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年华谁与度-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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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的,却怎么都睡不着,只是难受,头也痛得厉害。
房子里有轻轻的响动,仿佛听见锦瑟喊他:“杜程予,你怎么了?”他只觉得伤心,鼻子越发的堵得慌,怎么哪里都有她的影子呢?这房里这床上,到处都是她的气息,都是她乔锦瑟的味道,连梦里都是。
杜程予觉得自己是魔症了,可是这样都是开心的,至少在梦里,她并没有不理他。
有凉凉的东西贴在他的额头上,似乎还听见她的唠叨:“你还是个医生,怎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他便笑,和她相处了这样久,尽管在梦里,都可以把她的语气模拟个十成十。他叫她:“小锦……”
他都可以想象到她瞪他的样子:“做什么?”
“小锦……”他仍是唤她,“小锦……我想吃排骨汤……”
梦到这里便没了下文,杜程予只觉得迷糊的厉害,渐渐便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肚子饿的不行,知道饿便是好事,杜程予起身,头上却掉了东西下来,一块折的方方正正的湿毛巾。他向来不用这招退烧,想想糊涂了,谁帮他放的毛巾?
起身出了卧室,却闻到骨头汤的香味,脑子已经清醒了许多,灶台上炖了一小炉子的香菇排骨汤,看上去炖了很久,汤里还有着余温,杜程予拿了勺子舀了一碗出来热了,香菇切的很好看,伞状的菌盖上划了十字的花,排骨剁成一小段一小段很是匀称,咬在嘴里微微用力便烂了,显然有人在旁边守着用文火细细的炖了许久。
他便坐在这里,一点一点的喝汤,一点一点的回想刚刚在这里炖汤的那个人的心意。他现在才想起来,她每每为他做吃食都甚是有耐心。
原来并不是他一厢情愿的做了梦,原来小锦她,竟是真的来过了。
喝完了汤人都暖起来,头还有一点点的晕眩,杜程予也顾不得,穿了大衣便出门去。
到了许御生的事务所楼下的时候方又胆怯了,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一头冲了过来,如今却进退不得。
犹豫间却看到祁若的车子在面前停下来,锦瑟从车上下来,弯了腰对着车子里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正起身,准备进楼里,杜程予下意识的下了车,两步走过去,伸手拉住她:“小锦……”
她本来并不知道他在这里,他突然从后面拉住她,显然吓着了她,她一愣才回过神:“杜程予?”
他点头:“小锦,我们谈谈好不好?”
她的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我要上班去了。”
“小锦!”他抓紧了她,“我们谈谈吧。”
她却别开了眼:“我们并没有什么可谈的。”
“小锦,你在乎的,对不对?”他终于说出来,“你还是会给我炖汤,还是会照顾我,还是会关心我!”
“那又怎么样?”她扬起眉,“若是旁人我一样会照顾一样会关心,不是单单对你,杜程予,不是单单对你特别。”
“小锦!”他紧紧的抓着她,“你是喜欢我的,你说过你喜欢我的!”
她看着他,看着看着忽然笑了:“是,杜程予,我是喜欢你,那又怎么样?”
她说,那又怎么样?
他觉得心惊,慌得厉害,有些东西,似乎不再属于他了。
“我喜欢你又如何?”她竟然是这样的平静,“我喜欢你又如何?”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抓着她呢喃:“小锦,你是喜欢我的……”
“对。”她冷笑,“杜程予,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现在我不喜欢了,我已经不喜欢了。”
他腾的觉得慌,有寒意爬上脊背,她说她已经不喜欢他了,她说她已经不喜欢他了,她怎么能,不喜欢他?她怎么能不喜欢他!
“杜程予,”她叹气,“便是这样了吧,过完年,我们就把离婚手续办了吧。”她挣开了他的手,往写字楼的大厅里去了。
他下意识的想要追过去,却听见身后祁若叫他:“杜程予!”
转身看见祁若站在车旁,似乎下来好一阵子,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话,她又听去了多少。
她也叹气:“杜程予,你来找锦儿做什么呢?”
他听了她的问话以后才显出一点迷茫来,是了,他追过来,找着她,是要做什么呢?
“你自己都不知道?”她睨着他,“杜程予,不要再伤害锦儿了,无论你来找她的原因是什么。”
他张了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祁若接了话继续:“杜程予,你知不知道,锦儿她,喜欢了你多久?”
他自是不知道的,她也没有想要他的回答:“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你都不知道,是不是?她本来并没有打算怎么样,连喜欢你,也是瞒着,瞒着你,瞒着我们,瞒着所有的人。她和邵澎恋爱,几乎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可是邵澎提出了分手。原因是他觉得,锦儿的心不在他身上。那时候我们都骂他没良心,锦儿待他有多好,我们大家有目共睹。锦儿却并没有多大的事,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以为锦儿是怕我们担心强颜欢笑。后来你说要交往,你说要结婚,我们真的是讶异了,讶异锦儿居然答应了。”
“一直到前阵子郁晚晚回来,一直到你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一直到她在我怀里醉了哭,我才知道,原来她竟然喜欢了你这样的久,十多年啊,一个女孩子,我都想不到她是怎样的瞒下去。”
“杜程予,你知道么?她不过是怕,怕你不喜欢她,她是这样一直配合着你,配合你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她这样懦弱,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杜程予,这样的锦儿,你还要伤害她么?她已经躲进她的壳里了,她过着她自己喜欢的生活,你还要再把她拉出来,去配合你的生活?”
她顿了顿,话语咬字无比清晰:“杜程予,你,已经有了,保护她不在受伤的觉悟了么?”
。
锦瑟年华谁与度by百寐笙
锦瑟下班回家的时候,很是意外的看见了郁晚晚。
她的车就停在锦瑟面前,她叫住她:“乔锦瑟,我们谈谈吧。”
锦瑟觉得想笑,怎么,今日里竟然这么吃香, 每个人都想和她谈谈。她却并不是很想理会郁晚晚,只是礼貌性的点了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她在后面回她:“乔锦瑟,你连和我谈话的勇气都没有?”
锦瑟只觉得匪夷所思,怎么有些人的想法总是这样的奇特?却仍是往前走,不想去理会她,她乔锦瑟向来不受人挑衅,激将法于她从来都是无用。
郁晚晚却不放过她,索性把车往她面前一栏,也不管会不会被拖走,直接便下了车:“乔锦瑟,有些东西,总是要了断。”
锦瑟便停了脚步:“你要了断什么?”
“你不要再缠着程予了。”
锦瑟笑起来:“我缠着他?”
郁晚晚点点头:“你也知道他的个性,既然娶了你,断不会说要离,可是,你们两个这样又算什么?你想过他么?和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相处,他的感受你知道么?”
锦瑟冷笑:“难不成你又知道了?”
郁晚晚顿了顿:“乔锦瑟,你到底图什么?”
锦瑟却并不回答她。
“乔锦瑟,你何必这样纠缠得大家都不快乐?”
“我纠缠?”锦瑟终于动了怒,“郁小姐,我想问你,你究竟是要以什么样的身份来指责我?是以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还是我丈夫的前女友?笑话,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的人便是你!是你施施然的离开,又施施然的回来,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但是你错了,你造成过的伤害一直在那里!你凭什么来指责我?”
“你觉得杜程予他还喜欢你?那又怎么样?他是我的法定丈夫,你能奈何?郁晚晚,我真是可怜你!为了一个你自己舍弃过的男人,到头来又费劲心机!你喜欢杜程予对不对,好啊,我给你,我们就要离婚了!我让给你!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又能怎么样?到头来还是要我开口把他让给你!”
郁晚晚呆在那里,显然已经被锦瑟给气到,或许她从小到大,也没有过人像锦瑟这样跟她说过重话。
锦瑟却不再理她,径自往前走,杜程予喜欢郁晚晚又怎么样?郁晚晚喜欢杜程予又怎么样?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又怎么样?喜欢便自己去争取,何苦来哉都过来烦她?她不是博爱的观世音,不是心烦就可以拿来解气的娃娃,更不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不要在需要的时候想起她,不需要的时候便舍弃,她是乔锦瑟,她也有感情也会难过,也会觉得寒也会觉得怕,也会垂头丧气,也会心灰意冷。
不要在歉疚的时候,才想到来补救。
杜程予,你不爱我对不对?那么,我也不要再爱你了,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都好,我放你自由。
门铃按了不下十遍,还是没有人来开门,郁晚晚拿了手机拨了号,电话里是杜程予叹气的声音:“晚晚,你回去吧。”
她倔强的说不:“程予,我们之间总是要说清楚的。”
杜程予无奈:“我以为上次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杜程予,”她的声音里透着急切,“你是不是要和乔锦瑟离婚?”
面前的门一下子被打开,难得的见着杜程予沉了脸:“你怎么知道?”
“乔锦瑟告诉我的。”
他的脸又沉了几分:“晚晚,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听见你去烦她。”
“烦她?”郁晚晚扬了声音,“你这么护着她?”
他只是沉声道:“她是我妻子。”
“很快就不是了!”
他的声音又冷了几分:“那也与你无关。”
“她不要你了!”
“那你又是有多喜欢我多想要我?”他是真的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郁晚晚,被一个舍弃过我的人这样说,你是想体现出我的可笑还是你的可笑?”
“你变了,”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你以前断然不会这样和我说话的。”
“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杜程予了,难道你还是当年的郁晚晚?”他沉下声音,仿佛是在和她说话,又是在感慨,“我们都变了,又有什么权利去指责别人的变化?晚晚,我们始终回不去了,与小锦无关,是你先放弃了。而我也同样有责任,我并没有去努力去挽救。这是我们两个的错,然而错就到这里为止了,从今以后,你有你的生活我同样有我的,希望彼此,不再干涉。”
关上门的时候很绝情,看见她的眼泪掉下来,不是不难过,只是到底是缘分尽了。该断的还是要尽早断了,在两年前,在他没有去找她没有去挽回她的时候,就该断了。他一直拖着,在看不到她的时候煎熬着,却不曾想要去争取。他是这样骄傲的一个人,从小到大都未曾失败过,然而在感情上却(炫)经(书)历(网)这样的一场变故,因为未失败过,所以从不曾懂得什么是挽回。因为害怕失败,连赌一次的勇气都没有。
祁若说锦瑟是懦弱,他杜程予何尝不是呢?锦瑟用她的懦弱来成全他,而他,用他的懦弱伤害了她们。
而现在,他却没有去争取的勇气。祁若问他,杜程予,你有不再让她再受伤害的觉悟么?那一瞬间,他无言以对。
他真的不敢保证。他的人生向来都是那样的整齐,就连和郁晚晚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平稳整齐的,哪怕最后河郁晚晚分手,尽管觉得心痛,那也是可以掌控的,他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感,他根本不能够控制,分明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看,却怎么都忍不住。
所以他不能够保证,他都无法控制了,又怎么去保证?
把自己窝在沙发里,想起以前的时候小锦也常常用这样的姿势,沙发软软的让他几乎要陷下去,可是却没有温度,没有她的温度。
沙发是结婚的时候换的,以前买的是样品房,沙发配合了周围装潢的设计,布艺的,并没有这么软,锦瑟当时不倚:“杜程予,我们换个沙发吧?”
他其实并没有多大意见,可是觉得奇怪:“为什么?”
“硬。”她说,“和你一样的硬。”
他觉得无语,但是没有反对,随着她去,她便换了一套沙发,颜色和样式倒是没有变化多少,只是软,一坐上去人就陷到里面去了。她个子还算是高的,每每都两条长长的腿伸在外面,要多傻有多傻,他又一次瞧见了,吐了句评语:“丑。”
她在嘴上回他:“我这是呆在家里好不好,要不要那么端正啊。”现在想起来,后来倒是再也没瞧见她那样的姿势过。她是个不在乎旁人说法的人,有的时候冷冷淡淡小清高有的时候乖张伶俐不管不顾,可是到底还是在乎他的话。
他从来都不曾发现,原来她的喜欢,竟然有迹可寻。他究竟是有多傻,才一直都没有发现呢?
祁若告诉他,那个叫乔锦瑟的傻丫头,在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他了。他却不曾为她做过什么,结婚的时候连新房都不曾刻意为她准备过,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尽心尽力的待她好了,其实他为她做过什么呢?她喜欢吃什么菜,她喜欢什么颜色,她喜欢什么书,这些他统统都不知道。他不过是在他的世界里,自己觉得待她好罢了。
现在连房子里都是闷的,他想呆在这里面,因为这里有锦瑟的味道,可是同样不想呆在这里面,因为这里没有锦瑟。
在家里都是煎熬。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过年了,许御生的律师事务所里准备了年终晚会,在楼下的大厅包了地方,许御生发了红包给众人,心情好,一群人喝多了就开始闹腾,锦瑟最是怕这样的场景,躲开了到一边去,结果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一阵的起哄声,一波比一波高,忍不住转头看个究竟,却吓了一跳,许御生居然就这么抱着舒茗吻了下去。估计舒茗也懵了,被搂着都不知道挣扎,还是呆呆的站着。
这边还未回过神,却见着许御生一把横抱起舒茗,这回舒茗倒是反应过来了,使劲儿的挣扎,却不及他的劲儿大,他这边用了力搂着,那边还回了头:“你们慢慢闹啊,明天我来报销!”便这样抱着在众人的起哄中走远了。
待得一干人都起哄完了,锦瑟也清醒了:舒茗跟着许御生走了,那自己上哪里去住?
众人闹的正欢,并没有多少往这里注意,锦瑟提前溜出来,冬日的夜里冷风一点一点的往衣服里灌,脸被吹的生疼,万家灯火,却没有她的归宿。
慢慢一点点的往前走,走过一条街又走过一条街,抬头的时候却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