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同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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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徒弟竟然比师父强?这个朕倒要见识见识!”那天帝果然心情好,将手一招,清心便款款来到了面前。
“是她吗?”天帝问。
“是!”
“怎么蒙着面纱?”
“禀帝君,因她比较怕见生人,所以常年蒙着面纱。若帝君不喜欢,小仙可叫她摘去。”
“不用了,朕就喜欢朦朦胧胧的女子。”天帝点头道:“气质身段倒是有八九分接近当年的谪仙萦玉,只是不知手艺如何?唔,你叫什么名字?”
“小仙水清心。”清心极力压抑着暴走的情绪,浅浅笑答。
“水清心,唔,名字不错。玄子,你下去吧。”天帝朝那一脸极不高兴的仙子挥了挥手。
“帝君!”玄子喊道。
“朕知道了。晚上你再过来罢。”在臣子面前,这天帝居然并不避讳与仙子相约承欢,看样子对自己的内眷并不甚满意。这对于清心来说,应该算是实现目的的一个好开头。
“你开始吧。”天帝说着,又将身子懒懒地靠在了龙椅上。
于是,清心走到琴边缓缓跪坐下。伸手抚过熟悉而又陌生的琴身,鼻子一酸,眼泪就滚落了下来。两千年啊!自己爱如骨髓的桐木琴竟然离开自己两千年了。此刻,琴依旧鲜亮如昔,音律依旧完美无瑕,而抚琴之人却是这样一个庸脂俗粉,真真的糟蹋了这一架好琴!
闭了闭眼,脑海里的音律纷沓至来。于是,手指将第一个音符按了下去,这一按下去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两千年前的那首神曲又萦绕在凌霄宝殿的上空,清绝,柔美,空灵,如泣如诉——
那天帝全身颤抖着,嘭的一声,手中的酒杯掉在了地上,里面的玉液琼酿泼洒一地。
他睁开眼,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个极像萦玉的仙子,脸色顿时惨白如雪。他问青鸾子:“她是你的徒弟?”
“是的,帝君。”青鸾子恭恭敬敬地回答。
“你不是说从不收弟子么?”
“小臣是说不收没有悟性的弟子。”
“但这仙子的音乐造诣似乎并不在你之下。”
“小臣刚说了,清心的音乐悟性极高,一点即通,一通即会,这一点,小臣望尘莫及!”
“好吧。既然她是你的弟子,从今起,这首《仙衣霓裳曲》便赐予她了。她可以自由出入凌霄宝殿,朕若召见时,要随传随到。——对了,爱卿有何事启奏?”天帝声音沉缓,悲怆,又似乎在尽量压抑着一股情绪。
“哦,小臣这次下界视察了一番,发现人间已是一片祥和。魔头已除,天月国的数千百姓也救回了一半。那天隐太子已经与梅兰国公主完了婚,结束了花花太子的生涯。虽不甘心,但自从闵扶桑死后,他就将那颗不安分的心暂且收起来了。还有——。”
那天帝挥了挥手:“这些朕都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青鸾子拿眼睛瞧了瞧清心。于是,清心站起来,款款福了福道:“小仙倒有一件事请奏。”
“什么事?”天帝含笑问道。
“小仙在下界游玩时,有幸碰到了奄奄一息的灵云上仙。上仙说曾与岱稽上仙是同门师兄弟,所以,临终前托小仙将一句话转告给岱稽上仙。但是,小仙并不知道岱稽上仙的仙府在哪里,所以就想将这话托帝君转达一下。”
“什么话?”天帝的眼里蓦地闪过一丝慌张。这丝慌张,更加证实了清心的猜想:师傅真的如梦所昭示,出了事了!
“小仙不敢说——。”
“但说无妨!”天帝说:“说错了,朕不怪你。”
“灵云上仙说,因为当年萦玉仙子的事,有人一直都想害岱稽上仙!”清心忍住心中的揪疼,将这枚重弹砸了过去。然后察看天帝的脸色。只见那天帝的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内心仿佛在经历一场狂风骤雨,眼神里的痛苦,悔恨和害怕也在不断交织着——
130,物是人非
显然,天帝对这件事的前前后后,是略略知道一些的。既然知道却不加以阻止,反而纵容凶手,难道他就那么害怕那位幕后操纵者吗?竟然害怕到致神圣的天律而不顾?!
“呵呵,仙子休听那灵云胡说!”天帝似乎终于从一场暴风雨中挣脱出来,脸上渐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他微微皱眉道:“那灵云曾有谋反的意图,朕为了杀杀他的锐气,已于两千年前就将他关押了起来,至今还关在那个地方,仙子又是怎么看见他的?”
清心冷笑道:“小仙在一次逃生中,误打误撞启开了关押上仙的那扇门。进去后与上仙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天庭和人间是一样,都是一个充满权力争夺,尔虞我诈,忠奸不辨的地方,同样有昏君和暴君,谁都不是胸可容纳百川的如来佛祖!因为上仙为了救天月国的数千百姓,身上的灵力已经全部耗尽,只剩下一点微弱的气息。他认为小仙与他有些缘分,便在临终前将隐藏在心底的一些话说了出来。”
“他,他都说了一些什么话?”听了清心的话,天帝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全身哆嗦起来,刚才恢复正常的脸色又开始惨白如纸。
“他说当年的萦玉是冤枉的,造成蓬莱仙山毁灭的是另有其人。他还说,他对天帝一片忠心,至死不渝,就因为自己在人间的功德太高,才会引起天帝的嫉恨,以致引祸上身,被羁押在那暗无天日的山洞里过了几千年,最后竟心力交瘁而死去!”清心越说越悲愤,声音忍不住高亢了起来,眼泪也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哗啦啦地往下掉。
一旁的青鸾子见情况不妙,忙以咳嗽提醒她,清心一惊,意识到自己太感性了,忙擦干眼泪就此打住话题,不好意思地朝天帝福了福道:“小仙因为上仙惨死而悲戚,一时激动便口不择言了,还请帝君原谅!还烦请帝君尽快将上仙的话转达给岱稽上仙,不然小仙内心会很不安的。”
“这个,咳咳,青爱卿,你先带仙子回府。至于转达给岱稽上仙的话,朕会尽快想办法的。”天帝说着,忽然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清心:“仙子将这个带上,这对你的安全有好处。你放心,不出三日,朕就会将你的话一字不漏地转告岱稽。所以,近几天内,没有朕的召唤,仙子不得轻易来九重天!”
天帝的这番话,让清心没来由的心头一暖。她迟疑地伸手接过那块玉佩,感觉那玉佩在手里沁凉沁凉的,像是一块融了火的冰,是一股灼人而又贴心的凉。
“这是当年朕送给宠妻吴姬的护身符,如今送给你,也算是物望所归了。”天帝的声音微微颤抖着,看向清心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疼爱与愧疚。
不知怎的,这眼神令清心异常惶恐不安,她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又似乎在抵抗着什么,就像有无数只手在撕扯着她的心脏,让她想哭,想大喊,想逃开——
于是,不等青鸾子辞别,她一转身便跑出了御花园。
外面,云絮像小时候吃过的棉花糖一样在头上飘来飘去,她的心也像这云絮一样飘来飘去,没有着落,没有依靠,连临时的根基也没有。
原来,人若完全失去依靠是会活得很坚强的,但若心中有了一丝微弱的希望,那些关于温暖的东西便会像潮水一样涌入脑海,在那里牵牵绊绊着,牵绊得叫人异常脆弱起来。
这时候,她多么需要一副肩膀,给她以坚实的依靠啊!
青鸾子追了上来,见她脸色煞白,身子像弱柳一样娇娇怯怯,心头一撞,伸出胳膊,想把她揽在怀里,但终究还是隔了空间地将手缩回了。
“仙子没事吧?”他关切地问。
“没事,我就想静一静!”她回道。片刻后,垂了眸子问:“上仙知不知道天帝的宠妾吴姬是怎么死的?”
“啊!这个——。”青鸾子似乎有些为难:“这个关系到天帝的家事,小仙不便多说!不过,小仙听人说,吴姬因为美貌无双,一直被天帝的嫡后王娘娘所嫉恨,后来,在生下女儿不久后,不知怎么就被便推进了诛仙池。”
“她女儿?”清心恍惚地问:“她女儿现在在哪里?”
“听说也——。”青鸾子见清心的脸色越来越差,不由一把握住她的手道:“问这个干嘛?看你脸色这么差,一定是累坏了,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回去?”清心冷笑:“回哪里去?小仙早已经没有家了。”
“若是仙子不嫌弃,可以先到舍下住下来。”青鸾子热烈地看着清心。清心却摇了摇头:“我还是回灵虚仙府吧,那里有我小时候的记忆。”说完,对青鸾子福了福道:“感谢上仙出手相助,他日有机会必定相报。时间不早,小仙就此告辞!”说完,一转身,如惊鸿一样翩然而去。
直到清心最后一点翠色淹没在茫茫云霭里,青鸾子还痴痴地站着不动。等他惊醒过来时,眼角边已经有了一道泪痕。一腔离绪无从排解,他索性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拿出随身携带的铜萧,将那首《仙衣霓裳曲》和着自己的满腹愁绪一股脑地吹向广袤的苍穹——
清心怯怯地来到了八重天的灵虚仙府。眼前的景致虽不是梦里的模样,但比梦里也强不了多少。屋子里静悄悄的,就连守门的童子也不知去向。落入眼里的是满目凄凉,满堂浮尘。
院子里的秋千架随风微摆着,上面也落满了灰尘和草屑,好像主人已经好久不曾打理它了。清心鼻子一酸,几颗泪珠又滚落下来。若是师傅在家,是绝不会让自己心爱的秋千架蒙尘的,他会像原来一样一天一清扫,一天一驻足——
她将屋子略略清扫了一下后,便来到自己的房间里。房间里的摆设还是自己走时的模样,原封未动,仿佛自己从未离开过。只是妆台上的百合花已经枯萎了,手一碰,便成了粉末纷纷落下。整座屋子都弥漫着一股凄凉的味道。
这三天里,她要好好静一静,把事情从头至尾理顺一遍。
天帝虽然没有明说,但清心已经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他答应三天,那么,他就一定会在三天之内想办法救师傅出来的——
即使遇上再大的阻力!
131,玉佛坠子
她坐在妆台前,对着镜子将头发散开,上面斜插的簪子弹跳到地上,她也懒得捡拾。打开妆奁,从里卖弄拿出一把象牙色的月牙银梳慢慢梳理着,一下一下,仿佛在梳理着一丝丝解不开的愁绪。
幽暗的光线下,镜子里的她美得如梦幻般不真实,如远山堆烟的月牙眉下,是一对顾盼生辉却又清冷如雪的眸子,里面淡若云烟的怨楚是摇曳在水中的一缕秋波,令人顿生怜爱;一张精雕细琢的脸凝脂敷粉,光洁无暇,多一分则嫌肥,少一分则嫌瘦,能够长到恰到好处,恐怕除了她,便再找不出第二位了;鼻如悬胆,唇若樱桃,用银线绣制的衣领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白皙柔美的脖颈,脖颈上,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佛坠子闪闪发光。
清心一怔,抬手将它摘了下来,拿在手里翻转着。这坠子是谁的?又什么时候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且,要不是无意中看到,她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奇怪了!她将所有的记忆都搜刮起来,遗憾的是,这枚坠子却不与她的记忆同在。八成是有人趁她不注意时给戴上去的。
片刻后,她将坠子随手抛向妆台。既然不是自己的东西,戴上它便毫无意义!就在坠子落下的时候,忽然有黄色的细光在上面闪了一闪,于是,清心便看见了坠子底部一行金色的小字。
很小很小,不用心肯定看不到。清心重新拿起它,来到外面的院子里准备细看,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当她将这个坠子拿到光线下时,哪里还有它的踪影,就像是一缕空气蒸发了,可是等她再回房间时,那个坠子却又好好的躺在了手心里。
原来,这坠子像小三一样是见不得光的啊!难怪自己戴上它竟毫无知觉了。
她将坠子放在眼皮底下,终于认出了那几个狂草的小字:避邪镇灾。阎罗第十二神君。
这几个字像火一样,灼得她心口蓦地一疼。她怔怔地握住它,悲凉的情绪一点一点虚脱起来。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个玉坠子应该是在她中毒昏厥后锦蓝枫为她戴上的。听师傅岱稽说过:阎罗神君炫枫手里有一枚护魂的宝贝,能保护人的魂魄不受意外荼毒,若遇上紧急情况还会自动发出提示音。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阎罗殿里听到的那个飘渺无踪的奇怪声音,心一动:莫非那声音就是与这个坠子有关?
那个时候,因为锦蓝枫用自己的一口心血凝成招魂珠,将自己从地狱之门里唤了回来,所以那个虚幻的声音,至今都是一个未解之谜。
如果真与这坠子有关,那么锦蓝枫还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回想起来,除了与绿狐亲密的那一幕外,其实,无论前世今生,他一直都把自己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疼爱着。如果没有那一次彻底的伤害,也许,她还会像原来一样很爱很爱他,当他是生命里最可靠的伴侣。然而,那一幕就像一盆冷水,将她从美妙的梦幻中泼醒了。惊醒后的她悲凉地发现,原来所谓的爱情,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编织的一场童话!男人,从来都在征服一个又一个看中的目标!所以,即使锦蓝枫对自己再好,她也找不回原来的自己了。
纵然自己千般不舍,但摔碎的花瓶在怎么拼凑也拼不出原来的模样,被伤过的心,又怎能再一次接纳深深伤害过自己的那个人呢?
她极力抑制住潮涌的情绪,擦去腮边的泪水,从妆奁里拿出一个小锦盒,将坠子轻轻放了进去,然后将它放在自己贴身的藕合色衣服里。别人的东西,还是选一个机会将它还回去吧。
黑夜里,正在练功的清心被一阵如泣如诉的箫声吸引住了。她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这箫声似乎离她很近,好像就在院子外面。这会儿会是谁那么好的兴致,专门跑到这偏僻的灵虚仙府来吹箫呢?她略略蹙了蹙眉,指尖一弹,将房里的蜡烛点上了。她套了件外衣,擎了蜡烛朝外走去。
拉开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