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闯王-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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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天星曹猛带着亲兵枪兵前面开路,赵大海耿奎后面压阵,吕世陈策带着辎重兵,新附军保护老营居中。
吕世特意吩咐自己的儿童团和学生们都穿上了为他们量身打造的藤盔藤甲,严格的检查,不断的叮嘱,生怕漏了哪怕半点瑕疵。这让那些孩子们一个个兴奋异常,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一个人,包括父母如此关心爱护他们,一些小伙伴聚集在一起不断的窃窃私语,相约誓死用自己弱小的身子与生命保护老师的安全。
吕世特意赶到嫂子的跟前,一再的叮嘱,无论出现什么变故,千万不要惊慌,一定要紧随大队前行,然后在紧跟着的春兰手中拿过一套缴获官军的棉甲过来,蹲下身子给小丫细心的套上,仔细的捆好每一个绳结,不厌其烦的对小丫道:“小丫,叔叔不能在你左右,一定照看好自己,不能与大队走散,一定看护好妈妈,一定。”
小丫被吕世摆弄的烦了,挥着小拳头大声道:“叔叔你放心,一会我也和你去杀敌,我保护你。”
吕世眼睛一热,爱怜的在小丫已经红润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站起,看了关怀满眼的嫂子一眼,小声道:“嫂子放心,大朗几个我一定不会让他们损伤半分毫。”
嫂子马上接口道:“叔叔保重才是正经,三个孩子我不担心。”但转眼就用衣袖擦拭着自己的眼睛低声道:“张家有三个根苗,死了一两个还有存续的,倒是兄弟你有不得半点闪失,吕家的香火我要给你看顾的,要不万一我去了,地下见了我还没谋面的大爷大娘,我该如何说?”
吕世只有一股股的温暖在胸腹间翻滚,这一刻再次真正的找到了家的感觉,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孤单寂寞,一时间叔嫂无言。
“好了,叔叔还有大事安排,我得追着队伍赶路了。”说完,抱起已经变得臃肿不堪的小丫追赶队伍去了,在无尽的火光中,小丫的笑脸和挥舞的小手在火光中清晰可见。
前哨人马越过一个山口,进入一道深深的峡谷,走出这个峡谷,就过了无定河河谷进入了清涧河谷这就算是走进了延川。
陕北之地,到处是山谷峁梁和雨水冲刷出来的沟壑,能行大军的就是纵横陕北大地几条大河大川冲击出来的谷地,好在现在大军丢弃了大车辎重,可以在这山谷峁梁里穿行,行军速度明显加快。
看看两边有高峰和密林,月光照射不到,很是幽暗。左边的山头上有一座山寨,寨门楼高出林杪,呈现在冷寂的月光下。整个寨子雾森森的,好像在注视着峡谷里的人马通过。但是好像一且都是事先约定,大家都是相安无事,从山寨里传出来守寨人们的梆子声,混和着断续的公鸡啼叫。
吕世很紧张,一旦这个堡寨违反了约定冲了出来,定能打乱行军速度,正这时候,一支冰凉的小手伸过来,紧紧的攥住吕世的手,那手心里有潮湿冰冷的感觉。
“不要担心,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吕世安慰着春兰,但明显的在微微泛亮的天色里,看到春兰紧咬的嘴唇。
寨墙上没有灯火,只有几点寒星挂在吊楼的一角,大家正在一边向前走,一边向山上观望,忽然听见一个守寨人用苍哑的声音叫着: 五更拂晓, 谨防劫寨, 把守好啊! 这最后一个字拖得很长,在四面山腰上发出回声,在霜天寒风中使人有一种凄厉的感觉,随即,这个声音问道: “伙计们,把守得好不好?” 另一个声音回答:“把守得好!” “把守得牢不牢?” “把守得牢!” 这些问答,带着回声,像是挑战一般地沉落到峡谷中来,队伍中有不少人开始用小声朝着山寨谩骂,有的恨恨地吐唾沫,有的在轻蔑地嘲笑。前行的过天星严厉地小声命令: “向后传,不许做声!” “传,不许做声!” 这句话,向前,向后,用低沉而严肃的声音,一个接一个传了出去。传到吕世跟前,他也像普通战士一样,很习惯地重复一次。于是这一句命令就这样在他的背后通过大小将领和战士们的嘴,通过眷属们的嘴,传过中军和老营,迅速地传向后队。 霎时间,峡谷里听不见一点儿说话声音,连轻轻的咳嗽声也没有了,只有马蹄声,脚步声,枪刀剑戟的碰击声,这些声音,都混入峡谷两旁无边无际的松涛声里。 走了十几里才出了峡谷,接着是望不尽的丘陵地带。这时人马已经走了三十多里,天色也渐渐明了。再往南去就出了山谷,便进入开阔的清涧河谷。
吕世停住脚步,等待大军通过,让一个传令兵来到身边,小声嘱咐他道:“你快马赶奔前面,叮嘱大统领小心谨慎,提防埋伏。”井指着前边七八里远的一座小山说: “到那座山前停下来,让前队休息一下,要是有水,就饮一饮马。”说毕,他就同紧跟身边的春兰登上一处高地,等候着断后部队的赵大海。
不大一会,赵大海带着后队滚滚而来,远远的看见自己的兄弟,赵大海打马上山,长出一口气道:“这他们的太压抑了,好在有惊无险的过来。”
又打量了下左近地形,向吕世建议道:“前面即将进入清涧河谷,便是一马平川,大军老营前行通畅,但是后面的追兵还是阴魂不散,更是追行加快,在那里追兵也将好布展开来,我看这地势很好,把守了咽喉, 我想你带着大军前行,我带着一部分人马就在这里寻一个险要所在坚守,再堵住追兵一段时间,也好为兄弟等保证安全。”
吕世等待赵大海正想说这个问题,赵大海自己一提出,吕世当时大喜,赵大海,慢慢的也在这血火里锻炼出来了,成为有远见,独立思考独当一面的将才了,这是吕世最是欣慰的。
于是赞赏道:“哥哥目光远道,可独当一面了,兄弟我正是这个想法,只是辛苦了哥哥。”
“说哪里话来?你我兄弟一体,却不是他人能比拟的。”话音一顿,望着长龙一般进入谷地的老营,意味深长的道:“我赵大海漂泊了大半辈子,只愚见了兄弟这样有大志向有大前途的人,日后少不得还指望着追随在兄弟鞍前马后建立一番功业,也不枉了这人世一朝,为兄弟能做番大事业,何谈辛苦?”
吕世心中大是感动,这穿越以来,真是千辛万苦诸般磨难,得亏有赵大海仗义相助,才有了今天活着,更得今天赵大海一番刨心肺腹哪里还不感动莫名?
好半天平复了心思,低声道:“哥哥需要多少人马?”后面是两万多追兵,人马少了就真的难为了这个哥哥。
赵大海想了一下,坚定的道:“不要其他,只我的骑兵营兄弟。”后来看看吕世不放心,再次道:“如果兄弟不放心,就再拨付我五百新附军便成了,这八百兄弟我不指望着冲锋陷阵,择一险要严防死守没有问题。”
吕世虽然知道这些人马对付两万边军追兵很是危险,但是前路迷茫,自己手中军马有限,也只能如此,于是很是歉意的道:“有劳哥哥,只要你坚持两天,不,一天就行,那时候我们就会穿过清涧河谷,转入茫茫大山之中,那时候,官军就将无可奈何我们了。”
然后再次拉住赵大海的手道:“哥哥,事情不可为时候,一定放手,我们还有机会的。”
赵大海也拉着吕世的手,盯着吕世的眼睛半天,然后猛烈的摇晃了一下道:“我会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 血战延川
早晨的太阳,惨白的不带半点温暖,从正东方的岭脊上,从若有若无的薄雾中闪出来了,它照着蒙了一层白乎乎的严霜的高原,照着在高原上肃静无声、匆匆前进的千军万马,照在那杆引领着整个大军的火红色闯字大旗上,照在紧随其后黑色的军旗上,和紧随其后的那些红的、黑的、白的、蓝的服装,在起伏而曲折的丘陵间随风招展,时隐时现,看起来十分壮观。
吕世向远处凝望,看着寂静的陕北大地,看着茫茫群山和万千沟壑,不知道预想的敌人在什么地方等待着他,心中已经没有了祈祷老天眷顾之心,只是紧张的盯着河谷四处的高地森林。
正在想着,忽然一个监军士带着满身的风霜疲惫骑着马奔上岗来,向他行一军礼,禀报说: “启禀军师,断后赵大海副统领禀报,跟随后面的官军,昨晚已经连夜追赶我们进了那峡谷,被副统领堵在峡谷之中,相距只有二三里,并不进攻,不知是何用意。副统领说,请闯王吩咐前哨人马,务必多加小心。” “已经吩咐了。”吕世道,好像他正在思索问题。“告诉前面的大统领,加速前进,不要同老营离得太远,告诉所有兄弟严加戒备,今天,一定要跨过这段河谷进入对面的大山。” “遵令!”那监军士勒转马头,奔下岗去。 吕世心中明白,郭伟权追兵是等着前边开始厮杀的时候才进行夹攻,但是他不知道官军把堵截部队布置在什么地方,也许还在远处,但以追兵开始连夜加速看来,也许马上就会遇到。现在就连自己都知道,那段河谷是最好的伏击自己的战场,过了那段河谷,只要自己一入大山,官军就再难围剿自己了,他望见前哨部队已经绕过一座小山,消失在愈来愈重的白雾里边。 “赵兴,你再派人,吩咐前面兄弟放慢脚步,就一下老营百姓,不要把队形拉的太长,那样一旦有变,我们不好应付。”
“是,军师。”赵兴答应的时候语音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寒冷都在打颤。
吕世回头,对脸色惨白的赵兴报以沉稳的微微一笑,然后道:“别紧张,一切还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赵兴脸色一红,在吕世沉稳的目光里,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笑了下道:“不紧张是假的,但有军师在,我知道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是大家。”吕世纠正道:“只要大家抱团,什么困难都不是困难。”
“对。”赵兴点点头,然后一提战马道:“还是我亲自去吧,万一有事我还能帮着大统领出个主意。”
吕世想想,点点头,然后轻轻道:“一个文人,别毛毛糙糙的上去对阵。”说这话是想起当初米脂北城那拿着板砖的赵兴形象。
赵兴也想起那时候自己的样子,当时忘记了恐惧,胸中豪情万丈,不由哈哈大笑道:“手无缚鸡之力,但心中却有百万雄兵,军师且看我如何挥斥方遒。”言罢长笑打马而去。 太阳升得更高了。它照着西边的群山。苍山如海,波澜起伏!它照着岗头上的“闯”字大旗。旗枪的银光闪烁,大旗呼啦啦卷着晨风。它照着吕世和他的白龙马,他在静静地抬着头向前凝望,白龙马在转动着竹叶双耳,听着远处的马蹄声和马嘶声,好像它预感到就要投入战斗,兴奋地喷喷鼻子,发出阵阵萧萧长嘶。 担心前边随时会发生战斗,吕世还是不放心,把鞭子一挥,带着春兰张啸驰下岗头,随着中军营前进。又走了二三里,忽听前面一声炮响,立刻从远远的浓雾中腾起来一片喊杀声和密如连珠的炮声,“开始了。”他小声说,这一刻紧绷的神经竟然突然松懈,多日的紧张竟然放松了下来,该来的终于来了,这就如同彩票,不开奖的时候最是难熬,一旦谜题揭开,即便中了百万大奖,竟然也不再紧张了。
吕世眉毛轻轻一耸,随即在白龙马的屁股上抽了一鞭,离开中军营,飞奔前去。 耿奎懂得军务,被安排在前军,带着骑兵一面警惕的前行,一面四处观察,三队枪兵紧随其后,保持着战斗队形,过天星压着新附军随后,一面督队前进,一面察看前面地势。
所有人马都高度戒备,都知道,只要自己等一过清涧河谷就进入万千大山,那就基本安全了,而官军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最后的机会的。
耿奎一看前面来到一条小河,两岸林木茂密,丘陵起伏,很利于步兵作战,他的心一动,伸手止住紧随的黑虎卫,叫过身边侍卫吩咐道:“去禀报大统领,前面可能有埋伏,让大统领约束好新附军,我这里人马暂停,派斥候向前搜索。等我的”
还不等他话说完,“轰,轰,轰 ”十几声惊天动地的炮响,十几枚炽热的弹丸带着尖啸从小山包的灌木丛中飞出,狠狠的砸在河地上,巨大的势能激起漫天碎石冰块,而后在地上弹跳飞滚,一个铁蛋去势不减滚进黑虎卫阵型之中,砸断了一匹战马的马腿,飞溅去一阵血花,那战马悲嘶一声轰然倒地,将马上的兄弟狠狠的摔在地上。将整个队形带动的一阵混乱。随着这阵炮火,埋伏在对岸树林中的官兵一跃而起,发出一片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向河滩冲杀过来。同时,一队火统手和一队弓弩手,站在土丘上对黑虎军猛烈射击,霎时间,有一些措手不及的黑虎军的骑兵和步兵倒了下去,鲜血立刻将小河的流水染成了红色。 幸亏耿奎心中早就有了警觉,并没有在这种突然的袭击下惊慌失措,在危险的局面中,在纷乱的千军万马和刀光剑影中,像山岳一样屹立不动,如今,是对他的一次考验,冷静,冷静,这才是他应该做的。面前三十丈以外的河滩里已经发生了混战,黑虎卫的将士们与突然杀出的官军展开短兵相接,兄弟们不断地纷纷倒下,而且炮弹和利箭在他的身边和头顶飞过,密得像飞蝗一样。就在这片刻间,他看出敌人的弱点,忽然放了心。
如果官兵让开他的前队,拦往自己的老营厮杀,同时从四面包围前队,那就更危险了,现在,官军还是太心急了。 官军不断的在山丘后面涌出,无穷无尽,亡命的越过不宽的冰河河面,践踏的碎冰纷飞,然后扑进混战的战团。
这样不行,骑兵一旦被步兵缠住,那就失去了骑兵本身的优势,必须脱离战团,发挥自己猪突阵法的优势,同时也避开官军火炮的射程,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同时也避开不利于骑兵冲锋的小河。给官军一个沉重的打击,为身后自己的主力枪兵争取展开队形的机会,耿奎想到这里,大声喊道:“全军后撤,脱离战阵,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