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逃台前发出的最后通缉令 薛家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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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逃台前发出的最后通缉令》作者:薛家柱/张邦友
目 录
内 容 简 介
引 子 第01章
第02章 第03章
第04章 第05章
第06章 第07章
第08章 第0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7章
第18章 第19章
第20章 第21章
第22章 第23章
第24章 第25章
第26章 第27章
第28章 第29章
第30章 第31章
第32章 第33章
第34章 第35章
内容简介
本书在文体上说,应当是小说,而非传记。
解放前夕,蒋家王朝将国宝纷纷运台,未能运走的则安排人员加以破坏和藏匿。我党地下工作者和国家公安战线为了将国宝留在大陆、留给人民,与敌人展开了扣人心弦的较量。本书叙述的,就是其中的一个案例。
引 子
沙沙的秋雨打在黑色轿车的挡风玻璃上,淋漓的雨水遮住了司机的视线。雨刷左右不住划动,玻璃上仍是模糊一片。
坐在后座的南京市警察局长尤大维的心比雨刷跳得还急,不住拍打司机的椅背催促:“快!快!”
轿车正开到新街口,这是南京城最热闹地带。十字路口四周那些高大建筑物笼罩在一片雨雾中,像一群穿着灰衣黑袍的送葬人。他妈的!真悔气,出门净碰上不顺利的事。新街口广场完全被人群、车流堵塞,挤得水泄不通。那些黄包车、三轮车、大马车加上破汽车在左冲右突。广场中心又有一辆绿蓬布的军卡车抛锚在那里,卡住了“咽喉”,喇叭声、马达声、叫喊声响成一片,那混乱劲比徐蚌会战从前线溃退的景象还要糟。
任你喇叭揿得山响,人们对你这辆警察局长的轿车根本不予理睬。东窜西奔的行人,横穿过马路,照样从汽车夹缝中挤过去。一个检破烂的流浪儿还在玻璃窗外朝局长大人做了个鬼脸,“呸!”地吐了口唾沫。
“小讨饭,你找死哟?”司机揿下窗玻璃,朝流浪儿吆喝了一声。
“算了,快开车吧。”警察局长仰身叹了口气,沮丧地说。
他心情十分恶劣。刚才还在那间宽敞、暖和的办公室里处理公务,却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习惯地仰身靠在皮圈椅上,把一条腿搁在拉开的抽屉里,慢条斯理拉长了声音:“喂——哪里哟?”
像针戳屁股,他霍地从椅子上跳起,在柚木地板上啪地并拢双腿,像一根木桩呆立着。嘴里只是一个劲儿地答应:“是!是!委座,卑职马上赶到!”
不用说,这电话是蒋介石从总统府亲自打来的。尤大维一撂下电话,就心急火燎驱车出发了。
总统亲自召见,情况非同一般。尤大维的心一下揪紧,身上感到寒毛凛凛,坐进轿车里,才觉得街上的秋风秋雨是这样凉意袭人,他懊悔早晨出门时没穿那件军大衣。
此去总统府是吉是凶,难以逆料。说不定警察局长这位置保不牢,还有生命之虞。早晨那个老家伙临出门甩下的一句话就是个不祥之兆,不啻乌鸦叫。
这天大清早,尤大维刚跳下床,一位白发银须的老者,拄着龙头拐杖,气冲冲闯进了警察局长家的客厅。他指着已经一夜没合眼的尤大维狂叫乱吼:“我、我只给你三天时间,无论如何要将凶手捉拿归案。否则、否则我要叫你好看!”
这老者何人?胆敢用这等口气训斥堂堂的南京市警察局长。
此公,夏令正是也。
夏令正在国民党中虽算不上开国元勋、三朝元老,但国大代表、参议员、总统府国策顾问等桂冠,他轮流在头上戴。什么会议、什么场合,他都以不同头衔去出席。在国民党上层中颇有几分影响,据说蒋介石有时也让这老头子三分。
就在前一天,夏令正家的男佣人阮小二突然在门房间被人暗杀。在这多事之秋,夏令正犹如惊弓之鸟,吓得非同小可。硬说是有人企图谋害他,“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嘛。他向警察局长提出了强硬的要求:立即侦破此案,查明凶手,并确保他的人身安全。
尤大维心里直发毛,知道此公不好惹。如果此案不迅速侦破,必然引火烧身,夏令正一定会去找蒋介石。那时,不要说警察局长这顶乌纱帽,就是脑袋,能不能继续留在脖子上也难说。
不祥的阴霾,如眼前的风雨遮住了警察局长的视线。红灯!十字街口又亮起了红灯。糟糕,尤大维心中又格登一下,又一个不祥之兆。唉——他软瘫地倒在车椅上。到总统府只这么一点路程,汽车已足足开了半小时。没按时赶到,这位喜怒无常的委员长不火冒三丈才怪呢。尤大维的额头不禁沁出了冷汗。
位于黄埔路国防部大院后面的小院里,曾经不可一世的蒋介石,正面容阴郁,没精打采地半坐半卧在官邸客厅的藤椅里。他用右手支撑着瘦削的下巴,用漠无表情的双眼,半开半闭地眯望着庭院绵绵不断的秋雨。
这庭院挺幽静,没有市井的喧嚣、没有缭乱的色彩、没有躁动不安的人群,唯有一片绿茵茵的草坪和浓密高大的法国梧桐树。现在经过一夜秋风秋雨,金黄的梧桐叶子飘落在绿色的草坪上,很像法国巴比伦派风景画家的一幅名画。
蒋介石多少次在这幽静的庭院里散步,闭目养神;多少次携着宋美玲的手在这里回忆逝去的美好岁月;又多少次望着西天的晚霞憧憬未来、思索国事。就在这官邸的客厅里,他接见过多少党国要人,召集军政大员,制定重大决策。可是这一切,随风俱灭。桃花流水杳然去,他又显得如此无可奈何。
这天早晨,秘书捧着一叠还飘着油墨香气的报纸,轻手蹑足地从蒋介石身后走过,悄悄地将报纸放在他旁边的茶几上,然后又不动声色地离去。他怕惊扰总统的思绪。
蒋介石慢慢张开眼皮,缓缓地立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四肢,伸伸懒腰,作了几次深呼吸,然后从茶几上随便拿起一张《新闻报》,不经意地瞄了一下。
一个粗体黑字的标题,蓦地映入他的眼帘。他把报纸凑近眼前,专注地看了起来。
猛地,这位总统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顿时大发雷霆,叫喊道:“来人,快把南京警察局长给我叫来。”
像是官邸丢下一颗重磅炸弹,侍从们一下拥进客厅。一个个吃惊地望着蒋介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总统府军务局长,也就是紧随总统的侍从室主任俞济时,对总统最近一时期发火已司空见惯了,不动声色地向蒋介石走去,殷切地问:
“先生,有什么事?”
“你看、你看,南京城里居然发生这等事!”
蒋介石一只手拿着刚出版的《新闻报》,报纸在簌簌抖动,另一只手拼命地在报纸上拍打着。
俞济时机敏的眼睛往报纸上一瞥,马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报纸的头版二条位置,刊登着一张带黑框的女人半身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年方二十七八岁,长得秀媚漂亮,颇有股诱人魅力。照片右边有一行引人注目的标题:《谢梦娇小姐暴尸湖畔遭暗害》。
谢梦娇,总统府的人谁不知道她是蒋介石的外事秘书、英文翻译。怎么会一夜之间卧尸湖畔呢?
报纸的记者为了使这则花边新闻更具真实性与可读性,对如何发现死者谢梦娇作了一番妙笔生花的描述:
(本报讯)昨日凌晨4 时许,一名纱厂女工下夜班回家,途经玄武湖畔,忽见湖边石椅上倒有一人。该女工藉熹微晨光,上前打量,禁不住吓得魂不附休,原来椅上是一具血肉模糊女尸。
报案后,警勋闻讯赶来,查验死者身上这张照片和身份证件,证实死者为谢梦娇小姐。目前,此案正在调查之中。
俞济时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脸上神色也马上缓和不少。本以为军事上有什么重大战况,原来是为了一个女秘书之死。
“怪不得有人议论,不爱江山爱美人。堂堂民国总统,竟为一个谢梦娇被杀而暴跳如雷,也真是。”
“为一个女人大动肝火,值得吗?实在不可思议。”
身边的几名侍从人员心里在嘀咕,慢慢扶着蒋介石坐回到藤椅上。
蒋介石仍是余怒未息,气喘吁吁,继续吼叫:“快!快让南京警察局长来见我。不!我要亲自打电话给他。”
俞济时只得把电话机递了过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吗?”
当尤大维气急败坏赶到总统官邸,一脚踏进客厅,蒋介石看也没看他一眼,就随手把这张《新闻报》狠狠地摔到他面前。
尤大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毕挺毕立在蒋介石面前,一副诚惶诚恐神情。乘蒋不注意,悄悄用手抹去额头汗珠。待他捡起地上报纸,看清地上的照片,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知道总统召见的原因,他一下定心不少。哦,原来叫我到这儿来是为了这个!他连忙稳定一下情绪说:“报告总统,这件事我知道。”
“这件案子是谁经办的?”
“我亲自主办。”
“凶手抓到了吗?”
“还还没有。因为局里昨晚才接到报案。”
“我不管你是昨晚报案还是今天,我问你,有线索吗?”
尤大维知道对蒋介石不能撒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只能老实回答:“还没有。不过,有可能是共产党所为。”
尤大维对后边这句补充很得意,以为一定会迎合蒋介石的胃口。谁知蒋介石反而被激怒,顿时拍案而起,指着尤大维的鼻子,骂道:“饭桶,你你就知道共产党?不,这是一起谋财害命案,未必就是共产党干的!”
警察局长吓慌了,睁大双眼:“谋财害命?!”
蒋介石也发觉自己说得太直露了,连忙掩饰地转过身去,说:“这,你就不必问了。在没有弄清真相之前,自然也不排除共产党的可能性。”
这下,更使尤大维如堕五里雾中,一下摸不着边际。他不知总统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又不敢动问。
“我再问你,黄仲洲有消息吗?”
“报告总统,还没有。”
“唵,你要加紧侦查,知道吗?”
蒋介石的口气缓和不少,竟在客厅踱起方步来。
“是。”尤大维的目光仍随着蒋介石的步子游移不定,小心地观察他每一声足音的分量,估摸着自己的命运。
黄仲洲,南京博物馆的少将馆长,三天前,突然失踪,杳无讯息。也是蒋介石亲自发布命令,全城戒严,查找此人。一时兴师动众,大街小巷布满军警宪兵,挨家挨户查户口,还是人影杳然。尤大维大惑不解,心中老梗着这个疑团。他身为南京警察局长,也不敢动问总统这样查找是何种目的。
踱着、踱着,蒋介石再次将脸上余怒点旺,脸色非常难看地转过身来,直冲着尤大维吼道:“你们警察局是干什么的?我问你,黄仲洲的女佣被杀是怎么回事?栖霞岭4 具士兵尸体是怎么回事?鸳鸯园发生的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杨丽兰,她现在究竟在何处?你说,你说哟!”
连珠炮般怒问使蒋介石脸色铁青,嘴唇苍白,气得像是要第二次吐血。
尤大维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如堕进冰窟。完了!这下肯定完了,今天恐怕再也出不了这间客厅。24 小时之内,南京城连续发生6起大案,老头子能不火冒三丈吗?这也委实难怪他。在这党国风雨飘摇之际,六起案件,像在石头城上空投下六枚重磅炸弹,怎能不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作为南京市的警察局长能逃脱罪责吗?
“总统,我该死,我有罪,我对不起党国!”尤大维吓得面如土色,向蒋介石连连请罪,差一点没双膝跪地、磕头求饶。
谁知蒋介石却没有从嘴里吐出一个“杀”字。一双神思恍惚的眼睛凝望着天花板,呆怔怔地说:“好吧,事已如此,我命令你尽快查明谢梦娇被害的真相,迅速找到黄仲洲的下落,把这几桩案件一一查清,向我报告。否则”
否则,意味什么?警察局长自然明白。
警察局长离开总统官邸,一路上心烦意乱,摸摸脖子上的脑袋,还在。他仰靠在人造革的车椅上,浑身像是瘫痪一般。真是不走运!好不容易当上南京市警察局长,想不到会遇到这么多麻烦事儿。
他“啪”地打着打火机,点上一支“三炮台”香烟。他眯缝眼睛在冥思苦想,想从这一连串事件中理出个头绪来。可脑子里浑浑沌沌,如一团乱麻,根本无法理清,思绪也如眼前烟圈晃晃悠悠在飘散。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一切都坏在这个漂亮女人身上。他不光见过谢梦娇的照片,也见过她本人。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他一生所见过的女人中令他最激动的一个。只是碍于她同戴笠和蒋介石的特殊关系,不敢对她抱有非分之想。
对!一切从谢梦娇身上开始,把她的来历身世调查明白,说不定会发现破案的线索。这个妖艳而神秘的臭女人,本局长对你毫不感兴趣哩,去你的吧!
尤大维掐灭了烟,又一叠声拍着司机的椅背:“快快回局里去。”
话音未落,新街口十字路交叉处又亮起了红灯,轿车来了个急刹车,差点儿把局长大人的脑袋撞出一个大红包。
第01章
这是1948年深秋的一个夜晚。整个南京城笼罩在浓重的夜色中,显得分外昏暗、阴沉。马路上几乎空无一人,只有警车和宪兵巡逻队的三轮摩托不时呼啸而过。
一座座楼房黑灯瞎火,一扇扇窗户像瞎了眼的盲人,悲凉无助地望着苍穹。唯有城市东南角的南京博物馆异乎寻常:岗哨林立、荷枪实弹、如临大敌。
这座建筑物像个辉煌的宫殿,吸取了东西方建筑的精华。地上是柳桉木的拼花地板,还铺着新疆吐鲁番地毯。四周墙壁全是用木板镶围。天花板上挂着水晶吊灯。
一间间收藏室里,陈列着五光十色的文物、珍宝、古玩、字画,不少都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品。大多是从北