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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徽商天下-第5部分

小说: 徽商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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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奔小康的想法一直都有,尤其是在去了郑老家之后这想法就更强烈了。脑中也有几个比较靠谱的思路,但要真实施起来的话,纸上谈兵是不行的,每一步都要盘算,所以也不是特别容易。倒是今天上午借着抄写随手埋了个伏笔,反正有些东西,放在这个时代就是资源,偶尔用用也不会有太大负担

    饵是放出去了,至于会不会有人上钩,想来问题应该不会太大。从这些天抄写的东西来看,这个时代的劳苦大众,审美水平也就这样段数。若是操作的好,自己以后大概也可以逢人就说,我就是那个改变社会风气,疯魔万千少女咳,差不多就可以了。

    如今横竖还有一些时间,就把剩下的几幅画给画完吧

    一阵秋雨之后,节气感就明显起来。长街两面不时有离枝的树叶落下,这才只是开始。

    只是不知不觉间,秋天的轮廓就清晰了。

    许安绮今天一袭素色长裙,走在行人如织的街道上,小丫鬟跟在一旁,手里拿着冰糖葫芦,舔啊舔,脸蛋沾满了黏黏的糖渍,小花猫一般。但也不去管,只是做一个忠实的小跟班。

    心中有些庆幸,那日在程子善面前没有失态,也让有些人知道自己是有决心的,不会轻易动摇。少女这样想着,目光偶尔在街道两旁随意掠过。

    然后就看到那个书生了——依旧是懒散地坐着,依旧在写写画画。说不清为什么,一时间的心情就和掠过的阳光一样有些温婉。

    少女有些犹豫,想要上前打招呼吧,不过见对方一丝不苟的模样又考虑着如何开口才显得不那么唐突。

    “哦,是你们啊,午安!”那边似乎也没有许安绮想像地那般一丝不勾了。看到她们后,许宣就随口招呼。这让许安绮一时间有些无言,不过是要和相识的人打个招呼罢了,自己居然还忐忑半天,也太刻意了。

    “呵呵,许公子,妾身叫许安绮。”

    “唔、唔四黛儿。”小丫鬟勇敢地自我介绍,因为口中嚼着俩糖葫芦,声音闷闷的。

    “呵呵,叫许宣就好了。”笑着说道,随后指着黛儿:“你要叫哥哥。”

    黛儿这时候好不容易将糖葫芦咽下去,大大的眼睛眨啊眨,半晌才点点头:“哦。”

    于是,就算正是认识了。

    “许公子这是?”

    “呵呵,闲来无事,写写生。”

    “”

    没有回话,大概是听不太懂。

    “咦?许公子哥哥,这个大屋顶,画的跟真的一样!”

    “嗯,许公子的画风倒是、倒是有些别致。”许安绮斟酌着语气,试着评价一下自己从未见过的画风。

    “其实很一般啦呃,好吧,这个叫静态写生。”许宣大概觉得眼前的主仆二人比较可爱,于是随口解释几句:“看到那个屋檐没有?从这个角度近大远小的道理大家都知道关键是空间感还有立体感所以要透视”

    “另外,光线也很重要明暗关系如果处理好了,稍等呐,就是这个样子的。”

    “哦,画人物?道理其实是相通的,素描嘛,不过是线条对,还有明暗。咦?小丫头比表面看起来聪明!”

    “难道人家看起来很笨吗?”小丫头有些不满意。

    “没有这么说啊,看起来的话,嗯,只是不聪明。”

    “不聪明,不就是笨嘛。”

    “呐,可是你自己说的。”

    随后估计是有些委屈,小丫头沉默片刻,很快就又抛到一边,继续好奇着许宣的画,手中的糖葫芦也不知道被扔到哪里。

    “要画这样的画,得先练习画鸡蛋”反正是说过的话,这个时候再多说一遍也没有压力了。许宣这边才开始说,那边就打断。

    “为什么一定要画鸡蛋呢?橘子可不可以?”

    “呃,勉强也是可以的吧。”

    啧,最讨厌聪明的小孩,一点都不可爱。

第7章 聪明人、不讲道理的人(二)

    秋日午后的阳光很温润,长街一角,许安绮看着年轻的书生耐心并且随意地满足着黛儿的好奇,偶尔调笑几句,惹得小丫头一脸委屈,待过了片刻又是“许公子哥哥,许公子哥哥”,一副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

    所谓安稳的生活也不过是这样罢?

    街道上有几辆马车驶过来,人多的地方,车夫就放慢速度。马车打着陆氏商行的标识。陆氏的生意做得大而杂,每日货物的吞吐也很可观。这时候,为首的马车上,陆承涛掀开帘子观望,这批货物大概比较重要,所以需要他亲自压阵。待看到站在一旁的许安绮,便立刻将帘子放下。

    五辆马车整齐地朝陆氏商行方向驶去。

    许安绮望着马车行驶的方向,轻轻抿了抿嘴唇,神色复杂。陆承涛,年幼时曾经抱过自己在雪天里燃放烟花的长辈,这时候已然陌路。方才觉得生活安稳的感受这个时候也没有了。想想也是,生活的无奈那么多,安稳毕竟是短暂的。

    “好了,自己琢磨吧。”许宣拍了一下黛儿的脑袋,将手中的画纸递给她,然后站起身。

    “这种幽怨的表情很专业啊。”

    “呃什么?”许安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没有啦。”许宣摇摇头:“很麻烦?”

    许安绮低头笑笑:“哪里,只是小事而已。”话说道一半,看到许宣的清澈目光:“呃很麻烦。”

    “呐,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应该说出来,大家开心开心。”

    “”

    午后的时光慵懒而惬意,许安绮斟酌着情绪,和许宣小声交谈着。黛儿坐在一旁的石阶上,腮帮子鼓鼓的,平日就很大的眼眼睛这时候就睁得更大——真的好像啊,居然是用木炭画的。

    还是想不明白。

    

    “七月初三那天,爹爹过世了。事情太突然,谁也没想到”

    “没有征兆么?”

    “嗯,没有征兆的,爹爹平素身体还算硬朗只是记得那天他兴致不错,中午贪了杯。”

    “那大概是脑溢血了。”

    “嗯?”

    “随口猜测,只是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大概是平日血压就高,又喝了酒。”

    许安绮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既然已经开始说,话匣子就打开了。

    “家里是经营墨坊的,姐姐三年前嫁到杭州去了,如今爹爹走了,很多事情来不及交代,生意就困顿起来。

    “其实,也留下了一些人手和关系的,只是没有一个话事的人牵头,很多事情就会很麻烦。”

    

    许宣曾经商海打拼也有很多年了,很多东西虽然时代换了,却也并不陌生。虽然许安绮说得很随意,但是结合这些天的所见,他该明白的也都明白了。这女孩家中经营墨行,生意铺得不算小,在如今的大明朝,墨业是不错的行当。

    至于她所遇到的麻烦,在商场上也不鲜见。许氏墨行如今正是群龙无首的局面,徽州的墨业如果少掉一个许氏墨行,空出的利益空间相当可观。何况在他人眼中,许家如今也就留下一个女儿,这基业早晚是要送人的,这个时候还客气什么?

    所以,出手吧!

    采用的手段当然不可能正大光明,若真要通过竞争的方式将许墨给挤兑出去,太费时间不说,指不定会有什么变故。所谓不光明的手段其实也不需要多复杂,徽州府衙刘知府那边也已经有过交待,今年京里要的墨量提高了,徽州府墨商摊派份额也加大,这些入冬之前要准备妥当云云。

    所以釜底抽薪,直接从制墨原料上卡住许墨,其他的就简单了。若到时候许墨这边交不出货,拂了朝廷的面子,结果自不用多言。

    “爹爹虽然去了,但是家里的原料还有一些,勉强支撑一些时日也是够的。但是问题总要解决,其他的倒也罢,可这制墨所必须的桐油如果短缺,墨行也就没必要再经营了

    “爹爹原先的老朋友,如今也都在观望。客气一点的会见上一面,其他人,比如陆承涛”顿了顿,微微摇头:“哎,提他做什么。”

    许宣正站着活动一下四肢,听到这里微微扬眉:“陆承涛?那个小杂货店老板?”

    许安绮有些失落的眼神中顿时带上些许笑意。哪有这么说人的,陆氏的产业很杂不假,但是规模也很大了。小杂货店?这称呼也太小气了。摇头轻笑。

    “虽说是人走茶凉,可凉得未免也太快了。妾身也知道,肯定是有人在后面动作。程家作为墨业行首当然,也不止一家了。”

    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许宣微笑倾听。这女孩子当然不会指望他来帮助做什么,只是心里的事情憋久了,就有向人倾吐的欲望。大概也是因为许宣之前做的事情,让她觉得还算是个靠谱的听众吧。

    两人说着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齐在石阶上坐下,一个絮絮叨叨,一个笑而不语,相当默契。女孩一袭素衣,双腿斜斜地并在一起,很好看的样子。大概是受旁边的男子影响,坐姿也显得随意些。

    午后土黄色的阳光斜斜地照耀下来,流淌在她身上,很庄雅的感觉。男子偶尔偏头看看她,偶尔看看来往的行人,点头,或者微笑,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小丫头正拿着纸张对着阳光的方向打量。

    一时间,岁月静好。

    

    日光绰绰,街道上行人走过,各种模样的神色。从容的,匆匆的,兴高采烈,也有面色忧愁的。

    无意与人群争夺热闹和喧嚣的街角石阶,一些碎语闲言,家常轻话。

    “经商,不太懂啊不过要说制墨的话,倒还记得一点。”

    “妾身今天是想去刘世伯那里嗯?你说什么?”

    许宣伸了个懒腰,顺便换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我有没有告诉你,其实我内心深处是个艺术家。”

    “”

    少女闻言黛眉轻轻蹙起,似乎实在琢磨着,这个书生总是会说一些听不太懂的东西,但是就感觉来说,也不像胡说八道了。然后随意问道:“艺术家?很厉害么?”

    “当然厉害,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什么的。”看到少女狐疑的眼神,又不确定地笑笑:“应该吧”随后余光瞥见黛儿一脸憧憬的目光,疑惑道:“喂,你信了没有?”

    黛儿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用很用力的点头来表达她的信任。

    这到底算不算聪明的小孩呢?许宣摸着下巴思索,小孩子啧,总是在不该乖的时候最乖了。真是不可爱啊。

    那边许安绮笑了笑:“公子也懂制墨么?妾身回头倒是可以看看家里缺不缺人手”

    许宣轻轻摆手:“不是这个意思。”正准备解释,那边有人过来。

    来人是程子善。

第8章 聪明人、不讲道理的人(三)

    许宣看着阳光下走来的书生,还是和那日相差无几的打扮,风流才子么,在着装上向来有很严格的连贯性,只是今日没带扇子罢了。

    其实按照原本的日程,程子善是不准备过来这边的。只是因为昨夜画舫上的一个意外,这个时候觉得很有过来一趟的必要。远远地看见石阶上坐着的男女,心中有些东西就更加笃定。

    那边许安绮见到程子善后也怡然地站了起来,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大抵是自然从容。程子善朝许安绮温和施礼,也是平和姿态,倒是丝毫看不出两人几日前才有过摩擦。

    他是聪明人,那日见到许安绮,出口了几句奚落的话语,本意也是要给处于困境中的对方加一把火,算得上有几分落井下石的意味。这是技术层面的东西,大家心里其实都明白。抛却这一层,他对许安绮本身的观感并不算差,相反,还是好感更多一些。

    那日这女孩子只是片刻的失神,也毕竟自己戳中的是她心中最脆弱的地方,但也就到此为止了,随后就是犀利的反击。神情态度也是进退有度,点到为止。程子善后来想想,倒是把握不准自己当时奚落她的心态。当然,并不会后悔,有些事做了也就做了。

    这个层面的交锋,本来就是互有胜负,倒是明白过来,要让对方难堪,其实未必一定要摆在明面上。

    如果说和许安绮的交锋还属于同一层次,那么随后看许宣的眼神就有些吃味——内里颇有几分我来找茬、闲者回避的意思。倒也不是指他的神色有多凶戾,实际上作为书生,程子善的外表算得文质彬彬,这时候即使心中憋着火气,面上却也不显出来。

    只是,对于前世见惯风浪的许宣来说,对方刻意表演出来的云淡风轻即使再多一些,目的性却依旧是掩饰不住的——很多东西有了经验,便一眼能看出来。

    “你可知道我么?”程子善笑了笑。他随意的口气,听着确实也不像生气,至多就像是在路上遇到陌路人,随口招呼一声。也正是这样子,才会让人听着没底,所以在谈判的时候,这种轻描淡写地施压,并不会少见。

    “你这人奇怪。”想了想,许宣伸手指指他,随后笑着摇摇头:“莫非不认识自己,却还要问我?”

    许安绮的神色微微有些异样,这书生,似乎一点害怕也没有呢。

    这样的回答让程子善微微有些意外,许宣在街角作画也有些时日,平日里有了印象,大抵觉得是软弱无用的穷书生罢了——不然做点什么不可以呢,却在路边丢人现眼。这个时候觉得,既是无知者,大概都有些不知所畏。随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看了看许宣,随手指指旁边:“炭?”

    许宣也笑着点点头:“炭!”

    二人姿态和煦,如同多年旧友,看在许安绮眼中更觉得有些怪异。她心中知道,程子善并不好对付,尤其是前些日子似乎还听说拜了家中的某位西席为师,也不知道学了些什么。

    得到回答后,程子善若有所思地皱皱眉头:“用来做什么?”

    从程子善出现的时候,黛儿小脸上就有几分紧张和警惕,这时候得了机会,立刻示威一般地举起手中的纸页:“画画的,像不?”

    “画得倒是极像。”程子善盯着那画看了片刻:“只是,除了画屋舍、街道,是不是也用来画人像?”声音不高,自言自语,风中呢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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