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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魏特琳日记-第3部分

小说: 魏特琳日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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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美玉(1920)突然风尘仆仆地来到校园,大家都很激动。她说,中央大学女生宿舍倒塌时,她正在那里。很明显,日本飞机的轰炸目标是中央大学图书馆、礼堂和科学楼,一枚炸弹落在图书馆的后面,震碎了所有窗户的玻璃;另一枚落在礼堂的后面,炸坏了礼堂的后墙;还有一枚炸毁了化学实验室,但没有击中科学楼。当时美玉的弟弟也在那里,但他俩都幸免于难。美玉的侥幸逃脱简直是一个奇迹,她躲在一个脸盆架的下面,这使倒下的墙没有砸到她。美玉认为校园里有间谍,他们用手电筒给日机指示轰炸目标。在轰炸的时候,好几所政府大学的校长正在图书馆的地下室里召开一个重要会议,但幸运的是没有人受伤。
  晚上9时。美玉还没有讲完,警报又响了起来,我们都匆忙去了各自的防空洞,这次,凯瑟琳、我与学生们一起去了600号宿舍楼走廊的防空壕。警报一解除,我就去了实验学校。后来我们听说,在中央大学遭到轰炸的同时,军队的培训学校也遭到了轰炸。那里也有不少人被炸死。
  8月20日,星期五早上4时~6时。我刚去了鼓楼教堂,早上5时,基督教女子学校的校长陈道森(音译)的遗体从教堂被送到墓地。他是安娜·陈的哥哥,于星期三在大学医院即金陵大学医院,或称鼓楼医院。去世,留下了母亲、妻子和7个孩子,这是一个非常悲伤的葬礼。他的家人原已撤到上海,因为他们父亲生病,又返回了南京,由于担心飞机轰炸,只有两名年龄较大的儿子、两名牧师和一名朋友陪同灵柩前往基督教墓地。
  上午9时~10时。警报又响了起来。我们都去了防空壕。我们现在准备了对付毒气的药品,这些药品由每个负责防空壕的队长保管。每个人还有一个防毒面具。我的防毒面具是去年劳伦斯·瑟斯顿(LaurenceThurston)即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第一任校长德本康夫人。夫人离开南京前给我的,我随身带在我的包里。警报解除后,我们召集了许多工人,把小教堂里的钢琴和校友送的屏风搬到位于楼下的北画室,我们认为,多一层水泥板可能更安全些。
  上午11时~12时。吴博士、程夫人和我讨论了有关借用我们校舍的问题,例如,气象台的二十多名工作人员要借用我们的诵经厅,他们不仅想把他们的办公室搬来,而且希望在这里吃、住。
  讨论的结果是同意他们的要求,但他们必须自带食物,因为程夫人手头没有多少大米了。第二个要求来自教育部,他们想把一个办公室以及一些高级官员迁过来。但问题是如果高级官员过来,校园里势必有许多小汽车,这将引起人们的注意——现在周围间谍很多,从而危及到校园的安全。我们决定,如果他们愿意使用位于校园外的男教师宿舍,我们就让男教师搬到校园来,把腾空的房屋借给他们。后来他们发现在我们附近有一些高射炮,于是决定不来了。
  晚上8时~9时。我们学校的4个防空洞及2个地下室各有1名队长,今晚我们召集他们开会。我们教他们如何使用防毒药品和如何制作防毒面具。我们还分配了防空洞和地下室,明天张榜公布,这样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确切位置。
  开完会,我走回实验学校。月光下,树枝摇曳,花儿婆娑,美不胜收。此时此刻,我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上帝对他的子民的关爱,以及由于我们——个人与国家的贪婪、傲慢和自私,上帝不得不承受那个永恒的十字架。骷髅地的罪恶古耶路撒冷附近的一个骷髅小山,即耶稣被钉死于十字架之处。作者在这里泛指一切罪恶。不是2000年前才有的,我们现在这个世界一直存在着这种罪恶,需要多久我们才拥有一个大同世界?晚上10时30分。我多么希望今夜能够宁静地度过,特别是为了孩子们,因为他们无法理解所发生的一切。
  8月21日,星期六凌晨4时30分~6时30分。我们又一次被警报声惊醒,我们又一次起床、穿衣、跑进防空洞。
  幸运的是飞机没有飞临城市的上空,也许在城外遭到了中国飞机的拦截。
  早上7时~7时30分。尽管做早祈祷的人数不多,然而气氛却很虔诚、良好。我还没有听见一位中国基督徒祈祷上帝严惩日本,并使中国获胜。7月末,在天津事件即七七事变后,日本在华北进行的一系列侵略行动。最严重的时候,许多中国基督徒怒火满膛,但现在这一切都转变为对国家罪恶的原谅。




魏特琳日记1937年(一)(6)



  上午8时30分~9时。我们又进了防空洞,途中遇见了吴博士,她正匆匆地去自己的办公室。
  我们都不喜欢这种频繁的打扰。警报解除后,我发现图书管理员吴小姐在指导学生如何裁剪防毒面具,裁好后将送给负责各个防空洞的队长们。
  肖松即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教师张肖松。和品芝即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教师陈品芝。从下关回来了,几天前他们曾去买过船票,但他们说必须等到星期一才有船。很显然,所有去上游的船都很拥挤,必须提前好几天买票。
  下午4时。约八名燕京大学医学院的学生来看我,我们谈论了去北平的事宜。北平燕京大学医学院通过美国大使馆给我发来一份电报,要他们的学生返回。我的感觉是,如果学校说返回没问题的话,那么对他们来说,回程应该是安全的,特别是将会有人在天津迎接他们。
  下午1时30分。我上街购物。街上不像以前那样拥挤,我们有理由相信数以万计的人已离开了这座城市。许多商店已关了门。我去了两家印度商店看看能否买到洗涤用品,但这两家商店都关了门。卡什杂货店也准备关门了,经理姚先生说他在农村租了一间房子,他的大部分货物都存到那里去了,他已把他的家人送到宁波。因为没有生意,电影院、书店和精品店都关了门。
  下午6时15分~7时30分。我在回家的路上,警报响了起来,我匆忙回家,躲进防空洞。我能不能洗头或洗澡?人们现在永远也不知道警报何时会突然响起来,从而打扰人们所做的事。
  实际上,近来你要是能从头到尾做完一件事的话,会感到很自豪的。现在我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在上床前把防空洞里所需要的“装备”准备好,这样警报一响我就能立刻拿到。这些东西有深色衣服、鞋子、纱布、驱赶蚊子的扇子、防毒面具等。
  8月22日,星期天多么安宁的一夜。昨夜警报一次也没响。我一觉睡到早上7时,好像吃了安眠药一样。自第一次遭到空袭以来刚刚过了一周,但感觉真像是过了几年。
  上午10时~11时。我去了鼓楼教堂,那里有不少听众,人人神情严肃,因为近来人们的生活沉重而悲惨。我很想念陈博士,他对教堂很有帮助。
  晚上7时~8时。这次空袭好像是针对清凉山上以及附近的高射炮的。有时飞机好像就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上空。
  又是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在月光下,程夫人的孙子们、一些学生、凯瑟琳和我在校园里散步。我很喜欢程夫人的第四个孙子小国玉(音译)。
  晚上8时。巴克打来电话说,美国大使馆希望所有的妇女和没有特别任务的男子做好撤退的准备。美国大使馆非常善解人意,他们的决定并不强加于人。当然,我认为他们是对的,他们想让所有能走的人都撤走,因为没有人能够预料到将会发生什么事。
  8月23日,星期一半夜12时45分~凌晨2时。在此期间,我们又开始了防空洞的生活。人们很快适应了新情况,而且动作也很麻利。同我在一个防空洞的花匠和女勤杂工们带来了扇子,甚至还带来了蚊香。
  我们用了不到10分钟的时间起床、穿衣、关门、上锁,并来到防空洞。现在我们甚至还能听到几句玩笑话和一点笑声。今天早上,当我们到防空洞的时候,我问队长王花匠在哪里,负责人(队长)说:“他在阴沟门口这位队长将既潮湿、蚊子又多的防空洞比做“阴沟”。。”我们的看门狗总是跟着我们去防空洞,然后趴在防空洞的顶上。我不知道它怎样评价我们。
  今天上午,程夫人、F·陈和我制定了在南京一旦不安全的情况下,如何安置学生、工人和教师家属的措施——到目前为止我们这里还是安全的。我们决定将尽一切可能保护生命,但是,人们不能因为担心城里可能会有抢劫,而把整箱值钱的东西和其他家庭用品带进来,这样校园就可能会成为抢劫的目标。
  今天中午1时10分的《晚间信箱》节目说,一枚炸弹落在上海的先施百货公司,可能有许多人被炸死或炸伤。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伤亡人数以及是谁投的炸弹等详情。有消息说,南通的基督教医院和女子学校也被炸毁,但我不相信这个消息,因为它们都位于市郊,远离政治和军事机构。
  下午4时30分,凯瑟琳和我去了美国大使馆,使馆的工作人员在夜以继日地工作着。帕克斯顿(Paxton)先生说,如果他再工作半个小时,那么,他就是连续工作24小时没有合眼了。
  街上正在建造更多的防空壕,局势似乎越来越紧张。一天似乎也变得很长,我已完全忘记了日期,现在时间似乎是以空袭来计算的。南京的“新生活运动委员会”搬到了我们的邻里中心,该组织原来在机场附近,那里是个特别危险的地方。
  晚上9时30分。今晚到现在还没有空袭,愿今夜平安。危机时刻人们的价值观变化得很快,外表变化也很大。何时开学这样一个重要的问题已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如果目前的局势持续下去的话,再过几星期,不会有大学在南京开学了。
  8月24日,星期二12时~1时15分。我们又去了防空洞。很明显,飞机被拦截在城外,对此我们非常感激。通过美国大使馆的善意帮助,我们给燕京大学医学院发了一份电报,通知他们6名学生在30日将动身去北平。




魏特琳日记1937年(一)(7)



  今天上午,吴博士和我拟订了一份应急课程表,以便在下午与埃尔茜制定一份紧急预算。上午11时,程夫人、F·陈和我就花匠、管理员和宿舍勤杂工的去留问题制定了一项政策。万一我们无法开学的话,我们就无法保留这么庞大的队伍。
  下午1时10分。今天的广播说,在昨天先施百货公司的轰炸事件中,有151人死亡,373人受伤。
  晚上7时50分~9时。这段时间,我是在中央楼的地下室同一名年轻的教师和学生们一道度过的。我想我们开始能够区别中国飞机和日本飞机所发出的声音了。当日机在你头顶上空飞的时候,你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学生的精神很好,现在校园里仅有9名学生了。学校的工人一直很好,没有一个人要求回家,也无人抱怨,尽管有挖防空洞、搬设备等额外的工作。
  日复一日,没有信件,没有报纸。我最后收到的一份《字林西报》是8月15日(星期天)的。
  自空袭以来刚过了9天,但好像过了许多个月。
  8月25日,星期三从午夜到凌晨1时30分,我们又一次躲进了防空洞。然而,这几个晚上我所得到的补偿是皎洁的月光、繁星闪烁、一尘不染的夜空和我们校园里婀娜多姿、婆娑起舞的垂柳。
  我花了一个上午起草了一份有关我们校园的位置和建筑物数量的报告。大约在上午11时,我把该报告送到美国大使馆,交给了帕克斯顿先生,他和蔼地说,这正是他所需要的。我想美国大使馆将会把它交给日本大使馆。凯瑟琳把校园和建筑物的蓝图送到一位摄影师那里,将它拍成照片,一旦完成,我们也将把这些照片送到大使馆。
  12时。裁缝来给我裁了几条裙子,现在我只剩下3条裙子了。在这么热的夏天,3条裙子有点令人尴尬。裁缝说他的帮工都走了,一旦我的两条裙子做好,他也将到合肥去,那里更安全些。他还说,现在什么生意都没有了。
  下午1时10分。广播说在上海先施百货公司被轰炸的事件中,有173人死亡,伤549人。官方还没有判定哪方应对此负责。我们还听说,在上海地区发生了激烈的肉搏战,中国军队正在尽最大的努力阻止日本军队登陆。
  下午3时30分~5时。今天下午,我做了从青岛返回后一直想做的事——拜访附近的老朋友。
  总的来说,人们都很友好,我的老朋友见到我很高兴。大多数普通人现在都有某种简易的防空壕或防空洞。孩子们似乎被飞机吓坏了。
  我匆忙回家以躲避一场暴风雨。
  晚上7时。吴博士对聚集在科学楼大厅里的所有工人和学校卫队讲了话。她提到当飞机在头顶时躲在防空洞或地下室里的必要性,以及在夜晚警报响过以后不要使用手电筒的重要性。
  晚上8时~9时。我们又躲进了防空洞。我没去我通常去的位于东院后面的防空洞,而是去了我们中央楼的地下室。在进地下室之前,我停了下来,以确定校园的任何地方都看不到手电筒的亮光。我们听说有许多间谍,为了得到一笔钱——或多或少,用灯光向敌人发信号。
  这也是我们为什么对手电筒特别谨慎的原因。吴博士、程夫人、F·陈和我今晚开了一次会,讨论工人的问题。一连数天没有信件,发电报或是打长途电话同样也不大可能。
  8月26日,星期四早晨6时30分。过去的一夜平安无事,但显得很漫长。没有飞机来打扰我们的睡眠,真是感谢上帝。昨天下午下了雨,今晨的空气凉爽、清新。今天早上来信了,不过与以往不同,这些信来自曲阜、牯岭、上海。今天又有2名学生离开南京去了长江上游,现在校园里仅剩下7名学生了。
  上午11时。程夫人、陈先生和我,重新分配了地下室和防空洞,因为现在校园里多了20人,他们是国家气象台的工作人员。前天晚上,他们的工作地点北极阁遭到了轰炸,他们从那里搬到我们这儿来了。他们在诵经厅里生活、工作和睡觉。他们晚上使用手电筒比我们更随意,或者说胆子更大。
  今天,美国大使馆给我送来了一份电报,燕京大学医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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