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易折-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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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白梅不知道为什么蕊嫔会知道自己的生辰,也不在意她为什么会对自己好。反正好或不好,她都看淡了。
送走了蕊嫔易白梅揉揉肚子,心想,这大晚上的吃东西,不长胖才奇怪,早就知道这蕊嫔没安好心。
梁潮王在潮州地区待了一辈子,第一次进京,所以阵仗搞得挺大,听说还带了一万的亲军,不过这些军队是不能入城的,潮州的士兵是无缘得见京城的繁华了。景朝帝为他这个岳父的进京大肆庆祝,在内宫里也安排了喜宴,可是易白梅却没有资格参加,参加这次宴会的只得是三品以上的官员或者嫔妃,宴请一个藩王,这样的规格,算是史无前例了。
后宫中能参加的女人自然觉得是一种荣耀,现在慧妃被关入了冷宫,兰贵嫔溺死,能参加的的三品嫔妃就只有楚贵妃、顾淑妃、陈昭仪、龚贵嫔、江婕妤。
老孙太医这个时候正在有雅阁里给易白梅把脉,易白梅就骚扰他,问他看到那些娘娘打扮得花枝招展,有没有春心萌动。老孙太医连忙跪下来表忠心,皇天可鉴,他对宫中娘娘绝无觊觎之心,花白的小辫随着他的慷慨激昂而上下摇晃。易白梅就嘻嘻笑:“孙太医,你真是缺乏幽默感,要是以前那个孙太医,他一定跟我讲每位娘娘都不如我漂亮。”老孙太医从地上爬了起来:“所以说他被阉了,还被废了双手。”易白梅默然,老孙太医却突然很激动:“小主既然念着他的好,他出宫这些时日,为何也没听你念过他?”易白梅扶住额头:“我累了,腊梅,送孙太医。”
易白梅是个白眼狼。就是这样。
等老孙太医走了,易白梅在院子里转悠了一会儿,因为设宴,所以晚上选了吉时要放烟火,小太监和小宫女们都一溜烟的排在院子外,或坐或站,腊梅还绷的个线框子绣花,易白梅蹲下去瞧了瞧,又觉得没意思,再说天色都这么暗了,灯笼的光线又黯淡,不把眼睛熬坏才怪。
等到天色黑成一团墨的时候,正阳殿那边总算点了烟火,绚烂的亮黄色,带着一些皇族的尊崇,砰的然后在天际,又迅速的陨落。宫人们看得高兴,各自嬉笑着,易白梅立在院子正中央,看着光华陨落,夜色如初,一动不动。不多时,深翠就拿了点厚厚的斗篷给她披上:“主子,外面风大,别冻凉了。”
易白梅转头看了她一眼,勉强笑了一下:“回屋吧。”
第 32 章
易白梅最近嗜酸,又因为天气严寒,没什么时令的水果解馋,每日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样饮食,很快就消瘦了下去,只是肚子,还是饱满得不得了,但是冬天衣服厚,易白梅又不常出门,没几个人看得见。
既然没事可以做,易白梅就整日派着二梢子去打听一下宫里宫外的事情,这才知道,前几天真的发生了个大事。
潮梁王进京带了一万的将士,这些是大家都知道,这些将领是都是南方人,跑到这北方来,却被关在了城门外,潮梁王倒是进宫被热情款待了,那些兵爷个个在寒风中郁闷得不得了,有胆大的兵爷就悄悄的溜出了兵营,进城找乐子去了。
可这潮州的二流子进了京城却不知道京城的规矩,天子脚下,就是一块牌匾砸下来,也能砸死两个皇亲国戚。这兵爷去青楼喝酒的时候的与人发生口角,仗着武力就打死了人。死的还不是别人,是顾淑妃的一个远方表兄。所以就在景朝帝设宴款待潮梁王的中途,顾淑妃却得了宫外的消息,跪在地上开始申冤,说这潮梁王治兵不严,纵下行凶。让康肃森为她做主。
康肃森当日固然是呵斥了顾淑妃不识大体,但对于潮梁王的治军不严也表示愤怒。
易白梅得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所以当她去找蕊嫔的时候,蕊嫔关上门,与她又说了一下这件事的后续。原来这个潮梁王当日诚惶诚恐,景朝帝却将他留在了宫中,留一个藩王在宫中,怎么说都有些奇怪,可是康肃森的理由是以慰潮梁王的思女之苦。第二日,顾淑妃的父亲,顾尚书却上了一个折子,这个折子却是一个响雷,在景朝王朝看似安定的朝堂中掀起风雨来。
顾尚书上的折子是鉴于分封制诸多弊端,所以建议废除分封制,实行郡县制以加强中央集权。而折子中尤其提到潮梁王制下不严这回事,意思是就从这潮州开刀。正好把景朝王朝最大的一块封地收回来。
易白梅听得云里雾里,一时也没怎么反应过来,蕊嫔看着她一片茫然,这才点醒她,这是康肃森设的个套子,现在要让潮梁王交出军权政权呢。易白梅总算明白了,梁楚履刚进宫那会儿,康肃森就将她的两个哥哥招进了京城做官,如今潮梁王也被困于京城,剩下一个三子,却天生是个痴子。这潮州城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等着景朝帝随意的宰割呢。
易白梅突然冒股冷汗,想想这个康肃森的心思,还真是深。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景朝帝忙得见不着人影,听说睡觉都是睡在御书房的,不少嫔妃以担心龙体借口去求见,都被挡在了门外,易白梅没有去凑这个热闹,景朝帝的志向她了解,断不会这个时候去自找没趣。
大概是景朝帝忙于政事,所以后宫的嫔妃们又开始没事找事,这天就找到了易白梅的门上。龚兰娥龚贵嫔办了春酒宴,邀请各宫的娘娘前去赴宴。易白梅刚到尤安殿就隐约觉得不对劲,脑子里一阵阵的发懵。
已经有些宫嫔先来了,顾淑妃与龚贵嫔坐在上方,因为家中父亲都是大臣,所以顾淑妃对龚贵嫔的脸色要比对以前的兰贵嫔好上许多。陈含烟陈昭仪坐在左上方,不知道在想什么,易白梅朝着几位品级高的娘娘行了礼。又巡视了一圈,没见着楚贵妃,想来,她现在也没心思饮春酒。
等了一会儿,江婕妤、蕊嫔、兰嫔都来了。易白梅头越发昏沉,只听见在坐的各位女人说什么宫中越来越冷清了,是时候让景朝帝纳新的宫嫔进来。说是这样说,恐怕每个人都担心着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境遇。但是所有人都要装作快乐开心的模样,真是虚假得可以。易白梅有点困,但是心口又是翻江倒海,极不舒服,她怀孕有三四个月了,平日里不显怀,加上调理得好,也不常犯恶心,今日却不知道为何,冷汗一股股的从额头冒出来,止都止不住。
没多时,易白梅一咬牙,就晕倒在地,人事不醒了。
晚上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有雅阁里,腊梅和深翠都守在一边,见她醒来,腊梅就呆呆傻傻的站着不知道怎么办,深翠倒是先端了盏茶过来:“主子,漱漱口吧。”易白梅饮了,嘴里一阵清凉,又摸了摸肚子,胎儿尚在,这才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回主子,你今日去尤安宫里赴宴,结果开始没多一会儿,你就晕倒了,贵嫔娘娘连忙宣了太医,太医为你诊治过后,查出娘娘有喜,给开了药,送回了有雅阁里。”“那我怎么会晕倒的?”“回主子,太医说今日宫宴的香料中含有麝香,这怀孕的人闻多了是容易滑胎的,好在主子你身体健康,又诊治吉时,这才保住了胎儿。”
“哼,那这设计害我的人不是落空了么?”易白梅冷笑一声,一屋子人立刻噤声。个个低头束手站着,易白梅对待宫人很少正经的冷下脸来,这次看得出来是动了真怒:“我倒是知道我这里庙小,供不了大菩萨,可既然分到我院里的人,我就认为大家是坐一条船上的,没想到啊,我怀孕的事才这么几个月,就被人给算计了,想来,这消息也透出去一段时间了吧。”
屋子里还是没有人说话,大家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易白梅一席话说了,也不再多讲,怏怏的躺回了床上,看样子是在是怄气。众人只好悄悄的退了出去,只剩下深翠,等人都走了干净,这才跟易白梅床前坐着:“主子,深翠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易白梅翻转过身,看着她:“什么话?”
深翠抿了抿唇,好似想了一下:“主子怀孕的事情,知道的也就这么几个,深翠看来,是断不会往外传的,只是主子有没有想过,这件事除了有雅阁里知道,陇和殿那些太监也是知道的。”易白梅细细一想,她那日在陇和殿吐了酸水,经验老道的太监自然会分辨,再一留心确实也容易发现,脑子慢慢成形,好似在寻思什么,深翠也没再说什么了,就关上出去了。
腊梅端药进来的时候易白梅坐在床上,见她进来就示意她关了门,又问她深翠去了哪里,腊梅说深翠去内务府领这个月补贴的米面儿去了,易白梅这才拍拍床,让她坐跟前。因为之前深翠在,所以腊梅一直不敢近身,现在才问道:“主子你没事吧,我看你倒在地上,吓死人了。”易白梅笑了一下:“要是我不倒在地上,我这胎儿就真的保不住了。”腊梅眨巴眨巴眼看着她,满脸的不解。原来易白梅一进尤安殿就觉得不对劲,等着开始冒冷汗的时候就想告辞,可看那样子,那些嫔妃是不会放自己的走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装晕,因为是装的,所以结结实实倒在地上还挺痛,可就是因为她这才提前的晕倒,才让太医有时间保住了她的胎儿。
易白梅将这话说了,腊梅就睁大个眼睛,好像有些反应不过来。易白梅摸摸她的头发:“腊梅,你女红做得那么好,一定是个心细的姑娘,有些事你之前没在意是因为你没懂它的残忍性,如今你懂了,可愿意好好的辅助我?”腊梅愣了一会儿,好像有些不适应,半晌,才点点头:“好的。”
易白梅让腊梅看着深翠,至于深翠知道她在陇和殿的事情则是从腊梅那里听说的。不管从谁那里听说的,易白梅都觉得没什么关系了。
因为现在宫中的事情繁忙,所以即使那天易白梅晕倒在了尤安殿里,景朝帝也没人派人来探望她,倒是一个个妃嫔,走得之勤密,经常是这个前脚才出门,那个后脚就进来了。易白梅刚将兰嫔送走,却听到通传,说楚贵妃探望她来了。
楚贵妃,即使现在潮梁王处在风口浪尖,但是她的身份仍然高贵异常,在这深宫中她还是最大的那一个,易白梅听说她来了,吓得茶盅子都快端不稳了。连忙起身去迎接。
到底是贵妃,出门的排场自然是其他嫔妃无法比拟的,梁楚履因为要照看皇长子所以不常出行苇宫,易白梅看到她的机会也比较少。今日她乘了一辆白色的羽毛的车撵带步,因为有小太监先来报信,所以易白梅等在有雅阁门口的时候就看着她步下车撵。虽然是已经开了春,可天气还很冷,梁楚履穿了一件淡紫色的立领夹袄,蝴蝶扣,下摆吊着一块全体通透的玉佩。看起来重量很轻的披肩斗篷,周围都是雪白的绒毛,看起来就是价值不菲。
“白梅拜见楚贵妃。”易白梅朝梁楚履行了礼,她对人倒热情,亲手拉她起来:“听说姐姐有喜了,所以楚履前来探望一下。”易白梅有些受宠若惊,抬起头看着她。梁楚履又拉着她:“姐姐,我们进屋去说话吧。”
进了屋,易白梅被她的热情甚至有些刻意的友好搞得莫名其妙。眼看着深翠斟了茶。梁楚履就挥挥手:“你们都出去吧,我与你们主子有些话要讲。”深翠还立在一边,眼睛看着易白梅,易白梅道:“你们都出去吧,好好招待贵妃娘娘带来嬷嬷们。”
等人走干净了,梁楚履又起身打开窗户查看了一番,这才回转到自己位置上,盯着易白梅说:“易贵妃,没想到你还活着。”
梁楚履的口气很淡然,看样子是把握十足,易白梅咬住嘴唇不说话。梁楚履就说:“以前我还不确定,上次易将军进宫来,不巧,被我的人看见了。”
易白梅还是不说话,梁楚履也不急,只是自顾自的说:“我一直对你特别好奇,以前还以为你在万岁爷登基的时候就被处死了,没想到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活着。”易白梅笑笑:“是啊,我命大啊。”梁楚履看着她的脸说:“我不知道你在对我戒备着什么,你大概也看出来了,如今我是被拔了毛的凤凰。也是扑腾不起来了,我现在来找你,只不过是想要与你做姐妹,在这深宫里互相扶持而已。”
“为什么是我?”易白梅见她说得诚恳,却不急着答应。
梁楚履有些说不出口,末了还是厚着脸皮:“你爹是易守铭,万岁爷怎么也会忌讳着这个面子的。”
“家世再好又怎么样?你是潮梁王的女儿,如今还不是 ”“是,都怪我太蠢,以为真的能抓住圣上的心。”梁楚履叹口气:“如果不是我写信让爹爹进京的话,他也不会被困于京城,也不会让整个潮州陷入现在的境地。但是你不同,你爹是武将,而且整个易家军也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所以即使他交出兵符也可能仍然将军权掌握在手中。所以只要善于谋划的话,不会弄到我今天的下场 ”
梁楚履这番话算是推心置腹了,可易白梅一直没答应,只是在最后说:“贵妃娘娘现在的身份仍然是这深宫中最尊贵的,再说还有皇长子可以依附,是可以继续荣华富贵的,其他的事情,娘娘就不要想太多了。”
梁楚履走后,易白梅就明白过来一件事,那就是这潮梁王是真的栽了,不然梁楚履也不会病急乱投医,找到自己。梁楚履一向孤高,只等着潮梁王倒台那天,她在这宫中更会像是无根的浮萍,到时候要应付顾淑妃,陈昭仪,恐怕
易白梅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天就黑了,现在在日子一天快似一天。腊梅端了鸡汤进来。易白梅喝了,觉得自己的肚子又胀大了几分,腊梅摸着她的肚子笑:“这肚子看着上圆下尖,多半得生儿子。”易白梅正跟她打闹,深翠又进来了,规劝道:“主子肚子都这样大了,可不能闪着腰”说罢将易白梅扶在椅子上
腊梅吐了吐舌头,将空碗端了出去,深翠就坐下来:“主子,那楚贵妃突然到访还真是奇怪,听说她基本不出行苇宫的。”易白梅点点头:“是啊。”“也不知道她打什么的主意,主子,你现在可要小心些,想要害你的人,有时候防都防不住。”易白梅伸个懒腰:“见了一天的客,累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