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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九龙夺嫡-第85部分

小说: 九龙夺嫡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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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纯彦一捋胸前的长须,神情淡然地提点了一句道。
    “嗯?”
    一听此言蹊跷,八爷不由地便是一愣,可很快便醒过了神来,轻轻击了下掌,会意地一笑道:“先生妙策,某知晓该如何做了。”
    “啊湫!”也不晓得是否真有心灵感应这么一说,就在八爷计议方定之际,正与陈老夫子对弈的弘晴猛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横飞的气流竟将棋盘上的棋子都吹得凌乱了去,那声势当真惊人得很。

第一百三十五章未雨绸缪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月假,又是被老夫子提溜着跑圈、耍石锁地折腾了一晌午,又好生背诵了不老少的文,本想着去休息,却又被抓来下棋,纵使弘晴早已习惯了“习武”的艰苦,到了这等天将近午的时分,也已是有些疲了,这会儿喷嚏搅乱了棋局虽是无心,却也正好合了弘晴想走人的本意,这便起了身,道了声歉意,就等着老夫子放人了的。
    “嗯,要变天了,若不小心,可就要惹病上身了,小王爷还须得未雨绸缪才是。”
    老夫子显然是看出了弘晴请辞的意思,但并未说破,而是话里有话地提点了一句道。
    嗯,变天?
    一听老夫子说得蹊跷,弘晴不由地便是一愣,可很快便醒悟了过来,这便眉头一扬,从容地应答道:“夫子说的可是旗务整顿一事么?”
    “说说看。”
    对于弘晴的超高悟性,陈老夫子早已是习以为常了的,自不会因弘晴如此快便反应过来而惊异,仅仅只是神情平静地发问道。
    “夫子明鉴,在学生看来,八叔在八旗中根基甚深,人脉也广,此本是其之优势,然,也是其包袱之所在,今太子殿下一意孤行,不顾父王上书之本意,急功近利,妄图一口气吃成个胖子,殊不知欲速则不达,而今之八旗子弟怨气已浓,只消有人在背后稍一撩拨,便是一场滔天之祸事,八叔素来精明过人,又岂会不利而用之者,之所以尚未动,不外乎担心皇玛法见责而已,然,八叔其势已成,别无可更易处,纵使迁延,最终也断然经得住门下诸般人等之群情汹汹,年关之际,或许便是八叔动手之时也。”
    弘晴早在数月前为三爷支招之际,便已通盘考虑过了各种可能性,此际分析起来,自是条理清晰得很,自信之情溢于言表。
    “嗯,还有呢?”
    尽管弘晴的分析已是极为到位了,可陈老夫子却依旧不是太满意,也没多言置评,而是不动声色地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好叫夫子得知,学生以为八叔既是顾忌皇玛法会动怒,那便须得为此番闹事寻一退路,此无它,父王怕正是其嫁祸之最佳人选也。”
    面对着陈老夫子的喋喋追问,弘晴并无一丝一毫的不耐,自信地一笑,给出了老夫子想要的答案。
    “尔既已皆知,想来该是已有了对策了罢,那就说说看,此事最佳应对之策为何?”
    陈老夫子显然是要将拷问进行到底了,浑然不给弘晴半点喘息的时间,便已是紧着往下追问道。
    “夫子明鉴,窃以为整顿旗务之时机尚不成熟,无论何人为之,都只是治标不治本,难有根治之可能,此无它,国无敌则腐,兵常备而不战则疲,古今如一也,今八旗乃国之武备根本,茫然四顾无敌手之下,又岂能真有振奋之心哉,真欲治之,尚须契机也,再者,皇玛法素性宽仁,恐难见八旗子弟受困顿之苦,但消八旗子弟一闹,皇玛法的板子怕是要打在主事者之身上了,由是,学生以为我父王万不可真接手此事,唯力挺太子方是正道也。”
    有着前世的记忆在身,弘晴的眼界之开阔可不是这个时代之人所能比拟得了的,或许在细节上会出现些小错误,可在大局观上,却是断然不会有差的,于旗务上,自是看得极为的通透,分析起来自也就条理清晰得很。
    “嗯,去罢。”
    弘晴这等长篇大论一出,老夫子总算是满意了,但却依旧未加以置评,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吭了一声。
    “是,学生告退。”
    弘晴这会儿着实是乏了,一听老夫子放行,自不愿再多呆,紧赶着应了一声,便即匆匆回了“翠山居”。
    “王爷可是有心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弘晴回了“翠山居”之后如何闹腾,却说一大早便出了门的三爷一回到府上,便将李敏铨叫了来,可待得李敏铨到了,三爷却又呐呐无言,一派心思重重的样子,李敏铨见状,眼珠子微微一转,已是笑着出言问了一句道。
    “嗯,此番整顿旗务,太子殿下一味用强,而今下头民怨鼎沸,若有人从中撩拨,大乱恐将难免啊!”
    三爷虽不管旗务一事,可毕竟那整顿的折子是他所上,自然不可能不关心,前几日便已知情形不对,今儿个一早更是暗中私访了一番,心中原本就有的忧虑就此更深了几分,至于他到底是真的忧国忧民,还是为自家命运揪心,那可就只有他自己才晓得了的。
    “王爷还真说对了,今番一场大乱就在眼前,八爷是断然不会放过这等造事之良机的,王爷还须得心中有数方好。”
    李敏铨早就得了弘晴的提点,这会儿说将起来,自是信心满满得很。
    “嗯,本王也作如此想,此番风波一起,皇阿玛定不知该如何震怒了的,唉,一念及此,本王的心便”
    三爷苦恼地摇了摇头,半真半假地感慨了起来,眼眶竟隐隐还有泪花在闪动着,看起来就别提有多伤感了的。
    “王爷仁心,属下叹服,然,此事恐不止是圣上震怒,王爷恐也有牵连处,不得不防啊。”
    李敏铨在智算上虽不算当今绝顶之智者,可在观颜察色上,却是顶尖好手一个,这会儿一见三爷那般模样,便已知三爷其实并未意识到自身也已是处在了悬崖边上,心中暗自好笑之余,对弘晴的先见之明更加佩服了几分,当然了,暗笑归暗笑,李敏铨却是不敢因之误了正事,这便夸赞了三爷一句之后,立马转入了正题。
    “嗯?子诚此话怎讲?”
    别看三爷这会儿一派忧国忧民状,实则看热闹的心思却是极重,浑然没想到事情会跟自己有多少的瓜葛,这一听李敏铨如此说法,霍然便是一惊,眉头一扬,紧赶着便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王爷明鉴,八爷那头闹事乃是必然之举也,概因其在八旗中利益牵扯极深,人多势众虽是好事,可应景儿却就成了不堪之负担,事到如今,八爷便是不动也得动了,乱事必起矣,却又恐圣上见怪,只因那旗务一事看似太子起的头,实则却是圣上心意之所在,由是,八爷定会全力推王爷出面整顿旗务,若无准备,事必危矣!”
    一见三爷惊诧莫名,李敏铨自是更笃定三爷的茫然之所在,这便细细地将时局分析了一番,直听得三爷冷汗狂淌不已。
    “子诚可有甚教本王者?”
    三爷越想便越惊,概因旗务一道之难,三爷心中有数得很,他并不以为按着前番所拟定的策略行了去,便真能将旗务整个分明出来,此无它,那帮子八旗子弟早已懒散惯了,谁来整,都难奈何得了那帮痞子们,这会儿一听此事有可能落在自家头上,三爷当真是被震得个头晕目眩不已,却又茫然无计可施,不得不将问题抛给了李敏铨。
    “此何难哉,唯力挺太子殿下可也!”
    李敏铨一捋胸前的长须,自信满满地一笑,言简意赅地给出了答案。
    “嗯,善,斯言大善矣,本王知晓该如何做了。”
    三爷到底不是愚笨之辈,尽管李敏铨并未将话说透,可三爷却是很快便领悟到了个中之真谛,这便一击掌,由衷地笑了起来。
    “王爷英明!”
    该说的话都已说透,李敏铨自也不愿再多言,只是笑着拱手称了句颂词。
    “嘿,不说这个了,本王请先生来,是有一要事相托的,就不知先生可愿助本王一臂之力否?”
    三爷大笑了几声之后,自谦地摆了摆手,话锋旋即便是一转。
    “请王爷明示,属下自当遵从。”
    李敏铨浑然不知三爷此言之用意何在,不过么,该表忠心的时候,李敏铨却是从来都不含糊的。
    “唔,是这样的,本王前几日见老四那厮手下办事之人不少,明面暗底都不缺,令行禁止之下,颇有可观处,本王见猎心喜,也琢磨着要整一机构出来,不知先生可愿帮本王打理一二否?”
    三爷显然很满意李敏铨的表态,但并未急着说个分明,而是起了身,在书房里来回踱了几步之后,这才沉吟地发问道。
    “厄”
    三爷的语义虽含糊,可李敏铨却是一听便明了了个中之蹊跷,无非是三爷打算搞一特务机构出来,专一办阴暗之勾当,要的便是让李敏铨去张罗罢了,这主意说起来不算甚稀奇事儿,以李敏铨的城府而论,本也不致于震惊若此,只是猛然间想到数月前弘晴的交待,李敏铨可就有些惊诧难耐了,此无它,早在三个多月前,弘晴便已将三爷眼下这番用心瞧破,还特意交待了李敏铨相关事宜,这等料事如神一般的奇迹,当真令李敏铨心中对弘晴的畏惧更深了几分,以致于一时半会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子诚可是有甚碍难处么?”
    这一见李敏铨目瞪口呆地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三爷的眉头可就皱了起来,但并未发作于其,只是语带不悦地吭了一声道。
    “王爷放心,属下知道该如何办了。”
    被三爷这么一问,李敏铨立马醒过了神来,赶忙收敛了下心中的震惊,一躬身,紧赶着应承道。
    “嗯,那便好,子诚办事,本王放心得很,此机构不求大,但求精,资财若是有差,就先从府里的账上走好了。”
    对于暗底势力的事儿,三爷可是谋划了良久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个合适的管理者,这才会一拖再拖,到了如今,三爷已是不打算再迁延了,索性将此事交给了他最信得过的李敏铨。
    “属下遵命!”事已至此,又怎容得李敏铨推辞的,自然是三爷说什么,他都都先应着,至于心思么,这会儿早跑到弘晴那儿去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天安门前的请愿
    “将军,快看!”
    一名军卒猛打了个哈欠之后,困意更深了几分,唯恐当场出丑,这便猛甩了几下头,试图好生清醒上一下,却没想到这么个无意识的动作却让他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原本无甚行人的南大街尽头处突然涌出了黑鸦鸦的一大群人,有若潮水般便漫上了**广场,那架势怎么看都不下万人之多,军卒一惊之下,双眼立马便瞪圆了,不管不顾地便尖叫了起来,顿时便令众善扑营官兵们全都为之一乱。
    “戒备,戒备!”
    带队的游击将军显然也没想到会遇到眼前这一幕,要知道此处乃是**广场,闲人免进的地儿,能到此处来的,那可都是官府中人,哪像眼下这般乌七八糟地涌进这么多“刁民”,心慌意乱之下,也没管自个儿手下满打满算才三十余号人,竟自呼喝着下了戒严令。
    “锵锵”
    游击将军这么一嘶吼,一众善扑营官兵们自不敢怠慢了去,全都慌乱地擎刀在手,只是面对着汹涌而来的人群,众官兵们显然都有些不知所措,腿脚打颤者不知凡几。
    “还我公道,我等要面圣陈情!”
    “还我公道!还我公道!”
    “严惩凶手,还我公道!”
    
    汹涌而来的人群并未直闯善扑营官兵们的警戒线,而是在广场上停了下来,人群最前端的几名汉子抬着副蒙着白布的担架,看那起伏状,白布下头该有个人在,只是不知是死还是活,这还没等善扑营官兵们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停将下来的万余众已是振臂高呼了起来,声如雷震,顿时便令**广场两侧的各有司衙门全都乱作了一团,无数正在办公的大小官员们尽皆窜出了衙门,围观这开朝以来从未得见的奇景。
    “萨穆雷,托奇亚,尔等这是要作甚,胆敢聚众冲击皇城,不要命啦,还不退去,小心尔等的脑袋!”
    善扑营乃是皇帝亲兵,个中人员大多是从上三旗(正黄、镶黄、正白)中选拔而得,那名带队的游击将军正是正黄旗人善明,他只扫了眼人群,立马认出了不老少的熟面孔,慌乱的心就此稍安了些,胆气一状,喝叱的声音也就格外地响亮了起来。
    “善明大哥,我等有冤要伸,阿宁古老弟无辜被打致死,我等不服,要请皇上为我等做主!”
    “我等皆旗中兄弟,为何有人可不遵规矩却无事,偏偏阿宁古老弟仅是迟到片刻,便要被殴打至死,我等不服,定要圣上为我等主持公道!”
    “对,请圣上为我等做主!”
    
    善明的呵斥之声虽响,可惜却吓不倒有备而来的一众旗丁们,但听一阵嘶吼声噪杂而起,气势冲天,直惊得一众善扑营官兵们都情不自禁地齐齐向后缩了几步。
    “此乃皇城重地,尔等休得放肆,有本递上来,本将这就去请圣上旨意,若是真敢妄为,小心尔等的狗命!“
    眼瞅着吓阻不住众旗丁们,善明的脸色可就难看到了极点,但却不敢在此时有示弱的表现,只能是硬着头皮又嘶吼了一嗓子。
    “善明大哥,您是好人,我等也不为难你,此处有我等之联名本章在,还请善明大哥为我等代转。”
    善明的话音一落,自有与其相熟的一名旗丁排众而出,双手捧着份黄绢蒙面的折子,恭谨万分地递到了善明的面前。
    “尔等在此稍候,本将这就去请旨,休要喧哗,倘若惊扰了圣驾,一体都是死罪!”
    兹事体大,善明自然不敢擅专,丢下句交待之后,手捧着折子便急匆匆地向侍卫处赶了去
    “陛下有旨,宣,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十五阿哥,诚郡王世子弘晴,即刻到养心殿觐见,钦此!”
    上书房的课方才上到半拉,就见养心殿主事太监赵明德匆匆跑了来,打断了胡任与的授课,面色肃然地宣布了老爷子的口谕。
    “臣等领旨谢恩!”
    事出突然,绝大多数阿哥们此际都茫然得很,浑然不知究竟出了甚大事,可不管怎么说,老爷子既是有了口谕,却是没人敢不遵的,也就只能是齐齐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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