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这职位-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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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酒直喝到夜半,邵云海也不方便回去,佟氏也怕上秋,夜晚风凉,怕喝了酒身子热在吹了冷风不好,就留他住在这。
佟氏和徐妈妈就把西厢房收拾了一间,又拿来新被褥,铺得厚厚的,徐妈妈又去厨房烧滚热水,给邵云海烫脚。
邵云海酒足饭饱,就躺下,佟氏等出去。
邵云海躺在松软的褥子上,身上压着一床缎子面绣大朵牡丹的被子,被子撒发出清香干爽的味道,邵云海把脸贴在被子上,一会带着幸福的笑容睡着了。
次日,邵云海早起,徐妈妈打水净面,过堂屋吃早膳,帧哥和坚哥也起来了,春花摆好碗筷,徐妈妈端了盆粥上来,又端上几碟子清爽小菜,昨儿喝酒荤菜吃多了,解腻。
一家人围坐吃饭,佟氏问:“邵大哥要出门吗?”
邵云海喝了口粥,筷子夹了块酱瓜菜,道:“我走这么久,铺子不知经营得如何?过去看看,把账目拢一拢,心里有个数。”
佟氏看邵云海碗空了,又拿起饭勺为其添了两勺子粥,道:“邵大哥不可太劳累了。”
邵云海吃了早膳就走了。
帧哥和坚哥明个就要去学堂,佟氏把二人书包装好,又和徐妈妈上街买菜,回来路上,二人提着新鲜菜蔬和鲜肉,准备剁了,包扁食,徐妈妈边走边念叨道:“邵大爷不知今晚来不来?”
佟氏觉着好笑,徐妈妈把他当成准姑爷了,道:“人家有正事,还能见天过来。”
东西买回去,春花帮着剁了馅子,包好,煮上,一开锅,把扁食下到水里,春花拿勺子搅动,说句:“邵大爷这时没来,看样子是不能来了。”
佟氏刷了个面盆,预备盛扁食,道:“我们吃我们的,人家也有家,说不定早在家里吃过了。”
邵云海到晚间也没过来。
翌日,佟氏早早起来,徐妈妈把昨晚剩得扁食拿油煎了煎,又做了一锅稀饭,帧哥和坚哥吃过饭,由佟氏领着去私塾。
走过两条街就看见蒲氏书馆,佟氏把帧哥和坚哥送进去,拜了先生,佟氏嘱咐几句,就回去了。
上午闲着无事,佟氏和春花又做了些胭脂,这大概是今年最后绽放的玫瑰了,用不了多久,秋深了,就一片萧瑟。
晌午,就佟氏和徐妈妈、春花三人吃,三人简单吃了晌饭,刚捡了碗筷,邵云海意外从外进来,一进门就听见大嗓门道:“谁在家里?”
佟氏从里间屋里出来,看邵云海身后跟着个背药箱的人,一下明白过来,是自己托邵云海找来的郎中,为春花打胎的,佟氏忙去灶下把正忙活洗碗碟的春花找来,请郎中坐下,春花坐在对面椅子上,伸出手,让郎中把脉,佟氏站在一旁,看郎中面部没有表情,待郎中把完脉,忐忑地问:“怎么样?”
郎中沉吟片刻,站起身,对邵云海拱拱手,道:“这姑娘身子骨结实,用上药,料无大差池,不知可曾想好,开弓没有回头箭,药一但用上,想反悔可就晚了,这好歹也是条小命。”
邵云海朝春花道:“姑娘可曾想好主意?”
春花起身,撩起裙摆双膝跪下,朝郎中叩头下去,道:“求大夫成全小女子,若不能如愿,宁愿死。”
郎中是个四十几岁中年人,看眼前姑娘态度坚决,叹声道:“即是姑娘执意如此,看邵大爷面子上,我也只好做回恶人,性命攸关,秦某可是不保证无意外发生。”
邵云海作揖道:“生死都与年兄无关,秦年兄帮了大忙,邵某不会忘的。”
那姓秦的郎中就从药箱里取出一包药,递给春花,春花手指微颤地接过。
邵云海就送郎中出去,春花这厢毫不犹豫把那包药粉吃下去,然后喝了几大口水,嘴里干干净净一点没留下。
佟氏忙让她去炕上躺好,让徐妈妈准备开水和铜盆,想一会春花肯定会流血,就又找了套干净的衣裤,放在炕边上,待胎儿下来后,把干净衣裳换上。
邵云海送走郎中,就也不进来,只在堂屋坐着喝茶,惴惴不安等消息。
过来半个时辰,不见动静,佟氏疑惑,这药劲来得慢,又等了有半个时辰,春花焦急起来,直唤她道:“婶子,这药能行吗?”
佟氏握住她的手道:“别急,在等等。”
过了一会,好容易有了反应,春花说好像觉得身下有东西流出来,遂解开里裙,看亵裤上星星点点血迹,却又没了。
徐妈妈看盆子里的水都冷了,又出去灶间提了壶滚开的水,续上。
朝炕上坐着的佟氏问:“她小腹开始疼了吗?“
佟氏摇摇头,春花急得翻来覆去,接茬道:“刚才有一丝丝的痛,一会便好了,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
佟氏有点担心。
天晚,邵大爷回去了,佟氏陪着春花在里间屋住,春花歇在南炕上,她就歇在对面北炕上,怕万一这药性强,后反劲,夜里无人在跟前出点事救护不急。
佟氏一晚上不敢合眼,后半夜,听到北炕上春花打起轻微的鼾声,暗道:这女子心够大的,这时候还能睡着,又一想可也是,若心窄的,受她这等侮辱,早就不活了。
实在困极了,佟氏打了个盹,睁开眼时,天已大亮,看对面炕上,春花呆呆坐着,佟氏披衣下地,走到她跟前,唤了声:“春花!”
春花沉闷地嗯了声,心不在焉。
佟氏出去堂屋,看徐妈妈迎面进来,道:“怎么样?还没动静?”
佟氏摇摇头,这时,院门轻叩,徐妈妈开门,是邵云海一大早过了,佟氏迎出去,走到院子里,邵云海开口便问:“我听徐妈妈说没动静?”
佟氏道:“开始有点反应,可一会就没了,也不知这药怎么一回事?”
邵云海道:“秦大夫是我多年好友,在这临青州,论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不的,我也不敢请他来。”
徐妈妈道:“天意难违,依老奴看还是别打了,触怒上天,是要受罚的。”
佟氏有点拿不定主意,这跟春花怎么交代?春花一心不想要这孩子,要说拿不掉,她该作何反应?她腹中现在是一块肉,将来可是个活生生的人,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就是吐沫星子也能把她淹死。
佟氏能想象出私生子将来人生的艰难。
邵云海看佟氏发愁,徐妈妈也耷拉着脑袋不吱声,心里有了计较,道:“妹子,我在找个大夫来下剂药试试,若还是不行的话”
邵云海踌躇一下,望了眼正屋,道:“不行就认做是我的孩子,记在我名下。”
他这一言出口,佟氏和徐妈妈互看看,同时想:这也是个主意,又都一起看向他,感动同时又觉得委屈了他。
124风雨欲来
邵云海主动提出把春花的孩子记在他名下,佟氏和徐妈妈想他说的也未尝不可;挂个虚名;邵云海是商人出身,对他没什么影响,古代对男人是很宽容的;多几个女人无伤大雅;反而有钱人家只娶一个女人倒是稀奇。
这话只能佟氏和春花说;看春花的意思,佟氏进里间屋;春花已穿衣起来;微低着头;有点沉默。
佟氏走过去;扶着她的肩坐下;轻柔地为她捋了捋发丝,温和地道:“春花,这药物不济事,不用发愁,也还有别的法子,方才邵大爷说了,如若不行,孩子生出来记在他的名下,这样孩子有了好出身,对将来有好处。”
春花惊讶地抬起头,盯着她,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抽了抽鼻子,感动地道:“邵大爷是个好人,我这样不干净的女人,恐坏了邵大爷名声,在说婶子和邵大爷因我传出什么不好的,我就恩将仇报了。”
佟氏温柔地笑着安慰道:“这事对邵大爷没什么,你不必多虑,只是挂个虚名而已,又不是来真的,你只管放心就是。”
春花含泪叫了声:“婶子,你们对我真好,春花今生愿当牛做马报答你们。”
佟氏拍了拍她的手道:“不用多想,看弄坏了身子。”
佟氏看春花对这个提议满心愿意的,这就好办多了。
出去西间,帧哥和坚哥屋里,俩孩子上学堂去了,屋里没人,邵云海坐在炕上。
佟氏进去,和他隔着个炕桌对坐,邵云海道:“怎么样?她可愿意?”
佟氏突然想戏谑他一下,睨了他一眼,眉眼带笑,道:“不若邵大爷就真的娶了她,岂不是更省事?”
邵云海听了,脸顿时一黑,愠色道:“胡闹,我怎么可能娶她?我只把她当成你的家人才如此,不想你这般误会我,早知如此,我就”
佟氏看他急了,忙好言哄道:“大哥这么禁不起玩笑,妹子故意呕你,你还当真了,知道你是个好人。”
邵云海脸色方变过来点,眉头微皱,盯着佟氏,道:“妹子如今还不明白我的心。”
佟氏看他眼神专注,饱含深情,目光炯炯,觉得方才玩笑开过了,忙道:“邵大哥的心,妹子。”
一下子说不下去了,就佯作回身帮帧哥整理丢在炕上的书本。
二人之间徒然之间沉默了。
这时,徐妈妈进来打破二人之间尴尬,道:“事情怎么样了?”
佟氏把春花的态度大略说一遍,徐妈妈道:“这样最好,我也担心在这样用药下去,会伤了春花的身子。”
过了三五日,早,佟氏送帧哥和坚哥上学堂,这二日,帧哥俩个说啥都不让她送了,佟氏就只送到胡同口,看着二人过了官道,官道上行走的都是急着上工和做小买卖的生意人,行色匆匆的,佟氏看俩人在前面拐弯,就掉头要往回走。
才迈了两步,就听身后一个清脆的声儿喊:“婶子。”
佟氏唇角微扬,回身,就见小付姑娘从轿子里走下来,朝她走来,上前亲热地一把挽住她胳膊,道:“婶子,跟我去街上逛逛。”
佟氏笑道:“天道还早,家里去坐会。”
小付姑娘紧紧挽住她的手臂,撒娇道:“道上慢慢走,等到了店铺就都开门了。”
说着挽着她就往轿子方向走,佟氏无可奈何地笑着道:“你这鬼机灵,衣衫也不让我换上一件。”
小付姑娘欢快地笑道:“婶子穿什么都好看。”
佟氏宠溺地点了下她的头,笑道:“这小嘴像抹了蜜,听得人心里舒服。”
小付姑娘让佟氏先上了轿子,紧跟着自己上了轿子。
一路上小付姑娘亲热地靠着她,聊着闲话,聊到帧哥,小付姑娘眼珠一转,忍不桩扑哧’乐了,抿着嘴,道:“帧哥小小年纪,偏像老夫子,见的人只能道一句。”
小付姑娘学着老者的声儿道:“此公子少年老成。”
佟氏被她逗笑了,道:“你们这俩孩子,一见面就抬杠。”
小付姑娘笑得一脸阳光,佟氏看着这童稚未脱的小脸,尽是欢畅,想看样子魏知县待她一定不薄,像亲生女儿一样。
道:“你父亲可好?”
小姑娘眼中精光闪动,小嘴一撅,道:“不好,见天忙,跟前无人照顾,日子很苦。”
小姑娘显见故意这么说的。
佟氏拍了她一下,笑嗔道:“这孩子,知县大人家里还能缺了使唤的人,还不是什么都是现成的。”
小付姑娘姑娘绷着脸,道:“可下人不贴心,那能像夫妻知冷知热。”
佟氏看说到这上头,不好说什么,调笑道:“这丫头,竟说些大人话,等你父亲给你娶了继母,你就有的受了。”
小付姑娘机灵地转动眼珠,伏在她耳边小声道:“婶子做我继母岂不是好?”
佟氏瞪时脸像块红布,佯作生气的样子,嗔怪道:“小孩子怎能口无遮拦,这要是让人听到,坏了你父亲的名声。”
小付姑娘瞅着她的脸,道:“我说的是真的,婶子没看出我义父对你的不同,我义母过世七八年了,我义父都没有续弦,这临青州不少媒人上门,包括我义父的顶头上司都保过媒,可义父毫不动心,我只道义父母感情深,可纳闷这么多年过去了,义父也该续娶一个,那日见到婶子,我才恍然明白,义父看婶子的眼神是不同的,义父从不在女人身上下工夫,可却对婶子细心周到。”
小姑娘说的这些,佟氏一个过来人,比她年长许多,连小姑娘都看出来了,她焉能看不出来,对这魏知县,她从心里往外敬佩,来这段日子偶尔听临青州的人提起,魏知县是个清官,难得的好官。
她没有想守身如玉,只是经过安仲卿一事,有种曾经沧海的感觉,何况还有邵云海,再者说。
佟氏敛了笑,道:“你义父是个好人,我能看得出来,可我是什么身份,一个罪妾,还有一双儿女,带着一大家子人,若真嫁了你义父,只会影响他前程,与他官场名声有碍,你义父年轻有为,官声又好,我这话说下,用不了几年,朝廷必然重用,当今皇上清明,重贤德之人,你义父必有番作为。”
小付姑娘人虽小,毕竟大家闺秀,与官场的事耳濡目染多少懂一点,只是没想那么深,听她说得也是实情,义父若想在仕途上精进,娶一个小妾,还是朝廷的罪妾,在官场上会被人耻笑,并以此为话柄,被同僚排挤,别有用心的人会利用这一点打击他,虽义父对这些不看重,可是佟夫人不是自私的人,断然不会答应这门亲事,小付姑娘想到这,有点泄气,她今日来借口让佟氏陪着逛街,真实想法是想撮合义父和佟夫人这段姻缘。
二人短暂沉默,佟氏看气氛有点僵住,就笑着岔开话题,道:“付姑娘也请先生读书了吗?”
小付姑娘终究是孩子,又转而高兴,道:“请了个女先生,教女四书,义父又打听预备请琴师,画师,女红师傅来家教。”
佟氏笑道:“付姑娘人聪明,样样都会很出色的。”
小付姑娘被她夸赞,心里高兴,脸上却羞涩地道:“看婶子说的。”
说了半句突然想起来,凑近佟氏耳边,压低声儿道:“我前儿无意中听到外省来的一个官员和义父悄悄在书房谈话,说太子和吴贵妃两派人势同水火,皇上却坐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