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夺嫡-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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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老爷,钦差大人已到前溪桥了!”
王家园子的前厅里,王潘寿正自红光满面地陪着何明福、车铭以及刘八女等扬州头面人物闲扯着,消瘦的脸上堆满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正自乐呵间,猛然见一名家丁如旋风般冲上了堂来,口中还一迭声地嚷嚷着,显然颇有失礼之处,然则王潘寿却是无心去计较,霍然便跳了起来,急冲冲地便要向外头迎了去,何明福等人见状,自也都坐不住了,紧跟着便往园门方向一涌而出,人潮涌动得当真有若洪水大发一般。
“落轿!”
前溪桥离着王家园子其实还有一里多的路程,园中众人列队等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方才见一队王府侍卫簇拥着一顶八抬大轿从园子前的一片林地里转了出来,缓缓地行到了近前,随着一声断喝的响起,大轿子沉稳地落了地,旋即便有两名王府侍卫一左一右地抢到了轿子旁,齐齐伸手将轿帘子卷将起来。
“下官等(草民等)叩见钦差大人。”
待得见到弘晴从轿子里行了出来,早已列好了队的一众人等自不敢稍有怠慢,齐齐跪倒在地,各自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罢,诸公都请平身好了。”
弘晴今儿个可是给王家撑场面来的,自然不会将办差时的严肃带到这等场合里,脸上的笑容也就格外的和煦,叫起的声音也自柔和无比,怎么听都透着股亲民的劲儿。
“下官等(草民等)谢钦差大人隆恩。”
弘晴的身份摆在那儿,他可以尽情地展示和煦亲民之姿态,然则一众人等却是不敢有丁点的失礼之处,齐齐谢了恩之后,方才敢起了身。
“晴贝勒,您能来,草民一家蓬荜生辉,三生有幸焉。”
弘晴的到来,身为主人的王潘寿自是倍觉脸上有光,忙不迭凑上了前去,小意地讨好着,以显示自家与弘晴的关系之密切。
“王老伯客气了,本贝勒与存淼乃是朋友,又与曹家交情匪浅,今儿个既是曹夫人大寿之时,本贝勒自当前来叨唠,有打扰处,还望王老伯多多包涵才是。”
弘晴如此精明的个人,又怎会不明白王潘寿这么点小用心,不过么,却并不在意,反倒是乐意宣示一下彼此间关系的融洽。
“不敢,不敢,晴贝勒,您里面请。”
这一见弘晴如此给面子,王潘寿脸上的笑容顿时更灿烂了几分,可也不敢在这大门口处闲扯个没完,赶忙侧身一让,躬着身子,比了个“请”的手势,将弘晴往内里让了去。
“嗯,好,诸公也都请罢。”
弘晴温和地一笑,也没再多啰唣,一摆手,仅仅只是语气淡然地吩咐了一声,便即抬脚行进了园门,其余人等见状,忙不迭地全都跟在了后头
七里庵,扬州城北七里外的一座小山村,因着村外有座名为观文的尼姑庵,故而得名七里庵,村子并不甚大,也就几十户人家而已,地处偏僻,庵中的香火自是不旺,除了逢年过节之外,大体上都是门前冷落车马稀,唯有老少二尼在其中吃斋诵经,又因佛门之地讲求清净,村中人等也甚少去庵中搅扰,倒也称得上佛门静地,不过么,这只是表象而已,内里却是别有乾坤,这不,满后院里挤满了劲装大汉,粗粗一算,就有三十人上下,一个个满脸横肉,怎么看都不像是善类,更别说人人手持兵刃,虽无甚喧哗之声,可煞气却是浓得惊人。
“咯吱!”
院子里的窖井盖突然一动,发出了声刺耳的响动,原本松松垮垮地或站或坐着的一众劲装大汉们立马全都警觉地望了过去,煞气迸发之下,顿时便令一名刚从地窖里探出头来的汉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是我,是我刘大安啊,爷几个千万别误会。”
从地窖里钻出来的汉子赫然就是刘八女身边最听用的家丁头目刘大安,这一见一众劲装汉子杀气尽皆冲着自己而来,心虚得紧,赶忙陪着笑脸地解释了一番。
“呵呵,爷几个请了,小的这就去见过圣母。”
一众劲装汉子们认清了来人之后,虽都不曾开口,可煞气却是收敛了许多,刘大安见状,心遂稍安,赶忙从地窖地钻了出来,点头哈腰地作了个团团揖,多此一举地解释了几句,而后方才逃也似地快步行进了边上的主持静斋中,入眼便见一身白衣白裙的中年美妇正端坐在蒲团上,背后还侍立着一男一女,赫然正是当初在八里湾镇袭击弘晴的陆寡妇母子三人。
“小的给圣母娘娘请安了。”
作为刘八女身边最听用之辈,刘大安自是清楚那看似一脸和气的陆寡妇是何等凶戾之人,自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紧走几步,抢到了近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嗯,刘管家来了,坐罢。”
陆寡妇很是和气地点了点头,一摆手中的拂尘,客气了一句道。
“不敢,不敢,小的此来也就是传个话罢了,据查,目标已到了王家园子,随行的只有百余侍卫,我家老爷让圣母自己看着办。”
陆寡妇说是让座,可这静斋里就只有一个蒲团,还被她自己给坐着了,至于椅子么,却是一张都没有,让座一说也就是句不着边际的客套话罢了,当然了,就算有得坐,刘大安也不敢大刺刺地跟这几位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平起平坐,也就只能是在自家肚子里狠狠地腹诽了陆寡妇一把,可脸上却是堆满了卑谦的笑容,紧赶着将带来的消息禀报了出来。
“嗯,还请刘管家去回个话,就说此事本圣母知道了,自会有所安排的。”
陆寡妇并未给出个明确的答案,仅仅只是含糊地吭了一声,显然并不怎么将刘八女的命令放在眼中。
“可是”
一听陆寡妇如此应答,刘大安可就不免有些急了,张嘴便要问罪,只是话才刚说个开头,立马就见站在陆寡妇身后的陆鼎盛已是眉头倒竖,一股子浓烈得惊人的煞气已是勃然而起,顿时便被吓得闭紧了嘴。
“刘管家请回罢,本圣母自有主张。”
陆寡妇压根儿就没打算跟刘大安这等小人物多啰唣,也不给其再多言的机会,不甚客气地便下了逐客令。
“啊,是是是,小的告辞,小的告辞。”
刘大安虽是有些再进言上一番,可到底是没那个胆子,也就只能是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灰溜溜地便退出了静斋,自行走密道去回禀刘八女不提。
“娘,孩儿以为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当”
陆鼎盛可是个脾气暴躁的主儿,先前刘大安在时,他不好发言,待得刘大安一去,陆鼎盛可就再也忍不住了,没等其母有所表示,便已从后头转了出来,一躬身,紧赶着便要进言上一番。
“嗯。”
陆寡妇显然另有计较,不等其子将话说完,已是不甚客气地一摆手,打断了其子的进言,脸色阴晴不定地沉思着,眼中的精芒连闪不已。
“娘亲,依孩儿看来,今夜确已是动手的最好机会了,倘若错过了,却又不知须得等到何时,若是主上怪罪下来,那”
陆鼎盛可是一心要报七里湾镇的一箭之仇,这会儿见其母半晌都无一言,自是心急得很,可又不敢再多言,这便朝着其妹陆嫣然使了个眼神,旋即便见陆嫣然款款地走到了陆寡妇的身前,微微一福,细声细语地进谏了一番。
“嗯,罢了,那就去准备罢!”
一听陆嫣然提到了主上,陆寡妇的脸色不由地便是一白,苦涩地闭上了眼,摇头叹息了一声,有些个不甚情愿地下了令。
“是,孩儿遵命!”陆家兄妹都在弘晴手下吃过大亏,早就盘算着要找回场子,这一听其母终于下了决心,自是都来了精神,齐齐应了诺,昂然地退出了静斋,不多会,观文庵原本死寂的后院顿时便喧闹了起来。
第二百七十章夜黑杀人夜(二)
曹家二夫人的三十寿辰办得极为的风光,宾客如云,华盖云集,主人更是竭力奉承,好酒好菜自是不消说了的,歌舞杂耍也是应有尽有,一场大宴从华灯初上一直折腾到了戌时将尽,宾主尽欢颜,到了末了,还是弘晴率先告辞而去,不为别的,只因他乃是主宾,他若是不走,旁的客人可是没一个敢走的,只是弘晴也没让王家父子等人远送,仅仅只到了园门处,便即挥手示意所有送行之人尽皆留步。
“下官等(草民等)恭送钦差大人。”
尽管今日的夜宴上弘晴一直表现得很是和气,与众人说笑无忌,显得格外的平易近人,可又有谁真敢在弘晴的面前放肆的,自然是一个个尽皆毕恭毕敬地大礼相送不迭。
“回驿站!”
弘晴其实并不甚喜欢这等宴饮的场合,不过么,毕竟前世可是在酒场里打过无数滚的,应付起这等场合来,倒也轻松自如得很,只是酒喝得稍多了些,头却是不免稍有些昏沉,自无心跟送行人等再多啰唣,缓步行到了轿子旁,丢下句交待,便一哈腰钻进了宽敞的轿子中,往锦垫子上重重一靠,便即闭目养起了神来。
“起轿!”
随着一声断喝的响起,八名轿夫同时发力,宽大的轿子立马平稳而起,在一众王府侍卫们的簇拥下,沿着不算太宽的大路向位于北城门外的驿站方向缓缓而去
王家园子位于东城门外,离着驿站说起来并不算太远,可也有着四里地之遥,道路状况虽算是不错,可毕竟是夜路,一行人等走将起来自是不敢太快,近半个时辰过去了,这也才刚到了前溪桥边,所费的时间足足比起来时要多了整整一倍。
前溪桥,具体来历已不可考,据说早在宋末便有此桥的存在,因建在前溪之上,故而得名前溪桥,当然了,历史久远归久远,却并不是甚名胜古迹,自然也就无甚特色可言,也就仅仅只是座普普通通的小桥而已,桥宽三丈,高么,也就仅仅只是比水面高出丈余而已,至于长度,短得只有十余丈上下,只是供前溪两岸农人过往的简易桥梁罢了,弘晴一行人等百余众到了此处,不得不将队伍拉得老长,前头的护卫都已过了桥了,可后头的侍卫们却还在离桥头的小林子里挤着,原本严整的护卫队伍自不免因之而稍显混乱。
“嗖嗖”
就在弘晴所乘的大轿子方才刚刚行到桥的正中央之际,却听一声唿哨乍然而响中,机簧之声骤然大起,一阵箭雨如飞蝗般从后队两旁的林子中暴射而去,措不及防的王府侍卫们顿时便被射倒了数人,一时间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地响成了一片,整个后队顿时乱成了一团。
“杀!”
没等一众王府侍卫们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一声冷厉的断喝声又从前队左边林子里响了起来,旋即便听呐喊声暴然而起中,一群黑衣人已从树林两旁杀了出来,趁着一众王府侍卫们还没来得及作出应变,汹涌杀至的黑衣人已是毫不容情地杀到了近前,只一个突击,便已是彻底搅乱了王府侍卫们的阵脚,刀光剑影在朦胧的夜色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
“不要乱,前后队挡住,不许后退!”
事起突然,尽管王府侍卫们人数众多,个人武艺也相当不凡,可在前后夹击的情形下,一时间被打得个狼狈不堪,抵挡不住的侍卫们乱纷纷地便要向桥中央拥挤而来,顿时便令护卫在轿子旁的李敏行为之大急不已,但见其一把抽出腰间悬着的长剑,运足了中气,发出了一声大吼。
“杀,保护小王爷!”
“跟贼子拼了!”
“顶住,杀上去!”
此番跟着弘晴出差使的众侍卫们可都是弘晴的老部下,平日里就没少受弘晴的恩惠,可以说都是用银子喂饱了的,个顶个的凶悍,尽管被来敌偷袭得阵脚大乱,可一经李敏行喝令,全都爆发出了血勇之气,不管不顾地便全都返身又杀将回去。
众王府侍卫们虽都已是在拼命了,奈何一来桥的两端道路狭窄,兵力压根儿就无法展开,二来么,一时间又摸不清来敌的规模,应对起来自不免有些个乱上加乱,竟是无法挡住两端贼众的狂野突击,战局方一开始,王府侍卫一方已是彻底落在了下风,两头挨打,渐有不支之势,只是个中却又有差别——前队毕竟是正面迎敌,虽败却并不算乱,尽管被来袭的贼众杀得节节后退,可好歹还算有抵挡之力,然则背后受袭的后队就没这么幸运了,死伤不少之下,兀自无法抵挡,不少侍卫竟被逼得不得不跳下溪水,“噗通”之声不绝于耳。
该死,是哪个混账行子要行刺老子!
一片大乱中,弘晴很理智地留在了轿中,尽管心惊不已,却还是强忍住了出轿的冲动,只因他很清楚这等乱战中,就他那点刚开始练习没多久的武艺,实在派不上甚用场,真要是出了轿,不单帮不上忙,反倒要拉众人的后腿,正因为此,哪怕腿脚已是不可遏制地哆嗦着,弘晴也依旧坚强地保持着缄默,只是心中的怒火却是不可遏制地狂涌了起来,暗自发誓非要将此番行刺之幕后主谋碎尸万段不可。
“杀过去,休走了弘晴小贼,儿郎们,随我来,杀啊!”
从后袭杀王府侍卫的刺客显然比袭击前队的要多,武艺也明显更高,尤其是当先一名蒙面壮汉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一把大刀上下挥舞,接连砍倒了数名拼死抵抗的王府侍卫,很快便冲到了桥头,但见其一声怒吼,人刀合一地冲上了桥面,紧随其后的二十余黑衣蒙面人见状,各自怒吼了一声,发动了最后的突击,直杀得后队仅剩的二十余王府侍卫们节节败退不止。
“好贼子,拿命来!”
眼瞅着己方的后队已是不敌之势,李敏行可就稳不住了,哪敢真放任贼众杀到轿子前,但听其一声怒啸,脚下一点地,人已若翩翩大鸟般蹿了起来,速若流星般掠空而过,人尚在空中,剑招已是勃然而发,手腕只一振,十数朵剑花已是暴然乍现,如梦如雾一般向冲在贼众最前头的那名蒙面壮汉便罩了过去。
“杀!”
蒙面贼酋显然早就料到了李敏行会全力出击,不单不避,反倒是厉啸了一声,一刀劈翻了正与其缠斗不休的一名王府侍卫,顺势一个健步进身,手臂一扬,发出了暴烈的一招,但见一道如匹般的刀芒划空而起,瞬间便迎上了李敏行的剑招。
“铛铛”
李敏行招巧,而贼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