是在一点点瓦解。而到了后面几日,她更是每日都要召见卫林。
可任凭她如何问,卫林给出的答案就是,人还未找到。
可顾清河却是万万不愿意相信,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虽然她从未说过,可是在她心目中,这个叫慕容永烨的男人却犹如天神一样的存在,就连在毁天灭地的地震之中,他都能保护而安然无恙。现在他怎么可能有事呢?
当人在不自信的时候,就会犹如念咒一般,开始不断给自己增加信心,可这样犹如建立在半空之中的信念,却是那么地虚弱,放佛轻轻一吹就能倒下。
顾清河看了看周围的人,都是她不熟悉的脸,虽然表面平静可是眼睛中却带着深深地惶恐,放佛她是吃人的妖怪一般。
而顾清河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安然地住在这个无人打扰地官邸时,外面早已经天翻地覆,或者是京城早已经被笼罩在一层惊恐之下,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都能感觉到隐藏在平静底下的波涛。
一直在京中地位尊崇却又尴尬的恪亲王府,这几日却是格外的平静,而恪亲王本人更是几日不曾踏出府邸。
此时在书房之中,房门之外是恪亲王的心腹管家守在门口,这管家是他自小伺候在身边的奴才,在他大婚出宫建府后,便跟着自己出了宫。
此时恪亲王看着手中的密信,原本平静的面容此时终是露出些许笑意,就连捏着信纸的手掌都不可自抑地微微颤抖。
他本就是天潢贵胄,生来高贵,可偏偏这高贵却又要处处矮别人一头。他本是太宗嫡子,可就因为前头还有一位哥哥,不仅皇位从此旁落,就能实权都渐渐失去。
先皇明面对他是厚待有加,可暗地里却是处处打压,即便他位尊亲王却又如何,到头来还不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旁人大权在握。当这种委屈埋在心底时,岁月的流逝不仅没有让它消失,反而让这种念头犹如藤蔓一般,疯狂地生长,直至攀附他整颗心脏,让他再也无法忽视这样的念头。
擒贼先擒王,这是恪亲王如今唯一也是最有效对付皇帝的方法。
如今皇子年纪尚幼,若是皇帝出了事,这朝中定是会由太皇太后出来主持公道。而皇上的四位皇子,都非是中宫嫡出,生母又皆不是出身权贵世家,到时候必是要扶持长子登基。
可皇长子的外家不过是个普通的京官,最高也不过就是正三品,要想拿捏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既然已经等了三十年,自然就在意再多等几年,那么一个黄口小儿,若是想让他出事简直是太简单了。
此时的这封密信告诉恪亲王,他的第一步棋赌对了。
皇帝失踪,上千人沿着两岸都未找到,只怕早就沉到江底,不知入了哪条鱼的口腹。就算他有日能活着回来,恪亲王手掌攥紧,拇指的玉扳指紧紧地扣着虎口,他也一定不会再让他活着走近皇宫。
不过两日,这京城之中便到处传遍了皇上在青州附近失踪的消息,而更有甚者是,皇上已经龙驭归天。
一直负责掌管内务府的康郡王,自然也听到这消息,可是如今在没有证实之前,他是什么都不会做的。毕竟这不过是有心小人作祟罢了,他若是自乱阵脚,只会让那等小人嚣张。
可他忍得住,却是有人忍不住了。最先来找他的便是诚郡王,这位乃是皇帝的五弟,先皇之子,与皇上的关系比康郡王还要近。但最后,偏偏就是这位最先跳出来的,康郡王不知道他是受了谁的指使,又或者说是谁许了让他拒绝不得的利益。
“二哥,如今京城之中已经是人心惶惶,这皇上在青州的事情,咱们是谁也不知道,谁也没有确切的消息,再这么下去,我看这京城怕是要大乱啊。”诚郡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康郡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当然脸上也适当地带着些许担忧:“那不知依照五弟的意思,咱们该怎么办?”
诚郡王一听他这话头,似乎也拿不定主意,立马就又说道:“这皇上将内务府的差事让你领着,说实话我是不该多嘴的。可这到底是咱们慕容家的江山,咱们总不能看着它乱了章程吧。”
诚郡王一副以天下为重的模样,看得康郡王心里头就是一阵好笑。不过这时候他也算是明白了,这后头必是有人指使着他。至于是谁,康郡王心中也是门清,只是他没想到皇上都登基十年了,这人心中居然还想着那把龙椅。
此时外头日头正好,早已经回春的京城,处处也透着春日的温和的生机。可便是这样柔和的春日都挡不住人心里的,有人想将这京城变成修罗场,可他却是万万不愿的。
大祁已经立朝百年,此时正是国泰民安之时,百姓生活安居乐业。可偏偏有人就要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将这天下至于烈火之中。
康郡王抬眸盯着对面的人,一身郡王装束,便是腰间系着的玉佩都是稀世珍宝,而一张脸更是带着养尊处优的安逸。明明就已经享受着这世间最尊贵的荣华,可偏偏却还是贪心不足。
“五弟,你此话有理,”康郡王脸上尽是担忧,可最后还是赞同了一句,不过他接着说道:“可如今京城虽然是人心惶惶,但也不至于动乱,哥哥我就算有心维持,也没这理由。更何况,这兵权根本就不在我手里头,你就是和我说也没有用啊。”
康郡王说这话,倒是真的。京城之中,兵权一分为三,五成兵马司为一,守卫皇城的近卫军为二,而丰城大营乃为三。其中守卫皇城的近卫军乃是由郑恒执掌,他乃是皇上铁打的心腹,自然是动不得。
不过此时郑桓丢了皇妃,早已经沾了一身腥,只怕连眼睛都红了。要是恪亲王还想去策反他,只怕是正正撞枪口上去了。
可诚郡王今日来,却不是为着兵权的事,要真是兵权,那他也不会来找康郡王。他压低声音说:“二哥,如今皇上生死未卜,这朝堂之上无人,咱们是不是该将老祖宗请回来主持朝堂。”
康郡王听罢,倒吸了一口气,好半晌才又摇头又小声地说:“你这可真是,可真是”
他一连两个真是,都没说出来,到了见诚郡王脸上露出不以为然地表情,才一咬牙说:“皇上和老祖宗不对付,你又不是不知道的。如今皇上也只是下落不明,若是皇上回来,知道是你出了这主意将太皇太后请回来的,我到时候看你如何收场?”
诚郡王一听他将话说的这般重,一时间也是讪讪笑了下,可随后还是不死心:“可现在这般终究不是个事啊,太皇太后位分尊崇,她若是能回京坐镇,我想这京中的宵小之辈定是不敢作乱的。”
康郡王此时心中早已经冷笑不已,看来他们这是打定主意将太皇太后弄回来,要是皇上真回不来了,这太皇太后在这皇位指定上,只怕是要发挥着莫大的作用了。康郡王知道他们背后打的是什么算盘,不过他如今是以不变应万变罢了。
而且方才他那一番话,已经算是看在兄弟的份上拉了诚郡王一把,可他这般执意要走下去,那到了最后生死就是由天不由他了。
其实康郡王也不可能拦住他们将太皇太后接回来,如今皇上失踪,他们若是强进入皇园之中将人带出来,难道到了皇宫门口,还有人敢拦着不让太皇太后进门?
这早上诚郡王刚过来和他提了这么一通,等到了下午的时候,就听说太皇太后的车驾已经到了正阳门了。这好吧,从皇园到宫里头怎么也要走上大半日,只怕他们是这头和他通气,那头就已经将人请了回来。
老佛爷在宫里头要强了一辈,也尊崇了一辈子,可临了却如同被人撵了出去一般,再加上皇帝抄了她何家,原先那点淡漠的祖孙之情早就消散地无影无踪了。
贵妃接着消息的时候,太皇太后的马车都已经进了门,等她一路赶过去时,人都回了寿康宫。
等她进了里头,再想进去的时候,就被人拦在了门口,只说太皇太后倦了,不想见任何人。贵妃虽然掌着后宫权柄,可是终究只是个贵妃,又岂敢冲撞了太皇太后。
况且皇上失踪的消息,她也是知道的。如今太皇太后这般明目张胆地违抗皇上的旨意回宫,难不成是她得着了消息。一想到这,贵妃这腿都软了三分。
可是她不敢软,也不能软。贵妃坐着撵驾又回了自己的宫里,只是这会子却又让人递了消息出宫,看看柳家究竟有没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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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青州的顾清河,并不知道京城之中早已经是烟硝四起,只是此时皇上早已经失踪多日。她原本的笃定也早已经在一天天的等待之中烟消云散。
“启程回京?”顾清河冷然一笑,随后就是拒绝道:“我要在这等皇上回来,你没找到皇上居然还敢回京?谁给你的胆子?”
卫林此时不由苦笑,如今都已经半月有余了,连京城里头都得着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