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威武-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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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思维方式,往往就是造成满情末年和人家谈判屡屡吃亏的缘故,再加上去谈判的大多都是纯粹的读书人出身,你让他子曰诗云不成问题,能把对面儿洋人给说晕了,可到了刺刀见红谈事情的时候,却往往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但这仅仅是限于国家层面的,因为没有概念,所以也就没有方法,可这并不等于说故人不懂的谈判,相反那些大商户们的狡狯程度,几乎不比现代人差劲,有的甚至犹有过之,让人防不胜防。
这个道理是周鲤经过好几次的接触,甚至是吃了一些小亏之后,总算才弄明白的,弄明白之后他就再没有其他优越感了,先帝爷做的事情太多,先知先觉的优势也被大顺入主中原打破了,让他也只能凭借着一些常识性的东西取胜,但在面对本时空一些优秀人才的时候,绝对不敢有半点大意,反倒时刻都在提醒自己小心,不要被人给骗了去。
张肃就是个优秀人才,在周鲤看来这厮也就是阴谋诡计上差一些,毕竟是个读书人出身,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玩阴的并非他所长,加上一直以来都没将周鲤放在眼里,这才导致了此次事件中的全盘失利。
可现在涉及到谈判了,还是小心些好,毕竟这位举人老爷生意做的很不错,这次虽说自己手上有对方的把柄,还有县太爷的权威压制,掏出些好处来是可以预见的,但最终究竟能够掏出多少来,那还要看他自己的努力。
“张员外,不知你家中究竟可以让出多少来?都有些什么种类?”周鲤毫不客气的率先发起了攻击,并用有些怀疑的语气说道:“不知李家和何家的事情,张员外能否做得了主?”
“何家的事情,我张家自然可以做主,他家老二现如今就在大牢押着呢,大人说何家还敢做什么?”张肃的语气略微带了一丝讽刺,这是一种习惯成自然的东西,好在他很快发现了自己的不妥之处,在周鲤变脸之前压抑住了情绪,继续说道:“至于李家,虽说在苏州府有个做推官的,但如今护国公做着苏闽浙巡阅使,也算是直属上司,李家的李冲托我带话,说不想跟大人硬顶,也不敢跟大人硬顶,只要不太过分,他家都会接着。”
“很好,本官也不想将事情做绝,做的太绝了同样不会有什么好处,乡间舆论先不说了,单说本县从纷乱不堪,再次变为一家独大,这就不是本官能够接受的事情。”周鲤知道张肃是聪明人,对自己的小心思也不藏着掖着,很直白的表达了出来,他知道对方会明白自己的意思,而只要明白了之后,对抗的心思也会减弱许多。
果不其然,一听说周鲤的这副心思,张肃的脸色多少好转了一些,赶忙说道:“大人的心思我明白了,武进县原本就该是大人您的地盘,只是我等和前任县令合作惯了,见大人出身行伍,估计不会太难对付,这才生出了觊觎之心,如今已经见识过大人的手段,自然不敢再行挑衅,只要大人对我等三家不要苛刻过甚,张肃再次可以立誓,决计不会再和大人起什么冲突,只要大人在武进县一日,我等三家定然唯大人马首是瞻!”
“漂亮话不要说得太多,最重要的是你们如何做,如今你们势力还是太大,大到让本官放心不下,你先看看这个吧,这是本县定出来的一些条款,若是没问题的话,后面的事情才好商量。”说罢,周鲤从怀中摸出一张写满字的纸来,递给了满脸严肃紧张的张肃。
接过那纸一看,张肃只觉得一阵心悸,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尽管周鲤所要的其实并不太多,但还是让他有心在滴血的感觉,因为那些东西可都是三家几代人共同努力,拼死拼活才赚回来的东西,如今就这样一声不响的全都拿回去,拿给那些前几天还被他们看不起的家伙,以及标准反骨于家父子,让他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周鲤很敏锐的察觉了对方的心思,立刻跟上一句道:“张员外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孰轻孰重吧?若是不出点血的话,怎么能让本官放心,说老实话,本官可是很怕你们三家的,不把你们削弱几分,实在是放心不下。”
“明白了,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等照办便是。”张肃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最终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很清楚如果不同意这些条件,周鲤保证还会有更加厉害的招数使出来,到那个时候,恐怕损失的就不止这些了,至于什么和另外一方势均力敌之类的,大不了再重新选别人出来,周鲤要的只是县内各方互相制衡而已,人选是谁并不重要。
待张肃晃晃悠悠的走出门去,一直以来都紧绷面孔的周鲤,也重重的松了口气,他长久以来精心策划的东西,总算是得到了落实,他不怕张家敢于反悔,因为于家父子三人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动作,再加上那些中小富户的协助,势必形成一种和以张家为首的三家势均力敌的团体,两股势力互相压制,他这个县太爷就能坐稳自己的位子。
而在送走张肃的第三天之后,周鲤再次收到了李双喜的来信,信上的内容叫他非常兴奋,其程度甚至超过了自己这些天所得到的一切好消息。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两年之期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两年之期
李双喜的信很长,长到周鲤甚至觉得有些感动,因为那上面雪泥鸿爪狗爬犁的字迹,以及各种被自称为通假字的错别字,充分体现出这位国公爷绝对不是什么文化人,可就是这种文化水平的家伙,愣是亲手给周鲤写了一封快有两千字的长信。
周鲤上辈子后半阶段用惯了电脑打字,再用笔写字的时候就觉得痛苦万分,恨不能将笔撅了,自然知道这又多麻烦,尤其李双喜使用的还是毛笔,这就更加深了难度和劳累度,能够对一名属下有这样的心,确实是很让人感动的。
诚然,周鲤知道自己因为种种有异于常人,却又卓有成效的行为,让李双喜非常看重,不过即使再怎么看重他,他也不过是个七品小官而已,和当朝超品国公不可同日而语,若是真给个一品大员的手下写这封信倒也罢了,可给自己的信都要亲笔来写,还真是有些不一样的意味,同时也让周鲤有些欣慰,这位国公爷是真的有些礼贤下士的风范了。
信上的内容让他也很欣慰,李双喜首先肯定了他在武进县的工作成绩,将他大肆夸奖了一通,并且描绘了好大一番美好前程,随后便开始讲述自己目前的工作,什么监造战船,训练水师等等,又将沿海各处近些年的战例讲了几个,最终说出主要目的,两年之后,他将把周鲤调离文职,再次跑到军前效力,这次的目标是盘踞在大元岛上的郑家。
这两年属于过渡期,周鲤可以踏踏实实做自己的县太爷,等到两年之后,他将重新回到行伍中去,成为一名剿灭前明余党,或者干脆说是剿灭郑家的先锋官,有鉴于将来打的都是水战,李双喜认为这段日子里周鲤应该多坐坐船,虽说大海和内河震撼力不同,但多摇晃摇晃总归是有好处的,省的将来白白吐死在船上。
坐船周鲤倒还真是不怕,他出去旅游的时候也见过海,还是专门去体验的,尽管走的是一些相对风平浪静的航道,但总归也见过世面,相信到时候只要别遇上太大风浪,应该不至于出什么大问题。
在信的后面,还有一份详细的情报,字迹就工整了许多,一看就是书吏们写的,主要内容是大元岛上目前的情况,据说是耗费了不少探子才弄回来的,价值非常之珍贵,让他好好阅读一番。
大元岛上虽说还打前明的旗号,但说白了已经是郑家的自留地了,国姓爷不知道打哪儿找了个孩子,非说是唐王后裔,反正真的假的也没人当回事,跟着郑家混才是正经的。
只不过和历史上不同,此时的大元岛没那么高的心气儿,平行时空那是打鞑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大明养士两百年,虽说尽养出一些东林之类平时党争不断,关键时刻争相投敌的东西吧,但好歹也是有几分血气的,至少跟着退过去的还是心怀汉统,不愿向外族低头,因此虽说乱七八糟事情也不少,但气势上说得过去。
可如今却又不同,坐了天下的是大顺,尽管大顺的前身是流贼,但自从先帝爷成功附体之后,这伙儿流贼也开始向着正规朝廷的范儿走了,到如今坐了天下很得民心,大元岛那边尽管还没有谁过来投诚,但对抗的心思并不那么重,怎么说坐天下的也是汉人,改朝换代而已,没必要把双方关系搞得那么僵。
这是大元岛延平王府各位臣属们共同的想法,也是国姓爷做不能够容忍的想法,如今的国姓爷三十有七,正是一个老爷们儿最春秋鼎盛的岁数,谋略胆略经验等等全都达到极致,哪里能够容忍手下们毫无进取心的行为,他还惦着克复中原,收复汉家河山呢!
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国姓爷总是会觉得很奇怪,中原大顺虽说流寇出身,可怎么也是汉家儿郎,为何自己总想着收复汉家河山这件事呢?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看过这封信后,周鲤心中再次泛起些雄心壮志,收复大元岛啊,这可是大功劳啊,只要能够跟着李双喜走上一遭,日后真有机会封侯的话,这就是硬邦邦的功劳。
转眼之间,两年之期到了,这两年时间里头,周鲤将武进县抓的滴水不漏,他本人见识多少要超过这些古人,加上上面有人罩着,本人胆子又大,因此不少新鲜玩意都在这里出现,被非常重视的商人们也都扎堆似的往武进县跑。
事业方面进展顺利,感情方面似乎也算混得不错,至少吴女侠和云小娥是整天在他身边粘着了,周鲤有时候有些工作狂的倾向,俩姑娘就给他弄些补身体的营养餐,闲来无事三人会到城外风景优美之处闲逛,虽然还没有明说,但周大人心中已经有了准谱,只等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回京城,禀告过老爹之后,就把婚事给办了,俩姑娘没大没小,算是平妻。
这一日,周鲤正在批阅公文,忽然县衙门口一阵人嘶马叫,他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笔,对这正在不远处安排衙门事务的县丞孙立笑道:“老孙啊,这县令怕是要轮到你做了。”
孙立自然是惶恐不堪,这两年间他做了县丞,成为周鲤的副手,亲眼见证这位大人从对县令工作的一知半解,成长为如今的业务精熟,更见到了周鲤对待敌人时的那种寒风刺骨,于家父子在半年多前稍微膨胀了一下,立刻就被打压下去,只是跟着一起动手的张家李家与何家也没落着好,本县权利被再一次的细化了不少,分摊给了更多富户。
再联想到两年之前那个夜晚,廖县丞就那么稀里糊涂的死于非命,孙立对周鲤的敬畏心态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一听说这县令要轮到自己做了,哪里还敢站在原地,赶忙过来跪下泣道:“大人,属下对大人忠心可昭日月啊,大人千万不要听信谗言!”
“你想到哪去了,本官要离开这里了,临走之前和上面打过招呼,让你接任县令,如今朝廷官吏多是进士和杂科选派,这等上司直接推荐的机会可是越来越少,你要珍惜了。”周鲤说罢,也不管还在发愣的孙立,大笑着走出了衙门,直奔前面大街上的马队而去。
第二百六十章 李双喜的邀约
第二百六十章 李双喜的邀约
周鲤信步走出县衙,胸中豪气开始膨胀,并且顺着官袍往外涌动,尽管这只不过是他个人的脑补镜头而已,但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十分有气势,这就是所谓的官威了,绝不只是说说而已。
这种官威周鲤原本是没有的,当初他做武官的时候,浑身上下散发的全都是杀气,让人隔老远便望而生畏,哪怕他相貌颇为俊俏,举止也还算的上文雅,也不能阻止这种气息的散发。这是辽东战场上无数条人命堆出来的,他又是个年轻气盛,无法完全收敛光华的,所以给人的感觉就是杀气腾腾,也不怪当年张肃等人一直都觉得他是个武夫,那时的他的确如此,一点文官的气质也无,面前能调和几分的,还都是那些胥吏之气,不是文人士大夫的气质。
可如今却不同了,这两年县太爷坐下来,周鲤气质大变,所谓居移气养移体,两年文官做下来,平日里接触的又有不少读书人,饶是周鲤的真实文化水平没有多少提高,但整个人看起来已经截然不同,若是这会儿再拉出去,说此人是两榜进士出身,史书典籍无一不精,怕是也不会有多少人怀疑,只要别考校他便是了。
而那种战场上带下来的血性气,则被他很好的隐藏在了内心深处,如非必要的话,他是不会拿出来示人的,他现在身份地位都有不同,需要的是给人以崇高感和尊贵感,而不是让人见了他就吓得尿裤子。
迈着方步走出衙门,抬眼便望见一队战马立在门口,旁边则站着十几名官兵,为首的依然是他的老部下丁聪,这小子如今也变得沉稳许多,两年前那股愣头青的劲头再也看不到了,除了眼神中偶尔能够闪过的精光,再也看不到一丝当年的模样,看起来这也是自己特意练过的,毕竟这小子现在身上穿的也是从七品武官的服色。
周鲤不禁感叹,这李双喜当真是很会锻炼手下的气质,丁聪不过农家小门小户出身,大字也不识几个,先锋七营调任亲兵队,跟着李双喜当了几年小军官,竟然也能历练到如此模样,若非样貌如常的话,自己怕是都有些不敢认了。
除了相貌之外,其实还有一样东西没有变,那就是对周鲤的尊重,尽管自己已经到了从七品,比老长官只差半级了,但丁聪却依然非常敬重周鲤,何况护国公摆明了非常看重老长官,这次过去肯定是要升官的,见周鲤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赶忙带着人向前几步,单膝跪倒在地,笑道:“属下丁聪,见过老营头!”
“起来吧,自家兄弟不必拘礼!”周鲤和他太过熟稔,连扶都没扶,轻轻一脚磕在对方大腿外侧,见丁聪也嬉皮笑脸的顺势而起,又道:“说说,国公叫我什么时候过去?”
“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