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商天下-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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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宣一直沉默着,等到对方接近抓狂的时候,才突然说到:“白素贞,被人绑架了”
许安绮闻言张了张嘴,半晌才说到:“你准备怎么办?”
许宣偏头看她:“凉拌。”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贫”
“找出是谁做的,然后按照自己的方式看着办吧。”
虽然口中说要用自己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但也只是到这个时候,才堪堪梳理出一个大概的思路。这其实是信息不平衡所造成的差距,可以弥补,只是需要极为精细的推理和分析。
绑架了白素贞的人似乎对他时分了解,但自己此时却对对方一无所知因此,从理性和非理性的角度来分析,约莫也能有一个大致靠谱的推断。
对方所需要的便是自己无法应考,几次三番的针对性举动,包括绑架白素贞来威胁自己,都是为了这一目的。
但为什么会这样
能做出这种事情,甚至将所谓的县试题泄露出来栽赃自己,应该是很厉害了。但如果真的有那样的权势,最好的办法其实也应该是在他应考之后的过程里下手。县试的卷宗交上去之后,反倒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很多事情。
但显然对方知道并不能这样,因为一些原因,他是受了一些人的关注的。而这些关注他的人,身份和地位高的吓人。
思前想后,其实最不想自己去考试的,自然有一些人。如果说里面有严知礼,那么并不难理解。从这个方向去考虑,却也发现了很多奇怪之处。当时所面临的情况非常混乱,整个过程毫无征兆地砸在他面前,严知礼当着众人的面认准了他的舞弊行为。
他虽然处在那样的局面里,但是并没有影响他去留意一些东西。对于自己他所面临的诬陷,对方显然是知情的。原本以为是他一手策划了整件事情,但是随后注意到他刻意隐藏的愕然,才知道做这些事的另有其人。
有一个隐在暗处的人,而且这个人年纪或许不大。做事情有些神经质,有些自以为是多是一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以前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早就练就了从为人处事中看出人性格的能力。虽说从这些方面来看人,或许并不准,比如判断一个人的高矮胖瘦,好坏与否都很难做到。但是多少也是能看出人的某一的面。眼下的局面里,这应该算是他所能的出来的不多判断了。
还有一点也比较重要,这个人,同严知礼关系肯定比较密切他对自己所做的诬陷等等,说不定就是严知礼授意的。但若是这样的话,对方的举动还是明显有出乎严知礼意料的地方,显然严知礼并不能很好的控制对方。
有本事的人都不喜欢被控制许宣摇摇头,尤其是自以为有本事的人。那么这个人,会是谁?有些事情凭空去想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顺着有限的东西摸索到这个程度,按理说也就基本上差不多了。
整张纸页上都是顺手写下的一些想法,零零碎碎的,到某一刻进行不下去了,他才有些无奈地放下笔。稍稍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推门出去走了走,烦乱的心绪如同纠缠在一起的丝线。
静静的庭院,人力拉车停在院落的一角,他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也就是不久之前,它的第一位乘客出现了。但是那夜白衣女子,如今身在何方?面对怎样的麻烦?这些都说不好而且猜测也让人很不好受。
许宣抬头看看天,巨大的天穹,漫天的星斗光芒自头顶上方的夜幕上绽开。如同银盘里哔哩哔哩跳动的珍珠。他就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庭院觉得渺小。但与天空相比,大抵所有的东西都是渺小的。
时候已经快到春末,能够听到一些虫儿的鸣叫,倒是给夜色中增添了几分声色。想起那一晚,他拉着人力拉车,和她是要去做的事情
思绪转到这里心头浮现出一些事情,猛然间停顿了一下。随后,微微“咦”了一声,他皱着眉头又看了一眼人力拉车的后椅,快步走回书房。原本是想散散心,却不曾想到,果然有些启发。
重新拿起笔,纸页的空白处又多出一些内容。因为是临时想到的东西,这个时候写起来有些潦草。灯火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良久之后,他再次放下笔,眼神中已经是一片复杂。
岩镇先前的一些事情还不曾完全过去,当时的那场暴雨,所造成的结果,所流的血、死的人,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过去的。这个时候将二者联系起来,发现有些东西是可以说得通的。
白素贞的师师父药池公同罗长生是故交,她本人又在岩镇行医治病,赢得了许多名声。几乎没有不认识她的人,而即便不认识人,但名字也肯定是听过的。因此,一般人要通过黑路子绑架她,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瞒过罗长生的。但眼下却是毫无消息。
如果情况再坏一点,比如某个富家公子看上她,将其虏去这个可能性也很小,因为对方分明是冲自己来的。
不是岩镇本地的势力。心中有了想法,有些东西慢慢变得清晰之后,他在纸上写下严知礼三个字,紧接着重重的画了一个圈。
原本还以为官府对牛痘接种的漠不关心,是因为这事情里有自己的影子,而严知礼对自己毕竟厌恶。眼下倒是意识到或许有更加合理的一种解释。
那么,天花的事情是不是他做的?他
也是晚间的时候李毅伸手在一间宅院的门上敲了敲,口中嘟囔一句:“三长一短”有人过来开门,他走进宅院,门从背后关上。
“她怎么样了?”
“吃了晚饭”
李毅闻言稍稍支柱脚步,旁边的人疑惑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哦,还以为她会反抗比如不吃不喝,绝食什么的。哈,这个女人果然很有意思。”沉默了片刻之后,点点头:“还有什么?”
“她问县试的情况问许宣到底有没有参加。”
李毅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说的?”
“自然是实话实说。”
“我进去看看她”
他说完之后推开一扇厢房的门,口中直接说到:“许宣今天没有参加县试”
“是妾身的错”屋内安静了一阵之后,有女子说话的声音,声音平淡从容,带着淡淡的歉疚。
李毅皱了皱眉头,随后松开:“呵,但其实你们都错了用你威胁许宣,不过是顺手罢了,至于主要的目的”
白素贞闻言将目光投过来。
“哈,你终于开始好奇了还以为你永远能够处变不惊。”他的话刚说到一半,白素贞的眼神又恢复了从容。他撇撇嘴:“真是没意思”
第389章 春暮的声音(三)
白素贞目光淡然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所谓的读书人。”
李毅闻言,觉得对方大概会说出很有意思的话,于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
“你们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什么都会总是不可一世的样子。觉得自己说一句话,做一件事,都应该多么惊人啦,听者为之震撼啦。总之”
“呵,你是在说许宣么?”
白素贞摇摇头:“他可不算读书人。”她说着声音稍稍顿了顿,接着说到:“你们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但是到头来很多事情,还是那般,不会因为想得有多好就有什么不同。”
“至于汉文,汉文我是知道他的,若是真的要走科举这条路,大概也不过是想借机做更好地做一些他想做的事情,但如果没有这个机会其实也不要紧。能将事情做成的方式有很多种,好的坏的但若是说世上只有科考这一种途径,肯定是不尽然的。”
李毅闻言微微皱了皱了眉头,有些抓不住白素贞这番话内里的含义。许宣不算读书人,这难道是在夸奖么?什么时候开始,读书人成了贬义了?
女子的话并没有停下来:“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就是很好的。”她说着看了李毅一眼:“因此随意为之,若是真的考上了,当然,也不错,但若是挖空心思去做,反倒是可惜了。”
“呵,说得和真的一样。你这样的话,不过是自我安慰一下罢了。功名、身份,你觉得会有一个读书人不想要这些么?”
话音刚刚落下,白素贞淡定从容的声音便紧紧地压着过来了:“首先,妾身觉得你大概错了。读书人,并非应该只有科考的想法。”她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上依旧带着几分戏谑的想法:“你可知道,汉文曾经同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李毅疑惑地挑了挑眉头。
“他说”白素贞望着李毅,平静的目光因为说起这些开始变得有些不同了,声音断了断,大概是在想着应该不应该说出口,半晌之后,总归是接续起来:“他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李毅闻言,目光猛的一顿,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随后“呵”地一声笑了出来。“这种话这种话”想了半天,试图找到一个词语来形容许宣有些大逆不道的话,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像是遭受了天大的侮辱,半晌之后声音才落下来:“你信么?”
“妾身倒是觉得”看他一眼:“说得很在理啊。”
“你”李毅伸手点点她,随后摇了摇头:“妇人之见罢了这种话若是传出去,许宣这辈子也算是完了。呵,百无一用是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低声重复了几句,目光开始带上几分不屑:“天底下那么多的读书人,怕是都要被他得罪光了。”场面与其说是二人对峙,倒不如说是闲谈的气氛更恰当一些,毕竟李毅也不是一般人,心态上也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了。
白素贞闻言,脸上却是露出了少有的笑容:“他也是这般说的,说完之后还劝告我不用乱传这位公子想来是不会乱传的吧?”到得这个时候,她也还不知道李毅的身份,因此就以“这位公子”称呼对方。口中说着“不要对方乱传,但实际上似乎也不怕他说出去的样子。
她是早晨的时候去文会馆的途中去文会馆的路上被人绑过来的。几个江湖人,蓝衫短打的模样,过程并没有什么好谈的,她甚至也没有过多的反抗,最多的就是不说话,在心中想着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或许还有的原因便是对方的动作也不算粗鲁,所用的还是“请”的态度。随后被带到这里,在一间房里被关了起来。
这样之后,她便一直在推测对方的身份,以及这样做的目的,但终究也没有特别的结果。当然也没有因此不吃晚饭或是绝食抗议之类的,这样毕竟没什么意思。她平素为人低调踏实,轻易是不得罪人的。因此没有道理因为仇恨而被绑架,又是在这样的时间和场合,到了后来,也只能往许宣身上做了联想。当然,随后的事情证明,实际情况也算是八九不离十了。
李毅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她,随后咧了咧嘴:“无稽之谈,纯属胡言乱语。”
几乎在他说话的当口,白素贞继续说出了某个一直以来都觉得有几分道理的话:“妾身就觉得,行医治病比摇头晃脑地背些诗词句子有意义的多。诗词写得再好,文章做得再妙,但也改变不了肚子饿的事实,改变不了生老病死。即便妾身有些时候替人治病,也有治不好的时候,很多人就在妾身面前死掉。大概是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反倒更在意一些实际性的东西。至少是努力过了。”
“努力过,能做成一些事,或者也做不成但因为努力过,都是有价值的。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或许也不对,汉文当时说出来大概也是再开玩笑。读书人里当然也有很多很有能力的,但是那些各自不同的能力,大抵都不会是从科考方面体现出来的。妾身自然不是看不起读书人,但是背两首诗,写两句词便觉得心中得意,世上再无难事,简直可笑。妾身这么说或许有些大逆不道了,但生活真的就是这个样子。”
“就比如这位公子,你读书这么多年对了,妾身记起来了,在之前的文魁*中还见过你,那么李公子应该是很有才华的人才是,但是你这么多年,又做了多少于国于家有益的事情呢?”
白素贞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目光平静地望着李毅,接着说到:怕是相当好了,至少你如今的做法,全是无用之功。平素的生活里大抵都离不开琴棋书画诗酒花,但是更多的道理,柴米油盐酱醋茶才是生活中最常见的。你可种过一粒粟,可收过一颗米?”摇了摇头:“不是生产,便如同蛀虫一般。”
白素贞平素多是优雅从容的模样,用以后得话说,大概就是类似知性的感觉。但她不尖锐并不代表她不能尖锐。这个时候从容淡定得感慨一番,待到那句“蛀虫”说出来之后,李毅张了张嘴,发现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和一个女人去争辩这些
啧。
李毅目光复杂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原本进来大概是想说一些比较犀利的话将对方震慑一番,但这个时候,面对的白素贞平淡的语气说出的话语,反倒有些失声。但这个时候,语言上的交锋并没有什么意义,他扯过一张椅子,慢慢坐下来:“文章乃经国只大业,不朽之盛事。你这么说呵,随你了。天底下读书人这么多,怕是没有人认同。今日的局面很明显,那便是我为刀俎,你为鱼肉。还是老实一点吧。”
白素贞闻言,只是笑了笑,随后便也不再说什么安安静静地继续坐在那里。借着房屋内明亮的灯火,看一个随身携带的,算是她用做医学笔记的本子。
气氛就这样沉默下去,谁都没有再说话。过了很久,还是李毅下开口:“你对于这个”他伸手指了指白素贞,大概是在说眼下她被绑架,被软禁的局面:“你就一点都不害怕么?”
白素贞闻言,继续将手头的一些笔记看完,本子随后翻过一页的时候,才开口说道:“害怕毕竟没有用啊。而且,你如果仅仅是为了阻止汉文考试,这真的是一点意义都没有。有些鸟儿是限制不住的,它们的声音也很嘹亮,即便关起来了,也依旧能够让人听到它。”说完之后,继续看着手中的本子。
李毅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