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歌-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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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戒心呢!
由缩在床上改为缩在风破怀里的青萝嘟哝着答了一句:“因为是风,所以没事”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边想办法把青萝从自己怀里拽啊好吧,这动作不太温柔,那么,拉出来,风破一边随口问了一句,却又因为对方皱眉表示抗议而不得不停手,只得任由某人把自己当成枕头——这丫头这叫什么爱好?!
“青嵋师父说过一样的话琅嬛哥哥也说过”
“”
原本心里多少还有些甜蜜的风破顿时脸色青了一半。
☆、第六十四章 辛酸往事 (3606字)
一切都在变,而一切也都没有变
——胡边月
…
“风,我梦见了一个人哦”
风破身体一僵——他可还没忘了自己是为什么要找司徒青嵋。
透
她在睡梦中喃喃念过这名字好几次
如果不是他担心冥灵消失会对阿萝造成什么伤害而来看她,他还不知道阿萝竟会在“梦”的世界中受到夏江透的影响
青萝似未察觉风破的异常,仍然喃喃地说:“她叫阿透,是个灵哦”
“你梦见她?”风破问得有些小心翼翼,“她有说什么做什么吗?”
青萝立即支起身子,竭力瞪大迷蒙的两眼重重点头:“坏人!她不理我嗯,她理我了但是她把我赶回来了!还是从高处推下来的!”
看着青萝像是跟大人撒娇耍赖并控告别的小孩子做了什么坏事的就算不是幼稚行为,勉强说是“小孩子行为”好了风破叹了口气:“然后呢?”
青萝甩甩头,总算恢复清醒:“没别的了,我要抱抱她她也不肯明明以前跟我说话的时候还很和蔼很温柔,今天我不过就是看了她的长相然后又说她长得像小女孩么,她气什么啊都变得跟木头一样了”说着,还抬头瞪了风破一眼,仿佛对方才是把她从高处推下来的那个“坏人”。
虽然由于这个动作风破可以轻易推测出——青萝口中的“木头”并不是字面意思,不过,他的心思此时可不在此处。
从前?难道夏江透非若姜姮所说一直沉睡了十三年而是
青萝再次揉揉眼睛:“她醒着的”看见风破逐渐有些发黑的脸色,青萝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她她还教我剑法教我抵挡摄心术教我好多好多东西干吗你不高兴啊”
“怎么不告诉我?”风破想起林秋芷了然的表情——那副表情,显然是清楚夏江透的状况可恶,他是故意什么也不说的!
青萝眨眨眼睛:“阿透不许我说啊”
“那怎么又说了呢?”风破半眯起眼睛。
“你想知道嘛”青萝挠头,“而且而且阿透最近很想出来见见你。”
“不见!”风破皱起眉头——夏江透要见他?如果她出来,那么阿萝呢?
“噢”青萝点头,“可你说的这么直接,阿透一定会伤心的。”
“她能听到?!不是说被压制之后这句身体完全归还你控制么?为什么她还能”
“停!”青萝受不了地大叫,“你急什么啊!听我说完还不成吗?”
“”风破抿紧了嘴。
“阿透是灵,不需要人类的身体,她做寄居灵只是怕我冥灵之力失控,在那个‘梦’的世界里,她一直在抵抗冥灵的力量,就是怕万一冥灵的记忆影响到我我会受不了不过我偶尔还是会做一些怪梦,大概那是她力量比较弱、没有办法压制冥灵吧唔”
“阿萝。”风破打断青萝的解释。
“嗯?”
“以后,无论什么事,不要瞒我。”
怔怔点了头,青萝才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我为什么不可以瞒?”
风破不说话,只是挑高了眉。
“”青萝顿时气馁,心里生出与当日秦薷相同的感慨——这个时候,你乖乖当你的木头不就好了?
离开青萝的房间,风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夏江透对阿萝没有恶意,虽然帮人的理由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是“恻隐之心”,但是,她的做法毕竟是对阿萝有益
也罢
她想见自己,只不过是为了那把刀吧若是真的不会对阿萝有什么影响,让她看看也就是了
转过一个弯,风破发现自己的路被堵了。
“小无赖”胡边月挺直了腰杆,瞪视面前比他高出半个头的人。
瞪?!
风破挑挑眉,毫不犹疑地瞪回去。
不管是不是认同魇城告诉他的,“奉刀”二字的涵义,有一点,风破还是赞同的:“奉刀”二字,意味着某种骄傲的个性,某种不容置疑和藐视的骄傲
瞪着我,你凭什么?!
胡边月当然不会无缘无故跑来跟风破比瞪眼睛,按照他师父“老无赖”的理论,这世上有两种人是不可以得罪的:比自己强大的人,或者比自己更无赖的人每次那老头子说完之后都会像模像样地解释“这是作为一个无赖的原则”云云,不过
现在应该考虑的不是无赖原则问题,而是而是
目光扫过不远处仍然紧闭的房门,胡边月更努力地瞪大眼睛,颇有些目眦欲裂的意思。
风破眼睛半眯着,却不会错过面前这人的小动作。
不过
他挑衅我,与阿萝有关?
见敌人脸上出现了近乎于“恍然大悟”的高深表情,胡边月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发虚,可是,就算里子没了又怎么样,面子还是要保全的不是吗?深吸一口气,“小无赖”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底气也“十足”地开口:“喂!你啊不对呔!你在此处做什么?!”
“”
“呃呃我是说我是说你,你想干吗?”
“”
“我我”胡边月绞尽脑汁,总算想到一种表达自己想法的说法,“我是说,你大清早的,为什么会从那里走出来?!”
“”风破眼角一抖,有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冒出来。
果然,胡边月的下一句话就让人想发飙。
“那丫头不是每天都一早去练剑吗?今天怎么回事?喔哦哦哦该不会是昨晚”
“闭!嘴!”来自风破的杀气寒气不要钱地向胡边月飚过去,飚过去
胡边月经受不住,打了个寒战,嘴上却仍要逞强:“干干什么啊!以为我怕你啊!”
想起在别人的地盘上如此张狂也的确不好,尤其这个“别人”还算阿萝的呃,家人,风破终于收敛了杀气,目光却还是好似寒风一般凛冽冰冷:“再敢胡说,我把你的舌头削下来!”——不过,这样一句威胁就算不得张狂了吧
一句没有“恶狠狠”感觉的平淡陈述,却让胡边月清楚地感受到了这大冰块的“诚意”,于是乎很没骨气地迅速点头——毕竟,听他意思,自己误会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理直气壮
不过
仿佛是为了挽回面子,胡边月又嘟囔了一句:“看到的人那么多,误会的肯定也不只我一个嘛”
风破嘴角狠狠一抽。
对了,刚刚那么短的一段路上,他遇上的人还真是不合常理地多啊
醒悟过来的风破猛然回头,冷光一扫,回廊上立即多了几个寒战不止的少年男女,间或还有人影刷刷乱闪
不知为什么,风破就是有种要呕血的感觉
好容易把寒战的乱跑的都用杀气逼走,风破总算僵硬地把头转了回来——胡边月掏掏耳朵,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见了“喀吧”“喀吧”的声响
待风破迁怒一般继续瞪视胡边月时,这少年已经两手抱在脑后,饶有兴致地开始打量他了,嘴里的枯草茎上下摆动,含糊不清地来了一句:“你脾气可真是不小呢,那坏丫头怎么就看上你了呢?我还以为全天下只有琅嬛太史受得了她。”
风破不答话。
“我说,你是不是会对她很好啊?”
“是。”
“会由着她欺负?”胡边月挑眉好奇地问。
虽然对这样的问题有些疑问,风破还是在短暂的默然之后给出了答案:“她高兴就好。”
“哼。”胡边月似乎有点不服气,转脸不看风破,却盯住了青萝仍然紧闭的房门,“那个丫头根本就不会欺负人很不会,从小就是,没有这个心眼还真以为自己很厉害呢!切哪次不都是我让着她的”面带得色地昂起头,胡边月咧嘴笑笑。
风破又开始沉默。
“我小时候跟自己发誓要娶她!”胡边月猛然回头盯住风破,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却发现对方还是装木头,不由泄气无比——这冰块都不在乎那丫头的吗?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算了反正你就是个大冰块我也没指望你说话。”胡边月翻个白眼,自言自语一般继续说,“我那么发誓只是赌气而已,她有那么多师姐疼她,隐脉的前辈师兄什么的也都喜欢她,跟她一比我实在是不受人待见,有一次抢东西抢输了之后唔,她师姐帮她来着否则我怎么会输给她这种这种木讷胚子,哼!”额角青筋暴起,很显然,小无赖对当日之事怨念颇深。
又恨恨磨了几下牙,胡边月才又道:“没想到她师姐一走,她就把手里东西分我一半谁稀罕啊!她那简直是瞧不起我!我那时候讨厌死她了我本来不过是想逗逗她而已,谁叫她一个小孩子成天装老成,走哪儿都跟从神似的哼!”再次用鼻腔发出表示不屑的声响,胡边月把头一别,却是默然不语。
那个又傻又呆的丫头,那些气味香甜的糕点,幼稚又固执的自己
什么都变了
☆、第六十五章 悲哀初恋 (3656字)
初恋并非青果,而是偶然倾洒的名香,日久弥新,或者终将被遗忘。
——佚名
…
也许,还有些什么是没变的。
“我跟那丫头说气话,说什么将来要娶她,然后她的东西自然全都是我的真是无聊我一定是发神经才会说这种话。”胡边月有些恼火地抓了抓头发,吐出口中的草茎,仰脸瞪着回廊外的岩壁,“那丫头从小就跟林月萤关系好,狼狈为奸,我怎么可能看上她!”
只是,似乎就是哪里不对劲一想到那丫头居然忘了他,他就觉得觉得好像生了病,心里有些与平日不同的难过
“后来再见那丫头就是好几年之后了四年,那丫头十岁小臭丫头林月萤也四岁多唔,爷爷我在长安被那小臭丫头欺负到了扬州居然会被她欺负,简直可恶!”不知想起了什么悲惨际遇,胡边月有些咬牙切齿道,“那坏丫头突然性子大改,我差点认不出她来可是更过分的是,她居然不记得我!枉我还想着她四年!入城之前还在想说是要娶她这件事哼,太过分了,爷爷我就没这么让人忽视过!”
风破不予置评,却忍不住暗诽:六岁那年见了人家一面四年之后指望人家记得你,比较过分的那个人是你才对吧不过这小子小时候记性倒好。
瞥见风破有些疑问的表情,胡边月得意地环抱双臂:“爷爷我可是过目不忘的神童!”
“所以,我一直都没忘
“其实她忘了也没什么,也就不用像我一样反反复复地想,啊对了,也就不用担心自己是不是会爱上我了啊哈哈哈哈”
风破嘴角抽抽,胡边月却仍是理所当然一般笑得无比得意,随即一个姿态颇为潇洒的转身,背对风破举步便走,抛下一句“我只是想说她欺负你就尽管让她欺负好啦认真不得那丫头只是胆小而已”
十年来这一点都没变,她还是那个没有安全感的臭小鬼,试图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证明自己站在人群中间,而不是什么黑暗的角落
风破看着胡边月走远,忽然嘴角扯动,露出一个不甚明显的微笑:“如此,多谢。”
听见那声道谢,胡边月的身体不自觉地便有些僵硬。
该死的天真的那个其实是他才对吧,还傻乎乎地以为那大冰块什么都没发现真丢脸!
切终究是输给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了。
转身的少年咬咬牙,不甘心地吐了口气。
多年以后,胡边月终于找到了能与他相伴一生的女子,看着那女子对他笑,他忽然想起自己年少时说过的某些话——关于记忆,关于某个女孩。
可是,那时的他,已经怎么也想不起,名为司徒青萝的女孩是如何把手中之物分了自己一半,又是如何抬起头,对他几不可见地一笑。
他仰起头,夏日的微风拂过他的脸,吹起了他散落的发丝。
他已经是江湖上无人不晓的大人物,他已经找到所爱,他已经有了想要的一切
可是心里,总还有那么一点地方,装着年少时的梦。
那未曾开始的初恋。
而,在他还是少年的时候,他只是貌似潇洒地转了身,没有去看那扇紧闭的门。
天佑初年的他,只有十六岁,还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连后来那女孩“远征”出发时,他都没有去送。
当“远征”众人归来,当他在人群中找不到她的脸,当他发现所有人都是一脸惨白他不顾师父的喝止和作为门人对门主应有的尊重,冲上前去,一把拎住了林秋芷的衣领。
“你们你们怎么能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
没有人回答。
隐藏了十年的心事,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他哭了一夜,心里想着自己记得的有关她的一切,这才发现他与她,最后甚至没有一个告别。
八月廿七,他离开议事厅时随意回头看了一眼,冲目光也正好扫过她的少女挑衅地扮了个鬼脸,少女于是白他一眼,愤愤扭头。
原来,那竟是永诀。
直到胡边月的身影完全消失,姜姮才解除幻术,出现在风破身旁。
“啧,那样的泪啊,一辈子也就一次吧。”
看见师弟不解的神情,姜姮笑笑:“直觉,这里在哭。”抬手指着心脏,姜姮笑得不似平常。
盯了师姐半日,风破哼了一声,转过脸去,不料姜姮却嘿嘿笑出声来:“你这小鬼就是不老实,担心就说嘛你师姐我会很诚实地解答你的疑惑的嗯?”
风破犹豫了一下,最后说出的也不是所谓“担心”的话语:“你根本不需要人担心。”
“我师弟怎么这么无情呢哎呀好歹我也是你师姐从小就照顾你几乎是一手把你带大”
“”
“算了,不能指望你这孩子孝敬师姐”姜姮无力地垮下肩膀,摇了摇头,“就算看不了两对新人,至少一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