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闯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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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在思想上,起义农民们尽管拿起了武器,却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开始了推翻朱明王朝的宏伟事业。他们仍然认为自己是朝廷的子民,他们的仇恨往往只是集中在那些直接压榨欺凌自己的官吏和豪绅身上,他们的斗争不过是为饥寒所迫,采取武力挫败官府的催科,并且从富家大户的粮仓里夺取活命之资。
正因为如此,在这个阶段里,常常受到封建正统思想的束缚。起义队伍中的许多首领甚至于一些部下偏裨以及士卒,差不多都给自己起了一个绰号。
史籍说,“一时贼首,多边军之豪及良家世职,不欲以姓名闻,恐为亲族累,故相率立浑名。”这种起浑名、立绰号的做法,它一直延续到明末农民战争的中期。后期起义军已经壮大起来,逐渐走向正规化,就普遍地使用自己的真实姓名了。
不粘泥这一番介绍下来,认识不认识的,大家都互道久仰,倒是显得满堂和气。
见礼过后,大家也吃喝的差不多,便都停下吃喝,不粘泥施施然站起身,显然就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根本上就没把过天星等小辈放在眼里,端起一杯酒清清喉咙道;“各位当家的,各位好汉,今天承蒙大家赏脸,响应老朽邀约共赴大事,心下万分感动,在这里备下薄酒给各位接风,望大家不要嫌弃酒肉鄙薄。”
大家连说客气客气,一时间七嘴八舌,大厅里更显混乱。
不粘泥又接着信心满满的道;“现在我们这里,一共赴盟的有大小山寨各家七家,以及汇合了过天星,一只虎的人马,共和五万余大军,可谓是兵强马壮阵容强大无比,等明日大军一发,米脂立刻就会土崩瓦解,那存在城内粮草赋税银钱,就都是大家囊中之物了。”言罢不由得意的哈哈大笑。
大家听闻,都振奋的欢呼起来。
等大家欢呼一阵之后,不粘泥气度威严的压压手,止住大家的欢呼继续说道;“现在咱们虽然是人强马壮兵势威武,但大家各自地域不同,也就互不统属,真正的是一盘散沙,待得明天开战之时,你上我不上的岂不耽误大事。”
于是,底下众人又点头赞同,有不以为然的依旧埋在酒菜里狂吃的,各种表现不一而足。
更有一个杆子大当家的起哄道:“都是说好了的,就是不粘泥大当家的起个盟主,大家都听您老人家调派,哪个要是敢不从,看我穿云雀第一个剁翻了他。”
不粘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时假意推迟一番之后,顺理成章的坐实了这个盟主的位子。
过天星这时候赶紧抓住这个机会,站起来大声道:“既然大家共推不粘泥老英雄为这盟军之主,我们以后就应该抱成一团,共同进退,我提议,大家先放下手中事情,大家斩鸡头歃血为盟,共同发誓,一起进退,永不背盟。”
这个提议当时得到不粘泥的大力响应,其他各路杆子虽然各揣心思,但也不会毁了这时候的气氛,纷纷叫好,于是纷纷离开座位,煞有介事的把早就准备妥当的一只大公鸡拿来,排摆下香案与众杆子当家歃血为盟同饮血酒,对满天神明发下毒誓,说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结拜老话。
这个时代的人对神明的敬畏是深入骨髓的,既然对神明发了毒誓,就一定会遵守,不像现实里,把个承诺当成了随时撕毁的原由。
但在即将到来的利益面前,还能有几个真正敬畏神明依约而行,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结拜和歃血为盟的整个过程到是庄而重之,依足了当时的规矩,吕世倒是随着也做足了功课,但是心中却是有种看戏法的感觉。
等这一切结束后,大家重新归坐,趁着热乎气与大家定下军中规矩,不过是前进有赏后退者杀,同伴相残者杀,等等,大家都表示一一遵守。
最后,不粘泥大声道:“现在,我们请过天星的军师给大家讲解我们原先商定好的攻城策略。”
吕世一愣,怎么这还有自己的事情?但看着大家齐刷刷的看向自己,也只好勉为其难的上前,给大家讲解未来的攻守事宜。
一面讲解,一面却想,自己这里闹得轰轰烈烈,却不知道现在的米脂城内却是一番什么样的情景。
第五十六章 县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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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脂县令张光张子曰现在很烦恼。
这天早晨,也不去坐堂署理公务,只在一个小妾的房里咳声叹气,喝茶闷坐。
张光出身江南豪富,家颇资财,几经科举,贿赂了考官,进士及第后却是一直赋闲在家,天启年间太监得势,地方官员的检拔再不注重学识能力,却重视起金银重量和地方搜刮之手段,张光见状,正是自己本事,便带了大笔银钱上京走动,走了宫里曹公公的门路,大把银钱之后,便被实缺放到这米脂;算来为官已是三年。
这官做得顺风顺水,谁成想,新皇登基,一下倒了靠山,于是整天担惊受怕的怕被牵连,于是在又是金钱古董之后,主动告发阉党种种不法,更是空穴来风的杜撰了些罪证,这正正投了清流的脾胃,在加上银钱开路,总算是过了这关,继续呆在这米脂任上。
但最近几年天不作美,连年干旱,造成大量刁民不再种地,多有田土抛荒,或成流民或是上山落草,少了不少的收入,赶着小皇帝做事操切,好大喜功,清流们又要表现新朝气象,于是对这山陕之地,不但不与赈济,同时还要求补齐先前几年的拖欠。
这可真的要了老命,先前几年为捞回老本,已经是天高三尺,现在如果不能完成钱粮赋税,那自己先前的种种努力可能都要化作东流,只能硬着头皮玩命的收刮催逼,好在下面的胥吏倒还尽心尽力,经过大家上下努力,使出千般手段万般方法,虽然也有刁民多方推搪抵抗,但在整治了几十个带头的刁民后,总算把上面规定的赋税钱粮完成的差不多了。
其实,这还不是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手头里的开销问题。
现下里,扣除上缴的,手里的剩余也就不多了。但是自己这里的开销却是不断的增加:远在南方的家小要吃要喝,近身的小妾们也要打对,人前人后的不能没个体面。还有就是礼聘的刑明、钱粮,杂务等师爷的束脩也是一笔大大的开销,这就让自己一筹莫展,但你还就是离不开他们这些师爷,也紧手不了他们,因为毕竟这些师爷都是本地人氏,真正的地头蛇,精通当地风物,还有走惯了上下勾当,离开他们你就是寸步难行。(旧时师爷等等幕僚,是官佐自己礼聘,那是要官佐自己掏腰包的,并不在朝廷核发俸禄之列。)
更有那轿夫门房,各色杂役,丫鬟婆子等等,要吃要喝哪里不要钱粮?
还有那手下胥吏的年底俸禄红包分派,虽然手下都会有各样的路子捞到不少的油水,要比这点俸禄要多得多,但毕竟这是门面上的事情不能拖欠的,想想就是头疼。
还有那同僚同事,士绅大户迎来送往应酬不断,当然这些相对来说却是小头,毕竟是礼尚往来的跟着。
最大的一笔开销却是每逢节日年底,更是府里省里京城的大佬们的孝敬就更让人头痛,正赶上今年自己任期到头,自己还要想办法挪动一下,离开这个刁民遍地盗匪横行的地界,要不升迁,至不剂也要到南直隶辖下一个富裕太平的地界当官,离家也近些,家小田产也好有个照应。
太祖爷定下的规矩,为官必须要异地,可苦了我们这些官员,当了官不能照顾亲族家小田产,虽然也有当地官员看在同朝为官的面子上有些照拂,但人情还是要的,就拿自己老家的那个县令,今年就为自己家小在同邻人的田土纠纷中大大的出力,官场上讲究个投桃报李,所以今年的年例当然要加厚些才成。
正踌躇烦闷间,一个门丁急匆匆赶奔进来,也没有通过内院丫鬟转报,就站在门外小心翼翼的禀报道:“启禀县尊老爷,有城外赵家庄赵老员外在外面求见,说是有天大的事由禀报老爷知道。”
张县令一听眉毛不由的一挑,若不是话里有赵员外,那自己早就劈头盖脸的责打这个忘了规矩,善闯内宅的家伙了。
来的这个赵员外倒是懂事的人,在当地也是百年大族,家资也颇丰厚,在当地也是有些人脉的,自己上任以来多有殷勤孝敬,当初自己为贪图他地方势力,好使得自己能更快的在这个米脂站稳脚跟,施展自己的诸般手段,与他关系亲近的很。
当然,投桃报李的勾当事却是不可少的,自己收了人家不少的财物,也就当然出手帮着他做了些举手之劳的小事,打压了一般抗租占地的刁民。
今天想来这赵老财不年不节的大老远跑来,定是有大事求于他,天大的大事?好,看来一笔不菲的孝敬是又到手了,一时间倒也暂时是放下了眼前的愁事。
有了这个由头,也就不再怪罪那个失了礼数的下人,,放下茶碗,施施然吩咐道;“知道了,待本官穿戴一番,你去引荐那赵员外到花厅斯见。”
接待个士绅地主到花厅而不是班房,这已经是了不起的待见了。
到了内里,由小妾伺候着穿戴,也没有穿官服,就是一袭月白长衫,一顶文士纱巾,拿了一把扇子,(古代文人打扮,扇子只是表明自己斯文,与纳凉无关)便施施然的走去花厅,现在这个时候自己一定要处处透漏出自己原本是一个文人进士,清流的身份。
咳嗽一声,拿足了架势,转过屏风,就见那个胖胖的赵员外正神色惶恐的在那里坐卧不安,脸上还不断的流出油汗来,不时的拿袖子擦拭,整个一个土包子遇见大事的做派。
张县令心下不由一喜,对方越是惶惶不可终日,越是说明求自己的事情严重,那对自己的孝敬就越是丰厚,虽然当初为拉拢其家族,与其外放的儿子叙了同年,但亲兄弟明算账还是要滴。
那正惶恐中的赵员外一见张县令到来,马上慌慌张张的上前拱手见礼道:“老父母安好。”
张县令拱拱手笑呵呵的道“世伯安好,几日不见最近越是发福。”然后用手指折扇一指座位笑着道:“我与你子同年,长辈不必拘礼,来来,坐下慢慢谈。”你越是心急我越要拿捏的稳当,这才有戏码在后吗,这也是官场上最起码的隐忍功夫。
那赵员外就心怀忐忑的坐了,虽然心中着急,却不敢真的逾越,等着县尊动问。
下人送上茶来,张县令在主位坐了,翘起二郎腿端起茶喝了一口,屏退了屋子里的闲杂,就等着赵员外说话。
见正常礼仪程序过了,那赵员外哪里还坐得住,满脸油汗惶惶弯腰拱手道;“求老父母与我做主啊。”
“有什么事情叫世伯委屈到如此地步?慢慢道来就是,我这里一定全力为世伯周旋便是了。”越是对方惊慌,张县令越是心喜,对你那是祸事,对我那就是大大的好事,心中窃笑还是慢条斯理的喝茶。
于是这赵员外也不再客套,急忙忙就将杆子攻陷张家堡,自己和周边几村奋力相救,但不想那陈家庄突然反目,对自己的兄弟和他所带的乡勇大加屠戮,使得自己兄弟命丧荒郊等等经过一一道来,最后扑通跪下,哭喊着道:“这血海深仇一定要老父母与我做主,办了那跋扈的陈家,一旦老父母使得我大仇得到,本族愿以白银万两酬谢。”
“哧—”张县令闻听,一口热茶都喷了出去,“哐当一声茶杯落地,整个人变得目瞪口呆。
“老父母,老父母。”赵员外一见县尊如此表情,也顾不得身份,马上爬起来推拿已经痴呆的张县令。
好一会,脸色煞白的张县令才缓过这口气来。一把把赵员外的衣领拉住,整个脸都快贴到赵员外那张油汗直冒的胖脸上,声音颤抖的追问道:“你待怎讲?过天星攻陷了张家堡?“
“正是,只是那陈家更是可恶,勾连盗匪,残杀同盟。”赵员外忙再次大声回答道。
得到再次确认,那张县令已经是魂飞魄散了,但还存着一丝侥幸。“此事可成准确?你可莫要寻我开心。”
“千真万确。”那赵员外脑袋点的如小鸡啄米般,苦着脸道:“之事体大,我便是有天大的胆子,哪敢拿这人命关天的事情与老父母寻开心?”
张县令得到确切答复之后,松开揪着赵员外衣领的手,直愣愣一屁股坐倒在了椅子上,半天不能言语。
倒不是他张光震惊于赵陈械斗死伤无数,这宗族械斗从古至今那是家常便饭,根本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主要的是,这张家堡被攻陷,张家父子被杀,那可是真的大事了。
张家当家在延安西安太原,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自己坐稳这米脂县令的位子,并在这次阉党风暴里得脱大难,还是央告了这手眼通天的张元给自己在太原王府里走动的结果,当时自己还和这张元换了名帖,认了同宗兄弟,这张家堡在自己的任期内被攻破,弄成一个家破人亡的结局,那张元一怒,一定会怪罪在自己头上,万一,不用万一,那是铁定的要上王府,或者是巡抚那里告上自己一状,翻出自己当初抱阉党大腿的事情,那自己丢了前程是小,就是丢了性命都是可能。
还有,自己一年常在张家堡那里来往,张家堡的实力自己是心知肚明,那都赶上自己这个县城的防卫程度,一下就被杆子攻破,那杆子得是什么样的实力?不要张元收罗罪名,在自己的辖区出了这样的势力,一个治理地方无方,至使地方糜烂,就这一个借口,就可以要了自己的小命。
祸事了,真的祸事了。
想到这里,突然一蹦三尺,大呼道:“快,快,赶紧把郭师爷喊来,就说我有大事与他相商。“
第五十七章 惊慌失措
没等那小厮出去传唤师爷,迎头却与一人撞了个满怀,猝不及防,那小厮便成了滚地葫芦,连忙狼狈爬起,刚要向那人赔罪,那人却一阵风似的不理他冲进了花厅。
随着的就是一连串的大呼小叫:“不好了,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