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吉祥 by冬瓜茶仙人(灵异 养成 龙v猪)-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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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九百九和敖离他们一样,对于荣衰生死,朝代更迭都必须要有本能的心理准备,即便九百九再闲散,从他出生那一日气就烙进骨血的东西也不是贴上一个山
羊胡子就能掩盖住的。
吉祥有些无措。
在他的印象中,九百九永远都是笑嘻嘻的,走路不爱走直线,仿佛时刻都有无数令人开心的事情让他飘飘然,推着他左摇右摆,和现在这样样子完全不一样。
一时间除了九百九的嚎啕,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敖离摆手,一边布菜的宫婢轻手轻脚地飞快收拾桌子,退出房间。
要安慰他。吉祥心想,他最见不得人哭了。
于是,和敖白敖离面面相觑了一阵子以后,吉祥迟疑地滑下椅子,走到九百九身边,拍拍他。
九百九毕竟不是小姑娘,发泄了一通以后也平静了些,顺着吉祥这个台阶抬起头,眼睛通红。
对于凡人生老病死这种烦恼,吉祥作为一只神猪,其实不太能体会。
于是憋了半天,吉祥才勉为其难地把九蒙讲过的一些江湖故事里出现过的安慰词学一遍:“你不要难过了,反正人死不能附身”
九百九:“”
敖离和敖白:“”
九百九发泄了一通以后,终于迟钝地对于身边的环境惶恐起来。
倒不是龙宫的富丽堂皇吓到他了——他怎么说都算是贵族出身,但是他他他,分明看到一只长着鱼脸不,一个长着鱼脸的【人】从对面的回廊经过?
为什么像雕塑般杵着的侍卫头上会长着角?
为为为什么朝水池子里注温水的那个龙头会会会动?那不是玉雕的吗?!
“那不是龙。”敖白对在池边抱着膝盖瑟瑟发抖的九百九说:“那只是算了。”
“这里究竟是哪里?”九百九凌乱了:“是阴曹地府还是深山狐府?”
吉祥不用人服侍,七手八脚就把自己扒了个精光跳下水,在一片暖暖的水汽中吹响了他的屁哨子:“钵钵钵——!”
“——不是说了这里是西海么?吉祥!”正让宫婢帮着宽衣的敖白不乐意了:“你这样叫我怎么下去!”
听起来好像吉祥在水里放了无数个屁!
“西海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在海上吧?”九百九手忙脚乱地对付宫婢:“哎呀不要剥我衣服,我不是小孩子不和他们一起洗澡——哎哟我身上有伤你们怎么这么不矜持!”
“不是海上。”敖白认真地说:“在水底啊。”
“啊——?!”
“没听说过水晶宫么?你们好像是这么叫的。”
“喔——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敖光和吉祥之间有很大的问题,后面会浮出来。
敖光当初附在夏飞扬身上,因为九百九一直很照顾吉祥和敖白,所以丹丸是敖光借夏飞扬之手给的谢礼。
九百九身边的人死光光了,人间改朝换代,容不下他了。
一一七章
吉祥第一次在西海过夜,新鲜得很,根本睡不着,恨不得把所有他没见过的东西都摸上一遍,折腾得这几天惯常忧郁的敖白也不得不陪着他不睡觉,两个人面对面说话到半夜。
敖白穿着薄薄的里衣,料子通透又做得宽敞,吉祥一眼就能看到敖白凸起的锁骨,露出来的颈子看起来异常细白和脆弱。
“敖真什么时候放你出去?”吉祥一边说话一边低头去看,自己的肩窝圆乎乎的,虽然也有锁骨,但是和敖白比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我不知道。”敖白轻声回答,看着帐幔。“也不全是大哥做决定,母后也发话了。”
吉祥安静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爬起身坐直:“不过是去了地府而已,为什么要这样罚你?生死簿是不能看的东西么?”
虽然敖光带着去的时候,吉祥也觉得进出的关卡有点麻烦,但敖白是西海太子,又不是孤魂野鬼或是凡人,就算是不请自来,进去一趟也不是什么大事,敖白却已经被关了三天了——还不知道之前有没有受其他的罚呢。
“生死簿并不是看不得,只是我不该这样鲁莽。”敖白没精打采。“如果是有了父亲或者大哥母后的同意,跟十殿阎王说一下,只要不胡乱更改就可以。”
“他们不同意?”
“我没有问他们。”
吉祥有点理解不能。
听起来是很简单的事情——征询同意→得到准许→大方去地府,这样不必自己冒失闯进去还被禁足好得多么?
对于吉祥来说,只要有正当理由,敖光通常都不会限制他太多,他不明白敖白干嘛非要这么做。
“他们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好吧,你想在生死簿上看什么?找谁?”
敖白翻了个身。“吉祥,你还记得夏将军么?”
吉祥眨眼:“谁?”
“上次在半城,把我们从坟里救出来的那个。”
吉祥挠头:“九百九的朋友?我记得的,他不是给了你个草笼子么。”
“我连摸一摸你都不给。”吉祥哀怨补充。“东海没有人会做那个。”
敖白在西海还给了个劣质版的来求和,可惜手艺不到家,很快就散了。
这大概算是吉祥的执念之一,说起来那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如果吉祥也有一个——或是上手摸摸玩一把,没两天也就厌倦了,偏偏夏飞扬只给敖白编了一个,敖白又不让任何人碰,在这种情况下,那个草笼子在吉祥心里就成了求而不得的,天边的月亮了。
“坏了。”敖白说。
“啊?”
敖白爬起身来,下床捧了个盒子过来。
小叶紫檀木的盒子上雕着繁复的枝蔓,在盒面绽开华美无比的镶金牡丹,花心用细碎的黄水晶嵌成,精致无比。
敖白咔嗒一声把盒子的千结锁打开,那个草笼子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
吉祥摸了摸下巴。
即便是吉祥再没见过世面,价值观再扭曲,也晓得几根野草编的东西不值钱。
敖白这样郑重地把笼子放在这么好的盒子里,吉祥觉得很滑稽。
敖白却认真地把盒子倾斜一点,让吉祥看清盒子里的情况。
草笼子当然比不得龙宫里的宝贝精致,但是还是很可爱的,吉祥看着就想伸手去摸,被敖白拍了回去。
“那里坏了。”敖白说。
吉祥看了半天,发现六角形的草笼子有一侧两根草尖脱了出来。
“这不是坏。”吉祥认真地说:“这只是开始散架的预兆而已。”
草毕竟是草,就算把它装在金盒子里,也改变不了它会慢慢干萎松散的事实。
“我知道。”敖白又把盒子扣上了。“所以我想找他帮着修一下,或者再做一个。”
吉祥的目光在那紫檀盒子和敖白之间移了几次,难得脑袋灵光了起来,看着敖白不说话。
“你看什么?”敖白把盒子放回去。
吉祥盘腿坐在床上,慢慢说:“我觉得你不是想修草笼子。”
敖白推他一把,自己爬到床里面,钻进被子里。
吉祥反身把敖白的被子抢开:“你是想去找夏飞扬,但不一定要修笼子。”
敖白耳朵有点红:“不修笼子我找他干什么?”
吉祥挤眼睛:“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夏飞扬会编笼子,东海没有会编的,难道人间就没有?补笼子不一定要找他,但是你只想找他。”
敖白抢回被子,不说话了。
吉祥凑上去:“你喜欢他?”
“胡说。”敖白拉高被子。
“想找他就去找呗。”吉祥认为敖白在害臊,也不纠结这个了:“你又不是不认得出海的路。他是九百九朋友,明天你去问他现在夏飞扬在哪里。”
“不用了,找不到了。”
“嘎?”
“他死了。”
吉祥瞪着把自己盖住的敖白,卡了壳。
“凡人只能活几十年,吉祥。”敖白在被子下面说。
“我们从半城回来,只过了这么短的时间。”
“可是在人间已经过了很久了,久到可以让九百九上山避世修炼,少年将军慢慢变老,朝代更迭。”
“夏飞扬就是回朝救驾的威武将军。”
“从凡人的皇帝病危开始,二哥就时常写信,数着回家的日子。他会在信里详细地告诉我出人间的情况。”
敖白不说话了。
“你看生死簿是想找夏飞扬?”
敖白不吭声。
吉祥也躺下,企图钻到敖白被子里。
敖白死死地抵住被角。
“敖白,你哭拉?”
“没有。”
“骗人,你一哭就会流鼻涕,听得出来。”
“”
“敖白,夏飞扬不过会编草笼子而已。”吉祥说。“有很多人都会编的。”虽然他一直没找到。
“而且凡人转世,就等于换了一个人了。”吉祥学不是白上的。“你就算找到他,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一定不记得怎么编草笼子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看看。”
“看看?要打招呼么?他一定不记得帮你编过草笼子的。”
“吉祥。”
“嗯嗯?”
“睡觉吧,我觉得很难过。”
吉祥不说话了,乖乖躺好,心里还在想是哪一件事情让敖白难过,是夏飞扬不记得怎么编草笼子,还是不记得自己曾经编过一只草笼子?
值夜的宫婢轻声进门来,给他们熄眠香,他们说话到后半夜,都累得睡着了。
敖白睡觉蜷成一团,正好方便了吉祥四仰八叉的习惯,吉祥有点认床,即使把敖白挤到床角也睡不安稳,迷迷糊糊刚做梦的时候,就被敖白的动作惊醒了。
“敖白?!”吉祥猛地醒了,正看见敖白坐在床上。
即便是睡觉,也留着灯的,吉祥看到床上的敖白睁大了眼睛。
“在响。”敖白喃喃说。
“什么在响?”吉祥莫名其妙。
敖白赤脚跳下床。“正殿上的号角在响。”
“啊——?”吉祥也跟着下床去,以为敖白梦游呢,想去抓他。
敖白却动作很快,冲出房门:“出了什么事?”
值夜的宫婢也被吓了一跳:“小殿下?怎么”
“我要到正殿去!”敖白喊。“无归响了!”
吉祥迟疑了,看敖白的样子不像是在梦游,可是到底什么响了?
这时一名宫侍和两名侍卫匆匆过来,带了口信。
“要我待着不动?”敖白瞪他们:“出了什么事?是大哥还是母后叫你们过来的?”
“是二殿下他说请小殿下先安心睡,天亮了再过去。”
敖白扶着门喘气:“二哥?你意思是你们不会让我出去了?”
跟着宫侍过来的侍卫沉默不语。
敖白抿唇,返身回房,用力砸上门。
“什么在响?”吉祥也光着脚,站在地板上问敖白。
敖白焦躁地在房里走了两个来回,突然泄了气,坐到床上。
“出事了么?”吉祥追问。
“无归宫里正殿顶上有一支金骨号角,据说是敖家远祖传下来的,四海皆有一支,用来示警。”
“示警?”
“或者求救”敖白屈膝靠在床头边上:“金骨号的声响只有龙才能听到,虽然我到底也有龙的血。”
“我从来没见父亲去碰过那支号。”敖白茫然地说。“不管哪个龙宫的号角响了,其他三个都能听见,一定哪里出事了,他们却不让我出去。”
吉祥瞪着眼睛,只抓住了一个重点。
“你能听出,是哪个龙宫的号角响了?”
敖白摇头,看了房门一眼。“我只知道不是在西海吹响的。一定有地方出事了,龙王没事不会碰那个的,也许是钦叔,也许是禀叔”
敖白不说话了,神经质地抠着自己指甲。
吉祥原地站了一会,突然转身去开门。
门却推不动。
“敖白,你叫他们开门。”吉祥回头说。
“吉祥”
“我要回去!”吉祥开始踹门了。
“吉祥!”敖白只得上去抓住他,吉祥不管不顾地动手推他,敖白最近精神不好身子也虚,被吉祥一推就狠狠跌回地上。
吉祥也没想到敖白现在居然这么不经碰,一时间也顿住了。
敖白并不计较,爬起身来拉住他:“马上就天亮了等一等。”
吉祥盯着他看,圆眼睛眨也不眨。“我现在就想回去,敖白。”
“天亮的时候如果不放我们出去,我说什么都会帮你冲出去。”敖白紧紧拉着吉祥不放。“放心,既然二哥叫我们睡觉,那就不一定是大事。你等一等。天亮了,我和你一起去问。”
一一八章
吉祥向来认为,敖光是无所不能,绝对强大的存在。
即使他从来没有见过敖光舞刀弄剑,也没有见过敖光施展什么惊天动地的华丽法术,但这丝毫没有动摇吉祥对敖光的盲目崇拜,仿佛世间不可能会有什么人或者事情能让敖光露出吃力的表情。
虽然心里这么坚定地想,可是吉祥却也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和敖白一起并排坐在一起,瞪着朦胧的灯光看。
正如敖白所说的,天很快就亮了——虽然他们心里觉得实在是过了很长时间,门从外面被打开了,有人进来轻声请敖白出去,吉祥也一起。
也许是因为不能第一时间冲出去查探发生了什么事情,加上等待让他们心浮气躁,一向好脾气的敖白赶开了要先为他们洗脸穿衣的宫婢,拉着吉祥就大步冲了出去。
敖白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脸色很难看。作为西海的一份子,敖白认为自己有权利立刻知道发生什么紧急的事情,而不应该像是小孩子一样被告知“先睡觉,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敖白心里怒火滔天。
哪怕昨晚那个命令是龙后,甚至是此刻代替敖闰稳住西海的敖真下的,他也不会感到这么难过——居然是敖离命令他,“待在原地”。
吉祥腿不如敖白长,一路被拉得磕磕绊绊,却一直催促敖白走快些。
敖离穿戴整齐坐在高椅上等着他们,看到敖白来了,起身想过去摸摸敖白,却被弟弟用力拍开。
“昨晚怎么回事?”敖白瞪着眼睛。
敖离的小心肝被拍成了两半——敖白还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过,不过看到敖白身边的吉祥神情高度紧张,敖离还是分了轻重:“昨晚是北海示警。”
吉祥一屁股重重坐到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