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争雄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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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知多久,她忽然发觉一回事,便道:“你的手臂力量真大,几乎把我箍扁啦,你可是练过武功?”
无名氏导思一下,道:“以前有没有练过,已想不起来。在我记得起的三年中却没有练过武功,仅仅有时感到心中焦烦苦恼时,打坐一会儿。我从乾元寺藏经阁中所见有关武功书籍之内得知我那样打坐入定,完全是内家调息运气打通全身经脉的上乘功夫。所以我的臂力较强,无足为异!”
他的话声顿一下,又造:“以前我不但对任何事都冷淡,而且有时身体上蒙受痛苦时,心中就觉得舒服快慰。所以我明明能运气全身,足以抵御任何外来的打击而不会受伤痛苦,但我却不愿运气相抗。”
凌玉姬惊道:“这样说来,你的内功已经很高明啦!现在你只要锻炼身法和学一些奇奥手法,就可以和一些普通的武林人争雄了!”
无名氏道:“目下的情况如果不能解决,就算一身本领也没用处!”
凌玉姬拉他起身,道:“反正我们没有事做,就当是排遣时间也可以吗!来,我把家传的修罗七式和十二散手告诉你……”
无名氏果然起身,道:“你先比一趟,我就学会牢记心中!”
凌玉姬道:“我自己没有练,我爹他不难我学,只教我记熟在心中……”
无名氏道:“这就奇了,你爹为人很怪是不是?”
凌玉姬道:“他一点不怪,而且最疼爱我!他说不准我露出全貌和不准学武功有很深的用意……”
“是什么用意?”
凌玉姬眼珠一转,似是思索,接着答道:“他没有告诉我,但我相信他的话决不会错,所以也没有问他!你如果不问我,我大概一生一世都不会去想是什么用意!”
无名氏笑道:“你既是没有问过他,那就算了,我也相信他必是一番好意!”
当下凌王姬先告诉他修罗七式,虽然是七种身法招数,但内含七种妙诀,这七式就是将七快变化运用的七个最基本架式。练熟了之后,可以回环变化,无站无终,而且生生不息,默察对手武功的路子而侧重七诀之中的秘诀去克敌。由于手法奇重辛辣,动辄取敌性命,故此名为“修罗”,取佛家称阿修罗为十界之道之一,居众相山中又将住大海之底,好斗争常与诸天战恶神之义。
无名氏依照她的话试演这修罗七式,足足练到傍晚时分,才弄对了三式。原来这修罗七式看似简单,但每一招都包罗万象,变化极多,举手投足间如若差以毫厘,便将失之千里。
这时因天色已黑,两人同意停止,他们也不去移动那些骷髅,就在靠洞口处靠着墙壁坐下。凌玉姬偎依在无名氏身边。这时经过一番腾折,感情反而交流得十分融洽,大家心中都泛起温馨之感。
天黑齐之后,山风凛冽,气候变得寒冷异常。无名氏三年来惯于流浪生涯,兼且身怀内功,一点也不感到寒冷。这倒不奇,奇的是凌玉姬也毫无畏冷之象。
他们互相偎依着,凌玉姬忽然道:“你肚子饿不饿?”无名氏忙道:“不饿,不饿,我常常数日不进饮食,习以为常,倒是怕你受不了……”
凌玉姬道:“你不必设词安慰我,我早听见你肚子里咕咕嘻嘻直响。”
无名氏微笑道:“你这么聪明,我真瞒不了你!不过,没有办法的事不去想他就是了!”
凌玉姬道:“我有办法!”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打开倒出十余粒翠绿的丹药,接着道:“这是我自己配制炼的忘忧丹,眼下一粒,可以整日不饥不渴……”
无名氏笑一笑,不加评论,凌玉姬道:“你可是在想这些丹药总有服完的一日是不是?但我却认为足够了……”
无名氏疑惑不解,道:“我不懂得你的意思!”
凌玉姬道:“这十几粒丹药我们每人虽然只分得七粒,但节省一点,再凭我们运功生津止渴和抵受饥饿,最少也可以活上半个月至二十日左右,我们每日由晨到晚上都寸步不离,虽然半个月后总是要死,但试想假使我嫁给你之后,居然能有这一段时间两个人可以相依,虽不同年同月同日生,却能同月同日死,世上的人只怕很少有这种福气,所以我觉得有这十几口时光,已经很满足了……”
无名氏道:“你的想法真是超凡绝俗,我这个无用之人,居然有幸获得像仙子一般的娇妻,真是死也无憾了!”他略为一顿,又道:“在碰见你以前,我见到任何女性都不知不觉会泛起僧厌之感!谁会想得到现在居然还娶了妻子……”
凌玉姬道:“你第一次见到我时,会不会憎厌我?”
无名氏望出洞外,这时天上虽有星月,但月光却被对面的悬崖峭壁遮住,只觉得一片漆黑。
他寻思一下,道:“你赠我银子之时,我已感到你一定是个宅心仁慈的姑娘,不过那时候仍然谈不上好恶之感,只是后来我无意中见到你的背影……”
凌玉姬何等聪明,登时已知道在他深心中必是另外有个女人,而自己的背影适好与她十分相似,所以他当然会忽然追了上来,把自己身躯扳转照看面貌,她这时也禁不住涌生醋意妒念,酸溜溜地道:“我的背影像谁啊?”
无名氏定睛想了一阵,道:“我也不晓得,只是感到眼熟得很。”他们都沉默下来,无名氏好像潜心追忆旧事,凌玉姬则是被满腔醋意塞住喉咙,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一阵,凌王姬忽然道:“咦,我好像闻到一种特别的气味……”
无名氏被她的话声惊醒,仰首向空中深深喷了一下,点头道:“不错,真的有一阵怪味……”
两人起身走出洞外,打算换换空气,谁知外面清冷的山风也含有这种奇怪的气味。
凌玉姬拉住他的手臂,轻轻道:“这气味好怪,使人感到头脑有点昏涨,心里渐渐难过起来!”
无名氏睁大眼睛,四下张望,一面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凌玉姬忽地想起洞中那八具骷髅,心中突然一动,缓缓道:“以你的看法,洞中那些人死了多久?”
无名氏道:“大概有一两百年吧?要不然骨头不会那样枯白……”
凌玉姬又缓缓道:“既然时间这么长久,他们身上的衣服为何不会朽坏?”她的声音中透出紧张的意味。
无名氏道:“有些事情很难找出道理,但我认为并非没有道理,只不过人的智慧见识有限,所以找不出其中奥妙。许多荒诞不经的神话也就是由此而产生……”
凌玉姬道:“你这个见解令我十分佩服,我爹也说过这种话,他也不相信冥冥中有什么鬼神之类!不过我还有个疑问,那就是这些骷髅如果在一二百年以前,纵使身上衣服能够不朽坏成灰,但这绝壑天牢既是东海狂人染治所辟,假定来治当时发现此处可以设置天牢,他断乎不会让这些骷髅留存!其次,我不相信这些人不是被东海狂人来语所害,可是奕洛成名至今只有二十年,他大概只是个中年人,如何能在一两百年之前害死这些人?”
无名氏疑惑道:“这些见解都极合乎道理,我猜那两个骗我们到此的人必定被东海狂人栾洛推落绝壑,后来我们所听到的疯狂笑声,不用说也就是东海狂人栾洛所发。但你虽然列举出许多理由认为这些骷髅不是死于一两百年前的人,却是何用意?”
凌玉姬潜思冥索一会儿,沉重地道:“俄是被这种令人难过的气味使我想起那些骷髅,我记得爹爹对我说过,深山大泽之中,特别是形势险恶,猿鸟绝迹的地方,往往有些奇奇怪怪的猛兽毒物,或者有奇毒的瘴气。因此我方才在想,这些人会不会因毒瘴毒死,所以死时姿势都很自然,而且身上血肉很快就化尽,衣服却丝毫不毁?”
无名氏点头道:“你总是有道理的,我们进去查看一下,就知道他们身上衣服的详细情形!”
他们转身进去,凌玉姬取出一枚制作精巧的火折,擦地打亮点燃,洞中登时甚为光亮。无名氏道:“你这个火折精巧得很……”说时,已蹲下去伸手触摸一具靠坐在壁下的骷髅身上的衣服。
凌玉姬答道:“这个火折是我爹给我的,是他自己特制之物,任何地方和风势再大也点得着!”
无名氏道:“我想你爹爹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凌玉姬道:“你怎会晓得?他真是当世之间最了不起的人物!”无名氏道:“你的智慧见识都是你爹传授,因此我感觉体爹一定十分了不起,他老人家在家中么?”
凌王姬没有立即回答,生似是迟疑一下,才答道:“是的,他在家里!”
无名氏忽然讶声道:“这些衣服都结实得很,就像新的一般,难道真是由于瘴毒之气,使这些人的血肉很快都化尽……”
她迅速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碧玉小瓶,大概像拇指一样大小,道:“我有一种药物,是我爹传授的秘方,据说可以抵御各种奇毒,我们试一试看有没有效力!”她倒出瓶中的药,却是像粗砂般的红色丹丸。无名氏伸出手掌,凌玉姐却用纤美的指甲慎重地挑了一粒,亲手放到他嘴中。无名氏道:“这些药很宝贵么?”凌玉姬道:“当然啦,我爹虽然把药方传给我,但其中有些药物,除了我爹之外,谁也无法寻觅得到!”
她自家也服了一粒,这时他们感到空气中怪味越来越重,传人头脑昏涨,胸闷欲呕。无名氏眼光扫过那火折,突然讶道:“你看,火焰的周围现出一圈光晕……”
凌玉姬定睛一看,面色微变,道:“这种毒瘴好像就是化骨神雾,如果真是的话,我们是死是活就说不定了!”无名氏茫然道:“化骨神雾竟然这等厉害么?”
凌玉姬颦蹙一下翠眉,却平添万种风姿,道:“这种毒瘴到底如何厉害法,详细情形我可说不出来。但我爹平生曾踏遍天下名山大川,什么奇毒瘴岚都亲自经历过,单单只有这化骨神雾未曾见过。而这化骨神雾却是毒瘴中最毒之一,我爹曾经特别向我提起,说是他的乾清涤毒丹独未试过用来抵御这化骨神雾,所以能不能抵抗这种奇毒瘴气,还在本可知之数!”
无名氏忖想一下,道:“他许我们一面闭住呼吸,一面运功相抗有点用处!”
凌玉姬道:“对,对,快点运功……”
两人立时盘膝跃坐,暗运内功,一方面又闭住呼吸,期收双管齐下之功。
凌玉姬收起火折,因此洞中一片黯黑。深夜山风越见强劲,摇撼得四山树林发出狂涛般的呼啸声。
漫漫长夜,终于在心胆征冲不安中逝去,晨光蒙蒙,从洞外透进来。无名氏和凌玉姬两人早已依偎着睡熟,直到洞中完全明亮之后,方始一齐揉眼醒来。
但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想保持这种温馨的片刻,谁也不愿先移开身体。这样又过了许久,洞口突然传来“啪”的一声。
他们齐齐婴然警觉,向洞外发声之处望去,只见一条长仅尺许金黄色的小蛇,盘在突出洞外的石上,昂首作势。这种小蛇颜色夺目,头颅特大,作三角形。一望而知必是毒蛇中最毒的一种小蛇!
无名氏立刻跃起身,凌玉姬玉手一伸,拉住他的手臂,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蛇?”
无名氏摇头道:“我不晓得,但最好趁早把它打落绝壑下面,免得被它游过来就难办了!”
凌玉姬柔声道:“你千万不要冒险,这种罕见毒蛇一定十分难惹,纵然是专门捕蛇的人,等闲也不敢招惹……你最好不要惹它……”
无名氏道:“但你看见没有,那蛇盘在最外面的岩石边缘,较易将它击落,否则一旦进来,假使又是十分难惹的话,那时就无法可施了……”
他们正在辩论之时,上面危崖边一个人正俯身向壑下瞧看。此人身穿华服,身材高大,但头发蓬散,敢情正是那东海狂人奕洛。
他倒着头用仅有的眼睛怪形怪状地俯视着相隔六文的洞穴外面,那条小小金蛇正闪闪发光,目标甚为显著。
洞中的二人哪知此蛇另有阴谋,竟是东海狂人栾洛故意掷在洞口,估计司中之人如果居然未死的话,势必出来趁早把金蛇劈落壑下,这样他就可以探测出洞中之人是否业已死在化骨神雾之下。假使不是由于那竹筐已经掉了下去,他就不用此法探测而亲自下去瞧瞧。
无名氏仍然坚持要出去把金蛇劈落壑中,凌王姬拗他不过,只好放开手。
无名氏运聚内力于掌上,向洞口缓缓走去,就快到达洞口之际,凌玉姬忽然这:“快回来,我有法子……”
无名氏脚步一停,头也不回,双目紧紧盯住那蛇,口中道:“有什么法子?请告诉我!”
凌王姬道:“我有一粒珠子,我爹说这珠是雄黄之精凝聚而成,能够镇辟天下一切毒虫恶蛇。我爹的话一定不错,你何必出去冒险。”
无名氏转念忖道:“我何必一定要使她感到不安?”当下面向洞外缓缓退回,凌玉姬一手把他抱住一手解开衣颌,露出颈下娇嫩细白的皮肉,道:“你把颈链取出来,那雄黄珠就镶在链上。”
无名氏转眼一瞥,那嫩白娇肤映入目中,不觉心神迷荡,居然忘记把白金颈链取出来,凌玉姬自然晓得他为何凝视住自己,心中一半娇羞一半高兴,眼睛轻轻闭起,依在他胸前。
上面危崖边缘处的东海狂人来洛瞧了一阵,见洞内无人出现,墓地发出狼爆似的狂笑。这阵笑声在绝壑中回荡不绝,有如山鬼齐哭,听起来恐怖之极。
无名氏和凌玉姬两人同时被这阵刺耳难听的声音惊动。无名氏赶快取下她的颈链,一面把她抱住,凌玉姬惊怖地道:“东海狂人栾洛又来了,他若果下来,我们就不堪设想啦,啊,你听那笑声多可怕!”
无名氏柔声道:“他不会下来的,现在我可明白啦,那条金色毒蛇一定是他丢下来的,以便查深我们已经死掉没有,幸而你屡次阻止,我不曾出去,不然的话,那东海狂人娈洛就算不亲自下来,也必定另有花样……”
过了一会儿,四山都恢复静寂。洞外那条小金蛇仍然毫不动弹。因此他们随即发觉那蛇竟是假的,但因制作精巧无比,目中居然有红信伸出,稍有风力便摇颇不休,当真像是真的毒蛇吐出红信。
凌玉姬道:“他一定走了,我们快点开始练那修罗七式和十二散手,你练会了之后,就不怕那东海狂人了!”话虽如此,她的眉宇之间似乎蕴有隐忧。
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