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争雄记-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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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了这话,自然深信不疑!”
美艳夫人微微一笑,道:“好吧,我们在一个月零二十五日后于颖州相见!阿痪,你可要走么?”
痪姑道:“婢子自然要随侍夫人。”
美艳夫人向无名氏及罗叶等手作别,她举手投足之间,无不仪态万千,美不可言。罗叶两人都痴痴瞧看。无名氏想起她们此去便与玉姬相见,是以也恋恋不舍地目送她们远去。
她们消失在树丛外之后,罗叶居士长叹一声,道:“美艳夫人多年来纵横天下,武林高手无一敢违逆她的意旨,原来真有倾国倾城之貌,当真算得上天下第一美人……”
十二金钱尽管痴迷,但他却不惯口头谈论异性,当下道:“无名氏打算到何处隐修?”
无名氏想了一想,道:“我想到颖州附近找个地方,免得到时急急赶路。”
罗门居士道:“无名兄这话甚是,若是届时刚好是功夫练到要紧关头,又得腾出时间赶路,真不知顾得哪一头才好。”
他接着向叶葆道:“叶兄交游广阔,可知道颖州附近有甚好去处得以潜修练功?”
十二金钱想了一下,道:“颖州乃是要冲之地,甚是繁盛,武林人物倒是不少,但要适合无名兄练功之用,一时却想不起有什好居停!”
无名氏道:“两位隆情盛谊,兄弟心领了,兄弟向来随遇而安,用不着特别的居所。”
罗门居士摇头道:“不行,不行,想你这一场争战何等重要,在你本身而言,凌玉姬姑娘的终身就寄托在你的胜败上。此外,帝疆四绝中的凌葛两位,便是假借你和颜峰较量强弱。听葛老的口气,似乎凌波父老前辈已经不行了,可能就指望你承继遗缺,若然你略有失闪,从此之后,帝疆只剩三绝。反过来说,帝疆仍是四绝齐驱!因此为人为己,无名兄你都要多加慎重,决不能浪费一点时间!再说,你孤身一人上路,若是碰上一些麻烦之事,纵然不惧,却怕耽误时间。练功之际,也须有人护法,免得被宵小危害。”
叶插口道:“罗兄说出这话,敢是打算与无名兄同行?兄弟也有此意,只是未知无名兄的心意,是以不敢冒昧开口!”
无名氏欠身抱拳道:“两位都是方今武学名家,如此折节下交,兄弟感激不尽。今日之事,两位认为如何便如何,兄弟无不听从!”
他们连忙还礼,叶藻道:“居停之事,到了颖州再作安排也不迟。”
罗门居上默想一下,他阅历丰富,心计也高人一等,将形势想了一遍之后,已有对策。道:“兄弟有个计较,只不知行得通行不通……”叶葆无名氏同声道:“罗兄请说!”罗门居士道:“我们三人分作两路,第一路由叶兄独自先赴颖州,一路上将两个月后庐州皇恩寺之约广加宣扬,务必使天下武林皆知此事,轰传江湖之上,到达颖州之后,叶兄可作暗中安排,接着离开直赴庐州,以后不可回到颖州,以免被人发觉藏身颖州的无名兄。”
叶点点头,道:“这都不难做到,但为何你要将此事传扬出去?”
罗门居士仰天长笑一声,道:“无名兄这一战关系重大,输了的话,不堪设想。他既是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倘若取胜之后,元声无息,只有寥寥数人晓得,岂不大为吃亏?目下这么安排之后,天下都晓得无名兄与颜峰比武之举,不但胜了之后,名震天下,同时帝疆四绝的凌葛两位,在世人心中已分出高下,这是第一个理由!其次,这个消息传扬出去之后,就算平日不肯出门一步的武林人物,这回也将不辞跋涉参与盛会,在这等场面之下,颜峰纵有满肚诡计,也元从使用,论到武功,无名兄决不怕他,如果在堂堂正正的情形下败了,也是心甘,两位以为兄弟这话可有道理?”
无名氏和叶都击节赞叹,大表佩服。
无名氏道:“好极了,罗兄足智多谋,胸罗珠现,兄弟万分佩服,不过怕只怕到时的场面不会像罗兄说得那么盛大,尤其是一此高人隐士,岂肯为了一场比武自甘跋涉……”
罗门居士微微一笑,心中道:“如果单单是为了一场比武,自引不出许多潜修隐遁之士,但此会之中,有美艳夫人和凌玉姬在场,谁不入想见一见这两位名倾一代的美人?”他这个想法自是不便明言。
叶藻道:“既是如此,兄弟就负责第一路,我们可以动身出发啦!”
当下三人联袂下山,到了山脚,叶葆先走一步,罗门居士暗中嘱咐叶葆说,此去庐州路上,务必尽力传扬比武之事,同时更得提及美艳夫人及凌玉姬届时也会出现之事,叶答应之后,施展开脚程,径自去了。
罗门居士和无名氏缓缓而行,一路上和无名氏商讨如何乔装改扮,瞒过天下武林人的耳目.悄悄抵达颖州匿居备战。
无名氏想起以前生涯,便在一个市镇上买了一身短条衫裤换上,又弄了一双破鞋和一顶;日帽穿戴上,便已换了一个人,再将脸孔涂脏,十足像个浪迹江湖,穷途潦倒的汉子。
罗门居士见他这副装扮,连声叫妙,两人走了一日,次晨上路之时,已见到路上有不少武林人物,匆匆赶路,与他们走的正同一方向。
罗门居士暗暗对无名氏道:“那些武林中人走得甚是匆忙,你可知道是何缘故?”
无名氏心想如是听到风声,前赴庐州观战的话,哪里用着现在就动身?想了一阵,想不出一点道理,只好摇了摇头。
罗门居士微微一笑,道:“这些人平均年纪都轻,决不是已经成名的人物,因此我猜必是各路好手名家派出弟子,出来打探消息,设法证实一下你与颜峰比武之事是否属实……”
他们又走了一日,次日果然见到不少人向回路赶回,其中许多都是昨日越过他们曾经见过的,故此认得,这时无名氏不禁暗自佩服罗门居士到底是老江湖,阅历甚丰,罗门居士察言鉴色,知道他已经相信,当下道:“兄弟在江湖混迹已久,眼下各家各派的名家好手都要亲自出动赶赴庐州,因此路上难免会碰上认得兄弟之人。”
无名氏插口道:“此刻离比武之期尚遥,他们何须急急上路?”
罗门居士道:“无名兄有所不知,像这等代表帝疆四绝的比武,在武林中自是轰动一时的大事,届时庐州定将英雄云集,高手如林,若是早去的话,许多互相慕名之士都可以交上一交,若是去得迟了,动辄有无处容身之忧,故此路程越远的人,就越是提早动身……”他心中暗暗道:“这些武林人物听说美艳夫人和凌玉姬姑娘将赴庐州,谁不想在路上先见到她们,是以都赶快出门,但这个理由却不便告诉你……”
无名氏自是信了,但却露出郁郁不乐的神色,罗门居士也不打扰他,任得他独自寻思。两人走了一程,无名氏道:“罗兄,小弟有件事要请罗兄帮忙?”
罗门居士微微笑道:“可是有关凌姑娘的?”
无名氏怔一下,道:“正是,兄弟一直没有见到玉姬之面,单凭美艳夫人的话,实在不敢置信。罗兄反正不能与小弟一块儿走,必须相隔开,既是如此,便想烦罗兄设法打听……”罗门居士点点头,道:“兄弟如果不替你探出确实消息,谅无名兄你终不能安心。”
罗门居士续道:“这样好了,此去颖州,以无名兄你的脚程,大约再走七人日就可到达,你到了颖州之后,先在城外等我,我还记得颖州北门外有座北帝庙,我们就在那儿见面,届时我必有消息奉告就是了。”
无名氏听他一力担承,心中大喜,满腔烦愁顿时消失。当下别过罗门居士,放开脚程,向前赶。
一路上毫无事故,第七日傍晚时分,他已赶到颖州,好在不须人城,便放慢脚步在大上溜达。
那北帝庙就在北门外三里左右,离开人城大路不过里许,等如必经之路。无名氏走到岔道口,一是通往北帝庙的石路,一是直达颖州的大道。
他站在岔道口举头向北帝庙那边张望,只见不远处的山间有座庙宇,但显然已经甚是破落陈旧。心想这就奇了,罗门居士在武林中是何等身份之人,所到之处,不是名胜古迹,就是有同道好友托迹之所,这北帝庙如此残破荒凉,他怎生知道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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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八婢传力魔镜迷心神
原来罗门居士多年来己不出洛阳一步,这颖州北帝庙乃是他二十多年前旧游之地,其对此庙香火甚盛,庙中主持也是武林高手,是以罗门居士在此地盘桓了数日。二十年来沧海桑田,昔日的佛门圣胜地,如今已剩下一片荒凉。无名氏哪知事隔二十余年之外,故此想不通其中原故。
他遥望之际,忽地一个人在他身边道:“老兄敢是无处寄身,想到那边破庙去么?”
无名氏回头一望,只见说话之人,却是个老叫化,此人虽是衣衫残破,沦落为丐,但神情真诚,不似是诡诈之人。
他点点头,道:“请问老兄那破庙可住得人?”
老叫化子摇摇头,道:“住不得,住不得,这几日有个恶人盘据霸占了。把我们都轰了出来!”
无名氏讶道:“那座破庙有甚好处?”
老叫化子道:“谁知道呢,那厮凶神恶煞的站在门口,已经站了三日三夜,任谁想人庙去,都被他摔了出来,哎,那厮气力好大,捏住脖子那么一丢,就把人丢出两三丈远……”他举手摸摸脖子,似是犹有余怖,显然他也是那样被人摔了出来。
无名氏暗忖自己是非去不可,但口中却不说出来。
原来无名氏和罗门居士分手之际,曾经答应过他这一路上绝对不和人家动手,免得露了行藏,因此他此时只是暗暗计较如何避免发生冲突而能人庙逗留,等候罗门居士到达。
那老叫化子道:“朋友你别不相信,有好几个都是练家子不服所过去,这些人都是一跃两三丈远,就像飞鸟一般,可是,嘿,嘿,他们也像老叫化一样,那厮夹手一叉,就捏住脖子……”
那老叫化说得口未横飞,比手划脚,讲到如何捏人脖子时,更是顺手向前面叉去,接昔一抖一甩,意然甚有神韵,大名氏暗暗一凛,心想这老叫化子敢情是风尘中的奇人,他比划的这一招虽然出手不快,可是看这架式,分明是独创一格的擒拿工夫,比普通常见的大擒拿手法深奥巧妙得多了,我若不是学会了修罗七决和大悲佛手这两种武学中的根本之学,可就元从瞧得出这一招手法的威力奥妙啦!”
他登时心有敬畏,道:“那厮当真是这么一叉人家脖子,接着甩出去么说时,也依样葫芦地比了一下,以他现下的武功,但求形似,自然不是难事,要知这种极上乘的招数最难的是出劲发力法门,单是学会招式而不懂出劲发力之道,学去也是元用。
老叫化子道:“对,对,就是这样……”他说时再比一次,却与上一次相差甚远,大名氏这时已看出这老叫化确实不懂武功,可是刚才的一下为何深具神韵?这道理一时想不通,不由得呆了。
老叫化子叨叨,说了半天,只见无名氏一味翻白眼向天,分明没有听他的话,一赌气扬长自去。
暮色中无名氏突然击掌一笑,忖道:“是了,是了,早先那老化子悦到兴致头卜忘形之际,随手比划,仲自然而然得其奥妙神韵,后来有意比划,反而谬误百出,一无是处,这正是武学中至高至妙的要诀秘旨,我怎的要想了这许久才醒悟过来?”这道理虽是武学中无上要诀,但平常之人在日常生活中也时时有此经验,譬喻有时将废纸丢在远远的废字篓中,随手一掷便人篓中,如是着意而为,反而不能成功,便是此理。
且说无名氏想通之后,暗忖那个把守在庙门的人一定用这一招手法捏过许多人的脖子,所以老叫化子深印脑中,此人倒不知是个何等样的高人?当下放步向隐现于暮中的古庙走去。
不久已走到切近,只见山门业已倒坍,只剩半截残砖,抬目望去,只见神殿正门当中,站着一人。
他缓缓走近去,只见那人浓眉大眼,体格魁梧,正是性子暴躁的祈北海。这时两下相距尚有数丈,天色昏黄,祈北海瞪大双眼,遥遥瞪视,无名氏目力比他高明得多,一用民望去,己看清楚他的神情,知道他尚未认出自己,立刻低头向庙侧走去。
绕到庙后,穿过三进院落室字,忽见那神殿的后面一道侧门也站着一人,却是那辛龙孙。
若果不是曾经和罗门居士约好,不得多管闲事现出行踪的话,他这时大可上前询问,谅他们也不敢对自己放肆元礼。
目下既然不能泄露踪迹,那就只好另想别法。他观察形势,只见侧院内有株参天古树,高出于神殿屋脊,枝叶浓密。心中一动,便悄悄绕过去。
那辛龙孙正是把守在侧院中,无名氏自忖若是从墙头直扑上树,纵然身法绝快,也难瞒过这个武林高手的耳目。于是捡起一块石子,运足内力,向天空抛去。这块石子脱手之后,飞上半空,势子甚慢。原来无名氏以深厚内功,发出内家真力,承托住这颗石子,是以上升之势并不急速,却升得甚高。
这一来石子没有破空之声,虽是在离辛龙孙三丈之内发出,也未被他发觉。
那块石子上升之势一停,随即如陨星般疾泻急坠、“砰”的一响,辛龙孙不禁转头向右面廊顶望去,只见檐边四五块瓦已经裂掉下,但哪有人踪。辛龙孙也是机智绝伦之人,一眼望去不见丝毫可疑影迹,立刻就转头向这边望来。
无名氏早就趁他转眼之间跃人院中,接着已上了那株参天古树,身法快如闪电。
辛龙孙肚中冷笑一声,身形丝毫不肯移动,心想自己警觉得快,纵是武林高手也难乘隙潜入。现下说什么也不移动身躯,对方施展调虎离山之计决难得逞,他心中甚感得意,面上泛起冷笑之容。
他怎知来人竟是功力比他深厚强胜得多的无名氏,身法之快,远出他意料之外。无名氏隐身材上,因知辛龙孙武功甚高,是以极为小心地缓缓向上揉升,身躯连叶子碰也不碰一下。一会儿就升到树顶,悄悄窥望下来,恰好殿顶靠近古树这一边崩塌了一大角,是以偌大一座神殿除了他这边的墙根的死角位置故此瞧不见之外,其余地方无不尽收眼底。
暮色中,只见神殿内灰堆尘积,蛛网四悬,一望而知这座神殿之内久已无人打扫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