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歌-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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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什么,这次行动失败,我可以改日再来,虽然立下军令状哼,可今晚的行动却不在保证之内我尚有后路,你一旦动手”
乌凤沉默一会儿,却动了动手指,继续试图威胁:“我若动手,皇帝必然更加防备,你想闯宫,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就不劳娘娘挂心了。”林秋芷冷哧一声,转身走出两步,忽然又用讽刺的语调道,“听说作为贵嫔,乌凤姑娘在宫中倒还是颇为受宠,只不知姑娘若去求晋楚鶄,拿到解药的可能有几成?”
乌凤登时暴怒,却也顾忌到宫中卫士,不敢大声:“林秋芷,你说话小心!”
“求不能得,抢又抢不到,你倒是说说,今夜闯宫,你究竟有什么把握?难道只是因为知道我在此处,想借我之力?可笑,既然你亲口说合作结束,我凭什么帮你?”林秋芷的声音里出人意料地带了几分严厉,夜幕之下,没有被黑色布料遮住的一双眸子亮如明星,却是闪烁着寒冰一般的光芒,“如果只是在任性或者迁怒恕不奉陪!”
大步走出不远,林秋芷便听见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即乌凤再次开口:“如果我要求再次合作今夜,你可否救他?”
“合作?”林秋芷心中奇怪,嘴上却不饶人,“在下倒是不知乌凤姑娘手中尚有筹码,若无筹码,又是凭什么要求合作?”
“我有。”
“是什么?乌凤姑娘倒是说出来听听?”林秋芷回过头,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对林秋芷这副表情,乌凤心中颇感愠怒,却也无法可想,只得踏前两步,在林秋芷身边低语几句。
“哦”林秋芷听完乌凤的话,却只是发出意味不明的一个单字,此后便再不表态。
乌凤有些急了:“同不同意你倒是快说!若是你不同意”
“你待如何?”林秋芷收敛了情绪,低嗤,“动手?我看还是算了我去见晋楚鶄,之后再来告诉你答案。”
“可是狻猊”
林秋芷摇摇头,继续向自己的目标走去,口中絮絮叨叨地道:“担心?不用,那家伙要是知道被自己的女人担心说不定一头撞死啊,也许你还不是?”
“”
“既然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仅仅一夜而已,怎么也该熬得过去就算不合作,我也救他一命,可以了吧?”
“你说什你答应”
见乌凤一脸喜色,林秋芷撇撇嘴:“别忙千万别忙,前提是你不要打搅我今夜行动。”
而且
虽然你的筹码很吸引人不过,如果我不想要晋楚鶄性命,恐怕是用不着的吧
该死的同情心。
☆、第七十二章 惊艳出场 (3455字)
所谓先声夺人
——林秋芷
…
夜风吹动了湖面的浮灯,光影明灭,却也遮掩不了白色闪光一般的鹤影。
仙鹤振翅,无数柔软的白色羽毛伴随着一声鹤唳纷纷飘落。
白鹤是林秋芷吵醒的。
用“不许妨碍行动”为由赶走乌凤,林秋芷随即找到白鹤,用暴力手段迅速将之制服并拖到一片竹林之中,可怜那鹤不仅身上被黑布条儿捆得紧紧的,连利喙尖爪也同样绑了个动弹不得。
绑鹤身用的是要带,爪喙用的是蒙面巾——由于蒙面巾数量不足的原因仙鹤大人不得不略为屈就把脑袋低垂在脚面——好容易不必通过蒙面巾呼吸的林秋芷却担心自己自己的脸在暗夜中太过显眼,只得顺手摸了一把泥土暂时糊在脸上,边糊边叹:
毕竟乌凤那女人刚刚出去,谁知道会不会惊动侍卫要是换个心狠的,刚刚就该把乌凤干掉再毁尸灭迹
好吧,该死的同情心
手上泥土清理干净,林秋芷小心翼翼地把外袍脱掉,使之仍然黑面向外,然后两袖翻向里,理理整齐缠在颈上,用以遮住夜行衣特立独行的白色衣领。
一旁的白鹤不舒服地挣扎了一下,林秋芷看也不看一眼,百忙之中一指戳去,立即让它安静了下来。
足上的黑布袋被解松,走起路来虽有些不甚爽利却也无可奈何,若不如此,为露出里面的白靴而拽掉布袋时万一一个不小心连靴子一起扯下,岂不成了大笑话?
最后,理理头发,紧紧夜行衣,林秋芷给那白鹤解开爪上的蒙面巾,塞进怀中,待那鹤挣扎站起,便一手紧紧握住起脖颈,防其乱叫。那白鹤挣扎不动又叫不出,除任由林秋芷摆弄之外倒也别无他法。
鹤身上的腰带是最后解下来的,双翅得了自由的白鹤扭扭脖子,惊喜发现脖子也得解脱,一时兴奋之下,也不管那黑影为何对自己又打又捆——当然以它的脑子大约也想不明白——欢叫一声振翅起飞。
然而,就在它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危险之时,颈上的一股大力宣告了它美梦的终结。
欢叫变成了悲鸣,白鹤只得顺着那大力调转的方向,向灯火通明的湖心飞去。
白鹤鸣声响过,几片白白的羽毛飘然落在水面,荡起细小的波纹,而更多的白羽,正自飘飘下落。
年轻的皇帝尚在不解,便听一人高声道:“五鹤西北来,飞飞凌太清。我林秋芷既非仙人,一鹤足矣。”
随着他的话音,一人白衣胜雪衣带飘飘,便从半空悠然而下,落在水阁外面的一盏浮灯上。
自半空落下荡起的风让那浮灯明明灭灭,光芒闪烁不定,映得那人随风而动的乌发白衣亦有恍惚之感。
白鹤落羽有些尚未触水,被他激起的风一吹,更向四方飘去。
来人衣袖束紧,然而一挥手之下,却似激起了柔和的风,吸引飘飞的白羽向他而去。
平平伸手,一片白羽便打着旋儿入了他掌心。
拈起那片鹤羽,来人微微侧身,将脸正对水阁,顿时引起一片抽气之声。
他的侧影已然能令水阁中诸多宫女心醉,此时将正脸示人,更是迷得诸宫女不知东南西北。
神仙中人。
心里冒出这四个字的不仅仅是宫女而已,一干侍卫内监,甚至年轻的皇帝也不由自主地这样想。
松散束着的长发,简单的白衣,神祈般的英俊面容,高贵除尘的浅笑。
若非神祇,谁能有这般姿态?
来人的目光淡淡扫过众人,引得众人心里都是一突。
那般清冽的目光,让人想起寒冷的夜晚,那仅闪烁着星芒的夜空。
那样透明,却令人怎也看不透,那样简单,却让人只觉变幻莫测、目眩神迷。
神人般的白衣客笑意更深,却笑得无比淡漠,仿佛面前的一切不过是微尘。
他的目光落在那片白羽上,右手微松,变拈为托,缓缓抬高,众人目光不由也追着那白羽,秋夜的风终是带走了羽毛,待它消失在视线之中,众人才发现,那白衣客不知何时已步上了水阁。
一干侍卫想起自己的职责,伸臂便要拦他,不想那人明明只是一抬步却是行出一丈之外,怎也拦不住。
侍卫们的混乱没有影响到那白衣客,他仍然面色平静,目光清冽。
走到水阁最上一层,皇帝与袁业所在之处时,他忽地止步,向一旁侍巾捧箸的小宫女绽开温和的笑容。
小宫女两手一个不稳,手中雪白的丝巾便离了她手,眼见便要落地。
小宫女脸色顿时煞白,想起宫里严格的规矩和一旦犯错就要面对的重罚,单薄的身子竟微微颤抖起来。
而丝巾并没有落地。
一只颜色与那丝巾颇相近的手捉住了它。
小宫女睁大了眼睛,惊讶得忘记了害怕,那丝巾既薄又轻,适才随风已飘出丈许,如何在这白衣客一伸手之下便飞了回来?
惊讶无比的目光由四面八方射了过来,而那白衣客却只是用丝巾在额上轻轻擦过一下,便送回给小宫女,并说了一句:“多谢。”
小宫女登时满面通红。
其余诸宫女望向那小宫女的目光中顿时多了几分羡慕,而再看白衣客,他们的目光简直称得上崇拜和迷恋。
连连陛下也被他比下去了啊
诸女心中都涌起了这“大不敬”的念头。
虽然是皇帝,这阁中的天下之主也毕竟还年轻,对于某些事情是十分不甘认输的。
尤其是在他的人被别人尽数迷倒时。
——通常情况下,这种不甘的心情被称为小孩子心性,或者说,某个年轻人单方面的意气之争。
然而,若这年轻人知道对面的白衣客心里在想什么的话,他还会有这种情绪吗?
一定不会。
因为林秋芷用丝巾拭去的是密密麻麻一层汗珠。
冷汗。
他心里想的是:
好险好险,刚刚差点就把脸上的那层泥灰给忘了啊!
其实林秋芷那让人惊为天人的出场并没有多么神奇。
某个人蜷起身体伏在白鹤的背上,并指挥那白鹤飞向水阁,由于仙鹤白羽过于招眼而他一身黑布夜行衣又不反光,众人也就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在白鹤飞到水阁正上方时,他抬足在白鹤身上一点,运气轻功直跃上半空。就这么短的功夫还没闲着,还得把足上的黑布袋扯下来藏进怀中,再将颈上围的外袍抖开,白面向外穿在身上。
此时,他恰恰跃在最高处。
在最高处翻了个身使外袍完全舒展开,并在下落过程中系好本就缝在白面的衣带,束袖抹脸吟诗,只在不足一息的功夫之间。
在漫天飞舞的鹤羽中择而踏之,减缓下坠之势,好歹控制住了身体,又稳又准地落在浮灯上。
至于鹤羽
之所以鸣叫一声之后才开始落羽,就是因为武林盟主大人在白鹤脖颈两翼处胡乱拔了几把毛啊
想起白鹤的悲鸣,林秋芷不厚道地在心里说:“没关系这里反正是皇宫,吃得好睡得好,几把毛而已很快就会长回来的”
年轻的皇帝将林秋芷的华丽出场和对诸宫女的“勾引”行为视作了挑衅,但身为帝王,他心里再怎么不服输也不能就地暴跳如雷。
帝王的风度啊
他对那白衣客微微一笑:“林盟主。”
林秋芷颔首,却并不答话。
微弱的抽气声又是四起。
诸宫女益发崇拜这被称为“林盟主”的白衣客。
他他不怕陛下?
皇帝心里越来越不爽,偏头恨恨一咬牙。
刚刚林秋芷向上走时,他瞪了袁业一眼,而对方立即低声告诉他:“外宫无异。”
外宫无异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这个人穿着如此招眼的衣服闯进御花园?还从半空落下来?
他到底怎么进来的?!
哼要说挑衅的话,这才是真正的挑衅吧!
一扫原本的放松,晋楚鶄微微挺直了背脊,唇角勾起高贵的笑容,慢慢抬起头来——身为帝王,哪怕是在无人可见的地方,他也决不能输在气势。
两个同样出色的男子相对而立,本应是如画一般的场景,而水阁中却不知为何,有种莫名沉重的气氛在蔓延。
在两人对视的那一刻,山雨欲来的气氛如同乌云,沉沉压了下来。
五鹤西北来,飞飞凌太清。
仙人绿云上,自道安期名。
两两白玉童,双吹紫鸾笙。
去影忽不见,回风送天声。
我欲一问之(一作举首远望之),飘然若流星。
愿餐金光草,寿与天齐倾。
——李白古风其七
第七十三章 对酒谈判
让帝王以为当真可以“千秋百代”的,不过是在他人的跪拜下不断膨胀的自大和虚荣。
——林秋芷
…
冲众侍卫宫女内监一挥手,晋楚青开口道:“都下去吧。”
众人行礼下去,诸宫女心情有些幽怨地再多看林秋芷几眼——唉,这么快就见不着他了,而那捧丝巾的小宫女,两手此时已经绞得那丝巾成了一条绳索。
待众人散尽,水阁中便只余三人。
皇帝微笑开口,语中似乎全无他意:“朕以为,盟主会从桥上来。”
“我倒是以为,你会打开大门迎接。”
“大胆!”袁业皱眉喝止。
挑挑眉,林秋芷连余光也没分给袁业半点,径直看着皇帝:“我还以为,你的手下会有点规矩。”
皇帝闻言,头也不回地道:“袁业。”
“老奴知错。”袁业只得低头。
默默倒了一杯酒给自己,又默默看着林秋芷做了同样的动作,晋楚青对于对方的无礼心有不满,却也只能客气以对。
“敢问林盟主此来何意?”
“啊”林秋芷挑眉答道,“这个么倒还真是难说呢”
“那么,就请林盟主择其要而言之。”晋楚青举杯,对林秋芷敬了一敬。
林秋芷同样举杯:“皇帝失德,我本不想来,却也不得不来。”
晋楚青举杯的手一顿:“朕竟不知是何时又是如何失德?竟还要江湖中人来此指点?”
听见晋楚青言语,林秋芷在心里大翻其白眼撇其嘴,面上却仍是平静无波:“失德过去有,将来也会有,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怀疑,只是这江湖么”
“果然啊,富贵之家易忘本,晋楚一族,难道非是起于江湖?”
晋楚,即当朝皇族,但若放在数百年前,也不过是江湖上一个名声不大不小的剑术世家,前朝置百姓于水火,各路豪杰纷纷揭竿而起,其中,晋楚家便在山西起义,自立为王,国号便取姓氏首字为“晋”,算是所有义军中最强的一支,随后不久,又说服其余几路势力归附,终于推翻前朝。
然而,在决战前夕,晋楚家主晋楚X却因急病过世,族中子侄之一的晋楚谋遂接过权柄,次年登基称帝。
晋楚谋虽名谋却委实没有什么谋略,只因族中他辈分地位最高才得以掌权,称帝之后,他想起前朝覆亡的原因,便想干脆把江湖势力亦握于己手,以防将来哪一日晋楚家的天下亦因之而毁,不料,此事未曾开始就被人阻止了。
阻拦了晋楚谋——这位晋朝太祖——的是一封书信。
那封信是被一支名为“玉搔头”的檀木杆、白鹤羽、青玉镞的箭射进御书房的,信上没有一个字,却是以“武林盟主”这个事实上无权之职的名义在向晋楚谋发出警告。
——他的性命,只要有人愿意,还是可以轻易拿走的。
晋楚谋于是只得罢手,却命一直依附于晋楚家的王家淡出世人的视线,专心训练密卫,只求能与江湖中人抗衡。
时至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