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夺嫡-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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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殿下,而今事态紧急,唯有快刀斩乱麻,方可防患于未然。”
事情干系重大,尽管书房里已是没了旁人,可齐世武还是下意识地左右张望了一下,方才一咬牙,低声地提议了一句道。
“嗯?尔有几分把握?”
尽管齐世武并未明言怎个快刀斩乱麻法,可太子却是一听便知根底,但并不去追问详情,而是眉头一扬,声线阴冷地发问道。
“老臣自当竭力而为之。”
齐世武虽是刑部尚书,可要说到对刑部的掌控么,却是没影的事儿,论及暗中做手脚的把握性,实在是高不到哪去,奈何形势逼人,他若是不想成为太子祭旗的替罪之羔羊的话,那只有冒险行事一途可走了,正因为此,哪怕心中发虚不已,可齐世武还是作出一副毅然决然状地表态道。
“此事本宫不预与闻,爱卿且好自为之,去罢。”
太子从来就不是个有担当之辈,压根儿就不想为齐世武承担任何的失败之风险,甚至不愿去追问个中之细节,仅仅只是敷衍了一句,便要打发齐世武走人,很显然,若是齐世武此番行动不成功的话,太子一准会毫不怜悯地将其当成替罪羊抛了出去。
“是,老臣告退。”
齐世武来前就知道太子正在盛怒之中,之所以宁愿被迁怒也要硬着头皮来觐见,为的正是取得太子的支持,这番用心不可谓不良苦,可惜遇到了太子这等薄情寡恩之辈,齐世武的算盘自也就打到了空处,心中的不甘之意自是不消说的浓,有心再进言上一番,可一见太子已是不耐地皱起了眉头,齐世武自不敢再多啰唣,也就只能是万般无奈地告辞自去了
亥时过半,夜已是有些深了,偌大的京师已是漆黑一片,仅有零星的灯火还在寒风中闪烁着,原本就阴森的天牢此际就更显森然了几分,加之狂野的北风呼啸不已,有若鬼哭狼嚎一般,搅得人心烦意乱,纵使是早已习惯了天牢之阴暗的牢子们此时此刻也无丝毫的睡意可言,大多三三两两地凑在值守处喝酒拉呱着,以此来打发无聊的时光,甲字监牢里同样也不例外,大半个时辰的畅饮下来,几名当值的牢子们都已是酒酣脸热,嬉笑间颇有些忘了形状,这等情形落在了领着数名戈什哈行进了值守处的齐世武大为的不悦,忍不住便重重地哼了一声。
“小的王弼叩见大人!”
齐世武这么一哼,一众正自乐呵着的牢子们这才警醒了过来,赶忙离了席,乱纷纷地跪在了地上,由着班头王弼出面领衔唱了礼。
“嗯,前头带路,本官即刻要见穆春阿。”
齐世武虽对一众牢子们的玩忽职守极为的不满,可也并未发作出来,仅仅只是寒着声地下了令。
“喳!”
王弼不过一班头而已,连不入流的品级都够不上,哪敢追问齐世武这个刑部尚书到底有何事要见穆春阿,这一见齐世武没有追究自己等人玩忽职守的罪过之意,心中顿时大定,紧赶着应了诺,殷勤无比地哈着腰,领着齐世武等人便径直往关押穆春阿之所在而去了。
“齐大人,您请。”
甲字监牢很大,阴森无比,行走其间自然不是啥爽心之事,好在王弼熟门熟路,也没费多长的时间便已到了地头,待得打开了监舍门上的铁锁之后,王弼赶忙退到了一旁,点头哈腰地将齐世武往内里让了去。
“嗯,打赏。”
齐世武并未多理会王弼的殷勤,仅仅只是声线平淡地吭了一声,便即抬脚行进了监舍之中,自有边上跟着的戈什哈掏出了几两散银,将千恩万谢的王弼打发了开去,又将监舍门口牢牢地把守了起来。
“齐大人深夜来此,不知可有甚吩咐么?”
监舍开门的响动不小,原本迷糊入睡的穆春阿自不免被惊醒了过来,摸索着用火石打亮了身旁一张小几子上的油灯,而后揉了揉眼,这才发现来的赫然是刑部尚书齐世武,眉头不由地便是一皱,语调淡然地便发问了一句道。
“穆将军说笑了,本官哪敢有甚吩咐的,只是奉了太子殿下之谕令,前来慰问一下穆将军罢了,呵,不瞒穆将军,帝陵一案已是审结,再过几日,穆将军便可脱此苦海了,当真是可喜可贺之事也,本官便在此恭贺穆将军前途无量了。”
齐世武原本是东宫属官,与原本担任东宫侍卫副统领的穆春阿也算是老熟人了,尽管此际彼此间的位分相差悬殊,可齐世武并未在其面前摆甚上官的架子,而是轻笑了一声,温和无比地说了些慰问的话语。
“呵,那就托齐大人的福了。”
穆春阿压根儿就不相信齐世武半夜来此仅仅只是要说这么些无聊的话语,可也没去追根问底,仅仅只是冷淡地敷衍了一句道。
“好说,好说,这些日子可是苦了穆将军了,本官职责在身,实也难有周全之时,若有得罪处,还望多多包涵则个,今日么,本官且就置了些酒菜,算是为穆将军压压惊,来啊,上酒菜!”
这一见穆春阿满脸的戒备之意,齐世武心头不免有些发虚,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就只能是干笑了两声,一脸歉意状地说了一通,末了,又提高声调断喝了一声,自有在外头侍候着的一名戈什哈恭谨地应了诺,提着个大食盒从牢门处行了进来,走到了穆春阿身边的几子旁,将盒子里的一碟碟菜肴一一摆在了几子上,又取出了一壶酒以及一只酒碗,搁在了穆春阿的面前。
“此酒乃是御赐之物,是太子殿下特意赏的,此等隆恩着实令人艳慕啊,穆将军请罢。”
穆春阿显然信不过齐世武的好意,哪怕酒菜都已上齐了,他也不肯动一下筷子,仅仅只是戒备地死盯着齐世武不放,一见及此,齐世武不禁有些个头皮发麻,赶忙干笑了几声,再次出言催请道。
“既是太子殿下所赐,那便请齐大人一并享用如何?”
齐世武越是殷勤相劝,穆春阿便越是疑心,怎么也不肯去碰那些酒菜,不仅如此,还反过来将了齐世武一军。
“嘿,此酒乃是太子殿下亲赐,只能穆将军独享,本官可不敢逾越,怎么,穆将军不肯喝么,那就请喝罚酒好了,来人,给我灌!”
这一见穆春阿如此警觉,齐世武当即便不耐了,唯恐拖延久了,会惹出麻烦,这便脸色一板,阴冷地断喝了一嗓子。
“喳!”齐世武这么一下令,侍候在牢门处的几名戈什哈自不敢稍有怠慢,齐齐应了诺,便要就此一拥而上
第三百八十九章轩然大波(三)
一听齐世武如此下令,穆春阿登时便急了,怒吼了一声,奋力便要窜将起来,打算与齐世武死拼上一场,可惜他身披枷锁,一身武艺压根儿就无法施展出来,这不,身形方才刚刚窜起,早先端食盒子进牢的那名戈什哈已是眼疾手快地双手一摁,生生将穆春阿的身子摁回了草铺上,不等穆春阿再次挣动,外头扑进来的数名戈什哈已是毫不客气地一拥而上,将其摁倒在地,任凭其如何挣扎,也万难再动上丝毫。
“穆将军误会了,本官身为刑部尚书,又怎可能行下毒害人之下下策,嘿,放心,这酒里没毒,只不过是些软筋散而已,无色无味,于酒味并无半分影响,喝下去么,也不致命,只不过三个时辰里浑身无力罢了。”
齐世武乃是文官出身,胆气虽有,可毕竟手无缚鸡之力,先前见穆春阿如疯魔般要扑将过来,还真被惊得个腿脚发软不已,待得见到穆春阿已被手下戈什哈制服当场,齐世武当即便又回过了气来,笑眯眯地弯下了腰,语气轻佻地调侃了穆春阿一句道。
“唔唔唔”
穆春阿并不蠢,又怎会不知甭管这酒究竟有没有毒,都是断然喝不得的,可惜这会儿他被数人摁着,性命已不操控在自己手中,不仅如此,口鼻皆已被破布堵住了,便是连怒骂都办不到,只能是以喷火的目光怒视着得意洋洋的齐世武。
“穆将军请放心,你不会死得很痛苦的,无知无觉中也就去了,安心走罢,尔之家人,殿下会照看着,断不会令他们受半点委屈的,此一条,本官可用身家性命担保,动手,送穆将军上路!”
齐世武原本不算是个爱多嘴多舌的人,可今儿个却是感慨良多,絮絮叨叨地扯了一大通之后,方才一挥手,低声地断喝了一嗓子。
“齐世武,尔想送何人上路,嗯?”
齐世武话音刚落,还没等那几名戈什哈动手,却听黑暗中一声大吼暴然响起,旋即便见不远处的甬道拐角处涌进了一群兵丁,为首的赫然正是十爷!
“啊,你,你”
齐世武万万没想到十爷居然会率人埋伏在附近,乍然一见之下,顿时便吓得瞠目结舌地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通通拿下,有敢顽抗者,格杀勿论!”
十爷可是一早便率府上亲卫埋伏在了甲字牢房里,那些个值守的牢子也都是他十爷的人,为的便是能将太子派来暗算嫌犯之人一举成擒,而今,齐世武这么条大鱼已进了网,十爷心中可是乐呵得紧,不过么,也没甚废话,一挥手,便已是高声下了令。
“尔等想作甚,某乃刑部尚书,尔等休得无礼,放开本官,快放开本官!”
十爷带来的可都是他的心腹亲卫,行动起来自是迅速得很,没等监牢里的齐世武等人回过神来,便已是狂涌进了监牢中,毫不客气地将齐世武等人尽皆摁倒在了地上,直到此时,齐世武才从震惊中醒了过来,心急如焚之下,已是不管不顾地便嚷嚷了起来。
“哈哈哈,刑部尚书?嘿,齐大人半夜三更还跑来下毒,当真了不得么,有趣,太有趣了,都给爷将这群浑球押到审讯室里,爷要连夜突审!”
这一听齐世武如此瞎嚷嚷,十爷顿时乐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大手一挥,豪气十足地下了令,自有一众亲卫们轰然应了诺,架起诸般人等便往审讯室而去了
亥时将尽,夜已是很深了,诚亲王府里大多数地儿已是一片漆黑,唯有内院书房处却依旧灯火通明,两只硕大的火盆子熊熊地燃着,一身白狐裘袍的三爷高坐在上首,与陈、李两大谋士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看似轻松,可不时瞟向屏风处的眼神却明白无误地透露出了三爷心中的焦躁与不安,至于弘晴么,却是淡定得很,正襟危坐,岿然不动如山,默默地听着众人闲扯,沉静得有若处子一般。
“禀王爷,天牢传来消息,刑部尚书齐世武亥时三刻率人夜至天牢,欲谋害穆春阿,现如今已被十爷当场拿下,而今十爷正率人突审诸般人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三爷原本就是强装出来的淡定已渐渐被消磨得不见了踪影,眼神里的急躁之色也已是浓得清晰可辨,就在其打算派个人去天牢探个究竟之际,却见室内人影一闪,一身夜行衣靠的李敏行已如鬼魅般出现在了房中,但见其朝着三爷一躬身,紧赶着便禀报了一句道。
“哦?好!”
尽管对今夜天牢之事已是有所猜测,可真听到了确凿之消息,三爷还是忍不住霍然而起,一击掌,兴奋无比地叫了声好。
天作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齐世武这回算是彻底玩完了!
弘晴白日里便判断出太子那头十有**会派人去天牢灭口,可却万万没想到会是齐世武亲自出马,心中当真好一阵子的愕然,没旁的,要知道齐世武乃是堂堂正一品大员,居然会亲自干起了杀手的勾当,真是有些个不知所谓!
“传令下去,各处保持高度警戒,有新进展即刻来报!”
三爷兴奋归兴奋,倒也没忘了正事,紧赶着便一挥手,兴冲冲地交待了一句道。
“喳!”
三爷此令一下,李敏行自不敢稍有怠慢,紧赶着应了一声,身形只一闪,人便已是消失不见了。
“夫子,先生,而今事态已是突变,后续手尾当何如之为宜?”
三爷一门心思就想着进东宫,而今太子再度陷入危机,在三爷看来,机会已至,自不肯错过,这便深吸了口气,强自压住了心头的狂喜,目光灼灼地环视了下众人,语带颤音地发问道。
“王爷明鉴,齐世武既已当场被擒,其已是必死之局也,至于会否牵出太子殿下,却尚不好说,依属下看来,纵使齐世武供出了太子殿下,恐也难觅实证,若就此事弹劾太子,未见得便能成事,窃以为还是照原定计划行事为妥。”
三爷尽管强装镇定,可在座的都是心思机敏之辈,又有谁会看不出三爷那么点小心思,所不同的是弘晴不好开口言事,而陈老夫子却是不屑言之,唯有李敏铨身为首席谋士,却是不能不率先开这个口,当然了,李敏铨也不敢直接指出三爷的不是之处,只能是委婉地解说了一番。
“嗯,夫子以为如何哉?”
三爷显然对李敏铨的建议不甚满意,在他看来,有了齐世武这么个把柄在,牵出太子这个幕后主谋乃是理所当然之事耳,不好生利用上一番,也未免太可惜了些,只是这等理由却是不好宣之于口,三爷也只能是以对李敏铨的话不加置评来表示自个儿的不满之意。
“晴儿怎么看?”
陈老夫子并未直接回答三爷的问话,而是将问题交给了弘晴,显见又考校的意味在内。
“父王明鉴,孩儿以为李先生分析得甚是,虽说齐世武供出太子的可能性极高,然,一者此事涉及天家脸面,妄自动本的话,皇玛法必定不喜,八叔愿作这个恶人,且就让他做了去便好,二来此事难有实证,纵使上了本,查到最后,也一准是不了了之之局面,且,以皇玛法之睿智,也断然不会容人去彻查到底,最多不过是拿齐世武当替罪羊以谢天下人罢了,故此,孩儿以为照预定计划行事并无不妥之处。”
弘晴心思敏锐过人,早在李敏行报出天牢之消息时,他便已是通盘考虑过了,此际回答起陈老夫子的问话来,自也就条理清晰得很,所言之道理比之李敏铨所述要更深入了几分。
“唔,若是八弟处执意动本,于联手之势似有所冲突,却又当如何哉?”
尽管弘晴都已将道理说得分明无比了,奈何三爷还是不肯死心,唯恐被八爷那头抢了先机,问题是两大谋士与弘晴都不赞成其就齐世武被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