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寂寞浅浅笑-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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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慰无语望天,“初初,钱浅一直叫我肖儿,而且叫了近二十年,这能说明什么?”
“那怎么一样?你又没追钱浅,我不同啊。”
我无奈,“方初,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这等低级错误,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我不,心放肚子里万一一起被消化掉怎么办?”
“没心没肺很多时候是件好事。”
他正色,“你在说你自己吗?”
我定了一下,然后看向肖慰,“肖儿,回学校吗?一起吧?”
第 37 章
庆典在即,毕业大戏小王子演员确定,开始排练。
广播站几天不见方初,我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莫名觉得好似身边缺了什么一样,有点空荡荡的。
还是习惯每天提前半个小时进播音室,却再看不到阳光下那个张扬的身影,再没有那个每天和我讨论没有营养问题的人,竟然会觉得不'炫'舒'书'服'网'。
习惯果然是可怕的。
忍不住失笑。
我这是怎么了?
这么快就习惯身边有那个人了吗?
我以为我不会需要任何人。
这些年除了肖慰和凤九,我再没对任何人有过这种莫名的依赖。
“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莫不是想我了?”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想起,语调欠扁,声音却是出奇好听。
蓦地回头,果然。
消失了几天的方初,正依着门,似笑非笑看着我。
我眨眼,“不是每天中午都要排戏?怎么有空回来?”
“啧啧,这么哀怨,干嘛啦?没有我很不习惯吧?”
我笑,“这么嚣张。”
“是啊,我向来都这么嚣张的。”说着递过来一份便当,“又没吃饭吧?你这习惯不好,每天中午要播音,难道你要每天都饿着肚子?这样胃迟早坏掉。”
我有些惊讶,“巴巴跑来,你不会就专门为着给我送午饭吧?”
他笑容格外欠扁,“如果这个时候我笑你自作多情,你会不会恼羞成怒?”
我挑眉。
他把便当塞在我手里,推我过去桌子边坐下,“怕了你了,总是这副表情,说真的,女生脾气太奇怪可是没有人敢追的。”
“你还真会操心。”
他撑着下巴在我对面坐下,“这几天我都没来,有没有觉得不习惯。”
打开便当,是咖喱牛肉饭,扑鼻一股让人忍不住流口水的香气,我神色却淡淡的,“还好。”
“真打击人,我可是特意逃了排练跑来的。”
“戏排的如何了?”
“当然ok啦,小王子而已,小意思。”
“人太自负了不好。”
“我可不觉得谦虚是什么美德。”
“中国人的传统美德真是被你丢的差不多了。”
“说真的钱浅,有没有想我?”
咖喱牛肉好吃地让我忍不住眯了眯眼,我看都没看他,“我应该想你?”
他哀怨,“至少我还可以让你吃到这么好吃的咖喱牛肉不是?”
我点头,“这倒是真的,看来王子殿下你还是有那么一点用处的。”
他不满地扁嘴,“钱浅,我真的会对你很好。”
“我知道,男生在追女生的时候都这么说,早在几年前我就已经对这样的话免疫了。”
“为什么非要这么排斥呢?这么别扭一点都不好,钱浅,你就不能顺着一次自己的感觉?”
我沉吟半晌,眨着眼睛看他,“顺着自己的感觉?方初,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顺着自己感觉在走?”
“你明明也是喜欢我的。”
“是啊,我的确喜欢你,和你聊天很轻松,何况你还会给我带好吃的咖喱饭。”
方初苦着脸,“真让人泄气。”
秋水推门进来,“是什么让我们的初初王子泄气了?”
方初抬腕看了看表,继而斜着眼睛看他,“表哥,现在才十二点一刻,特意提前过来,莫不是专门为着做电灯泡的?”
秋水耸肩,“有什么办法?我还在导师办公室就一直被你们的导演同志骚扰,他说你放了朱凤九一中午鸽子,人家朱大主持也是忙人来的,你能不能不这么任性?”
方初翻白眼,“我怎么任性了?就那么几句台词,非要每天都玩上几遍才行?问题出在他们身上,干嘛我要牺牲那么多时间跟着一起耗?”
“排戏是这样的,难不成你还指望一群非专业选手一上台就能马上洒了鸡血一样各就各位?初初王子,你别总让我难做成不成?”
我三下五除二解决掉午饭,站起来冲了杯速溶咖啡,开始翻中午的播音稿,今天要做毕业特辑,蒋齐约的特约嘉宾应该快到了。
秋水还在和方初苦口婆心,方初一副受不了的样子,“秋水哥哥,我会答应去演那个什么鬼的王子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可就因为这么一个破节目搞的我每天要把除了上课以外的所有时间都耗在那么一个小剧本上,会不会太过分?我好多事情要做。”
“只有一个月,一个月而已。”
方初烦躁,转身就走,扔下来的话凉凉的,“别把我惹急了,再这样下去我就不演了,A大人才那么多,不是只有我能演。”
秋水抚额,对着我无奈苦笑。
我摊手,耸了耸肩。
第 38 章
很多时候方初是很任性的。
这种任性与年龄无关,也并非天性。
每个人在年少的时候可能都任性过,包括我。
我觉得方初的任性与他从来不曾受过挫折有很大关系。
家世好,人漂亮,又聪明,从小受的中西结合的教育,听秋水说,方初的母亲大人是个非常民主的人物,虽然很多时候那女强人强势的要命,但对她这个儿子,是格外宠着的。
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不任性,会很奇怪吧?
有的人任性会让人讨厌。
可是方初的任性,任何人都讨厌不起来。
为什么呢?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格魅力。
或者,漂亮的脸总是最好的通行证,面对那样一张脸上那样一种骄傲又无辜的表情,谁又讨厌的起来呢?
晚上回到寝室,一进门凤九就哀嚎着扑过来,“钱浅,初初居然放我鸽子!”
我无奈地翻白眼,“九九公主终于也有人放鸽子了,我们要不要庆祝一下?”
她捶我,“你还是不是人?最好的姐妹被人放了鸽子,你居然还幸灾乐祸。”
“面对你,我不幸灾乐祸不行啊。”
“我可听说王子殿下是为了您老才莫名其妙放我鸽子的。”
“我多冤啊?”
“导演大人都发飙了,据说反应到张楚那里去了。”
“和我有毛关系?”
“你不要总是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好不好?难道初初不是在追你?”
我翻出洗漱用具,转身就走。
凤九颠颠跟上来,“钱浅,说实话,你真对初初没感觉?没感觉的话我可上啦。”
“你上呗,我还真觉得你俩挺合适的。”
“初初喜欢上你还真够倒霉的。”
“我又不是衰神附体,要不要说的这么难听?”
“你都快成钉子户了。”
我正色,“九九,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想过在大学里谈什么恋爱,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把专业学好。当一名出色建筑师,一直是我最大的愿望。”
“吴琼那件事,还过不去吗?”
“也没什么过不去,就是现在没什么心力了。”
“听说他在国外现在挺好,治疗很有起色,已经能够正常生活。”
我怔一下,随即失笑,“那多好,我的愧疚也会少点。”
“当年他妈妈那样……”
“还好,那种情况下,哪个做母亲的都不会有好话,预料中的。”
“可还是让你很难过。”
我失笑,“九九,你今天很文艺。”
“我向来都很文艺好不好?人家是才女的说。”
“那么才女,现在能让我安心洗漱了吗?一会就熄灯了。”
她靠在门上,定定看我,“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心思太重了,其实生活很简单,你完全可以把对待生活的态度也简单化,不过就是一段失败的感情。”
“我可从来没觉得我失败过。”
“是啊是啊,我们的钱浅大人向来所向披靡。”
“那是当然。”
“可是,你爱过吗?”
“爱?”我有点迷茫,“你觉得我这样的人,会有爱吗?”
“你太悲观了。”
“是这个社会本来就让人乐观不起来,九九,我从来没觉得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
“你把自己圈的太死了,保护自己也不用对什么都一概拒绝。我觉得如果可以,不如尝试一下和初初交往,谁也没指望开始一段恋情就是为了走多远,可是恋爱可以让人不那么寂寞。”
“原来你三天两头换男朋友就是为了不寂寞。”
她挑眉,“有什么不对?我现在不是活的很好。”
我叹气,“那只能说是你幸运,我不是没有潇洒过,也不是没有无所顾忌过,结果怎样呢?说实话,我真的怕了。”
她看着我,半晌出声,咬牙切齿,“我真想一刀把吴琼那祸害给杀了。”
我笑,拍拍她肩膀,“傻孩子,如果你进去了,我是不会给你送盒饭的。”
然后推门出去直奔洗漱室。
洗漱室人来人往,洗脸池上方大大的镜子里摇晃着一个个人头,我看到自己的脸,消瘦苍白。
轻轻扯了扯嘴角,笑容平淡,我却好似再看不到从前的影子。
时间真是个恐怖的东西,仅仅过了两年,我似乎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
从前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凤九说吴琼现在很好。
那多好。
他能够好起来,一直都是我最大的愿望。
虽然时至今日,我与他,已经毫不相干。
第 39 章
一直以来,吴琼都是我心底的硬伤,虽然很想装作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样子,可事实上,当凤九提起他的时候,心里还是很难过。
有点苦,有点涩,有些…… 不痛快。
熄了灯,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久久都睡不着。
眼前仿佛又浮现吴琼那张惨白无血的脸。
他伏在我怀里痛哭失声。
他说钱浅,我们不分手好不好?我不想分手。
二十几岁的大男生扑在十七岁的我的怀里,那么无助。
我从来没有在一个男生面前那样无力过。
从前分手是家常便饭,我习惯在那些人面前冷笑,嘲讽,甚至动手打人。
可在吴琼面前,我做不出来。
就算我不爱他,可他毕竟是特别的。
与他交往的一年里,他把整颗心都给了我,那样温暖灿烂的样子。
我怎么能够忍心对这样一个温暖的人冷漠?
我是……喜欢他的。
从来没有过的那样一种喜欢。
会依赖,会因为他阳光般的笑脸快乐,会为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心酸。
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曾这般对我好,却是只有他一个人,让我在心里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好。
好到,我不忍心去伤害。
可又能怎样呢?
他给的实在太多,多到,让十七岁时的我,不堪重负。
他对未来有太多的憧憬,而那憧憬里完全的包括了我。
可是我,我从来不曾想过未来。
尤其是……我们之间的未来。
我是喜欢他,可并没有喜欢到要放弃自己一直以来的生活状态的地步。
于是,当一天他兴冲冲地对我讲他梦到我和他穿着洁白的礼物在教堂里结婚,他半红着脸抱着我对我说钱浅,我想和你结婚,还要等多少年呢的时候,我知道,我们真的应该分手了。
分手这个词,我对他整整说了三次。
第一次他错愕,愣愣的说,钱浅,别开玩笑。
第二次他不解,皱着眉头问我,钱浅,为什么?
第三次,他扑在我怀里痛哭失声。
他说钱浅,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他哭了好久,哭到我的衣襟都完全湿透了,终于抬起头来,红肿着眼睛看着我,神情已经平静,“钱浅,能让我最后吻你一下吗?”
我静静看着他。
他突然笑起来,红红的眼睛,红红的脸,还是掩盖不掉他笑容里的灿烂。
他轻轻捧住我的脸,小动物一样轻轻碰了碰我的唇,浅尝辄止,却小心翼翼。
他把我整个紧紧抱在怀里,好久才哑着嗓子开口,“钱浅,你要保重。”
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离开。
我一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手微微颤抖,鼻子莫名的,有点酸。
当天午夜,我接到电话,懵了半天才听明白,吴琼……自杀了。
手腕上一条条狰狞的血痕,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躺在病床上。
医生说,他精神上受到严重刺激,拒绝再与外界沟通,有狂躁,抑郁,自闭的倾向。
通俗一点说就是,吴琼……疯了。
我握着他的手叫他名字的时候,他毫无反应,只是愣愣地看着墙角的一个地方,嘴巴里念念有词,仔细听,只有两个字,钱浅。
他一直叫我的名字。
可是再看不到我的存在。
吴琼的父母大悲之后便是大怒,歇斯底里地揪着我的衣领把我赶出病房,我听之任之,辩解的话一句也说不出。
我知道我没资格辩驳。
我是凶手。
害他自杀,害他疯掉的凶手。
在医院门口的马路牙子上坐了整整一个晚上,抽了一宿的烟。
等到肖慰和凤九知道消息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高热,胃绞痛,脸色比鬼还吓人。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吴琼,是我造的孽。
有生以来第一次,我感觉到自责,也格外后悔。
后悔当初与他开始,后悔让那个纯净温暖的大男孩卷进我灰暗的世界里来。
我是魔鬼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要害了那个人呢?
原本他应该呆在自己的世界里开心快乐生活的。
没有我,他不会弄到今天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半个月后,他家里人把他送到了国外深切治疗,彻底切断了与我的任何联系。
医生说,不能再让他受任何刺激了。
只有先平静下来,才有可能打开心结,打开了心结,就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