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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浅浅寂寞浅浅笑-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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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眼巴巴看着肖慰,“肖儿,赵赵说我是老人家。”
  肖慰揽着我肩膀,把我抱在怀里,“没事没事,老人家就老人家,不还有我陪着你呢吗?”
  坐在对面的方初,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如果非要总结一下,这顿饭吃的,应该算相当完满。
  这是一场团结的聚会,胜利的聚会,贯彻了团结友爱互利互惠的精神,弘扬了同学爱,指明了未来的发展,开辟了人生的道路。
  很和谐,很尽兴,其乐融融。
  于是当最后摇摇晃晃各回各家的时候,已经凌晨。
  肖儿一直送我到家门口,下车的时候他突然叫住我,“钱浅……”
  “嗯?”
  他眨了下眼,然后摇头失笑,“没事,跟你说晚安。”
  “嗯,晚安,回去开车小心点,你今天喝了酒的。”
  “放心吧,那么一点酒还醉不倒我。”
  “少吹牛,你多少酒量我还不清楚吗?不过说实话,这几年你酒量确实进步不少。”
  “至少比路路强。”
  “和他比?你丢人不丢人?”
  “难不成和你比?我不要命了吗?”
  我笑,“很晚了,你回去吧,注意安全,到了给我电话。”
  然后嘭地关了车门。
  他冲我摆摆手,笑着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我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掏出钥匙回头按了下遥控。
  手机突然响起来,静寂的午夜,诡异刺耳。
  掏出来看,嗬,居然是方初。
  他居然会打电话给我。
  手机铃声正在唱,May be surrounded by/A million people I/still eel all alone/I just wanna go home/I miss you;you know……
  无数人环绕身边,我依然孤独,我只想回家。
  我笑起来。
  这世上是不是总会有一个人的心是属于我的家?
  那么属于我的那个家,在哪儿?
  铃声依旧在唱,我靠在冷冰冰的大门上,泪轻轻滑下来。
  撑了一个晚上的平静瞬间崩塌。
  抬手掐了电话,顺势滑坐在地上,抬头看了看天,满天繁星,好像一双双会说话的眼睛。
  如果你们当真会说话,你们会对我说什么?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
  And I eel just like I'm living
  Someone else's lie
  It's like I just stepped outside
  When everything was going right
  And I know just why
  You could not e along with me
  This was not your dream
  But you always believed in me……
  方初,你凭什么一而再的骚扰我?
  我欠你多少?就算高利贷利滚利是不是也有个还完的时候?
  这么纠缠着很好玩?
  你他妈不是从我这里滚了吗?
  你他妈不是去找人结婚了吗?
  又打电话来干嘛?
  觉得我过的太好了太刺眼,所以心里不'炫'舒'书'服'网'?
  手机铃声里唱的歌也十足恼人。
  为什么你在外漂泊的时候心里可以有牵挂?
  为什么你在如愿以偿的时候家里还有人在等你?
  如愿以偿,everything was going right。
  抓起电话抬手狠狠摔出去,去他妈的如愿以偿,那永远也不可能是属于我的东西。
  铃声戛然而止,银色的手机摔成一片片,四分五裂,飞的到处都是。
  我几乎是冲进房子里。
  心里有一股火,一股熊熊燃烧的火,几乎要把我烧成灰烬,狠狠对着鞋柜踹了两脚,脚上的高跟鞋狠狠甩出去,只听噼里啪啦的声音,也不知道砸在哪里,很多东西落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回声,如此还不足以泄愤,抓起手边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扬手就扔出去,直到把能扔的不能扔的,能踹的不能踹的都折腾了个遍,全身也没了力气。
  气喘吁吁蹲在地上,只觉得委屈,特别的委屈,抱住膝盖,痛哭失声。
  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
  为什么幸福总是离我这么远?
  为什么我永远也得不到一份能够让我安心让我愿意依靠的爱?
  为什么我越是害怕受伤就越是会受到伤害?
  有人从身后轻轻抱住我,下巴抵住我肩膀,沉沉叹息。
  我全身僵住。
  他的声音柔柔的,伸手抹去我脸上泪痕,“钱浅乖,不哭。”

  第 59 章

  是肖慰。
  我惨兮兮回头看他,“你不是走了吗?”
  他叹气,抱着我的手缓缓收紧,“不放心你。”
  我笑,泪珠却滚滚滑落,“有什么不放心?我这么一个大活人。”
  他帮我擦泪,声音温柔,“怎么哭了?”
  抬手胡乱抹了把脸,“可能是想证明自己还活着,肖儿,原来我还活着,真好。”
  “傻瓜,你会一直活的很好。”
  “我这样的人,实在矫情,肖儿,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你说我为什么会这么窝囊?真丢人。”
  “怎么会?人是七情六欲的动物,没有哪个真的无所不能。”
  我回抱他,心里空荡荡的,忍不住长出口气,“幸好还有你,肖儿,幸好还有你。”
  “我说过的,不管到什么时候,只要你回头,我一直都会在,我,凤九,我们是一家人,永远的一家人。”
  也许是刚刚憋在心里的一口气终于发出去,又或者是今天喝的酒酒劲终于上来,也可能是肖儿的怀抱真的很让人安心,我叹息着,缓缓涌上浓浓倦意,好累,真的好累,眼皮不听话的打着架,慢慢竟就这样睡了过去。
  朦胧中好似肖儿帮我擦了脸,然后小心翼翼抱着我上楼,轻轻帮我盖好被子,然后是轻微的关门声。
  翻个身,半抱着枕头寻个'炫'舒'书'服'网'位置,意识完全模糊前,好似听到外面响起刺耳的刹车声。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眼睛几乎肿得睁不开,头疼的要命,说不上是喝酒还是哭得太凶的缘故。
  下楼的时候肖儿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新闻,客厅已经收拾干净整洁。
  听到声音,他回过头来,“醒了?”随即哈哈大笑,“钱浅,你这样子,还真像个猪头。”
  我胡乱扒着头发,“你没走吗?我还以为你昨晚就走了。”
  “那么晚我去哪?说实在的,你这沙发真不好睡,太窄了。”
  我去冰箱里翻冰块,“沙发是给人坐的,又不是床,再说楼上不是有客房?谁让你住沙发的?”
  他嬉笑,“我这不是脑子一时短路没想起来嘛,对了,你今天是不是要进实验室?”
  “啊?啊!”我尖叫,“天,我怎么把这码事给忘记了?现在几点了?My god,居然十点多,完了完了,我还从来没让人等过这么久,今天可是约了附属医院的负责人……”
  我手忙脚乱,这么大个房子被我搞的鸡飞狗跳,十分钟洗漱穿戴完毕,抱起资料夹就往外冲,头也不回,“肖儿,一会出去记得锁门,没事不用找我。”
  反正手机已经被我摔了,现在就算有人找我,估计也找不到。
  一溜烟跑到实验室,那几个大孩子已经等得开始打哈欠。
  我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晚了,附院那边的负责人有没有打电话过来催?”
  薇子和小美看着我的样子直发愣,“老师,你怎么了?从战场上回来吗?怎么搞的这么狼狈?”
  我还从来没在学生面前这么狼狈过,抓了抓头,岔开话题,“怎么样?考试没太让你们郁闷吧?日程安排表都看过了吧?日程比较赶,所以你们大概要春节前五天才能回去,当然,为了补偿你们寒假的损失,我已经和院方申请给你们发实验补助,大概是相当于我助手的工资……”
  薇子先跳起来,“哇,真的吗?那岂不是相当于多拿到一份压岁钱?哈哈哈,我的游戏机终于可以换新的啦!”
  小美斜她一眼,“就这么一点出息。”
  薇子吐着舌头。
  这时座机响,助理过去接,然后把线路切过来给我,是附属医院那边。
  一切准备妥当,车就在楼下,可以过去了。
  二三期实验日程我安排的很紧,一共两个星期,一半用在A大附属医院的心理咨询中心,一半去与A大有合作项目的市疗养院,而这两部分,分别有医学院的研究人员和医院方面的专家同时参与,是实验项目的重点。
  进驻心理咨询中心已经中午,吃了饭稍作休息,便是项目开始前的例行会议。
  一个会开了两个小时,讨论相关事宜,实验安排,合作细则。
  全部搞定,已经头昏脑胀。
  接着又去咨询中心转了一大圈,一个下午,忙忙碌碌就过去了。
  晚上专家组的人请我吃饭,都是专业人士,没有人喝酒,饭桌上讨论的也全是学术性问题,等我从饭桌上下来,脑子里已经再装不下别的东西。
  所以当我出来在门口看到方初的时候,我的大脑真的空白了很久。
  他就在斜对面的位置,靠在银灰色跑车上,半垂着头,懒洋洋地抽着烟,烟雾混着寒冷的白雾,晕出一大片,整个人看上去都那么模糊。
  然后李梦从旁边的便利店里出来,欢快地走上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两个人笑着说了句什么,然后上车。
  脚下仿佛被定住,心头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我深呼吸,再深呼吸。
  专家组的陈涵过来拍我肩膀,“钱老师,要我送你一程吗?我住A大附近,顺路。”
  “啊?哦,”我回过神,笑了笑,“不用了,我还有点事,先不回去,谢谢。”
  “不客气,那先走了,明天见。”
  和同事一一道别,我站在路口茫然了很久,都没想好到底要去哪儿。
  八点多,明天还有很多事,其实应该早些回去睡才对,可我不想回去,非常不想。
  习惯性摸口袋,想要看看是不是有人找我,这才想起来手机已经被我摔了。
  叹了口气,沿着街边一路走,夜色阑珊,灯火辉煌,寒意扑面而来,紧了紧大衣,还是觉得冷。
  这条街很繁华,酒店,酒吧,KTV,名品专卖店,一个个灯火辉煌,热闹喧嚣。
  电影院门口的玩具店巨大的橱窗格子里,摆满了姿态各异的动画玩偶,白色天使兔,打着粉色蝴蝶结,小胳膊小腿地站在那里,软软的让人想一把抱在怀里。
  我在橱窗前,怔怔地站了很久。
  很小的时候很喜欢一个粉蓝色的熊娃娃,每天晚上都一定要抱着它睡觉,不睡觉的时候也是走到哪都拖着它,于是娃娃总是脏兮兮的。
  我七岁之后就再没抱过布娃娃,那只小熊被我妈喝醉的时候撕成碎片,我躲在角落里哭了很久,那是我第一次觉得恨她。
  小小的孩子,知道什么是恨呢?只知道她剥夺了我很珍贵的一样东西,满心怨怼。
  后来等第二天她醒酒,又跑去重新给我买了很多娃娃回来,可我碰都没碰过。
  我觉得我这个人最大的坏处就在于总是记性太好,太记仇。
  别人在六七岁的时候哪怕受了委屈也是第二日就全部忘掉的,可我不,我记得,始终记得,几乎可以记一辈子。
  我的心像个放大镜,细微的东西投下去,会以几倍几十倍的影像反应出来,在心理学上,这是一种神经质。
  我想,我现在真的需要心里督导了。
  也许,可以找老师好好聊聊。
  “一个布娃娃居然可以看这么久,喜欢就买下来好了。”
  我吓一跳,转头,正看到方初抱着胳膊半靠在橱窗上有些慵懒地看着我。
  我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他笑,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怎么,看到我就这么惊讶?”
  我安定下来,抬头看了下电影院招牌上的霓虹字,“来看电影?”
  “你呢?”
  他把问题丢回来。
  人们说擅长反问的要么是心理学家要么是政治家,真不知道他是哪一种。
  我也把问题丢回去,“你看我像是来看电影的人吗?”
  他撇了撇嘴,“那可不一定,乔笑的首映式你还不是去看了?”
  “呵,这个你都知道?”
  “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方公子心如明镜,自然是什么都清楚的,所以您一定也知道,在下这就要告辞了,再见。”
  然后转身就走。
  他笑吟吟的,“怎么?这么怕我?怕到了一见就走的地步?”
  我回头,神色冷漠,“方初,做人还是不要得寸进尺的好。”
  他耸肩,“得寸进尺?我什么时候得寸进尺了?老朋友见面,聊两句,这不是很正常?”
  我微微侧头,“如果是这样,我不介意从来没认识过你这个老朋友。”
  “何必这么绝情?”
  “绝情?呵,”我笑出声,“方少爷,在你眼里我不是从来都很绝情?现在又何必唱这一出?你不觉得我们之间楚河汉界划得清楚一点比较好?还是,”我突然近前,笑眯眯地和他鼻对鼻,眼对眼,“你更喜欢我跟你不清不楚维持亲昵?我不介意呢,不是全城都在传我是你和李大美女之间的第三者?我不介意坐实一回,不过,做第三者要么要的是爱情,要么要的是金钱,我不要爱情,你能给我多少钱?或者,我应该考虑把自己卖个什么价钱?”
  方初怔了一下,眼神突然加深。
  我快速退开,和他保持距离,“方初,我可以给你个底线,名声这东西,对我钱浅来说,只是狗屁,事业,我不是要死要活一定要当什么心理学家专业女强人,我现在上没有八十老母,下没有三岁小儿,也不怕自己累坏了哪个人的名誉,所以,若是把我惹急了,我真的什么都干的出来。我想我一定没有告诉过你吧?我这个人,最擅长的不是画图,不是心理研究,而是记仇。”
  他似笑非笑,“记仇?怎么,我得罪过你?”
  我也笑,“不,方公子,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都能平心静气把过去就这么翻过去,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如果有一天我疯了,对你没有一点好处。”
  他默,半晌开口,一字一句,“你会疯吗?”
  心底一片冰寒,“你很想看到那一天?”
  他怔怔的,好半天无法回神。
  我觉得悲哀,“方初,做到今天这种地步,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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